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榛伸手去接。

樹枝不算長,封宿弛的手又很大,接過來的時候難免碰到,摩攃了一下。

他頓了頓,感覺小拇指有點癢。

封宿弛倒是沒在意,繼續烤著彆的肉:“等會兒把這些都切下來,趁著太陽沒完全下山做成肉乾,我們得抓緊時間回去,路上可能沒有時間再停下來燒火烤肉了。”

說著,把用布料兜著的東西丟了過去。

江榛接到手裡一看,發現是一大包乾煸的肉乾。

他試著拿起一塊放嘴裡,哢——

“封上將,我牙在你這肉乾麵前都得甘拜下風,硬成這樣,怎麼咽下去?”

封宿弛沒說話,隨手摸了一塊肉放到嘴裡,吱呀吱呀嚼了兩口咽下去:“就這麼咽。”

他以前在野外執行任務的時候連樹皮生蟲都吃過,這肉乾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上好的乾糧了。

“曬得越乾越輕,占地空間越小越方便攜帶,本來就要靠雙腳走回去,要是背著熟肉,體力會支撐不住的。”

江榛的眉頭鎖得跟肉乾上的紋路一樣。

他咬咬牙,不想在這方麵給對方添麻煩,打算跟這梆硬的東西互相熟悉一下。

但封宿弛伸手攔住了他。

“彆吃了,這包是我的,剩下的才是你的。”

封宿弛指了指剛曬完的幾塊還算軟的鹿肉:“後麵的肉都會曬成那樣,你去嘗嘗,還合不合口味。”

江榛去撕了一點放進嘴裡。

說實話,味道很不錯。

不會太硬也不會很油,入口甘香有嚼勁,是非常不錯的乾糧。

就是……這一小塊的重量,頂得上封宿弛那小半包了。

他摸摸鼻子:“不用弄成這樣,那種硬的我也可以吃。”

不習慣不代表不能接受,他不是那種到這個地步還矯情的人。

但封宿弛搖了搖頭:“味道怎麼樣?”

“挺好的。”江榛說,“但太重了,沒必要搞成這樣。”

“味道不錯就行了,重不重不在祖宗你的考慮範圍內。”封宿弛說著,又給他插過去一個兔肉。

“怎麼不在我考慮範圍內?”江榛手裡有東西不方便拿,就著他的手一口咬下,含糊道,“你之前說的有道理,我現在精神力和體力都不是完好無損的狀態,如果背著這麼重的東西走,不一定能走到鎮上或者村莊裡,到時候——唔!”

封宿弛用一塊肉打斷了他的話。

他站起身,去曬剩下的乾貨:“都說了不用你考慮。跟著我還能讓你受這個苦,那我也太沒用了。”

“東西我背,你管吃就好。”

江榛微微一怔,出神間,就見那人已經拿著東西走遠了。

海邊的日出日落都彆有一番意味,這會兒的天氣依舊很熱,但好在多了傍晚的海風加持,不至於讓人難受。

他本以為自己會討厭猝不及防闖進美景畫卷的意外,但眼前某人在海邊忙忙碌碌的身影……好像也不是很突兀。

夜晚是三理星北部海域難得不算很熱的時間,很適合他們趕路。

夜晚森林裡危險多,為了保存體力不讓意外發生,封宿弛決定離那邊遠點,先順著海邊走,等到白天太陽出來了,再走林蔭路。

江榛對此沒有任何異議,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低頭數著腳印解悶。

封宿弛撕了身上很多的衣料洗乾淨後用來包肉乾,已經從長褲長袖變成了短褲短袖,夜裡的風刮過,帶著他的衣角和江榛的頭發掃了掃。

他抬起頭,把手上的外套遞過去:“穿著吧,這個時候凍生病那真是禍不單行。”

封宿弛接了過去,卻轉身兜在他身上:“我可沒你這麼脆弱,多多關心自己,你臉色有點不對勁。”

江榛捏著外套,抿了抿唇。

這人眼睛真是尖。

他都很努力在掩飾自己身體不對勁的地方了,還能被發現。

無聲歎口氣,也沒客氣推脫,把外套草草披在身上:“封宿弛。”

封宿弛沒回頭:“我在。”

江榛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搖搖頭:“沒事。”

封宿弛聽了,竟然沒有多追究原因。

就在江榛以為他們就要這麼漫長地走下去時,卻見前麵的人錯開一步,放慢了腳步,和他速度保持在一條水平線上肩並肩:“對不起。”

江榛不明所以:“什麼?”

封宿弛比他高一點,肩並肩走的時候需要微微低頭才能跟他對視。

“我平時在前麵走慣了,剛剛忘記考慮你的感受,對不起。”

江榛一愣:“啊,沒事,我……”

封宿弛笑了笑:“下次我要是做了什麼你不開心的事,記得要給我說啊。”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很聽勸的,知錯就改。”

江榛想反駁,但看著對方認真的眼神,忽然也笑了。

眉毛輕輕揚起一個微妙的幅度,抱著胳膊彆過腦袋不再看這人。

“知道了。”他心情不錯地輕哼一聲,“自賣自誇。”

封宿弛勾了勾唇角,沒說話。

他走在江榛旁邊,替他擋住了所有風。

第41章

◎當他欠那個祖宗的吧。◎

兩人停停走走, 一晃就過了四天。

他們身上的肉乾也吃得差不多了,終於在第四天的傍晚,看到了一點屬於人類居住的燈光。

江榛差點淚流滿麵:“短時間內,我可能都不會碰鹿肉豬肉還有兔肉了……”

封宿弛好笑地拍拍他肩膀:“那走吧, 去鎮子裡看看能不能蹭到頓不一樣的晚飯。”

前麵的燈火不屬於城市, 兩人進來走了半天, 都不見燈紅酒綠的十字路口,隻有那種小路和山路。

顯然, 這是一座不存在任何科技交通的村落。

封宿弛轉了一圈,帶回來的消息不是很美妙:“這裡沒有通訊天線,甚至連電都沒有。”

“那就說明,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江榛不免失望地歎口氣。

封宿弛想說儘早走儘早能回去,但看他滿臉疲憊, 到嘴邊的話拐了個彎:“不走了,今天找個好人家借住一晚,我們睡一覺再走。”

對於決策和審時度勢這種事,江榛自認不如封宿弛:“可以嗎?不會耽誤嗎?”

封宿弛搖搖頭:“不差這一會兒。”

江榛的眼睛顯而易見地亮了亮:“那我去敲門問問能不能在哪裡住下!”

封宿弛失笑:“去吧,我再去附近看看, 一個小時後不管找沒找到,都回這裡等我。”

江榛擺擺手,示意沒問題,拐到一個小巷口,繞了很多路,才來到一個標著“+”號的門店。

這是個診所。

他敲響了門。

很快, 就有一個麵容嬌俏、十來歲左右的女孩來開了門, 見到來人, 頓時愣住了。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人……

江榛見到她表情, 輕輕彎了彎眼睛:“小朋友,這是你家醫院嗎?”

女孩被她笑得臉頰通紅,也不回答,一邊往回跑一邊喊:“媽媽!有個漂亮哥哥來了!”

江榛不由得失笑。

他承認他這招美人計很屑很不道德,但沒辦法,誰叫他現在……沒錢買藥呢?

十分鐘後,他拎著一包藥開始挨家挨戶打量。

沒錯,就是打量,不是敲門。

因為他對自己的臉足夠自信,一般來說隻要裝得像個良民,都不會有人拒絕他的。

兜兜轉轉好幾圈,終於在一戶看上去很乾淨的一家三口小院落了戶。

這家人男主人坐輪椅,女主人是個盲人,孩子倒是比較健康,就是比較瘦弱。←思←兔←網←

他安頓好一切,回到原地等封宿弛。

……

封宿弛離開原地後,彎彎繞繞離開了小鎮。

他走了很久,終於在一片曠地停下腳步,隨後猛地朝一個方向撲過去。

“啊!”

石頭後麵的人驚呼一聲,就這麼被卡著脖子腦袋狠狠砸在了牆上。

封宿弛語氣沒有起伏,看他的眼神像看屍體一樣:“姓名身份,跟著我們的目的?”

“彆彆彆!彆殺我!我說我說!”這人穿著樸素,整個人被提起來雙腳離地,感受到脖子逐漸被掐緊,連忙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前天我去市裡采購,見到那邊的傭兵團有個懸賞令,上麵的人和兄弟您特彆像!我這一時財迷心竅我就跟著您了……”

懸賞令?

封宿弛眯了眯眼,心下微沉。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見他表情難看,這人都快哭了:“大哥我現在看你們一點都不像!真的,都是誤會、誤會!您,您彆殺我啊……”

封宿弛嫌棄地看他一眼,把他脖子鬆開,任由他重重摔下去。

見他打算放過自己,那人連忙道謝,連爬帶滾地就要離開。

但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卻脖子一疼眼前一黑,軟趴趴倒了下去。

“我們離開之前,你還不能走。”封宿弛收回砍在這人脖子上的手,說得不帶一絲感情,在確定這人陷入了重度昏迷後,釋放精神力,開始入侵這人的大腦。

等完全替換了對方這三天的記憶,才施施然起身,抹掉自己留下的痕跡往回走。

路這麼遠,他得走快點了。

不然江榛等急了會罵他的。

秉持著這種念頭趕路,他回到小鎮的時候,時間隻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這會兒就去找江榛,會不會太早了?

封宿弛看著天邊的落日,腦海中忽然浮現了江榛之前不怎麼好看的臉色。

他腳步一轉,朝著之前見到的那家診所走去。

診所的主人是一對母女,女孩給他打開門,見到他就不好意思地低頭,往裡跑去:“媽媽!又有一個大哥哥來了!”

又?

封宿弛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關鍵字。

他看著來走來女大夫,主動開口:“您好,我想問下,剛剛在我來之前,是不是還有一個比我矮一點,頭發有些長,長得特彆……漂亮的帥哥來?”

女大夫點點頭,有些驚訝:“你們認識嗎?”

“認識,是我朋友。”封宿弛深吸一口氣,麵上盈盈笑,心裡卻暗暗磨牙。

果然,他就知道那不省心的家夥身體不太好!

“您知道他來開了什麼藥、身體怎麼樣嗎?”他問。

“開得都是一些消炎藥、抗生素。”大夫說,“身體……我不清楚,他拿了點藥就走了,都是些不值錢的藥,我看他穿的破破爛爛,就沒要他錢,送他了。”

封宿弛聽著那些很尋常的藥,蹙起眉頭:“他沒要抑製劑嗎?”

他還以為是這人發熱期快來了所以身體異常,這麼看,好像並不是?

大夫搖頭:“沒有,那個小帥哥是個Omega嗎?我乍一看還以為……”

封宿弛懂她的未儘之言,畢竟江榛除了長相,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