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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海葉擺了下手,“那東西我不要了,起初我總想得到那本劍法,結果不小心走了錯路搭上了諾樓人,看著他們害了那麼多人也阻止不了,再厲害的劍法給我又有什麼用?”

她喝了口酒道:“我想要一個酒鋪,日後就釀酒,開個酒館過日子。”

溫梨笙是真沒想到阮海葉那麼一個有野心的人,到最後甘心隻要一個小酒館,於是問:“若是你釀的酒沒人喝養活不了自己,是不是還要重操舊業回去當山匪啊?”

阮海葉認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沈嘉清就說:“你可以把酒賣給溫家,反正溫家如今接手了梅家酒莊,那酒莊再難喝的酒也能賣出去,還可以暗地抬一抬價錢,反正郡守大人不懂酒。”

溫梨笙:“你這話不能背著我說嗎?”

阮海葉聽後哈哈一笑:“謝了小兄弟,我記住了,日後釀的酒先找溫家。”

說著她上前一步,悄悄對溫梨笙道:“臨走前大姐說一句,你這回找的小公子比你上回的那個好看多了。”

“彆裝。”溫梨笙衝她笑了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看出來他們是同一個人了嗎?”

阮海葉大笑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後道了聲走了,就晃著手中的酒壺轉身離去。

而後藍沅也與溫梨笙簡單說幾句道彆,二人感情不算多深,但好歹相識一場也是朋友,互相道一句珍重,單一淳與藍沅便也離開了溫府。

溫梨笙領著幾人進溫府,年夜飯已經在準備當中,沈雪檀和溫浦長尚沒回來。

溫梨笙三人就洗乾淨手坐在堂中包餃子搓元宵,正鬨得起勁兒時,溫浦長沈雪檀二人歸來,身後還帶著賀祝元和霍陽。

賀祝元如今孑然一身,除了他之外所有賀家人都鋃鐺入獄,賀家也被抄封,現在他就住在客棧裡,尚沒有找到住處。

溫浦長想著大過年的他一個人未免可憐,就將人帶了回來,打算等過了年就給他找一處房屋住。

賀祝元尚為年少就分得清楚是非大義,在家和國之間選擇了後者,將父親逃跑的消息告知謝瀟南,這本身就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如此明是非的孩子,不該淪落得這般後果。

霍陽也是個可憐人,溫浦長嘴硬心軟,思索著反正溫家也沒什麼親戚,大過年的就這麼幾個人,多帶兩個孩子也就添兩副碗筷的事。

人帶回來之後,整個大堂頓時熱鬨了不少,有謝瀟南在,霍陽與賀祝元難免拘謹,但因著溫梨笙和沈嘉清在一旁插諢打科,氣氛也很快熱起來。

這一頓年夜飯吃了很久,溫浦長因著一時高興又喝醉了,溫梨笙怕他喝暈之後吐得那都是,就先找他要了壓歲錢,要完她爹的又要沈雪檀的,厚厚的兩遝銀票包在紅紙裡,溫梨笙捏在手中笑得合不攏嘴。

門外的接年鞭響起,在哄鬨聲中傳來,桌上眾人舉杯嚷嚷著喝酒,溫梨笙不喝酒,杯子裡是甜甜的果茶,她高高將杯子舉起,大喊道:“新年吉祥!”

忽而杯子被輕輕撞了一下,謝瀟南低聲道:“新年吉祥,溫寶。”

她怔然了一瞬,就見在接年鞭的聲響中,眾人舉杯共飲,將手中的酒一飲而儘,她也反應過來學著幾人一口喝完了果茶,迎接建寧七年。

這一晚鬨到很久才散場,溫梨笙回去之後給魚桂和屋裡伺候的侍女都發了壓歲錢,洗漱乾淨躺上床,把從她爹和沈雪檀手裡得來的壓歲錢壓在枕頭底下,又把脖子上的那隻雪白小老虎摘下來握在手裡看了一會兒,最後頂不住困意呼呼大睡。

溫梨笙又做了前世的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做的夢都是那種有些陌生,但又倍感清晰,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一樣。

這次她夢見自己一身錦衣華服走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內,旁邊跟著魚桂,身後是一眾宮女太監,皆把頭垂得低低的,一副極為恭敬謹慎的模樣。

溫梨笙沿著大殿往裡走,走了一會兒就停步左右看看,嘀咕道:“這裡方才是不是來過了?”

魚桂也小聲說:“娘娘方才應該往左拐吧?”

溫梨笙嘖了一聲,精致妝點的眉眼立馬染上一股子不耐煩,“他娘的這破皇宮……”

一張口就把身後一眾宮人嚇了個半死,紛紛跪在地上磕頭:“娘娘息怒,這話可不能說啊!”

溫梨笙正煩得很:“滾滾滾,彆跟著我!”

宮人們不敢走,跪在地上也不敢起來。

溫梨笙見他們都在跪著,忽而提著裙擺拔腿就跑,發上的玉石步搖叮當作響,一眨眼的功夫就躥出老遠,宮人們見了也驚慌失措的爬起來跟在後邊,追著喊:“娘娘!娘娘等等奴才——”

溫梨笙躥得極快,也隻有魚桂能跟上她的腳步,溜了一眾宮人兩圈之後,她總算是找對了路,走進偏殿裡,剛一進去就看見有一個女子跪在偏殿當中。

偏殿站著的侍衛宮人皆低頭垂眼,對著女子視而不見。

溫梨笙停下來打量她一會兒,好奇地走過去,到了正麵就看見這女子模樣極為貌美,身著素白衣裙,發上什麼朱釵都沒戴就簪著一根青玉簪,垂著眼睫,看起來柔弱動人,楚楚可憐。

“你是誰啊?”溫梨笙沒忍住好奇,開口詢問。

那女子抬眸看她一眼,並未說話,而後又低下眼眸。

隻這一眼,溫梨笙就看出這女子眼中帶著的孤高與輕蔑,雖掩飾得很好,但她自小在沂關郡長大,那地方魚龍混雜,不少人仗著自己有一身功夫就孤傲自大,經常瞧不起彆人,這樣的人溫梨笙遇見的太多了,所以一下就能看出來。

她自討了個沒趣,撇了撇嘴走到殿門口,問守門的侍衛:“皇上在裡麵嗎?”

侍衛頷首:“回娘娘,陛下在處理國事。”

“讓我進去。”溫梨笙才不管他處理什麼事。

侍衛非常利索地將門推開,溫梨笙就獨自走了進去,留著魚桂和宮人候在外麵。

殿內燈火通明,謝瀟南身著墨金龍袍,低著頭正坐在案桌前批閱奏折,地上鋪著柔軟奢貴的貂裘毯,一直通體雪白的長毛貓正臥著前爪盤在謝瀟南的桌邊,聽見動靜時轉頭朝溫梨笙看了一眼。

溫梨笙麵露喜色,衝白貓拍拍手:“溫念,我的寶兒,快過來。”

她喚了兩聲,貓和人都沒反應,屋中一片安靜。

溫梨笙有些生氣,抬步往裡走,走到裘毯前時,謝瀟南突然開口:“彆用你的鞋子踩裘毯。”

她不耐煩地脫掉雙鞋,走過去將貓抱了起來,語氣中有些抱怨:“皇上為什麼總把我的溫念偷偷抱走?”

“是它自己跟過來的。”謝瀟南用筆沾了點墨水,頭也不抬。

“胡說,念寶兒最黏我,若不是你抱走的,它根本不會離開我的寢宮。”溫梨笙話中很是不滿。

謝瀟南沒再與她爭論這個,問道:“方才在外麵鬨騰什麼?”

溫梨笙心說哪鬨騰了,不過是跑了幾圈而已,不過提及外麵,她想起那個跪在地上的女子,於是小聲問:“皇上,外麵那個女子,是什麼人啊?”

謝瀟南語氣隨意:“你若好奇,便自己問她。”

溫梨笙撇嘴:“我問了啊,她不理我。”

謝瀟南這才放下筆,抬眸看她一眼,而後揚聲道:“把人放進來。”

隨後殿門敞開,宮人出去將外麵的女子帶進來,許是跪得有些久,女子的步法踉蹌,身條柔軟如柳枝一般,到了殿內的案桌前,她又跪下行一個大禮,聲音婉轉輕柔:“臣女拜見皇上。”

謝瀟南沒有叫她起身,而是偏頭對溫梨笙道:“去問吧。”⑧思⑧兔⑧網⑧

溫梨笙有點傻眼,卻見謝瀟南神色並不像開玩笑,她隻好往前走了兩步踩在裘毯的邊沿,對女子道:“你、你是誰啊?”

她就是想知道這個人是誰而已!

然而等女子張口回答的時候,溫梨笙一下就醒了,夢境中斷。

她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雖說做夢的時候感覺無比真實,就像曾經發生過的一樣,但醒來之後再一回想,腦中好像並沒有那些記憶,由於這種陌生性,她對這些夢境也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她甚至覺得津津有味。

沒曾想有朝一日謝瀟南造反稱帝之後,她竟然成了宮裡的娘娘,且看樣子威望頗高,所有宮人侍衛都對她畢恭畢敬。

可惜的是不管她怎麼努力回憶,都沒有夢境裡那段記憶。

溫梨笙糾結了一會兒,就起身下床喚魚桂進來給她梳頭。

今日是建寧七年的第一天,溫梨笙要出去拜年,不過由於溫家沒什麼親戚,所以她隻需要去姨夫家裡走一趟,然後還有千山書院和長寧書院的一些夫子家裡看看,就算結束了。

溫浦長向來尊師重道,所以自打溫梨笙去了書院之後,每年都讓她去給夫子拜年,走街串巷全部拜完之後,溫梨笙又去了一些平日裡打過些交道的人家中坐了坐。

後麵的幾日,就是混世小隊等一眾少年來溫府拜年,溫梨笙早就準備好了銀錢,給他們一人分了不少。

一直到大年初六,這些禮節人情才算完,溫梨笙在家中休息了一日。

初六晚上,溫浦長就宣布要啟程,路上需要用到的行李包裹早就已經收拾好,隻需定個日子就行。

溫梨笙本就知道他們有些趕,但是沒想到會這麼著急,連上元節都要在路上過了。

初七溫梨笙起了個大早,裹著厚厚的棉衣,喝一口熱茶看著院中下人來回忙碌,將行李裝馬車上。

沈嘉清來得也早,以往他出門什麼的都不喜歡帶太多東西,不過這次要出遠門,就破例帶了個隨從,扛著他的行李。

這個隨從就是霍陽。

霍陽一個人背了兩個人的行李,差點從馬背上翻下來,一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溫梨笙懷疑這是在小聲罵沈嘉清。

沈嘉清雖腦子直,但有時候也是很心細的,知道霍陽剛失去親人,情緒本就在不穩定之中,時而正常時而陰鬱,若是讓他自己在風伶山莊裡,人生地不熟的也沒人跟他交流,用不了多久他那迷心散的毒性就又發揮,到時候從奚京回來隻怕看到的是霍陽的一具屍體了。

到還不如給他帶在身邊,出去走走看看,或許能緩解失去親人的痛苦,至少不會一直拘於沉鬱的牢籠之中。

把東西都整理好之後,幾人在門口又等了一會兒,謝家的馬車就緩緩而來。

謝瀟南從車上下來,與溫浦長說了兩句話,確認了要帶的東西都整理完畢,城中的後事也安排妥當之後,他轉身就要回車上,卻被溫梨笙攔住了路。

“世子這麼著急回家,是不喜歡沂關郡嗎?”溫梨笙一開口就是很刁難的問題,但麵上帶著笑,語氣輕快。

謝瀟南眸光也柔和了不少,說道:“並非如此,我不過是想趕在春來時回到奚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