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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劍,看著成色怎麼樣?”

沈嘉清尋著方向看去,就見展台之中果然掛著一柄長劍,劍身漆黑,沒有繁瑣的花紋和雕刻,簡簡單單的樣式,劍刃看起來很鋒利。

“看著不錯,偏中上。”沈嘉清道:“這種劍嬌貴,隻能砍人,砍不了其他東西。”

溫梨笙點點頭:“砍人就夠了。”

霍陽在旁邊聽著,不敢插話。

等了一刻鐘,沈嘉清有些不耐煩了,拍著桌子嚷道:“什麼時候開始啊?這都進來坐多久了?”

他一嚷嚷,王掌事立即從後麵鑽出來看,見又是他便沒好氣道:“尚在準備階段,公子請稍安勿躁,若是真等不了可以先行離去。”

沈嘉清催促:“能不能動作與利索點?就這辦事速度擱在我們家,早被趕出去了!”

王掌事氣得鼻子都歪了,心說你以為你是誰。

上官嫻也像是忍無可忍:“請兩位安靜些,既進了這樓中,就要守樓中的規矩,否則千玉門也不缺你這份生意。”

溫梨笙暗笑,心道這你就忍不了了?好戲還在後頭呢?

許是沈嘉清的催促起了作用,沒等多久拍賣總算開始,有個模樣貌美的女子拿著小銅鑼在台上輕敲了一下,第一件寶貝就被推出來,是個雪白的玉石葫蘆,足有一個拳頭那麼大,色澤光潤顏色純粹。

“這個雪玉葫蘆出自江南名師餘蓬之手,耗時整整七七四十九日……”

台上人正在介紹時,忽而響起聲音將其打斷,溫梨笙不耐煩道:“彆說那麼多囉嗦行不行啊?”

台下一片嘩然,皆對她打斷介紹非常不滿,甚至有幾人喊著她出去,一時間樓中紛亂無比。

王掌事連忙站出來緩和氣氛,正想把溫梨笙幾人請出去時,就見沈嘉清一擺手,那十來個隨從一同上前來,站在他們周圍形成一個半包圍圈,個個都人高馬大的,往那一站十分有壓迫感。

沈嘉清揚聲道:“你們來樓中買東西,難不成我們就不是了?怎麼你們就高人一等?今兒小爺還就要在這散一波財,誰若攔著小爺,彆怪拳腳無眼。”

霍陽縮了縮脖子,這語氣他熟啊,每回沈嘉清這麼說話的時候,他都會挨揍。

十來個隨從往旁邊一站,周圍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樓中的人多少都有點身世背景,可也知曉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眼下這極為囂張的兩人麵生,不知來路如何,身邊又帶著那麼多凶神惡煞的打手,誰也不敢輕易招惹。

若是在樓裡吵起來,鐵定是要挨一頓打的,到時候就算是帶人能找回場子,這頓拳頭也是實打實的挨了。

所以縱然有人不滿,卻沒有真的與溫梨笙和沈嘉清爭吵起來。

這多少讓溫梨笙有點失望。

她本以為奚京的人脾氣都大,端著架子,時時刻刻看不起彆人,沒想到她都這麼挑釁了,這些人沒一個人能站出來跟她吵的,讓她挑事的計劃落空了。

這奚京人也不行啊!

玉葫蘆報了價,台下陸續有人競拍,溫梨笙等著幾人爭奪一番之後,餘下個報價最高的,正要敲定時她才張口,一下就比那人的報價高了一倍:“五百兩。”

她突然叫價,還翻了一倍,當即引起了旁人的不滿:“這東西分明已經被我競得,豈有你漫天出價的道理?”

溫梨笙聳肩:“台上又沒敲鑼,你想要,你再往上喊啊。”

五百兩,直接加了一倍,買一個玉葫蘆擺件,那不是尋常富貴人家能揮霍得起的,那人隻好忍氣吞聲,咬牙拂袖離去。

見他直接走了,溫梨笙更是一臉失望,怎麼找個人在樓裡吵架那麼難?

這個方法不大可行,溫梨笙轉了轉眼睛,飛快的尋思彆的方法。

她五百兩叫價玉葫蘆,敲鑼之後這東西就會記在她的名下,等拍賣結束後自會有人請她前去房中繳錢領物。

台上繼續上其他東西,小到玉簪掛飾,大到佛像屏風,凡是被抬上來展示在台上的東西,溫梨笙都先讓彆人爭一會兒,爭到後麵價格高了,沒人爭時,她再突然開口報價,一倍一倍的往上加,甚至加到一個極其誇張的數。

似乎沒有上限,她麵色輕鬆地報出的價錢仿佛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數字。

直到報出整整一百兩黃金時,霍陽嚇得汗都流出來了,湊到她耳邊壓著聲音說:“你是不是瘋了?你上哪拿那麼多黃金啊?!一百兩啊!”

溫梨笙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莫慌莫慌。”

霍陽覺得她腦子不正常了。

溫梨笙卻渾然不在意,她故意抬價搶東西已經氣走了好幾個人,嚴重擾亂了這場拍賣會的秩序,王掌事也麵色鐵青站在台子後方,心口憋著一股怒氣。

下人為難的跑過來詢問:“掌事,現在抬上去的所有東西都被那個丫頭給標下,這……”

王掌事陰鬱的眼睛看著姿勢懶散坐著的溫梨笙,低低道:“讓她繼續拍,價錢都記好了,到時候若是交不上銀錢,就打折了腿毒啞賣到窯子裡去。”

一個時辰的時間,溫梨笙就拍了九個東西,好像看出她誠心鬨事,許多人都已經放棄競拍,靜靜的看著熱鬨,不知道她目的到底是為何。

直到那柄一開始被她看上的劍搬到台子上來時,已經沒有人跟她爭東西了,溫梨笙覺得索然無味,將這把劍拍下來後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伸了個懶腰,忽然道:“咦,我的銀票怎麼沒了?”

她一直是大堂中眾人的重點關注對象,這突然喊了一聲銀票丟了,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溫梨笙就指著當中那個方才瞅她好幾眼的人喊道:“你看什麼看?瞧你這賊眉鼠眼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銀票?!”

被指著那人當下就被一個隨從領著衣領給掂起來,嚇得連連擺手:“我沒有我沒有!你彆血口噴人!”

王掌事見狀就知道她又要整幺蛾子,立馬帶著人來到她麵前:“這位姑娘,你又有什麼事?”

溫梨笙瞥他一眼,眼中帶著輕蔑:“我銀票丟了,進門之前還在的,定是被樓中的人偷走了。”

座下一片嘩然,平白無故被定罪為賊,誰都不樂意,當下指著溫梨笙七嘴八舌的叫罵起來。

不過這些人到底是打小就讀聖賢書的人,端著架子隻動嘴皮子,哪像溫梨笙和沈嘉清這種,不講理隻管動手的惡霸。

眼下大堂裡吵個不停,王掌事正想著如何安撫其他人時,就見沈嘉清噌地一下站起來,一掌劈在了桌子上,隻聽爆裂聲響起,一掌結實的桌子當場就四分五裂,桌上的茶水點心撒了一地,大堂猛地安靜下來。

茶水濺了霍陽一臉,他連忙用袖子擦擦。

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唇紅齒白的俊朗少年,一掌能劈碎一張桌子,這一下若是打在人的身上,骨頭都要斷兩根。

沈嘉清冷著臉,“誰再敢多說一句,小爺這一拳頭可就不是砸在桌子上了。”

拳頭才是硬道理。

溫梨笙得意的笑一聲,對王掌事道:“我在你們樓中丟了銀票,沒找到之前,你們這拍賣彆想再繼續,現在就把門鎖上,讓我的人搜搜身,好好找找。”

王掌事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還沒等他說話,溫梨笙手邊的隨從就已然動身,前往門處要將門鎖上。

但來樓中參加拍賣的人多是千玉門中的常客,且家中都富貴,哪能真的讓人當成賊來搜身,若是傳出去,千玉門的口碑怕是完全給敗壞了。

王掌事急道:“姑娘,你從進門開始就三番五次的找茬,先前我都對你多番隱忍,你卻越來越過分,你可知千玉門背後的東家是誰?”

溫梨笙聞言笑了,“怎麼現在才想著搬出東家來壓我?太晚了吧?”

“不管你來路如何,在這奚京裡沒幾個敢惹我們東家,你若是識相點,現在交了銀子領了貨離開,那我便不計較你今日故意找茬之事……”

溫梨笙打斷他的話,“你都說了是故意找茬了,我能就這樣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王掌事臉色一沉,麵上浮現陰狠之色,說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彆怪我不留麵子,來人,把門窗守好,彆等下等她逃了!”

話音一落,一排人從後台兩邊湧出,迅速包圍在兩邊,守在門窗處,手中拿著腕子大的長棍。

溫梨笙要的就是這場麵,隻是沒想到這老頭脾氣那麼好,挑釁那麼久才叫人。

她正要起身說話,卻見上官嫻突然站起來,喊了一聲王掌事,將他叫至一邊。

王掌事跟對她到了後台的僻靜處,說道:“七小姐,這死丫頭擺明了就是來尋事滋事的,在京城中我還未見過這號人,想來是從外地而來,不曉得天高地厚,必須要狠狠給她個教訓!”

上官嫻麵色平靜,擺了擺手道:“不可,這人是謝府的,與世子關係匪淺。”

王掌事大驚失色,隨後很快就猜到,“竟是世子身邊的人?難不成是世子從北境那裡帶來的?”

上官嫻點點頭,“這女子此次前來目的不明,為了不惹事端將她隨便打發走就是,莫要起衝突。”

先前王掌事說在奚京敢惹上官家的沒幾個,而謝家不偏不倚就是那幾個之一,如今得知溫梨笙是謝府的人,且還與世子關係親近,王掌事是萬萬不敢再囂張,出去再與溫梨笙說話時,麵上端了諂%e5%aa%9a的笑。

“不知姑娘丟了多少銀票啊?我命人仔細找找。”

溫梨笙見他這表情,在心中暗罵一聲晦氣。

這狗腿子態度轉變太快了,剛要挑起的事又被平息。

溫梨笙撇撇嘴,本想說五千兩,但話到了嘴邊就又往上抬了些許,“十萬兩。”

“十萬兩?!”王掌事震驚得脫口而出:“你出門帶那麼多銀票?”

她當然不可能帶那麼多,這個數也是她信口胡說的。

“我家不缺錢。”溫梨笙笑著說。

王掌事眼皮子都抽起來,一臉的肉疼,擺擺手朝身邊的下人使了個眼色,大堂中下人開始裝模作樣地尋找起來,一炷香後,王掌事捧著十萬兩銀票送到溫梨笙麵前。

她嘴角抽了抽,心說這上官家真是個好拿捏的。

這忙活一通,事兒沒挑起來,倒賺十萬兩。

霍陽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溫梨笙將銀票收下揣在袖中,氣憤地想,今兒我還就不信挑不起來這事兒了!

王掌事本以為十萬兩奉上,這事兒也就算擺平了,畢竟也是收了銀子,這姑娘應該沒有那麼無賴。

可惜他完完全全想錯了,溫梨笙就是一個極其不講理的無賴,她剛裝好銀票,就咦了一聲:“我的傳家寶怎麼不見了?”

王掌事眼皮子又劇烈的抽起來:“什、什麼傳家寶?”

“我的傳家玉啊!”溫梨笙比劃著:“半個板磚那麼大,白色的,我進來的時候還拿在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