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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繁華 無處可逃 4353 字 3個月前

身上總有你的血脈在……無論給你什麼,我總是甘願的。”

韓維桑克製住哭意,輕聲道:“你總是對我這麼好。”

“不說這些了,阿恒能回來,就是再好不過的事了。”江載初帶著她網花叢更深處走去,真正誌得意滿。

“元皓行……也能讓他回來了吧?”韓維桑輕聲道,“這些年我再錦州,%e4%ba%b2眼見著他真正將那裡治成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這樣的人才,你不用,也太可惜了。”

“嗯。”既然她還活著,江載初覺得心中那口悶氣倒也消了,淡淡道。

“阿恒能順利送到你身邊,也是多虧元大人幫忙。”韓維桑笑道,“不過這件事,我也知道,他是一定會幫的。”

“哦?”江載初的眼睛莫名地輕眯起來,這件事,他之前還不知道。

“阿恒不是你讓人送到礬山半山亭的嗎?”江載初頓了頓,輕笑,“我知道當日劍雪的事,你還有些瞞著我。”

韓維桑怔了怔:“那時你為何不……揭穿我?”

江載初伸手揉揉她的頭發,輕聲道:“那時雖然惱你,也不得不拿劍雪來威脅你……可我心中並不想真正將劍雪毀去。若沒了劍雪,隻怕萬一我不在你身邊,又真的要派上用時,你獨力難支。”

韓維桑微微怔了怔:“真正的劍雪,其實不過是皇宮侯爵大臣府上赴日繡女們……地位雖低微,卻能探聽到許多朝廷大事。昨日是我請李女官帶我進到此處,也是宮中繡女替我牽的線。你……彆怪她們。”

江載初確實也是第一次聽說,見她略帶憂慮的樣子,低聲撫慰道:“將你送回到我身邊,我重賞她們還來不及。”

“不過如今川洮平民生活富足起來,卻也不用將女兒賣給富貴人家做繡娘了,以後劍雪……也會漸漸沒有了吧。”

江載初應了一聲,心中卻想著另一件事,心中略有些不是滋味:“難怪元皓行沒跟著眾人湊這個熱鬨。這麼說了,他安排阿恒到是身邊,是早就知道你好活著這件事了?”

“嗯,也沒有很早,我是在七月的時候,派人同他聯係……”

“他卻不告訴我?”江載初冷冷笑了聲,“你還替他求情,讓他早日回來?”

“嗯……”

“依我看,他還是再留在錦州曆練幾年吧。”江載初的語氣斬釘截鐵。

韓維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相勸,卻見皇帝表情已轉為溫柔,“走累的話咱們回去休息吧。”

“江載初,你為何不問我今後如何打算?”她拉住他的手,終究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江載初看著她,不意她會這麼問,皺眉道:“這還需要問嗎?”

她安靜地看著他,神色中卻略有一絲不安。

“我自然知道你不願意和我一道回宮。”江載初輕聲笑道,“另外替你備下了住處,你什麼都不用擔憂,隻有……不離開我就好。”

韓維桑身子輕輕一震,什麼都沒說,目光盈盈地望向他,很快地踮起腳,在他薄%e5%94%87上輕輕觸了觸。想要退開時,卻被他扣住了腰,月光下那雙鳳眸迷蒙著情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隻有這樣嗎?”

她莞爾道:“還要怎樣?”

江載初忽然攔腰將她橫抱起來,大步走向暖閣,順勢低頭看她一眼,輕笑道:“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支開他們?”

夜半之時,韓維桑迷迷糊糊醒來了一次,卻沒睜開眼睛,伸手推了推身邊男人。

“嗯?”江載初低低應了一聲。

“我想喝水。”

身邊傳來窸窣之聲,江載初起身去倒水了,又很快回來,扶起她肩膀,將一盞熱茶放在她口邊,低聲道:“小心燙。”

屋內沒有留下一個侍從,他堂堂帝王之尊,做起這樣的事,卻得心應手得很。韓維桑被他用力托起,錦被下是%e8%a3%b8露光滑的肩膀,軟軟靠著他的手臂,喝了半盞水。江載初又將她放回床上,自己講剩下的水喝了,又躺會她身側。

韓維桑翻了個身,他的手卻如影隨形,依舊扣在她腰上。

大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她伸手去掰了一下,他反倒將她往自己身邊扣得更緊一些,%e8%83%b8口完全貼在她柔美的背上,手卻從她腰下繞過去,撫摸在她柔軟的%e8%83%b8`前。

她的肌膚十分滑膩,可唯有下那裡,那塊凸起的疤痕,用指尖輕輕觸到,也覺得驚心動魄。

“那個時候是不是很痛?”江載初的聲音沉沉。

“還好……”韓維桑覺得癢,不由得往前躲了躲,“這樣生阿恒的時候痛。”

他的掌心覆在那裡,滾燙滾燙的,心中隻是舉得愧疚,生阿恒那樣重要的時刻,他竟也一無所知。

“你怎麼還不睡?”她著實有些被他鬨得惱了。

“睡不著。”江載初低頭挑逗般咬了咬她的肩膀,“想著一會兒要回去上朝,索性不睡了。”

“你不累嗎?”韓維桑喃喃地說。

他良久沒有答話,忽然間用力摟著她的腰,將她放在了自己身上。

韓維桑半睡半醒之間抬起頭,眼神帶著淺睡未醒的迷惘,長發柔柔落在他的肩上,讓他覺得又輕又癢。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灼熱的氣息落在他的耳後,低笑道:“明早你睡個懶覺迷惘不讓人來吵你,好不好?”

韓維桑隻覺得他真正是索求無度,害得自己第二日果然是過了午時才起來的。剛剛洗漱完,門外就是一陣腳步聲,內侍來報:“夫人,是崔國夫人來了。”

韓維桑連忙道:“請她進來。”

“小姐——”那貴婦人打扮的女子已經站在門口,雙目盈盈,“我知道你還活著。”

韓維桑乍見故人,亦是心神激蕩,拉過了她的手。

她比起以前略略圓潤富態了,隻是眼角眉梢還是清秀,如同那年長風城初見,院中花滿枝椏。

“這些年多謝你幫著照顧阿莊。阿恒入了宮,我也聽聞,是你常常去看他。”

“那本是未晞該做的。”如今未晞已是一品崔國夫人,驃騎將軍孟良的夫人,卻還是以往那般潑辣直爽的個性,“那日孟良回來說陛下突然立了儲君,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

韓維桑微微笑了笑。

她猶自拉著韓維桑的手,想起這些年所經曆的一切,一串串落下淚來:“他們聯名上書,要陛下立後,孟良也簽了名,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氣哭。小姐,他們沒見過你受的苦,可我知道。陛下他……若是真的納了彆的女人,我心中再也瞧不起他。”

未晞猶記得那時她毒發時,全身蜷縮成一團,痛得難以自己的樣子,微微打了個寒戰,低聲道:“幸好一切都過去了。”

韓維桑看著她的表情,欲言又止。

“每次宮廷宴會上,你不知道那些夫人背後都會說些什麼……這下她們再不能說陛下喜好男風什麼的……”

“未晞,我不會入宮,也不會當皇後。”韓維桑靜靜打斷她,嘴角的笑異常柔美,“我回來,隻是想見一見你們,看看你們過得還不好。”

未晞怔住。

韓維桑並沒有解釋,知淡淡道:“這是陛下允諾我的……他一直這樣縱容我。”

江載初是用過了晚膳才回來的。

他在燈下批奏折,她就陪著看書。

江載初顯然有些心猿意馬,草草翻了幾本,正欲擱下筆,韓維桑恰好給他換了一盞茶,掃了一眼最上方的那一本折子。

“咦?”

皇帝若無其事地想收起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誰寫的?”

“……景雲。”江載初勉強道,“是密奏。”

“他應該很討厭我吧?”韓維桑笑道,“怎的還要立我為後?”

“討厭你和立後這兩件事上,我想他還是會選擇後一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韓維桑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挑眉望向皇帝:“你要怎麼答他?”

“不立。”江載初歎口氣,伸手將她攬在膝上,鼻尖輕嗅到她沐浴後帶著的淡香,“我何時勉強過你?”

“可是你若是一直沒有皇後,好像也不大對勁。”韓維桑低頭,忽然覺得,他對自己,實在是好得不像話了。多年之後,史書上該如何記載這位後宮凋敝的君王?又該如何描述生母不明、極為突兀地就被立為儲君的阿恒呢?

“我不要皇後,也不要後宮,你想想,光脂粉錢,一年到頭就能幫國庫省多少錢?”江載初一本正經道,“再者,一群女人鉤心鬥角,再弄出些外戚奪權的事來,以後阿恒的江山也坐不穩當。”

他雖是這樣說,韓維桑心中卻還是覺得有些傷感。

她這一生,對誰都好,隻有對他,始終是太過任性了。

多少人要爭那個位置而不得,她一句“我不願”,他便再沒有逼過她。

須知立她為後不過是一道詔書,一場盛大禮儀……可是將她藏在身後,要付出的心力,要堵住的閒話,要頂住的壓力,他隻一句雲淡風輕的“不立”就過去了。

“我想我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的善事。”良久,她回過身,雙手攏在他的頸上,對她嫣然一笑,“不然怎麼會遇到你呢?”

江載初深深凝視她,也隻輕輕歎口氣,帶著促狹的笑意道:“那麼……我大概是做了許多許多惡事吧。”

江載初最近有些心煩,倒不是哪裡起了戰事,或者鬨了饑荒,隻是阿恒和阿莊的師父們紛紛回報說,這段時間儲君同洮侯的學業進度,不約而同地慢了下來。

他當即查看了兩個孩子的功課,果然,文章寫得亂七八糟不說,以往一套劍法韓東瀾四五日就能學會,如今也要花上兩倍不止的時間。至於儲君,更是在兵部尚書連秀大人%e4%ba%b2授的兵法課上睡著了。這是他以往最愛的科目,這下極大地打擊了連大人的積極性,更是覺得有負聖恩,連連在皇帝麵前請罪。

皇帝心中焦慮,想要找兩個孩子談談,卻又擔心拔苗助長,左右為難。

這日在用膳之時,他的話也比往日少一些,韓維桑覺得古怪:“你身子不舒服嗎?”

“沒有。”江載初忙否認。

她稍微揚眉,隻是見他不願詳談,便也識趣地不問了。

用到一半,忽聽內侍的腳步匆匆,稟告道:“陛下……儲君殿下今日……”

江載初瞟了瞟韓維桑,一句話便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他又怎麼了?”

“殿下今日背書時候挨了陸大學士的打……”

江載初眼風掃去,內侍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阿恒不會背書?”韓維桑隻覺得匪夷所思,兒子幾乎是過目不忘的記性啊。

江載初臉色有些尷尬。

“你瞞了我什麼?”韓維桑冷了臉,“江載初!”

江載初終於還是把這些日子孩子們的表現說了出來。

韓維桑一直蹙眉聽著,良久,才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英俊的臉上滑過一絲尷尬,低低咳嗽一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