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對麵的人沒帶口罩,是一個黑臉的糙漢,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他咽了咽口水,強行鎮定下來先發製人:“你是誰?”
那人目光沉沉看著他:“還錢。”
江絡成:“……”
他被這直白的方式弄懵了一瞬,立刻反應過來道:“我什麼時候欠你錢的?”
糙漢二話不說舉起一張欠條合約對著他:“還錢。”
江絡成眯著眼裝模作樣看了會兒,說:“江絡成?這人是誰?我不認識。”
糙漢皺眉:“你是老賴?”
江絡成:“我說了我不是這人,你找錯了。”
結果那糙漢壓根不聽解釋:“一天,錢不到賬,我就讓人去揍你。”
江絡成張嘴還沒解釋,對方再次掛斷了通訊。
江絡成:“……”
緊接著,數不清的彈窗和視頻接踵而至,他不間斷地遭到了十幾條威脅視頻,全都是讓他還錢。
江絡成嘗試了各種方法,拖延、否認、討好……可惜對方不是直接甩出他資料履曆,就是給他直播血腥場麵威脅,壓根不聽任何解釋。
一直被許憶霜保護得很好的江絡成這才認識到,他們欠的那些錢東家都是些什麼可怕的人。
江絡成看了三場酷刑折磨直播後精神都要崩潰了,江榛那個逼到底哪裡找得這麼凶殘的債主啊?!
他慌張的想讓人工智能把許憶霜喊來,可惜智腦中了病毒,一開始還回應他幾聲,後來乾脆不說話了,就這麼機械性的給他播放視頻。
中間好幾次,他都被刺激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奈何這場折磨沒有儘頭,躲過了這會兒,再次睜眼依舊是不亞於暈過去之前場麵的血腥殘忍。
幾個小時下來,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如果還不上這個錢,很有可能也會被這麼對待。
害怕和惶恐讓他在許憶霜一進來就尖銳地叫出聲:“錢!媽!快去籌錢!!再不還錢我就要死了!”
許憶霜被嚇住了,大腦嗡嗡的反應不過來他說的話:“什麼?什麼死了?!絡成你在胡說什麼啊?”
“還錢啊!”江絡成氣喘籲籲麵目猙獰,要不是身體不能動,估計已經掐著許憶霜脖子叫出來了,“那些人我們惹不起!媽!求你了彆廢話了行嗎?再不還錢我真的會死!”
許憶霜聽到他說自己要死,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事?
嘴唇哆哆嗦嗦顫唞著說:“好、好好好,我這就去攢錢!”
說著,轉身就朝江誹那跑去。
許憶霜不敢說對江榛做的那些事,也不敢告訴江誹自己現在的處境,隻能想方設法要錢,為此臉皮都豁出去了,才被江誹施舍性地給了張兩千萬的卡。
錢到手中都沒來及捂熱,就被江絡成指揮著全打到了一個賬戶上。
看著卡裡的錢全都清零,許憶霜一時間心痛萬分:“絡成,這、這就好了嗎?”
江絡成淒慘地笑了一聲:“你覺得呢?”
這兩千多萬加上他們自己的幾百萬存款,隻夠還清一個人的,還隻能算小額債,那些動輒幾個億幾十個億的,他想都不敢想。
這些年他們都靠著江榛的賬戶大手大腳揮霍,壓根沒有考慮過金錢的問題,現在才意識到,沒了江榛,他們一無所有。
江榛雖然給他們花錢,但都是把卡甩過來讓他們自己造,一旦對方把卡收回去或者凍結,兩人不會得到一分錢。
許憶霜恨恨罵了一句:“早知道就讓他把錢打我們賬戶上了!”
直到如今,女人還把一切遭遇都推到江榛身上。
江絡成沒說話。
因為他看過江榛給的欠條合同中最後一張紙。
那是這些年他們花江榛的錢具體支出。
隻是粗略掃一眼,就是讓人震驚的程度。
少說也有個……幾百億了。
他深吸一口氣:“媽,把我們那些東西賣了吧。”
許憶霜大驚:“可那些包和衣服都絕版了!”
江絡成厲聲道:“你到底有沒有認清現在的情況?!你那些衣服沒了,等有機會還能從江榛手裡坑到錢買,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那些催債的!”
許憶霜咬咬牙,心有不甘,但隻能按照她說的,把東西全都帶到了回收二手專賣店。
店家看她一眼,爆出一個數:“五十萬,全部收了。”
許憶霜不可置信:“我這些東西買來就用了幾千萬,你是不是太黑了一點?”
“女士。”店家不慌不慌點了根煙,輕蔑地看著她,“你是姓許沒錯吧?”
許憶霜視線閃爍,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是、是的。”
“那就沒錯了。”店家歎口氣,“就在昨天吧,我們業內剛收到了一條消息,凡是敢收您東西的店啊,以後……”
他話沒說全,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意思不言而喻。
許憶霜一怔,下一秒直接拍案而起:“誰說的?是不是姓江?是不是那個叫江……”
“告訴你也沒事。”店家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封家下的消息。您也知道那樣的家族怎麼能是我們惹得起的呢?我願意五十萬收下您這些東西已經是冒了很大風險了。”
封家?
許憶霜一下子失了力氣。
封家,是封宿弛嗎?江榛那個便宜丈夫?
她不明白,江榛到底有什麼好的?能讓一個毫無感情基礎的優質Alpha為了他操這種心做這種事兒?
許憶霜忍不住唾棄一聲:長了那樣一張狐%e5%aa%9a子臉,肯定是在床上不知道怎麼討好呢!
她罵罵咧咧出了門,不信邪,又跑了好幾家店,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結果和答案。
那些店家不敢惹封家,全都想用這種低價手段占點小便宜,這樣來封家肯定也不會跟自己計較。
許憶霜的怒火在一次又一次吃癟和謾罵中逐漸化成惶恐和局促,最終,以六十萬的超低價賣了手上的名貴包和衣服。
她失魂落魄回到家中,把這個噩耗告訴了江絡成。
江絡成也沒想到會這樣,緩了好半天才恨意滔天地說:“封宿弛這麼有能耐,早知道就先把這場婚約給攪渾了!”
許憶霜也忍不住想:是啊,如果江絡成一開始分化成了Omega,會不會老爺子就讓他去聯姻了?到時候封宿弛肯定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幫著一起對付江榛,那多好啊……
她沉浸在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忽然聽到江絡成說:“他們要是離婚了就好了。”
這一句話,直接開拓了許憶霜的思路。
對啊,離婚!
讓他們離婚!
她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兒子你等著,我手裡好多證據,絕對能搞毀江榛的名聲讓他們離婚!”
江絡成自然也想到了這個主意,但他沒吭聲,冷冷淡淡移開視線:“誰知道呢。”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許憶霜神神經經念叨著出了門。
江絡成目送她離開,不由得笑了起來。
看,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
雖然不知道江榛哪裡來的那麼多錢,但等他和封宿弛離婚了,沒人護著他,還不是在自己的掌控中?
那家夥自小缺愛,隻要讓許憶霜稍微演一演,受了情傷肯定會更加依賴母親,那時候從他手裡要來錢簡直輕而易舉!
江絡成打得一手好算盤,卻忘記了那天晚上,剛好是一個債主給的最後期限。
一群壯漢衝進房門的時候,他剛稀裡糊塗從夢裡醒來。
眼睛都沒睜開,就被人揪著衣領提起來摔在了地上。
“誰?!”他痛呼一聲,“他媽有病啊?”
“喲?還說臟話?”揍他的那個人樂了,“一個癱瘓的廢物還蠻囂張。”
癱瘓兩個字簡直就是江絡成的敏/感神經,聞言整個人都在發抖。
那人揪著他頭發:“還能抖?那也不是完全廢了,感官都還在吧?”
江絡成被拽得齜牙咧嘴:“放開我!有話好好說,你放開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好說?好好說能讓你還錢嗎?”那人嗤了一聲,“知道你跟你那老娘欠我家老板多少錢嗎?3個億!整整3個億你知道嗎?說好每個月還五千萬,結果你這個月就給了我五百萬?你以為0不重要是嗎隨隨便便就能去一個?”
說著,狠狠在江絡成臉上扇了一嘴巴子。
江絡成臉頰瞬間高高鼓起,疼的他眼淚直流,半晌說不出話來。
“行了也彆廢話了,去跟我們老板說吧。”壯漢揮了揮手,“帶走。”
一群人一哄而上,跟拖垃圾一樣把江絡成往外麵的車裡拉。
路上還碰到匆匆趕來的許憶霜,被一腳踹到了小溪裡。
壯漢走了兩步,覺得不過癮,又讓人返回來:“那娘們也不是個好人,你去揍一頓,隨便砍個手砍個腳帶給老板。”
身旁人得令,半道折返。
不多會兒,院子內就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江絡成無暇顧及他媽的死活,生不如死得以一個彆扭的姿勢被扔到了後備箱捆起來,朝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駛去。
封宿弛半夜來到小院的時候,那些人已經走乾淨,隻剩下了躺在池塘中沒了一指耳朵的許憶霜。
他「嘖」了一聲:“這麼沒用?首星最大的高利貸組織老板報複手段就是砍你一個耳朵?”
許憶霜抬眼,看到來人驚恐地從喉嚨裡「嗬嗬」兩聲。
封宿弛半蹲下來,對她笑了笑:“疼嗎?”
許憶霜全身無力,隻能含淚地看著他,眼神還帶著希冀。
結果封宿弛下一句話就徹底打碎了這點希望。
他把江榛這些年做手術前每一次的體檢報告擺在對方眼前,聲音冷得像索命的厲鬼。
“彆哭,這才哪到哪?”
第62章
◎“所以,早點回來。”◎
後備箱裡的空氣很憋悶, 體弱多病的江絡成沒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他是被一盆帶著冰碴子的冷水潑醒的。
“呼——咳咳!”碩大堅硬的冰塊砸在臉上,江絡成猛地喘了一口氣,刺骨的涼瞬間順著鼻腔攥緊大腦。
“醒了?”華麗的房間內,一個穿著雍容華貴的男人坐在真皮沙發上, 支著腦袋懶洋洋看著他, “再不醒我還以為你在裝死呢。”
男人右邊胳膊大半都是%e8%a3%b8露在外的骨頭, 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江絡成就知道對方一定很危險。
因為身體無法動彈, 他臉部肌肉止不住的顫唞,明晃晃寫著恐懼和畏縮。
顫顫巍巍抖著嘴唇道:“我、我沒有,我沒有欠你錢。”
男人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撿起一支手邊的飛鏢就扔了過去。
“啊!!”
尖銳的飛鏢直直紮進了江絡成的手上,長而尖銳的針穿著他掌心而過。
男人沒過癮, 十根飛鏢全部擲出去才收手。
劇痛讓江絡成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