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脯保證把奚京裡最特彆的禮物送給世子。

溫浦長見她這樣信誓旦旦,不由生出一絲擔心來,想起她小時候送給自己的生辰禮,便忙說:“若是那種用馬毛編織的假發辮之類的東西,就算了。”

溫梨笙連聲讓他放心。

就這麼幾聲放心,迷惑了溫浦長,萬萬沒想到她隔日就在奚京中闖了大禍。

隔日吃過午飯之後,溫梨笙就帶著沈嘉清和霍陽出門了,身後跟著十來個風伶山莊的人,他們穿著常服形成一個包圍圈,走在街上開路,讓路上的百姓讓行,溫梨笙與沈嘉清霍陽三人走在當中,排場極大。

奚京遍地都是世家子弟,名門千金,是以這種大排場也不是沒有過,但那些位高權重家的少爺小姐多少讓城中人都有些眼熟,眼下的這三個全是完完全全的眼生,路邊的百姓尋來問去,竟是無一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如此張揚,讓霍陽很是不安。

旦見溫梨笙負著手仰著臉,一副極為囂張的樣子,下了馬車後都不拿正眼看人,忽而瞥見路邊有個擺地攤的玉石攤,走過去隨手那了一塊巴掌大的白玉。

玉的做工很是粗糙,上麵雕刻的突然模模糊糊,玉質泛著渾濁之色,一看就是廉價的低等貨,溫梨笙卻問道:“這玉怎麼賣?”

攤販老板一見這衣著華貴的小姑娘蹲下來,當即知道來生意了,笑眯眯的介紹:“大的五十文,小的二十文,我家的玉都是我千挑萬選的,保證是這個價裡最上乘的貨。”

溫梨笙卻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一樣,將玉左右翻閱,點頭道:“不錯,這一看就是個垃圾貨,正合我心意。”

隨後讓人給了銀錢,她攥著玉跟捏著半塊板磚似的,行過街頭,停在一處相當奢貴的玉石樓前。

這玉石樓足足有三層,連坐了五棟樓占了小半條街道,牌匾上書:千玉門。

全都是上官家的產業,當中的奇珍異寶全是頂尖的,每月的十五就會開辦一場拍賣,所賣之物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也是上官家把持生活的主要收入。

這幾棟樓中以千玉門為首,當初溫梨笙砸的也是這個千玉門,據說當時上官家老爺子聽到這事的時候,險些就氣得當場去世。

溫梨笙站在這千玉門的門口,眼下這門正關著,掛上了牌子,門口守著兩個侍衛,表明拍賣已經開始,禁止閒人再進入。

她身後的十來個隨從散開,周圍的人見這架勢紛紛避讓開來,生怕惹上什麼麻煩,連侍衛也不敢上前來阻攔。

霍陽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聲問:“咱們要去這種地方買東西嗎?這裡麵的東西看起來都很貴呀。”

溫梨笙哼笑一下:“我溫家什麼時候差過錢?”

“確實不差,但這裡是奚京啊,不是沂關郡。”霍陽頓了頓,而後道:“我聽聞這裡有些商鋪,一個寶貝能賣到黃金百兩……”

黃金百兩是什麼概念?

夠普通人家吃一輩子了。

霍陽家不窮,但沒見識,覺得溫家雖有錢,但也沒有錢到這個地步。

溫梨笙揮了一下他的手,皺著眉頭凶道:“從現在開始,你抬頭挺%e8%83%b8給我站好了!等會進去若是露了怯,我先把你揍一頓!”

霍陽嚇一跳,轉身就要走:“那我先……”

沈嘉清一下就圈住他的脖子,皮笑肉不笑道:“你是屬老鼠的嗎?怎麼賊頭賊腦的?”

霍陽撇著嘴,有點委屈。

溫梨笙拍拍他的肩膀:“你就是見識太短,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沂關郡小惡霸。”

說著就上前去,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腳踹向大門,惡聲惡氣喊道:“怎麼回事?青天白日裡關著門,不做生意了?!”

第96章

金碧輝煌的樓內正是安靜,突然一聲震天響的踹門聲傳來,伴著門外的凶惡聲音,把樓內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朝門的方向看。

千玉門的規矩,一旦拍賣開始就會封門,唯有位高權重,家世不凡之人才能進入,其他的閒雜人等皆不能靠近。

從來沒有人會這樣踹門。

上官家不是什麼侯王丞相之族,在奚京中的地位也比不得謝家和周家,但也是大多數人都惹不起的存在,因著上官家曆來都是皇親國戚那一掛的,沒人會輕易挑戰皇威。

既定下了規矩,那邊要遵守,像這樣踹門的事還是頭一回出現。

掌樓的管事立馬使了個眼色,守在樓梯門處的下人便匆忙去門口查看,那管事衝台下的人笑笑:“諸位受驚,小人已經派人去查看。”

台下坐著形形色色的人,從少到老各有不同,有些是奚京本地之人,有些卻是尋著千玉門的名聲而來。

而上官嫻也坐在其中,正趕上明天謝瀟南的生辰,母親叮囑過她好幾回,要她挑個昂貴有麵的禮送給他,上官嫻在城中找了一圈,最後還是打算來自家的樓中看看。

起先那一腳沒能將門踹開,靜了片刻後下人走到門邊,剛想開門探查是誰鬨事,外麵的第二腳就踹了上來,這次力道明顯大了很多,一下就將門栓踹裂,兩扇門猛地炸開撞向牆壁,發出巨大的聲音。

這次把樓中的人嚇得厲害,紛紛發出驚呼,轉頭一瞧,就見門外站著個海棠紅衣袍的的少年,劍眉星目麵容俊俏,正是把門踹開的人。

他身邊是個杏色衣裙的少女,背著手揚著下巴,一腳踏進了樓中,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她目含輕蔑地掃一眼屋內的人,一開口聲音清脆悅耳:“還沒見過哪個鋪子大白日鎖門的,不迎客?”

上官嫻一見是她,秀眉蹙起,臉色一下子浮上厭惡來。

樓中沒人見過溫梨笙,也沒見過沈嘉清,卻見她進門之後擺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架勢,身後跟著一溜隨從,林林總總十來人,一下就將門邊的空地站滿。

溫梨笙往裡走,樓中的下人立即上前來攔,都還沒靠近溫梨笙就被身邊的隨從伸臂擋下。

沈嘉清從風伶山莊帶來的這一批人,是沈雪檀經過認真挑選之後交由他的,一來是保護幾人一路去往奚京的安全,二來則是想著溫浦長在奚京若要做事肯定要用人,所以這些人幾乎都是山莊裡的頂尖高手。

麵對這些下人,他們都不用說話,渾身的氣息散出來,立即壓迫得人不敢靠近。

溫梨笙模樣嬌俏,發上戴著花簪,幾縷小辮纏著錦繩垂在肩膀上,乍一看就像是富貴家裡出來的千金小姐。

即便臉上有幾分凶相,卻並不懾人,樓中掌事又是見慣風浪的,自然不怕她,於是笑臉迎過來:“姑娘,千玉門有規矩,時辰一到就會閉門,若是姑娘想要樓中東西,等拍賣結束後再來吧。”

“怎麼還有趕客的?你會不會做生意?”溫梨笙抱起雙臂,滿臉不爽道:“你是覺得我出不起這個銀錢買你們家的東西?”

沈嘉清往櫃子旁一站,摸了下上頭擺著的玉石佛像,嗤之以鼻:“下等貨。”

霍陽都快被嚇死了,這一樓大堂來來回回幾十雙眼睛盯著,看起來都是錦衣玉食的富貴人家,如今溫梨笙和沈嘉清卻擺明了一副找茬的樣子,他生怕到時候被圍毆拔光衣裳扔到大街上。

霍陽悄悄把腰帶係成死扣。

聽到沈嘉清的話,掌事立馬就明白來者不善,扯著冷笑道:“怕是小店容不下兩尊大佛,還請二位去彆處看看吧。”

說著一擺手,樓中的下人就要上前驅趕,仍是被散成包圍圈的十來個隨從給攔住,人高馬大渾身殺氣,樓中的下人根本不敢動手。

溫梨笙瞧見台下的座椅還有空位,當即走過去,懶散一坐:“我今日就要在這買東西,你若不做我的生意,便是看不起我,若是我被人看不起……”

她話說了一半,沒往下說,其中威脅意味十足。

沈嘉清就道:“這大小姐脾氣不太好,若是讓人看不起了,約莫會惱羞成怒,把這樓裡的破爛玩意兒砸個精光。”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台下眾人發出了低低的討論聲,也早已有人看他倆不爽,當即拍板站起來道:“哪裡來的野小子,這豈能是你能胡鬨的地方?”

於是也有人幫腔:“這千玉門的東西,是奚京出了名的矜貴,你張口便說這些是破爛玩意兒?”

“恐怕是窮鄉僻壤裡出來的,看不懂這些寶貝。”

“千玉門許久沒人敢鬨事了,如今來了個丫頭和小子砸場,倒也是稀奇事。”

一時間議論紛紛。

沈嘉清說這些是破爛玩意兒倒也不算是故意貶低,風伶山莊裡什麼寶貝沒有,那些上等玉石,名師所作之物,各種稀奇古怪的寶物他是從小把玩的,從不把這些東西放在眼中。

溫梨笙看沈嘉清一眼,將身旁的座椅一挪,示意他坐下,並不在意那些議論聲。

掌事下了台子,幾步走到溫梨笙邊上:“姑娘,門一關便不再招客,這是千玉門的規矩,玉門樓建成二十餘年,從未有人壞過規矩。”

“那今日就破了這個規矩。”溫梨笙懶懶抬眼:“我是好心來給你們商鋪送錢,彆不識好歹。”

掌事何曾見過這般傲氣囂張的人,當即撕破了和善的臉皮,想喊人將她趕出去,卻忽而聽上官嫻開口:“王掌事,讓他們留下吧。”

溫梨笙倒是沒注意到她也在,眸光撇了一眼,也沒有搭理,一副完全不認識的樣子。

上官嫻並不算是玉門樓的東家,但她的嫡親哥哥已經開始打理玉門樓的入賬生意,也算半個少東家,所以上官嫻的麵子他們還是要賣幾分的,當下揮手讓旁邊的下人散開,對溫梨笙笑道:“那姑娘好生坐著。”

說罷就轉身要走,溫梨笙卻道:“等等。”

王掌事轉頭看她,不明白她還想乾什麼。

溫梨笙左右瞧了瞧,見彆人的桌子上都有茶和瓜子點心,自己的桌子上什麼都沒有,自然不樂意:“連茶都不上,這就是你們樓中的待客之道?”

王掌事本想說你也配讓我們上茶?但見樓中眾目睽睽,怕落下個欺負小姑娘的惡名,於是沒好氣道:“來人,給二位上茶。”

“三個人。”溫梨笙聲音懶怠,拖著長腔,總有股子不善的意味:“你眼睛不好使?”

王掌事眉頭一擰,就見旁邊的霍陽戰戰兢兢地坐下。

他沉著一口氣,陰沉著臉離開,台下議論聲還未斷,霍陽也不敢說話,隻靜靜的坐在位子上。

很快三盞熱茶奉上,還給了瓜子點心,霍陽因過於緊張有些口渴,想先喝口茶潤潤,卻聽見溫梨笙低低的聲道:“彆喝。”

霍陽要去拿茶盞的手頓了一下,就見溫梨笙眼睛還頂著台上那即將展示拍賣的玉石,嘴巴輕動:“什麼東西你都敢喝,沒吃過中毒的虧是吧?”

霍陽立即把手縮回去,不敢再喝,連同桌上的瓜子點心看也不看一眼。

溫梨笙指了一下台上,對沈嘉清道:“瞧,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