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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都是奔著你來的,若是你現在去見你爹,隻會把危險也帶給他,他此刻在府中極為安全,若是你不放心,我可以讓他寫信然後帶來給你。”

溫梨笙聽謝瀟南說的這些,知道這恐怕也是謝瀟南能後退的底線了,她隻能退而求其次:“真的嗎?”

若是有信的話,她也能稍稍放心些。

謝瀟南點頭。

溫梨笙情緒慢慢平複了,她低下頭想了一會兒,許久之後才抬頭道:“但是遊軍師跟我說,那些人不是奔著我來的,隻不過是看我最弱才先打我的。”

謝瀟南:“……”

“他胡說的。”謝瀟南道。

“遊軍師為什麼騙我?”

“因為他滿口謊言,是個最喜歡胡說八道的騙子,所以才被我招為軍師,用於招搖撞騙,蠱惑人心。”謝瀟南對自己的軍師如此評價道。

溫梨笙:“哦。”

第121章 前世番外9

笙兒親啟:

這幾日吃的可還好?睡得可還好?這幾日雖然你我不曾相見,但我心頭始終記掛著你,連吃飯都不安穩了。

聽聞你與世子鬨了一通,乖笙兒,安排你在孫宅是另有用意的,你千萬不可與世子胡鬨,如今隻有你在他身邊,我才能放心,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將你送過去,所以不論如何你隻需老老實實待在孫宅裡就好。如今這世道動亂不安,獨善其身也變成得極為困難,但是笙兒彆怕,再大的危險都有爹擋著,天塌下來也會是個高的頂,你隻管吃好睡好,平日裡乖巧些,莫要給世子惹事。

爹永遠在笙兒的身邊,不會讓你獨自一人的,不管身在何處,爹永遠掛念你。

山河平定,亂世安穩之際,就是咱們父女相逢之時。

溫浦長親筆。

溫梨笙將這封信來來回回看了好些遍,一字一句的仔細觀察,確認這就是溫浦長的字跡,恍惚間怕臉上的淚水打濕了紙暈開字跡,就連忙伸手去擦。

謝瀟南倚在門框邊,沉默地站了許久,這時候才出聲:“現在你該放心了吧?”

溫梨笙抬起淚眼望向他,不死心一般地問:“我爹真的不來見我嗎?”

謝瀟南道:“溫郡守身居官位,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隻需好好生活,莫讓他有後顧之憂就好。”

溫梨笙一直都知道她爹在偷偷謀劃著什麼,從她勸爹卷款跑路時被他拒絕開始,她就隱隱約約感覺她爹有著什麼計劃,隻是她從一開始就沒被算進這計劃之中。

雖然沂關郡的人都說他是個貪贓枉法的昏官,但溫梨笙從始至終都相信父親不會是這樣的人,他心裡是有沂關郡的百姓的,否則早就卷著家產跑了,也不會二十多年如一日地管理這沂關郡,將當初那個江湖門派橫行,地皮無賴遍布的郡城整治得如此井井有條。

溫梨笙隻求她爹能夠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江山是誰的,王位是誰的,又不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說的算。

溫梨笙將信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對謝瀟南道:“多謝世子給我傳信,我明白了,我隻管等我爹的好消息就是,不會再鬨著找他了。”

謝瀟南目光在她麵上流連,見她雙眼含淚,紅唇微抿,可憐兮兮的神情中帶著一絲堅定,便對她道:“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這就是幫大忙了。”

溫梨笙點點頭。

謝瀟南這才轉身離開,走出庭院之後,門口就是正在訓練的士兵,遊宗在一旁監督,瞥見謝瀟南出來,他抬步迎上前來,低聲問道:“如何?”

“還能如何?這又不是假信。”

遊宗輕歎一口氣:“為了這一封信,差點累死一匹馬,幸好溫郡守還沒有走遠,否則這信今日絕不可能送到。”

昨夜謝瀟南突然派人傳信給溫浦長,要他寫一封信送來,整整一夜的時間,快馬加鞭跨過幾座城池,才將溫浦長的信敢在朝陽初升之時給送過來。

謝瀟南仿佛早就想到這一點,麵色自若道:“若是送不到,我就不會提信的事。”

遊宗沒有接話,知道謝瀟南肯定還有彆的方法,隻不過這事也隻能瞞一時,遲早還是會讓溫梨笙給知道,他道:“是不是保護得太過了?如今那溫姑娘也二十有一,這些事就算是告訴她也無妨吧?”

謝瀟南問:“若是她執意要去尋溫郡守該如何?”

遊宗道:“那便不讓她去唄,將她鎖在家中。”

謝瀟南道:“不是你女兒,你不心疼是吧?”

遊宗奇怪:“那她也不是你女兒啊,你為什麼心疼呢?”

謝瀟南眉眼一沉:“你今日的話格外多,是不是好些日子沒有訓練了?若是閒得厲害,就跟著他們一起訓練。”

遊宗立即選擇閉上嘴,將目光重新放在麵前的士兵身上,不再與謝瀟南多話。

雖然他說的都是實話,但是這位世子大人不愛聽,也沒辦法。

謝瀟南揉了揉肩膀,問道:“昨日抓的人審問過了嗎?”

遊宗道:“還跟之前一樣,什麼都問不出來的,不過那個叫阮海葉的倒是什麼都說,基本上她知道的全部托出了,並不像是為諾樓效忠的人。”

謝瀟南點頭:“北境之地很多人都不是為了‘忠’字,不過是緊著自己的利益,她應該是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才與諾樓國的人混在一起,作為籌碼她肯定還將重要的事保留,你轉達給她不管什麼東西我們都應允,隻管讓她將所有事情說出來就是。”

遊宗應了一聲是,站了一會兒,又道:“世子,眼瞅著就快過年了,夥食也該好點了吧?從溫家搬出來的東西也清點好了……”

他說話的時候,伸頭朝院中看了看,確認溫梨笙沒有出來之後,才壓低聲音道:“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錢和寶貝,有一部分還是風伶山莊給溫姑娘當嫁妝的,這些東西變賣成金銀,夠咱們一路打進奚京的了。”

“沒有人會嫌錢多,昨日耽擱了事情沒去於家,今日吃過午飯就帶著人去,再給咱們軍用添一筆。”

遊宗完全沒意見,這種搶劫當地奸商的事他最拿手。

謝瀟南交代了幾句,便要去城門一趟,遊宗就看了會訓練的士兵,轉身進了庭院之中。

溫梨笙坐在房中,正琢磨著給溫浦長回信,一筆一劃寫得極其認真。

她自幼不愛讀書,溫浦長雖氣她不思進取,卻從不會重罰,但偶爾她若是念了什麼文章,寫了什麼好看的字,溫浦長就會特彆高興,甚至想將她的字裱起來掛在牆上。

溫梨笙想,若是她寫得端正整潔,爹看見了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寫著寫著就有了困意,張嘴打了一個大哈欠。

她昨晚沒有睡好,一直因為擔心她爹的事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睡著了吧,一大早又被打鐵的聲音吵醒,叮叮當當地直往腦瓜子裡鑽,等她爬起來一看,竟然是遊宗掄著個鐵錘站在院中,敲著一把劍。

溫梨笙見他賣力又認真,沒好意思打擾他,醒了之後就沒再睡,到現在竟感覺困得厲害。

魚桂見狀就勸道:“小姐,休息會兒吧,左右這會兒沒人打擾你。”

溫梨笙點點頭,將信寫完,最後一句落上“期待早日與爹相見”,而後擱下筆等著筆墨晾乾,將信放進信封之中,寫上自己的名字之後才將信放在桌邊,等著謝瀟南回來之後將信給他。\思\兔\網\

忙活完這些,她就躺到床上睡覺去,一覺睡到中午醒來,精力和心情都恢複得很好,之前的陰鬱情緒一掃而空,主動跑去了膳房門口敲鐘。

上回敲得她耳朵失靈好久,這次溫梨笙老老實實地帶上耳堵,拉繩也不敢太用力,鐘聲在孫宅傳開,所有士兵的訓練停止,紛紛前往膳房門口。謝瀟南正好趕在飯點回來,聽見鐘聲敲響之後,他走到膳房的時候,就看見溫梨笙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撞著鐘,對身邊的士兵說話:“你們真的吃得慣沂關郡的菜嗎?”

士兵沒有一個人回答她,個個都在座位上坐得老實。

“為什麼不理人?”溫梨笙不滿地敲了敲大鐘。

依舊沒人理她,她氣惱道:“你們不理我,就彆吃了,這是我家廚子做的飯。”

這話倒是把士兵們嚇了一跳,畢竟每日訓練得累死累活,唯一的盼頭就是這頓飯菜了,若是連飯菜都沒有,那真是要了老命。

於是有人忍不住道:“姑娘,你少跟我們說話。”

溫梨笙又驚又氣嗎,瞪著眼睛道:“你什麼意思?我就隨便問問,又不是問你們的作戰計劃之類的核心秘密,連問你們吃不吃得慣都不行嗎?”

士兵就道:“不是那個意思,總之你少跟我們說話。”

溫梨笙腦袋一轉,好似想明白了:“是不是世子讓你們彆搭理我的?”

士兵沉默,無人應聲。

這在溫梨笙眼裡就是默認了,她嘖嘖道:“你看看你們這老大也太苛刻了,平日裡讓你們訓練得要死要活基本不給休息時間也就算了,菜裡麵還看不見一塊肉,現在還限製你們的說話自由,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士兵們依舊不說話。

“要我說你們就散了,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多享福啊,也好過在這麼冷的地方吃這些粗茶淡飯,還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溫梨笙語氣非常誇張,抑揚頓挫地勸道。

謝瀟南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她越說越起勁兒,最後看不下去了,抬步走來:“又在動搖軍心?膽子不小。”

溫梨笙壓根沒意識到他也在,嚇得急忙收聲,訕笑兩下才道:“世子也在啊。怎麼走路沒聲呢?”

“你怎麼慷慨激昂地發表演講,哪能聽得到我的腳步聲。”謝瀟南走到桌邊坐下,抬了抬下巴:“你繼續。”

溫梨笙打死也不敢繼續,抬步坐到他身邊,笑著轉移話題:“不知道今日吃什麼,這樣冷的天來一口肉湯再合適不過了吧?”

正說著的,下人就將菜一一端上來,擺在溫梨笙的麵前,果然有一碗滑肉湯,湯給熬煮得泛白,上麵漂浮著蔥花,散發的香氣極為撲鼻,她麵色一喜,伸手就要去捧碗,卻被謝瀟南直接端走。

“散我軍心還想喝肉湯?”謝瀟南毫不留情地將碗放到自己手邊。

溫梨笙饞得直淌口水,眼看著到手的湯被端走,急忙解釋道:“世子誤會,我這不是動搖軍心啊,我這都是一片好意呢!”

謝瀟南眉尾輕動:“何以見得?”

“我都是為了幫世子測試你這些士兵的忠心,若是因為我的三兩句話就萌生退出的心思,想要告老還鄉的話,這種士兵上了戰場也肯定是當逃兵的,還不如趁早讓他滾蛋,免得影響其他人,是不是?”溫梨笙說得頭頭是道,將自己方才的一番言論給了個光正偉大的理由。

“方才也沒有人應聲,就表明世子手底下的人全都忠心耿耿,意誌堅定,還是世子厲害!”她大聲誇讚,真情實感地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