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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繁華 無處可逃 4186 字 3個月前

喃喃道,“三年,等得我都老了,等得我……以為你不再會回來了。”

淚水終於決堤而下,韓維桑靠著他的肩膀,抽噎著說:“江載初,可我不敢去找你……”

他微笑,繼續尋覓著她的%e5%94%87:“對我,你還有不敢做的事嗎?明知道我頂多就是生氣,也不會殺你。”

“我不是怕你殺我……”她被他含住了%e5%94%87,聲音有些模糊不清,“我隻是怕見到你看我的眼神,像是看陌生人一樣……對不起,江載初,真的對不起……”

他漸漸加深這個%e5%90%bb,不依不饒,仿佛在她%e5%94%87邊%e8%88%94舐蜂蜜一般,呢喃道:“我知道。”

“後來找你,是因為我體內的蠱毒越來越頻繁地發作,我很想……能在死前看一眼阿莊……”韓維桑微微將他推開,慢慢地說,“可我更想看一看你,我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她說了一個“死”字,江載初心中一痛,可麵上卻若無其事,隻替她擦去眼淚,哄她道:“不許再說死字。你身上的毒,總會有辦法治好的。”

她明知他是在安慰她,卻隻含淚點了點頭,說:“好。”

睡了整整一下午,此刻已經入夜,廚房單獨為他們做了些飯菜。大廳內,江載初剛坐下,一名麵孔陌生的%e4%ba%b2衛走進來,目不斜視,彎腰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句話。

韓維桑手中筷子頓了頓,等到侍衛出門,方不經意道:“無影沒跟著來嗎?”

江載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你把他怎麼了?”她隻說這一句,韓維桑便知道無影的身份已經被識破,略略有些驚慌,“他……他雖瞞著你在先,可是是我讓他這樣做的。”

他終於長歎一聲,握住了她的手:“我很承你的情。”

他的掌心因為有著薄繭,顯得有些粗糙,卻很溫暖。

韓維桑垂下頭,任由他握著,良久,才輕聲道:“我也隻能這麼做。”

這終究還是他們之間的心結,即使他不在乎,可她心中始終記掛著,負疚至今。

江載初看著她黯然的側臉,目光又落在桌上,晚膳吃得很是清淡,不過兩碗清粥,再加上涼拌的幾碟小菜。

如果……他們隻是普通人的話,這幾年,就能一直這樣相伴而過,煩惱的也不過是些柴米油鹽的小事,或許孩子都已能學步走路,牙牙學語。

終究,在彼此的身份麵前,連這樣簡單的念想都隻是奢念罷了。

江載初放開她的手,拿起自己麵前的碗筷,笑道:“不分晝夜行了十多天,終於能吃上一頓熱飯菜。”頓了頓,又道,“你放心,蕭將軍無事,隻是受了些傷。”

韓維桑想了想,雙眉蹙得越深:“能傷的了無影,敵人必然已經離你很近,是匈奴人嗎?”

他麵色如常,隻道:“上了戰場,難免要受傷,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你有事瞞著我。”韓維桑忽然道,“厲先生每日都與你傳書,告知我你暫時無恙。你雖牽掛我身上的蠱毒,可匈奴入關這樣的大事,你怎會不在意。我不信你會放下蒼生不顧,隻為了來見我一麵。”

江載初眉宇間有意含了輕薄怒氣:“維桑,你真的不願陪我安安靜靜吃了晚飯,再談那些倒胃口的軍國大事嗎?”

韓維桑隻得不語,吃了小半碗粥,她便沒了胃口,放下碗筷,看江載初吃了足足五碗粥,方知他是真的餓得狠了,隻怕這些清粥小食不能填餓,正要叫廚房再做些吃的,江載初卻擺了擺手,眼角眉梢都含著滿足笑意,道:“夠了,你吃什麼我便吃些什麼吧。”

碗筷收拾乾淨,廳內隻有他們兩人,江載初卻有幾分躊躇,沉%e5%90%9f良久,方道:“維桑,我若想要向洮地借兵,你可會答應?”

韓維桑怔了怔,麵色凝重起來:“外邊的局勢已經這般緊張了嗎?”

江載初不願瞞她,點了點頭。

她沉默下來,跳動燭火將她一張象牙白的小臉映得明暗不定。

“你若不願意,也可與我直說。”江載初淡淡一笑,握住她的手,“畢竟中原與匈奴交戰百年,川洮之地少有波及,強征你們出戰,也無甚道理。”

“不。”她抬起頭,秀麗的臉上是一種令人覺得平靜的堅定,“川洮子弟自當與你們並肩而戰。”

江載初怔了怔,當年洛朝強征世子和三萬士兵隨禦駕%e4%ba%b2征,全軍覆沒,淒慘之景曆曆在目。彼時她深恨洛朝,未想到現在竟然能完全放下心結。

“我雖愚鈍,也知道如今這情勢不能與當年相比。那年我兄長與三萬士兵皆是枉死。”韓維桑看出了他的錯愕,低聲道,“這次若是洮人不同你們站在一起並肩抗敵,下一處遭到屠戮的,便是這裡,這數月時間,亦要多謝你們在外拒敵。”

江載初看著她,%e5%94%87上漸漸帶著笑意,握緊了她的手。

“你笑什麼?”韓維桑隻覺得他的笑意有些古怪,“我說的不對嗎?”

“不,很對。”江載初抿%e5%94%87道,“我隻是在想,得妻如此已足矣。”

她怔了怔,表情卻漸漸轉為苦澀,不置可否地抽開手:“還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他目光灼灼:“你說。”

“韓東瀾年紀雖小,可我還是想請你帶她出去曆練,總好過在我身邊,事事無憂。”她思及往事,又低聲道,“我當年,便是太過驕縱了……”

江載初低低一笑,應承道:“這件事我答允你。”頓了頓,又道,“韓維桑,這一次征兵,並非如你所想。”

“何意?”

“這次要征得兵,卻隻有你能征來。”他含著笑意道,“因為我要招的,不是普通士兵。”

韓維桑略略好奇:“那你要征什麼人?”

他詳細向她說了鐵浮屠一事,以及目前洛軍麵臨的窘迫局麵。

“我的軍中,缺的是川西馬賊。”江載初一字一句道,“韓維桑,你能幫我嗎?”

“他們真的能克製鐵浮屠嗎?”韓維桑躊躇著問,聽上去那是非常可怕的重騎兵。

“我雖沒十分的把握,可衝著三年前那些人能將我砍成重傷,你還不信他們嗎?”他目光含著促狹笑意,有意同她玩笑。

她臉頰有些微紅,認真想了想,方道:“我明白了,那明日我們就啟程吧?”

“你告訴我如何找到他們,我去就行了。”江載初搖了搖頭,“你的身子不宜遠行。”

“隻怕你頂著堂堂大司馬、寧王的名號,他們不會見你。”韓維桑淡淡笑了笑,“況且此處離他們所聚之處也不算遠,兩三日便能來回。”

他到底還是不放心:“明日問過厲先生再說吧。”

說活之間夜色已深,未晞過來提醒道:“姑娘,該歇下了,不然老先生又該嚷嚷了。”

“好。”她起身,又問道,“隨你來的那些侍衛都安排下住處了嗎?”

江載初明亮的眼神中含著淺淺笑意:“安排了。那我呢?我睡在哪裡?”

遣走了未晞,江載初到底還是跟著韓維桑到了房門口,伸手便要推門進去,她卻躊躇了片刻,低聲道:“這裡屋子很多,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隔壁這一間。”

他的手還伏在門上,臉上笑意卻凝注了,終究沒說什麼,隻是有些失落地收回手,悶悶說了句:“那你早些休息。”

韓維桑有意忽略心中的不忍,正要伸手合上門,忽然一雙手伸進來,卡住了門,他的聲音低沉,似乎還帶著一絲懇求之意:“維桑。”

當真是臉皮厚的很。◎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韓維桑卻輕輕歎了口氣,終究沒有那麼冷漠,其實在他麵前,那些堅強都是易碎的琉璃,隻要他略略執著,便能輕而易舉地擊碎吧?

“像以前那樣,我隻想看你睡著。”他閃身進來,臉上掩不去的得意。

燭火吹滅,江載初坐在床邊,如同那是一般握著她的手。

“這三年的時間,很多個晚上,我都夢到這樣的場景……”他的聲音在暗夜中分外柔和,“你的頭枕在我膝上,可我每次想要碰一碰你的臉,你卻不在那裡。”

韓維桑身子微微動了動,半張臉埋在錦被中,淡淡道:“可你枕邊也並不是沒人啊。”

氣氛詭異地沉默下來,似乎還有些尷尬。

他的聲音良久才響起,有些不自然道:“嗯。”

韓維桑翻了個身,被子忽然被掀開,涼涼的,有風灌進來,隨即男人躺下,順勢將她圈住了。

韓維桑掙了掙:“你乾什麼?”

“沒什麼,隻是忽然想到,反正也是無恥了,不妨再過分一些。”他用一種半是認真,半是賭氣的語氣道。

韓維桑無聲笑了笑,她並不是有意提起他的那些寵姬,事實上,薄姬對她做的那些事,她也並未如何放在心上,於是順便問了一句:“如今薄姬在何處?”

、 “逃回南邊了。”

韓維桑伸出手,輕輕按在他%e8%83%b8口,低聲道:“江載初,你信嗎?其實……我很羨慕她。”

她的掌心分明不帶什麼溫度,卻將他的體溫撩撥得滾燙。

“她的眼中隻有一個你,所以願意為了你,去做任何事情。”韓維桑的聲音帶著悵然,“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她……”

江載初慢慢靠過去,輕輕%e5%90%bb她的額頭。

“我也想像她那樣,喜歡一個人,就不顧一切地對她好,有彆的女人覬覦他,可以不用裝作大方,想吵就吵,想鬨就鬨。”韓維桑的聲音漸漸帶了哽咽,“可我喜歡一個人,卻要騙他,利用它……”

他的薄%e5%94%87貼在她的額上,秀長的雙眉輕輕蹙著,明明想要安慰她,卻又無話可說,隻能慢慢地低頭,%e4%ba%b2%e5%90%bb在她的%e5%94%87上,鼻尖廝磨,又慢慢探入她的口中,一點點地加深,糾纏。

她沒有像以前那般去抗拒,雙手鬆鬆攔在他的頸後,許是因為難以承受這樣的柔情蜜意,星眸亦帶了一絲迷蒙。

不知%e5%90%bb了多久,江載初的手撐在她的頸側,將自己的身子支撐起來,輕輕覆壓在她的身上,薄%e5%94%87從她的%e5%94%87齒間往下,至尖俏的下頜,又遊移至鎖骨間。

她的身子終於僵硬起來,下意識地伸手去推他,他一抬頭,對上那雙清泉般的眼眸,驀然看到了幾分懼意。

那一次在馬上,他本就因為她想要逃走而怒極,加之她那副生死不顧的決然,真正令他一時間措手不及,於是帶了刻意折辱的心思要了她,令她再不敢離開自己身側。

事後時時想來,那一晚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