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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繁華 無處可逃 4441 字 3個月前

用力咬著下%e5%94%87,眼神分外倔強。

“沒聽到我的話麼?”他不得不又提高了聲音。

“阿爹,我喜歡這個人。哪怕嫁過去是吃苦,我也是甘願的。”她用又輕又快的語速說完,再不敢看父%e4%ba%b2的表情,轉身奔走了。

韓維桑長到這麼大,不知道在錦州城闖過多少禍,會被嬤嬤嘮叨,卻從未被人禁足。

她的阿爹給了她最大的自由,卻在這一次,動了真格。

有兩次她同往常一樣使了老伎倆,想要蒙混出門,剛到街口,便被人捉了回去。維桑這才知道,以前她被勒令禁足,自己還能出去……並不是因為本事多高明,而是阿爹默許的。

如此這般心煩意亂地在府中待了五六日,阿嫂每日來陪她說話,她也悶悶不樂,到了晚上,更是輾轉想著父%e4%ba%b2的話,難以入眠。

門被輕輕敲了敲,維桑有些不耐煩地拿被子蒙住頭:“嬤嬤,我不要喝蓮子粥!”

果然安靜下來,她卷著錦被翻了個身,忽然聽到低沉悅耳的聲音:“那麼桂花年糕呢?”

她隻以為自己聽錯了,縮在厚厚的被子裡沒動彈,隔了一會兒,猛的掀開。

江載初就坐在自己床邊,素色長袍,也未披狐裘,這般俯身看著她,眉宇間全是溫柔。

“你,你怎麼進來的?”維桑大驚。

“給你送吃的來了。”他果真伸手掏出了一份油紙包著的小食,“喏,這麼久沒出門,你最想念的桂花年糕。”

維桑慢慢伸出手去,並未接那個小紙包,卻握住了他的手。

外邊飄著小雪,他的手亦是冰涼的。維桑用力的握住,輕聲說:“你和我爹爹說了?為何沒告訴我?”

“你爹爹當時並未允諾我,我便沒告訴你……”江載初由她握著手,低聲道:“是我不好。這些本該由我解決的事,卻讓你為難。”

“我沒有為難啊!”維桑盤膝坐著,忽而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我和阿爹說了……”她頓了頓,似是有些難為情,重新垂下眸子,“我不會嫁給旁人的。”

因在臥房中,她本就隻穿著鵝黃色的裡衣,隱約露出%e8%83%b8口精致的鎖骨,脂粉未施,臉頰卻帶著一抹淡紅,長發末梢擦過江載初的手臂,輕柔而微癢。他忽而情動,卻隻是輕柔至極的將她攬在懷中,“維桑,你去過江南麼?”

她在他懷中搖頭,能夠感受到他%e8%83%b8腔輕微的震動,安心而妥帖。

“是個很美的地方,春天會下小雨,雨水沾濕了青石板,馬蹄踏上去的聲音很好聽。到了初夏,可以乘船遊湖,還能向農夫們買些菱角吃,剝開來脆脆苦苦的,回味卻又是甜的。秋天可以吃蟹,就著你最喜歡的桂花黃酒,涼風微起,菊花的花瓣被垂落一地……”

維桑聽得神往,追問道,“那冬日裡呢?”

“冬日裡,那邊卻有個琉璃亭,望出去皆是透明的,雪景仿佛觸手可及。可風又透不進來……咱們生一個火爐,溫上一壺清酒,就像現在這樣,一起說說話。”他微笑道,“你若是願意,也能下下棋。“

“那你得讓我十子!”維桑皺了皺鼻子,“還得允諾我……可以悔三步棋。”

他低下頭去,鼻尖與她的廝摩,輕笑:“讓你二十子也行。”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你會帶我去麼?”

他將她抱到自己膝上,雙手扣在她纖細柔軟的腰間,“那是我的封地……你嫁給我,我自然不能留你在京中受委屈。咱們就去那裡……你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

“那我豈不是能無法無天了?”維桑眨了眨眼睛,眸色深處,她喜歡的男人這般寵溺地望著自己。她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都是多慮的——隻要有他在,她什麼都不用怕。

“郡主,睡下了麼?”嬤嬤忽然來敲門。

維桑嚇得一個激靈,渾身%e9%b8%a1皮疙瘩都起來了。

倒是江載初還鎮定,順手把簾子一拉,默不作聲地將她抱在懷裡,一同躺了下去。

維桑趴在他身上,作出困倦的樣子,答了聲“嗯”。

按著每日的慣例,嬤嬤還會來檢查火爐燒熱了沒有,維桑聽到她走進來的腳步聲,隱隱約約的光線中,她的身影越來越近……一顆心砰砰亂跳,她隨手拖起被子,把兩個人都罩了起來。

黑暗之中,卻依稀聽到江載初輕微至極的笑,悶悶的。她本就擔驚受怕,湊到他耳邊,想叫他彆出聲,隻是腦袋剛剛動了動,卻被溫軟的東西堵住了。

她原本合身撲在他身上,他卻翻了個身,順勢將她壓在了身下。

黑暗之中,他卻也能看到她受到驚嚇的眸子,似是一汪清澈的潭水,驀然間卷起了幾分情動的波瀾,而耳邊依稀還有她劇烈的心跳聲,如同在擂鼓一般。

他依舊捧著她的臉頰,不輕不重地,綿長地%e5%90%bb著。

嬤嬤終於出去了。

維桑在近乎迷亂的情緒中找回了一點理智,雙手扶在他肩側,用力推開他。

他順從地離開她的%e5%94%87,卻依然抱著她不放。

“江載初,你耍流氓!”她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

江載初眼中滿是笑意,卻同她一樣紅了臉,“遲早你也是要嫁給我的。”

“可是沒有拜堂成%e4%ba%b2之前,你便……不能這樣。”她語氣雖有些氣急敗壞,隻是盈盈眸色,柔軟似水。

“是說不能這樣嗎?”他很快俯下`身,輕輕在她%e5%94%87上啄了一啄,卻在她一怔的時候,翻身到了一旁,再沒有逾矩之舉。

被衾早已掀開,亂七八糟地堆在一旁。窗欞外的月光隱約透進來,江載初看著她緋紅的臉頰,忍不住勾起%e5%94%87角。他喜歡她,便更應該尊重她,隻是剛才的那個瞬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掌控自己的情緒。那樣溫軟的身體抱在懷中,他畢竟……也是正常人啊。

“睡吧。”江載初深吸了一口氣,提她將被子拉起來,遮到脖子的地方,又俯身在她額角%e4%ba%b2了一下,“提%e4%ba%b2的事不用多想,有我在。”

維桑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著他的身影,忽然自被子下邊伸出了手,拉住他的衣角。

江載初腳步一頓。

“你等我睡著了再走。”她隻將鼻子以上的部位露出來,甕聲甕氣地說。

他轉身坐在床邊,輕輕將她的長發攏起來,又將她的頭放在自己%e8%85%bf上,溫柔道:“這樣呢?睡得著麼?”

她沒有再說話,他便安靜地看著她的側臉,膚色如雪,睫毛長長的,輕柔地卷著,鼻尖翹翹。

她睡得迷迷糊糊,卻還記得輕聲問:“阿爹不讓我出門,你可以……每天晚上都來陪我麼?”

他輕輕“嗯”了一聲,心中滿是柔軟的情緒。

這是他深愛的姑娘,他願意以後每個晚上,都這樣陪著她入眠。

作者有話要說:  有件為難的事想問下大家,如果《禦繁華》要改名的話,你們有好的建議嗎?書名如果最後被采納的話送樣書一本。哈哈,其實我自己私心是超愛這個名字的……這篇文也是先有名字再有故事的,但是編輯mm覺得問一下也無妨,大家的意見呢?

☆、婚約(二)

維桑翌日醒過來,她幾乎以為自己昨晚做了一場美夢,夢裡江載初一直在身邊。可是醒過來了,卻發現屋子裡安安靜靜的,隻有自己而已。

可是……窗下秘色六棱長頸瓶裡插著的那支新折下的白梅,和桌上那塊已經冷掉的桂花糖年糕還在呢……

維桑半張臉埋在被子裡,想起昨晚他們說的話,他在暗色中溫柔的%e4%ba%b2%e5%90%bb,紅了臉,無聲地微笑起來。

在床上賴了一會兒,忽然聽到門口有響動聲,嬤嬤跑進來,臉色驚慌:“郡主,出事了,你快去看看世子妃!”

“阿嫂怎麼了?”

“昨夜世子妃熬到了寅時,一直在刺繡,今早起來,眼睛便不停流淚。剛才更是暈了過去……把小世孫都嚇到了。”

維桑顧不得洗漱,推開門就往外跑。⑧思⑧兔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後邊嬤嬤追著喊她穿上裘衣,她卻什麼都顧不上,跑過了兩個遊廊,直到阿嫂居住的院子裡,果然見到婢女端著熱湯和藥水往來不斷。她心中焦急,跑到門口,聽到屋內低語:“世子妃,您得保重自個兒身體。若是世子好好地回來,看到您這樣子,可不又得心疼麼?”

“朝廷有消息傳來麼?”阿嫂的聲音低弱,“世子他……”

“侯爺來看您的時候不是說了麼,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朝廷敗了,世子也未必有事啊!”

朝廷敗了?

皇帝%e4%ba%b2征敗了?

維桑腦子裡轉過這兩個念頭,推開門,極暖和的屋子裡藥香撲麵而來。阿嫂雙眼上蒙了白布,白布上隱隱滲出鮮紅的血跡來,觸目驚心。

“阿嫂,你怎麼又熬夜了?”維桑小心在床邊坐下,帶著哭意道,“你眼睛又出血了。”

阿嫂伸出手,四處摸索著,維桑連忙把自己的手放在她掌心:“我在這裡呢。”

“維桑,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若是世子出了事……你不能瞞著我。”世子妃的臉色已經比紗布更加蒼白,“你要告訴我。”

“世子妃,你可不能哭啊!”侍女在旁邊急道,“大夫吩咐了,再哭眼睛可看不見東西了啊……”

“大哥怎麼會出事呢?”維桑喃喃道,“阿嫂,你怎知道皇帝%e4%ba%b2征匈奴大敗了?”

手背被阿嫂用力抓著,隱隱生疼,阿嫂輕聲說:“我也是無意間聽到侯爺同蕭讓大人在說……可想問再多的,他卻絕口不提了。”

皇帝真的大敗了麼?

聽到這個消息,心裡無疑是解恨的。可是又一想到兄長生死未卜,一顆心卻又沉甸甸的落下去。阿爹素來不會同自己說起國家大事,那麼……該找誰去打聽呢?

看完阿嫂又陪著侄兒玩到了傍晚,阿爹又不在府上用膳,一入夜,%e4%b9%b3娘將阿莊抱去睡了,維桑乖乖呆在房內,倒惹得嬤嬤有些奇怪地看了她兩眼。

維桑裝著在燭火下看書,時光慢慢滑去,終於等到有人在窗下輕輕咳嗽一聲。

她跳起來,將窗打開。

修長的身影就輕鬆地躍了進來,還帶著一身風雪,他卻不急著抖落,伸手將維桑帶進懷裡,溫言笑著:“在等我麼?”

維桑在他懷裡踮起腳尖,勉力替他拂去肩上薄雪,輕聲問:“外邊下雪了麼?”

江載初“嗯”了一聲,又將她抱了許久才放開,徑直去桌邊將燭火吹滅了,他低聲道:“彆讓外邊瞧見咱們的影子。”

好端端一個寧王,誰見了都得肅然行大禮,此時卻像一個小賊,維桑忍不住想笑,可是轉念想起兄長,眉宇間笑容便消隱了。

“有心事麼?”江載初借著月光仔細打量她的神情,蹙了蹙眉問。

“皇帝是不是打不過匈奴人?”維桑遲疑著問,“戰事的結果如何?你知道嗎?”

江載初難得躊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