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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理身後的褶皺:“簽好聯係我的律師給我。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這份合約,但拒絕後我可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畢竟這麼些年,我對江家內部的情況也算是了解,您說是吧?”

江誹臉色煞白:“你在威脅我?”

“您就當時威脅吧。”江榛懶洋洋伸了個懶腰,雙手抄兜離開,“三天,我等您回複。”

這段話說完,江榛隻覺得渾身都輕了不少。

他哼著小曲兒走到門口,遇見了剛下車的江燼。

江燼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隨後笑著湊過來:“哥。”

“嗯,好好乾,江家以後歸你了。”江榛拍拍他肩膀。

江燼摸摸腦袋:“我知道哥要走,我不攔著哥,就想知道以後我們……還能有聯係嗎?”

江榛難得短促笑了一聲:“有我聯係方式嗎?”

江燼點頭:“有!”

江榛:“那就能有聯係。”

江燼眼睛頓時亮起來:“那你會留在首星嗎?”

這個問題讓江榛語塞片刻,忍不住又想到了某張臉。

他移開視線:“或許吧。”

或許,會留下吧。

之前想離開這裡,是因為首星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這裡的人和事都讓他厭惡以及惡心。

現在那些人都不見了,反倒多出了一些值得留下的理由,那又為什麼還要走呢?

江榛雖然搞科研,卻沒有那群老家夥的頑固和死板。

相反,他非常善於推翻自己以前的理論重塑新的認知。

從工作到生活,他想,確實可以重新考慮一下了。

前方傳來一聲鳴笛。

江榛循聲看去,鹿沫降下窗戶對他招了招手。

“病人找到了,今天剛轉移到首星,現在可以去看看,走嗎?”

……

再次在耶徳見到騎摩托車的小男孩時,江榛不得不感慨世界上緣分真他媽奇妙。

小男孩也有些不可思議,看看病房內的母親,又看看江榛:“大哥哥,你、你……”

“我知道。”江榛揉了揉他腦袋,“想救你媽媽嗎?”

男孩瘋狂點頭:“想!”

“那就幫哥哥一個忙。”江榛說,“準確說,也是幫你自己。”

他把一個磁盤放在對方掌心:“拿去給你爸爸,他知道該怎麼辦。”

磁盤內是江絡成和許憶霜這些年犯過的所有違法事件,現在萬事俱備,之前一個官司給對方定罪。

而江榛需要的就是男孩家的權勢和人力,單定罪肯定是不夠,還需要走暗程序操作一番,讓江絡成「自願」將功補過,「配合」治療。

江絡成隻是血液無法循環再生,不代表身體其他功能也是廢的,很巧,男孩的母親需要的不是血液,江絡成是再好不過的「援助」對象。

男孩鄭重點頭:“哥哥放心!”

“我去把人帶回來。”江榛說,“這是我的聯係方式,回來讓你爸爸直接跟我聯係。”

“好!”

“搞定了?”鹿沫抱著胳膊等在門口,見他出來站直身子,“走吧,陪你去隔壁黑市找江絡成。”

“不用了。”江榛拒絕了她的好意,“我自己去就好。”

鹿沫腳步一頓:“真不用我跟著?”

“嗯,我一個人也出不了事,你跟著給我添亂還差不多。”江榛調笑一句,把剛買的新限量版包遞過去,“打車費。”

“操。”鹿沫笑罵一句,不客氣地接過包,“成吧,那你一個人注意點。”

“嗯。”

江榛不知道自己再次見到那兩人是個什麼心情和場景,他不想讓鹿沫也參與到這麼惡心的事情中來。

黑市的天氣和它環境一樣糟糕。

首星還是涼爽的秋季,黑市那邊已經寒風刺骨了,讓人毫不懷疑會不會下一秒就下一場傾盆大雨。

江榛跟著印象中見到的場景,帶著圍巾帽子朝一個小集市走。

“您好。”他路過一個小販攤位前,調出了江絡成的照片,“請問您見過這個人嗎?”

“啊……好像有點印象。”小販摸摸下巴,露出賊兮兮的笑容,“但我憑什麼告訴你啊?”

江榛沒說話,對著他收款機器掃了一下。

下一秒,看著新到賬五萬元的小販換了副表情。

“哎喲帥哥渴不渴?來我給你倒點水……”

“不用。”江榛不喜歡空氣中劣質的煙酒氣息,隻想儘快離開,“給我說他在哪就好。”

小販得了錢當然不會介意他的態度:“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大概七八百米吧,有一個通往地下的管道,那是人口販賣轉賣地,我經常在那見到這個人。”

“謝謝。”江榛點了點頭,正欲轉身,卻見小販攤位前一個亮晶晶的東西。

他彎腰把那個手鏈拿了起來。

小販知道他有錢,立馬屁顛屁顛介紹:“這玩意兒老值錢了!我前兩天才搞到這東西,采礦人冒著生命危險才從岩漿石火山腳下挖到的呢!”

礦石是亮灰色的,不似白銀也不像黑曜石,這個顏色屬實難得。

江榛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某人的眼睛。

他忍不住問:“多少錢?”

小販嘿嘿一笑,比了個數字:“後麵七個零。”

江榛:“……”

雖然東西確實難得,但這開價也挺離譜。

但他沒多說什麼,直接付了錢走人。

小販在他走之前對他豎起大拇指:“果然,你們帥哥都是爽快人!”

江榛懶得糾結還有誰是大冤種,懶懶應了一句繼續趕路。

他按照小販說的路線,成功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入口。

入口狹窄,臭味比外麵隻重不輕。

捏著鼻子往裡走走,就能看見地上的血跡。

江榛強忍不適,敲了敲擋住路的門:“請問,有人在嗎?”

一雙眼睛從玻璃口出現:“什麼事?”

“我來買人。”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是最容易的,江榛不想多事,當然是把江絡成買走最快最迅速。

而且男孩那家上趕著給他報銷還來不及,不用心疼。

那人看了他兩眼,打開門:“進來吧。”

江榛進去後才發現,裡麵的血腥味比外麵更甚。

每走兩步,他忽然頓住,眼睛朝一個方向停了許久。

引路人發覺,問:“想要那個?”

“不。”江榛搖了搖頭,從容移開視線,“太臟了。”

引路人也笑:“是啊,那娘們之前被買走好幾次,又退回來了,可不就是太臟了嗎?”

兩人說著,從渾身釘滿釘子寶石鏈條、整個人拴在一根粗木樁的許憶霜身邊走過。

許憶霜兩隻眼睛已經瞎了,幾天不見,肚子已經微微隆起,看那模樣不難猜出經曆了什麼。

引路人看出江榛身份不菲,肯定是個爽快的買家,話也多了起來:“說起來那個女人也很可憐,你知道嗎,她是被她兒子拐來的!”

“哦?”江榛佯裝不知,“她兒子很缺錢嗎?”

“何止啊!她兒子是個癱瘓,為了錢已經快瘋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狠的人!”引路人語氣感慨,“那個女人現在是被一個信邪/教的老男人買走的,老男人聽說吃嬰兒可以延年益壽,買了好幾個Omega給他生孩子!那女人就是其中之一,她兒子親手搭的線聯係的呢。”

江榛忽然覺得有點諷刺。

許憶霜生他是為了給江絡成治病,現在卻成了給彆人做藥的工具。

這叫什麼?報應不爽?

“不過她身上那些東西可不是老男人釘的。”引路人忽然咯咯笑起來,無端有些滲人,壓低聲音興奮道,“是她兒子自己指揮弄上的!”

江榛愣了愣。

這點……他是真沒想到。

說話間,引路人已經把他帶到大營中了。

他大方一揮手:“這裡的,你瞧瞧看得上哪個?都不喜歡的話你給我說,隻要錢到位,我專門給你「定製」一個。”

江榛一眼就看到了像個廢材一樣躺在地上、赤紅著雙眼指揮彆人打牌的江絡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抬抬下巴:“那些,也可以買嗎?”

引路人奇怪地看他一眼:“那些都是我們的工作人員……當然,如果你真的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江榛挑了下眉:“那我要地上那個。”

引路人驚訝地說:“這麼巧?那個就是我給你說的那個女人的兒子,你真要他?”

這客人這麼重口味嗎?

“嗯,我就喜歡這種不能動的。”江榛敷衍一句,“開價吧。”

隻要錢到位,引路人選擇尊重每個人的x癖:“兩千萬!”

江榛笑了:“您還真敢要。”

引路人也心虛,他清了清嗓子,知道對方雖然錢多但人不傻,隻好老實道:“畢竟也是我們自己人,賣了對我們名聲不好,你這……給我們的名聲損失費,總得有點加成吧。”

江榛伸出一根手指,微微彎曲:“一口價,九百萬。”

這個價格買一個癱瘓,已經是很不錯的數額了。

引路人一口答應:“成交!”

事情談成,江榛轉身離開:“地址我會發你,你找人幫我送過去就好。”

再在這裡多看一眼都讓他生理心理感到不適,他實在不想多呆,疾步朝出口走去。

後麵忽然傳來劇烈的嘶吼和撞擊,仔細分辨,是江絡成那個方向傳來的。

應該是看到他背影,崩潰了吧。

但江榛不想跟他說話。

江絡成能對許憶霜下這種毒手,還能算人嗎?

拋開一切不說,江絡成是最不能對不起許憶霜的人。

再次路過許憶霜身邊,江榛垂眸看了看,忽然脫下圍巾拋在對方□□的身體上。

頓了頓,緩緩張口:“後悔嗎?”

許憶霜聽到他聲音,整個人都在微微顫唞。

而後從喉嚨中發出嘶啞的吼聲。

江榛明白,她後悔了。

她在向自己求助。

但江榛隻是後退兩步,避免她身上的淤泥沾染褲腳。

“我隻是想告訴您,我過得很好,讓您失望了。”

他從來不是個好東西,做不來以德報怨的事,不落井下石是他對許憶霜最後的尊重。

這一切可都不是他造成的,要怨也怨不到他身上,許憶霜應該多感謝那個最疼愛的「好兒子」。

江榛走出地道,重新回到大街上。

額頭忽然被什麼東西打濕,抬頭看去,發現竟然下雪了。

不是冰冷無情的大雨,而是潔白柔軟的雪花。

他伸出手,看著無數雪花從指縫錯過飄落在地化成水,回到最初的樣子。

江榛睫毛輕顫,忽然發現,一切真的結束了。

他和許憶霜江絡成之間所有的恩怨,結束在這一場大雪中。

“江榛。”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喊住他的名字。

他微微一愣,不可置信地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