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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封宿弛怎麼來了?

封宿弛穿著厚厚機車棉服靠在車門上,雙手抄在口袋裡,眯著眼睛穿過人群精準落在他身上。

雪花已經給他黑色的衣肩鍍了層霜,想來已經等很久了。

見到他出來,封宿弛立馬蹙起眉心,譴責道:“說好的一起來,你怎麼提前來了?”

天知道從鹿沫那得知江榛一個人跑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他有多擔心?!

江榛抿了下唇。

封宿弛對他發不出來火,歎口氣:“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道帶個圍巾。過來吧,我們回去。”

但江榛依舊駐足在原地。

他忽然開口:“我今天過生日。”

“嗯?”封宿弛不明所以,“你生日不是在十二月嗎?”

江榛又重複了一遍:“我不管,就要今天過。”

“不講道理啊。”封宿弛歎為觀止,他不來,自己就主動走過去,“那好吧,小壽星,想吃什麼?我請你。”

“隻有一頓飯嗎?”江榛問。

封宿弛雙手一攤:“你生日來得太突然,我沒來及準備禮物。”

見江榛眼神不滿,隻好悶笑一聲補充:“好吧,再給你補個生日祝福?嗯……那就生日快樂,平安順遂。”

【生日快樂,平安順遂。】

熟悉的八個字穿過二十年重新落在耳中,重重擊打著江榛的心臟。

他忽然急促地喘熄兩聲,說:“網上現在都在催我們離婚。”

封宿弛眉毛一豎:“我跟他們罵了幾天了,怎麼還有催?一個個現實中沒事兒乾嗎?”

“你之前說你不想離婚。”江榛沒跟他開玩笑,也沒跟他懟,自說自的,“現在呢?”

封宿弛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什麼?”

江榛極有耐心重複一次:“現在還是這麼想的嗎?”

封宿弛表情逐漸變得認真,一字一頓道:“是啊,還是這麼想。”

“不想離婚,打死都不離。”

江榛忽然淺笑一聲:“為什麼?”

封宿弛抬手,用掌心暖了暖他%e8%a3%b8/露在外微涼的脖子:“真的要聽嗎?”

江榛舒服得眯起眼睛:“要。”

“行。”封宿弛把他帶近身邊,幾乎是完全把人摟進懷裡的姿勢,低沉有磁性的呢喃在他耳邊,“你要聽,我就說。”

“我喜歡你,江榛。”

“喜歡你,所以不想離婚。”

這答案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江榛不喜歡關注這些,但不代表很遲鈍。

可聽到他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有點亂。

他眨了眨眼,隻說:“封宿弛,雪好大,我有點冷。”

封宿弛收緊了胳膊,把人完完全全抱住。

“那就先回家。”

江榛彎起眼睛。

“好。”

回家。

第70章

◎“江榛你看,下雪了。”◎

“餓了嗎?”封宿弛自覺地把他送回家, 自己也沒回去,“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家裡沒菜。”江榛抖了抖頭上化了的雪水,“頭發長了,你等會兒幫我剪剪。”

“長了?轉頭我看看。”封宿弛端詳著他腦袋。

江榛頭發確實比之前長了不少, 原本散在額前的劉海已經可以梳到後麵去了, 能露出潔白的額頭。

封宿弛稀罕地撥弄兩下:“你露出額頭還挺好看的。”

“滾蛋, 我什麼時候都好看。”江榛在誇自己這方麵從來不輸任何人,“頭發長洗頭很麻煩, 我沒那個精力耐心。”

“我給你洗啊。”封宿弛想都沒想就答。

江榛挑了下眉,沒同意也沒拒絕:“你去買菜吧,我洗個澡。”

“我還以為沒菜了你要點外賣。”封宿弛說。

“放以前我就點外賣了。”江榛輕笑一聲,“現在不是你在嗎?給你個表現的機會,快去, 餓死我了,我要吃排骨。”

提到表現的機會,封宿弛可就來勁兒了。

他比了個「放心」的手勢:“購物袋有嗎?”

“沒有,隻有這個包。”江榛把六位數的限量版手提包扔給他,“你用這個吧。”

“奢侈。”封宿弛歎了一句, 拿著包出門了。

門鎖「咯噔」落上,江榛站了會兒,忽然「啊」的一下仰倒在沙發上。

他失神地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拿起智腦給鹿沫發了條消息:“是這樣的,如果,我是說如果。”

鹿沫:“如果什麼?你跟封上將談戀愛嗎?”

江榛:“??”

他坐起來打字。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鹿沫:“我又不瞎, 早看出來了。”

鹿沫:“什麼時候的事?”

江榛:“可能發生在幾個小時之後的事。”

鹿沫:“媽的還沒發生你問什麼?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江榛組織了一下措辭, 總結道。

【他表白了我還沒答應的程度。】

鹿沫:“??為什麼??”

鹿沫:“你在故作矜持嗎?”

江榛:“滾蛋。”

江榛:“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而已。”

鹿沫:“哦, 那你現在答應啊, 你在糾結什麼?”

江榛:“嘖,算了,跟你說不清楚。”

鹿沫:“?話說一半上廁所沒衛生紙!”

江榛懶得管她,關上了智腦。

他其實也不知道找鹿沫乾什麼,好像就是單純類似於……遇到開心的事情跟朋友分享一下的心情。

身體從沙發上翻下來,江榛解開手腕上的灰色礦石手鏈隨手放在了桌子上去洗澡。

封宿弛從外麵回來的時候,浴室還嘩嘩留著水聲。

他頓了頓,徑直轉身去了廚房。

看來這房間隔音不太好,浴室水聲聽得人怪心猿意馬的。

封宿弛悶不吭聲做好三菜一湯,出門坐沙發上一邊處理文件,一邊等江榛洗完出來。

但嘩啦嘩啦的水聲跟鑽他腦袋裡響一樣,看了五六行字,愣是一句話沒看進去。

他不耐煩地放下智腦,視線忽然停留在茶幾上——

那裡靜靜躺著一串灰礦石手鏈。

封宿弛眼睛眯了起來。

怎麼……這麼眼熟呢?

他後知後覺從脖子裡掏出項鏈對比了一下。

好家夥,不比不知道,一比真是不能說很像,簡直就一模一樣啊!

江榛穿著浴袍出來,看著他沉思的背影好奇道:“你在看什麼?”

封宿弛一手拎著一個轉頭:“你不覺得他們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江榛定睛一看:“好像,確實有點。”

兩人不約而同開口:“你在哪裡買的?”

封宿弛先回答:“前段時間在黑市,剛進去那個門口小攤上。”

江榛:“我今天買的,地點一樣。”

他忽然想到小販那句——「你們長得帥的付錢都爽快」。

……

得,怨種又是他們自己。

封宿弛跟他麵麵相覷,倏然笑了出來。

江榛一開始想繃著,但看著他笑,忍不住翹起嘴角也跟著一起樂了出來。

笑這個事兒挺玄乎的,一個人笑過會兒就能收,兩個人一起笑,那大概沒有個□□十分鐘是止不住了。

封宿弛把腦袋埋在沙發背上,好半天才停下來。

江榛聞著香味坐到飯桌前:“可以啊封宿弛,很有錢啊,八位數的項鏈說買就買了。”

封宿弛站旁邊看了看,在坐他對麵和坐他身邊之間選擇了前者。▽思▽兔▽網▽

“那會兒還有錢,現在不是沒了嗎?都給你了,真的窮得一乾二淨了。”

江榛咬了口牛肉:“為什麼買它?”

“和你眼睛很像。”封宿弛誠實回答,“你又是為什麼?”

江榛心道真是巧了。

他把手鏈在指尖轉了一圈:“因為和你心有靈犀。”

封宿弛整個人一激靈,牙齒差點把筷子咬斷。

他猛地抬頭:“你……我……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江榛沒看他,扒拉著米飯:“封宿弛,當時婚禮你為什麼沒來?真是易感期?”

“嗯?”封宿弛想到當時自己臨時放鴿子,立馬嚴肅解釋,“不是!是因為老皇帝忽然給軍部發了紅色求救訊息讓我帶隊去支援。”

江榛了然。

這就解釋的通了。

江家和封家聯姻肯定是老皇帝那種獨/裁的君主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想讓封宿弛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同時也膈應兩家之間的關係。

心裡最後一個小疙瘩終於解開,江榛心情不錯地給他剝了顆蝦。

“行吧,看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就不跟你離婚了。”

“噔——”

封宿弛條件反射站起來:“你再說一遍。”

“坐下,等我吃完。”

江榛敲敲桌子。

封宿弛「嗖」的一下又坐了回去。

他不說話了,兩隻大眼睛目不轉睛看著江榛。

明明沒吭聲,卻比花鳥市場的八哥鸚鵡還要吵。

江榛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咳了兩聲:“彆看我,吃飯。”

“哦,好。”封宿弛就低頭吃飯。

等江榛不緊不慢吃完一半,封宿弛已經草草扒拉完一整碗了。

實在是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江榛那話說得太不合時宜,在這時候說,不成心想讓他食不知味嗎?

本想吃完眼神繼續往對麵飄,但一想到剛剛江榛不讓自己看,又按耐住衝動,左晃晃右晃晃。

最後實在忍不住,站起來順著地板磚縫隙走來走去。

現在這種心情很難描述。

如果非要具體形容一下,大概就是封宿弛第一次收到第一軍校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都沒這麼激動過。

江榛被他晃悠得眼花繚亂,終於咽下最後一口,站起來:“你怎麼這麼……哎!輕點!”

封宿弛跟守著蹲點一樣,一看他吃完,立馬撲了過來!

江榛被他力道撲得後退兩步,還是沒穩住直接摔進沙發裡。

他隻覺得身上一重,封宿弛就跟著一起摔了上去。

“操。”江榛咬了咬牙,心道得虧自己身體素質好,但凡換個Omega被這麼一壓,半條命就沒了。

封宿弛貼在他身上,腦袋在他頸肩蹭了蹭,聲音悶悶的:“江榛。”

“嗯。”江榛偏了偏頭,“癢。”

封宿弛跟聽不見一樣又蹭了蹭:“江榛!”

“我聽見了。”江榛歎口氣,隻能親自動手揪著他頭發把他腦袋拽起來跟自己一上一下對視。

然後他就罵不出來了。

因為封宿弛眼睛裡的開心跟鍍了24k純金一樣,閃得他差點恍惚失明。

封宿弛摟著他腰,單手給他理了理散開的衣領,輕聲道:“你剛剛說,不離婚了,是不是?”

江榛「嗯」了一聲。

封宿弛喉結上下滾了滾:“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也不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