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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憶霜煩躁道:“這是什麼態度?!絡成,你說他不會發現……”

“媽。”江絡成溫柔打斷她的話,“發現什麼?他願意做這些,是我們逼迫的嗎?”

許憶霜微微一頓,冷靜了下來:“是,你說的對,是他欠你的,他自願的!”

……

江榛從那間布滿儀器的屋子離開後,整個人都處在低氣壓中。

他給狄楷打了個通訊。

那邊很快接通。

“我操!大哥我人在補覺呢,你嚇死我了。”

江榛開門見山:“我上次讓你徹查二十三年前的那場意外,你查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嗎?”

聽到對方是問正事的,狄楷立馬端正態度:“我查了,你說的那場意外就是一起很普通的墜崖事故,山體滑坡。加上當事人沒有安全意識,所以釀成慘案。事兒挺小的啊,也沒人殞命,怎麼了?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江榛閉了閉眼,躺倒沙發椅上捏了捏鼻梁。

他聲音有些啞:“確定嗎?”

雖然已經是第十幾次聽到這個結果了,可他還是不甘心,有些懷疑。

狄楷:“確定,當時三名目擊證人的供詞也是這樣的。”

江榛道了聲謝,掛斷通訊。

起身來到陽台,拉開窗簾,讓陽光灑進屋內。

而他自己卻站在角落的陰影處,靜默許久,點燃了一支煙。

所以……

他真的欠江絡成一條命?

同一時間,回到訓練場的封宿弛也收到了費擇發來的消息。

【先生,對於江榛先生的過去,我托關係查了很久,隻從警局的機密文檔中查到了關於他四歲時那場意外的詳細情況,文檔已經整理好,您需要過目嗎?】

江榛四歲時從山崖上掉下來的事,封宿弛早就知道了。

但也僅限於知道他掉過一次山崖,至於原因和結果,仍舊一概不知。

於是他手指敲敲桌子,回了一句。

【發來吧。】

費擇職業能力不用多說,很快,一份不算大的文件就傳到了他的智腦中。

封宿弛毫不猶豫點開了這份文件。

二十三年前,首星最高的伏棲山發生了一次嚴重的山體滑坡。

伏棲山很荒涼,景色也不好看,一般來說不會有人去那裡。

但意外就是在無數個巧合中發生的。

當年發生山體滑坡的時候,那一塊地方還真有人。

封宿弛目光死死滯留在文件內出現的三個姓名中。

【江家江絡成、許憶霜、江榛以及另外一對一起出遊的父子,均處於事故發生現場。】

江榛。

江絡成。

一個四歲那年出了意外,一個九歲那年跌落山崖……

這件兩件事,現在終於被串在一起。

他心臟跳得有點快。

手指緩緩拖動光屏繼續看下去。

當年,處於地理位置最危險的人應該是江榛。

目擊者表示,四歲的孩子不聽大人勸,推搡著不願意跟媽媽和哥哥一起走,非要一個人往偏僻的小道上玩耍,於是事故發生時,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

但江絡成反應迅速,飛快地在第一時間衝上去抱住小孩,並且用力地把人丟了出去。

他豁出命一般一換一的方式成功把江榛扔進附近的岩石坑中,自己卻因為慣性,隨著墜落的巨石掉了下去,摔成全身癱瘓。

這件事情非常清晰明了,證人提供的措辭也絲毫沒有問題,就是一起很單純的愛護弟弟的好哥哥,為了熊孩子弟弟葬送自己未來的感人故事。

但封宿弛不這麼覺得。

他臉色很難看,一直看著那些所謂的「證詞」和原因。

不,事情一定不是這樣。

第一,他不相信江榛小時候是這種沒有安全意識的人,這條沒有理由,他就是不相信。

第二……

為什麼,這種小意外,會成為警局的機密文檔?

而且這份文檔中,為什麼沒有出現那對父子的名字?警局辦事會這麼不靠譜嗎?

還有許憶霜。

她在這件事中,好像沒有參與的旁觀者一樣。

可身為兩個孩子的母親,看著自己的小孩陷入危險,真的會無動於衷無所作為地像個陌生人一樣嗎?

封宿弛不信。

他深吸一口氣,黑著臉,給費擇直接撥了通訊:“查,給我查江絡成,還有許憶霜。”

“是江大少和許夫人?”費擇有些茫然,但依舊沒有多言,應下,“是。”

封宿弛:“三天,我要知道他們的基本信息。”

頓了頓,莫名的,封宿弛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他當時讓封一燃查的時候,好像有個信息這裡麵沒提到。

江絡成,有先天血液疾病。

其實查人查資料這件事,讓封一燃查會更快一些。

但他哥最近很忙,需要為了這種事情打擾他嗎……

封宿弛猶豫片刻,還是覺得算了。

隻是叮囑費擇:“一定要詳細仔細謹慎!調查不要引起彆人注意,最快的時間,幫我把江家這幾個的基本信息都調出來。”

費擇:“好的先生。”

封宿弛:“哦對了,我一年前出意外時,損毀的飛梭記錄儀,你修好了沒?”

“暫時還沒有先生。”費擇語氣有些羞愧,“我們這邊的能力技術……可能暫時做不到修複。”

封宿弛沒有多言,說了句「沒事」就切斷了通訊。

他頭疼地揉了揉太陽%e7%a9%b4。

一件事都沒查清楚,就又來了一件事。

記錄儀……

要不要麻煩一下最高研究所那邊的人呢?

封宿弛指尖一顫。

比如。

L?

第37章

◎彆打擾他,他在悼念。◎

江榛人躺在手術室的時候, 工作用的智腦剛巧收到一條來信。

他本不打算搭理,奈何餘光一瞥,看到了來信人的名字——

封宿弛上將。

江榛:“等下。”

他叫停了準備給他注射麻藥的醫生,在對方一臉問號的表情中坦然地拿過智腦, 打開信件。

【L教授:  很抱歉再次打擾您,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拜托您幫個忙, 不知道方不方便細聊?】

江榛眉峰微挑,回了個問號。

那邊回複很快。

【想拜托您幫忙修複一個飛梭記錄儀, 這對軍方和我本人都非常重要。如果可以的話,封家感激不儘,欠您一個人情。】

封家的人情?這個是個萬金難求的好東西啊。

江榛饒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

彆說,他還真有點興趣。

於是手指戳了幾下,給了回複。

【可以。但我下個月有事, 等我聯係你的時候再把東西寄過來吧。】

回完也就沒再看,把智腦扔到一邊,平靜地在手術床上躺平。

“可以開始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醫生點點頭,半臂長的針管紮進了他的腰椎。

……

封宿弛看到L給的肯定回答,還有點不可置信。

這次怎麼這麼好說話?他竟然沒有碰壁!

意料之外的欣喜讓他心情瞬間高漲, 坐在自己椅子上轉了一圈,又發了回信感謝。

其實要不是找了很多頂尖專家都無法複原,他還真不會去找這個不近人情的家夥。

好在對方這次做了人,答應得很爽快。

封宿弛心想,下個月自己也要出去,時間還真是湊巧。

這簡直就是命運都在助他找到當年受傷的真相啊!

他當即喊上了封一燃, 晚上出門吃慶祝慶祝這件好事。

封家現在還是他們老爹掌權主家, 錢都還沒落在封宿弛手中, 按照收入來算, 封宿弛其實是家裡最窮的一個。

所以一般來說,他們家裡人想從封宿弛手裡薅點羊毛是真的不容易。

他難得請客,封一燃有些好奇:“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今天是L在我心中成功挽回了一丁點形象的好日子。”封宿弛把牛排旁邊的西藍花切了一小粒碎展示給他看,“雖然就這麼丁點。”

封一燃樂了:“你在L麵前,真是處處碰壁。”

“那是我尊重人才不跟他計較。”封宿弛冷哼。

封一燃沒拆穿他的死要麵子,打岔話題:“對了,我聽說你前幾天在查江家的人?怎麼,之前讓我去查江絡成的信息還不夠詳細?”

提到這個,封宿弛的表情就沉了下來,簡單的把江榛和江絡成之前墜崖的事情給封一燃說了一遍。

“我懷疑,這件事不像是檔案中記載的這麼簡單。”

封一燃聽完,一時間也沒說話。

而是問他要了那份文檔看。

短暫的沉默後,他篤定道:“你的懷疑沒錯,這檔案上的事絕對是假的。”

封宿弛挑眉:“原因?”

封一燃指了指「一對父子」四個字:“看這裡。”

“在機密文件中,凡是涉及到該事件的人每個姓名背景都會詳細標注,絕不可能出現這種模糊概念信息。就算此人在事情中完全無辜,也會有記錄,但這份文件不僅沒有這對父子,還沒有許憶霜的信息,肯定存在問題。”

專業文職看信息角度就是獨特。

封宿弛把他手指挪到下一行:“我的關注點是信息作假。山體滑坡範圍非常大,不可能說幾個人在一起的情況下隻有一個人的地理位置被波及。而且當年江榛四歲,江絡成隻有九歲,仔細想想,九歲的孩子有可能把一個四歲的孩子精準抱起來扔出去、還恰好扔到石坑裡嗎?”

封一燃安靜片刻,目光凜然:“你懷疑,江絡成摔癱瘓這件事,和山體滑坡無關?”

“對。”封宿弛下了定論,“我認為,山體滑坡完全是湊巧的一個意外,真實情況和當年山體滑坡其實沒有關係。”

封一燃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查了這麼多,你想把這個二十多年前的舊案重翻?”

封宿弛點頭:“我覺得這件事對江榛來說很重要。”

這個念頭沒有緣由也沒有依據,可他就是覺得,這麼重大的事,江榛一定會記一輩子,如果讓他記一輩子的事壓根是虛構的,那該有多不公平?

而且許憶霜對江榛的態度……

很值得考究啊。

封一燃看著麵前臉色難看的弟弟,眯起眼睛,舌尖抵了抵上頜:“你對江榛,這是動了真感情啊。”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封宿弛手一頓,沒正麵回答,而是解釋道:“畢竟結婚了也離不了,反正以後要過一輩子,我嘗試著喜歡他,自己也舒服一點不是嗎?”

這話可沒有說謊,當偏見解開的時候,他確實抱著這個念頭想法。

江榛長得漂亮,三觀也不歪,能力也足夠強,確實當得起帝國Alpha「夢中情O」的稱讚。

至於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