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頁(1 / 1)

捧讀,我當時就火了,你根本就不是那種勤奮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清早在院中讀書這種發憤圖強的事呢!我氣得當場跳下去把書搶走撕得稀巴爛,然後撿了個棍子塞她手裡,這樣一來才學得像你幾分。”沈嘉清說到最後,露出個滿意的表情。

“死一邊去!”溫梨笙抓了一把雪糊在他臉上。

在路邊說了幾句話,兩人過了街朝謝瀟南所在的茶樓中去,茶樓像是被整個包了,門口守著侍衛不準旁人進,隻放行了沈嘉清幾人。

上樓梯的時候沈嘉清突然說:“有個事你知道不。”

溫梨笙嘖一聲:“直接說。”

“郡守大人失蹤了。”

“啊?”溫梨笙險些一腳踩空樓梯。

沈嘉清又補充道:“是在溫府假扮的那個,昨日傍晚失蹤的,可能落在胡家手中了。”

第83章

茶樓的二樓一片安靜,連個守在門前的下人都沒有,沈嘉清走在前頭,溫梨笙跟在後頭,席路點墊在最後。

三個人的腳步重疊響起,停在一扇門前,還沒敲門,裡麵就有人將門拉開,伸頭往外麵看了一眼,是單一淳。

單一淳看到溫梨笙之後,微微皺了皺眉頭:“沈小爺,世子說了不準外人進來。”

溫梨笙見他沒有認出自己,揚起個笑容,捏著嗓子道:“這位公子彆那麼見外嘛?俺是聽說奚京來的世子爺在這茶樓裡,想著他都來沂關郡幾個月了,俺還沒能目睹他的容顏,就求了沈小爺帶俺來看看。”

單一淳的一張臉頓時皺成了核桃,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麼話去回應。

溫梨笙咯咯笑起來,說著就往裡走,喊道:“世子爺,讓俺看看世子爺!”

單一淳當即將她攔下,又不好上手推搡,就說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剛出的午飯吐你身上了!”

沈嘉清也不解釋,伸手推單一淳:“你彆擋著門口啊,讓我們進去。”

單一淳左右手各攔一個人,被沈嘉清的力道推得往後退了兩步,雙手死死的扒住門框,礙於世子下達的命令,心想著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鴨子嗓音一般扭捏作態的女人舞到世子麵前,被推得急眼了,扯著嗓子喊道:“你這女人還不讓開,我真的要吐啦,嘔——”

溫梨笙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嫌棄道:“你彆浪費糧食。”

這句話聲音沒故意夾著,單一淳頓時聽出來了,卸了手臂的力道鬆開了門框,驚詫道:“姑奶奶,怎麼是您啊?”

謝瀟南見他們在門口鬨了一會兒,適時地開口:“都進來。”

溫梨笙一邊笑一邊往裡走,見謝瀟南坐於主位,麵前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房中儘是清香之氣,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她一進去就坐在了謝瀟南的身邊,鼻子用力嗅了嗅:“世子,這是什麼茶?好香啊!”

謝瀟南便說:“這茶餘味苦,沒有回甜,你喝不慣。”

溫梨笙:“……”

她隻是問這是什麼茶,問題到了謝瀟南那裡,就等同於“這茶香,我想要。”

溫梨笙便拿著杯子給自己倒了一點,聞著香味很濃鬱,但喝進嘴裡,隻抿了一點點,就極為苦澀,哭得她下意識把小臉皺成一團,但隨即又想到喬陵叮囑過不能做過於誇張的表情,就趕忙平複臉上的神情。

這樣突兀的轉變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奇怪,沈嘉清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關心道:“怎麼了梨子?臉抽筋了?”

溫梨笙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臉,不放心道:“我總感覺隻要我表情有點過了,這假麵就要裂開,我現在都不敢笑了。”

想起當初謝瀟南戴假麵的時候,臉上基本上沒什麼表情,嘴角沉著一副彆人欠他幾萬銀錢似的。

謝瀟南側頭將她麵容打量一番,撩開她遮住耳朵的發,看了一眼:“無礙,黏貼很很好。”

說話間幾人逐步落座,單一淳將溫梨笙的臉左瞧瞧右看看,發出驚歎的聲音:“這易容的本事太厲害了,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呢,難怪胡家會抓了個假的溫大人回去。”

說起這事,溫梨笙就有些擔心,轉頭問謝瀟南:“他們抓走的那個替身,不會有事吧?”

謝瀟南手中把玩著一枚銅板,在手指上靈活地翻來翻去,“都是風伶山莊的暗衛,且這次落入胡家手中是計劃之中的事。”

這樣一說,溫梨笙才有些放心,這些暗衛雖說不是那種無人能敵的絕世高手,但逃跑的能力至少是一等一的,不至於任人宰割,加之又是計劃之中,想來是沒什麼大問題。

溫梨笙哦一聲,看向沈嘉清:“我爹在山莊還好吧?”

沈嘉清道:“都挺好的,就是不怎麼出來,嫌棄我家山莊養得貓貓狗狗太多,一直在屋子裡待著。”

溫浦長一直都不喜歡風伶山莊,不單單是因為風伶山莊養得動物太多,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年少剛喪母的那段時日,因一場暴風雨卷飛了屋頂,是沈雪檀將他帶回去住一段時日避免了他露宿街頭。

但有天夜晚他在山莊迷了路,走到一處黑暗之地,一腳踩死了一隻在路上跳的大癩□□,嚇得他當場鬼哭狼嚎,沈雪檀聞聲找來的時候溫浦長看見了那隻被踩死的大癩□□慘狀,留下了極為嚴重的心裡陰影,對風伶山莊再也喜歡不起來。

沈雪檀後來總拿這事取笑溫浦長,溫梨笙也是每聽一次都忍不住笑出聲。

“霍陽呢?神智好點了嗎?”她又問。

沈嘉清搖頭:“不太好,他醒來之後就一副被抽了魂的樣子,起初吃也不吃喝也不喝,後來我揍了他一回,他哭了好長時間,哭累了才吃東西喝水。”

溫梨笙歎氣:“你又揍他乾嘛,人已經夠可憐了。”

沈嘉清卻說:“你是沒見他樣子,跟活死人一樣,一坐就是幾個時辰,盯著一處動也不動,說什麼都跟沒聽見似的,我也是無奈才揍他的,揍完他才有了人氣兒,知道吃東西喝水了。”

那天晚上霍家發生了什麼,霍陽是唯一知道並且存活的人,他應當是親眼目睹了家人的慘死,又加上迷心散的毒性,所以才這般樣子。

溫梨笙和沈嘉清曾是逮著霍陽欺負的人,如今卻也隻有他倆關心霍陽,那些霍家平日裡交情好的人此事一個屁都不敢放,連個為霍家發喪的人都沒有。

江湖素來如此,仇比恩情記得久,有時候一樁恩怨能隱忍十多年,禍及妻兒,被屠滿門也不是稀奇事。

“但願他能好起來吧。”溫梨笙低低道。

這句祝願是無比真誠的,雖說當初霍陽因為施冉對她頗為敵視,但也從她和沈嘉清手底下吃了不少虧,霍陽腦子是軸了些,但心地不壞。

謝瀟南將銅板擱在桌上,發出輕淺的聲響,清冷開口:“進展如何了?”

單一淳連忙從懷中拿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謝瀟南:“都妥當了,東西準備的很足,效果可能會比想象中的好。”

謝瀟南將紙展開,上麵畫了縱橫交織的線,其中三個地方被著重圈出來,溫梨笙對圖紙不感興趣,而是垂眸看向桌上的銅板。

她摸過來一瞧,才發現這就是之前從薩溪草原帶回來的銅板,上麵還被溫梨笙打了個眼,當初串在脖子上,還沒戴兩日就被謝瀟南給拿走了。

沒想到他還留著。

謝瀟南將圖紙粗略掃了一遍,神色淡淡道:“這幾日盯緊些,不可有半點鬆懈,一旦發現諾樓人出現在目標地就直接殺了,不需任何猶豫。”

單一淳頷首,“都記著呢。”

謝瀟南道:“將東西拿來。”

單一淳起身,走到後方的牆壁邊,溫梨笙好奇的轉頭看去,就見壁掛上有一柄黑木長弓,弓身泛著鋥亮的光,兩頭都纏著金銀交織的絲線,旁邊擺著幾根羽箭,箭頭極為鋒利,充滿著殺氣一般。

溫梨笙不由咋舌:“世子怎麼喝個茶還帶弓?”

謝瀟南說:“若是喝茶,又何必特地來這裡。”◢思◢兔◢在◢線◢閱◢讀◢

單一淳將弓送來,又將一張紙放在桌上,溫梨笙坐得近,正好就看見紙上的內容。

那張紙寫得滿滿當當,但字體工整極為好認,粗略看一眼,上麵竟寫著胡家這些年來與諾樓勾結所為之事,其中包括十幾年前向邊防將士投毒,殘害朝廷命官,意圖在諾樓占領北境之後分得幾座城池自立為王等諸多事件,紙的最下方供證人處竟是賀啟城的名字,還按了手印。

溫梨笙大吃一驚,心說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都被逼到這份上了?開始轉頭咬自己人了是嗎?

賀家與胡家聯手為諾樓賣命多年,裡應外合設計害了那麼多人,到這種時候想憑靠指認同夥摘乾淨自己,這可能嗎?

謝瀟南接過一支羽箭,將那供罪紙折成長條,係在精鐵箭頭的下方。

那柄極為漂亮的黑木弓就擱置在他的手邊。

溫梨笙依稀記得謝瀟南是很喜歡擦武器。

前世他有一柄極為漂亮的雪玉柄長劍,幾乎是隨身攜帶的,動輒就會坐在院中簷下擦著他的劍,並不是因為劍臟了,而是因為這好像是他的習慣,在使用之前總要擦一擦。

不過眼下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布還是什麼原因,他並沒有擦這柄黑木弓,而是起身走到窗邊,將窗子推開往外看。

溫梨笙悄悄摸了黑木弓一把,觸手光滑,當中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線繩,做工極為精細,是整個沂關郡都少有的上乘武器。

她想象了一下自己拉弓時的模樣,那應該是相當帥氣的,於是道:“世子,這把弓瞧著可真好看呀,用著應當很順手吧?”

謝瀟南頭都不回道:“待出了茶樓你就帶回去。”

溫梨笙料想他也是如此回答,彎著唇角偷笑。

單一淳目瞪口呆,傻眼半響之後沒忍住衝她豎個大拇指。

席路看在眼裡,也覺得很納悶。

他家少爺在奚京從來不曾有喜歡送彆人東西的習慣,怎麼到了沂關郡就變得跟散財童子似的,什麼東西都往溫家送,先前將老榮送到溫府的時候,席路險些驚得下巴脫臼。

差點以為少爺得了失心瘋,從奚京一路帶來的老廚子轉手送人了,這要是侯爺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封信裡裝四五張紙數落少爺。

席路心想,幸好也快回去了,不然在這樣下去,謝府的東西隻怕要送空了。

沈嘉清見狀,望向那柄弓的眼神也變得羨豔:“小師叔,我手裡也沒有一把襯手的弓。”

謝瀟南不應聲。

沈嘉清不死心:“小師叔……”

謝瀟南側過半個身子,偏頭問他:“你那一手箭術,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話的?”

沈嘉清被噎了一下。

先前周秉文幾人來沂關郡的那日,沈嘉清曾在幾人麵前展示了一手箭術,雖然謝瀟南當時看了後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溫梨笙猜想,他當時應該也是震驚的。

因為沈嘉清的箭術實在是太爛,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