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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

謝瀟南不吃她這一套,嗤笑一聲道:“但是你方才說的那些話讓他們聽去,難免起了反心,你該如何彌補?”

溫梨笙想了想,說道:“那我再說一段?”

謝瀟南應允:“說。”

溫梨笙就站起來,用筷子敲了敲碗,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各位各位!我簡單說兩句,你們隨便聽聽就好。”

士兵們談話聊天的聲音停止了,但沒人回頭,謝瀟南就道:“所有人抬頭。”

於是所有人一同看向溫梨笙,她一下接受那麼多人的盯視也不覺得彆扭,揚起個笑容,輕咳了兩聲道:“方才說的那些話你們都彆放在心上,接下來說的話才是重點。”

說辭在腦中盤了盤,她開口第一句就是:“如今大梁昏君掌權,不理朝政不管民生,隻顧著自己作樂享福,且親小人遠賢臣,最終導致這泱泱大國內憂外患,動亂四起的局麵,而今我們作為大梁的一份子,自當有責任讓和平盛世重回大梁,讓天下百姓有家可歸,天下將士有國依靠,既然昏君不作為,那麼我們就靠我們自己的雙手拚搏出一片新天地!對不對!”

這一番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並沒有多麼壯誌激情,但卻輕易將士兵們的情緒調動起來,立即高聲響應:“對!”

“我們要做的是什麼!”溫梨笙握緊拳頭。

“平動亂,定天下!”

“我們努力是為了什麼?”

“推翻梁氏皇族,奪王位,立新君!”

“哪怕困難重重,哪怕付出生命,我們也要為了什麼繼續前行?”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顯得紛雜了,一時間所有士兵同時說話,有人為了功名,有人為了妻兒,有人為了家族榮耀,有人為了天下安寧。

溫梨笙聽不清楚他們的答案,轉頭問道:“世子是為了什麼?”

謝瀟南黑眸一轉,恍若深潭一般深不可測,停頓了片刻後才道:“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

溫梨笙暗驚:“世子的誌向這般偉大嗎?”

“不過是說得偉大而已。”謝瀟南道。

也是,底下的人隨便說為了什麼都有可能,但謝瀟南肯定是為了那萬人之上的龍椅,他要的就是成為大梁的君王,掌天下民生,所以他說是為了那些,也並非是虛假。

溫梨笙懶得想那麼多,她說了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哪怕這裡坐著一院子的反賊,到底也是有些心虛的,就趕緊坐下來:“世子,這碗湯可以給我了嗎?”

“給你?”謝瀟南勾著唇角笑起來:“這是我的湯。”

溫梨笙以為他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當下想要理論,就見下人又送上來一碟菜一碗湯,也是奶白的湯配上滑肉,放在了溫梨笙的手邊,她剛要說話的動作一下就僵住了。

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被謝瀟南給騙了!這肉湯本來就一人一碗的!

“你!”溫梨笙氣得抓耳撓腮,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控訴。

“不吃?”

“怎麼可能不吃!”溫梨笙將碗拉到麵前,她不僅吃,還要大口吃,吃得一乾二淨!

一時不察竟然讓謝瀟南給蒙騙了,還說出這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若是傳出去她溫家跟反賊勾結的事完全等於鐵板上釘釘了,謝瀟南竟然如此陰險狡詐!

溫梨笙一邊腹誹一邊吃著菜,一口一口地把飯菜吃了個乾乾淨淨。

謝瀟南看著光了的盤子,心道她確實需要個人盯著才能把飯菜吃個乾淨,若是在房中吃,估計又會剩下一些,或者偷偷給倒掉。

溫梨笙吃完之後就道:“世子,咱們下回能不能進屋裡吃啊,這大冬天的在外麵太冷了,沒多久飯菜就涼了。”

謝瀟南原本將吃飯之地安排在這裡,一來是方便,二來就是要讓士兵們吃飯迅速,免得一邊吃一邊聊的浪費時間,隻要在短時間內吃飽肚子,菜是涼不了的。

但溫梨笙沒必要吃那麼急,她不受時間約束。

謝瀟南想了想,便點頭應允。

謝瀟南吃完飯之後就出門了,也不知去往何處,遊宗也不見蹤影,整個院中就剩下她和魚桂,她躺在謝瀟南的專屬躺椅上抱著手暖,看著院外的士兵訓練,十分愜意悠閒地晃著腳。

麵前的這一批人,並非是謝瀟南手底下較為厲害的,實際上體能好戰鬥技巧高的猛將全在宅外住著,謝瀟南帶在身邊的這些全是隊裡體能較差,缺乏訓練的,所以謝瀟南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看。

謝瀟南不在的時候,就是遊宗盯著看,眼下他倆都不在,溫梨笙就充當了這個角色,裝模作樣地盯著。

才愜意地躺了一會兒,謝瀟南就回來了,忙活了一整天了,麵容也有些倦意,看見溫梨笙如此享受,他走過去俯身,一把就將她的手暖給拿走了,然後套在自己的手上:“起來。”

溫梨笙站起來,哎了一聲:“這是我的東西。”

謝瀟南卻不理會,擺明了我就是搶你的東西,順勢躺在了躺椅上。

溫梨笙哪能讓他這麼輕易把東西搶去,伸手拽住手暖的另一頭跟他爭搶,結果卻是半點都撼動不了,那兔毛手暖像是牢牢粘在謝瀟南手上一樣。

溫梨笙搶不下來,有些氣急敗壞,謝瀟南見她這模樣有趣,便生了逗她的心思,於是將手中的手暖往旁邊一揚,溫梨笙登時被這股力道帶得往前踉蹌一步,正踩到了打霜的地麵,腳下一滑,整個人毫無防備地撲倒在謝瀟南的身上。

她砸下去的時候正好摔進了謝瀟南的懷中,額頭撞在他的下巴上,躺椅經不住兩人的重量側翻,慌張之下謝瀟南本能地伸手,將溫梨笙給攬抱住,一同摔在了地上。

當溫梨笙從他的衣裳裡抬起臉向他望的時候,炙熱的鼻息灑在他的頸窩,謝瀟南從未有一刻覺得心悸像現在這樣,如此不同尋常。

第122章 前世番外10

溫梨笙很輕,上回抱她的時候謝瀟南就感覺得到她身上沒幾兩肉,眼下壓在身上,僅有的這一點重量似乎都壓在心頭上了,變得沉甸甸的,讓他有了十分異樣的感覺。

謝瀟南一時間沒有任何反應,就這樣與她對視。

也是頭一次與她離得這麼近,近到兩人的呼吸都交織在一起。

溫梨笙也被嚇到,連忙要從他身上爬起來,手掌按在他%e8%83%b8膛上撐著起身,低眼看去時,就見謝瀟南的墨發在地上散開,露出一雙白皙的耳朵,耳朵上像是染了春日裡的桃紅,帶著不明顯的顏色。

她看到謝瀟南的眼睛漂亮得像是墨色的玉石,澄澈無比,沒有平日裡那不近人情的淡漠,完全不帶攻擊性,乍然讓溫梨笙生出一種可以向他靠近的錯覺,瞬間心跳得厲害。

但也僅僅是一瞬的錯覺,她慌張地爬起來,順手拿走了在自己的手暖,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這是我的,世子想要的話,就自己去買。”

說完她轉身就溜走了,免得謝瀟南再跟她搶。

她走之後,謝瀟南也從地上坐起來,神色怔然了片刻,而後慢悠悠地爬起來,遊宗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旁邊站著,看著謝瀟南嘖嘖搖頭。

謝瀟南整理了一下衣裳,睨他一眼:“又沒事做了?”

遊宗笑了一下,將方才看熱鬨的表情收起來,說道:“於家的事已經處理好了。”

謝瀟南拂去身上的灰塵:“既然手上寬裕了,那先把所有人的軍餉發一下,也快過年了,明日休息一天,讓他們自己出門采買。”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遊宗點頭應了,心中也是高興的。

畢竟這麼長時間繃著神經勞累著,已經有好幾年沒能好好過個年了,頭兩年剛造反那會兒,過年的時候可能還在某個山洞地道裡埋伏著呢,許久不記得過年的滋味了。

遊宗看了一眼他的手,問道:“世子手上的凍瘡今年還會複發嗎?”

謝瀟南聞言,也抬起手瞧瞧,說道:“現在還沒感覺,不過應當不會了,今年冬日沒有受凍。”

遊宗搖頭:“這凍瘡一年有便年年有,還是先抹上藥膏防備著吧,若是再凍壞了的話劍都握不住。”謝瀟南沒說話,算是默認。

自從當年他差點凍死在沂關郡凜冬之後,就留下了手上凍瘡的毛病,頭兩年一到冬天就會複發,養得難受,平日裡纖細修長的手指也腫得老高,但因著他打仗訓練,冰天雪地之下用冰水洗衣,根本沒有時間去休養,導致手上積滿了膿水,握劍的時候後臃腫得關節處裂開一條條風,結痂又裂開,經過寒冷反複冰凍,一直持續到三月天還沒有完全好。

當初喬陵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手上的凍瘡,是以後來勢力壯大,謝瀟南不必那麼辛苦之後,遊宗就擅自做主幫他調理手上的凍瘡,經過一整個冬天的努力,才將凍瘡治好。

但這東西很容易反複,謝瀟南本就是南方人不抗凍,隻要稍加不注意,手上又會被凍爛,這也是遊宗一直以來的心頭大事。

遊宗道:“世子如今是千萬人的將領,你將自己的身體照顧好,才會讓彆人放心追隨。”

謝瀟南漫不經心地一笑:“不過是手上的一點小凍瘡而已,何須在意。”

遊宗還想再勸,就聽他又說:“北境寒冷,等回了奚京,凍傷就不會再犯了。”

遊宗每次聽到謝瀟南說回奚京的時候,總是充滿鬥誌,仿佛渾身的熱血都燃起來了。

回奚京,就是他們這幾年來唯一奮鬥的目標。

謝瀟南與他說了幾句,看著天色不早了,便讓人準備晚飯。

溫梨笙回去之後在房中坐了好一會兒,臉上的燙意才漸漸退卻,她轉頭看向魚桂,說道:“魚桂,我懷疑謝瀟南是不是偷偷給我下藥了,怎麼我這身體感覺不大舒服?”

魚桂問:“小姐哪裡不舒服?”

溫梨笙撫了撫心口,過了一會兒後說:“我感覺心跳得特彆快,就好像是被人攥緊了似的,腦袋一直發熱,好像是%e8%83%b8腔裡憋悶著一口氣,怎麼歎都歎不出一樣……”

“小姐多慮了,按照你說的這些症狀,很明顯就是你芳心暗許。”

“芳心暗許?我許誰?”溫梨笙驚詫。

魚桂就道:“話本上不都是這麼說的嗎?那尊貴的公主殿下瞧見模樣俊朗的狀元當場就心跳過快頭腦發熱,一會去就求著皇上給指婚非狀元不嫁,許是老爺不在,老爺若是在的話,小姐指定也“你瘋了吧?說什麼東西呢?”溫梨笙大吃一驚,沒想到魚桂能說出這麼不著邊際的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似的。

魚桂撇撇嘴:“小姐就當我是在胡言亂語吧。”

溫梨笙說:“收起你這危險的想法,這一院子的反賊,我可不想跟反賊發生點什麼關係。”

話說到這,魚桂也覺得是該反駁一下,於是道:“小姐你想想,在皇室還沒有倒台的情況下,世子帶領的人確實是反賊,但你看現在這局麵,世子帶領人占了奚京推翻梁氏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