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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水洗漱,為了方便她起居,謝瀟南還特地找了兩個婢女,給她綰頭穿衣。

溫梨笙整理好之後出門,先是朝謝瀟南的房門看了一眼,問了問門口的下人:“世子醒了嗎?”

下人微微搖頭。

思及他昨晚定是看到深夜,那邊不打擾他睡覺,讓他多休息一下,溫梨笙自個轉去了前院。

席路正在前院練功,喬陵在旁邊看著,還時不時指點一下:“出劍慢了,有你這出劍的功夫,彆人的劍早就飛到你脖子邊上了。”

席路沒有反駁,而是將招式重練了一遍,溫梨笙看著頗感興趣,興致衝衝的過去:“我也要學這一招!”

席路笑了下,沒什麼特彆的意思,“溫老大可能學不會。”

“學得會!”溫梨笙想起當初在棱穀瀑的時候,席路耍的那個花劍,於是做了個姿勢說:“還有那個轉劍的花招,我也要學,你快教我!”

席路便拿了把木劍給她,而後自己將招式拆分開,一點點的交給溫梨笙。

溫梨笙是小時候學過霜華劍法的人,雖然是沈嘉清教的,而且才一兩招溫梨笙就學累了當場放棄,但她對劍並不陌生。

她看著席路的劍招學了一會兒,然後就把木劍扔下了,喊了一聲:“餓了!在哪吃飯?”

喬陵拄著拐杖走了兩步:“溫姑娘隨我來。”

三人一同去了膳房,站在裡麵的廚子正是上次跟著溫府回家的那個,名叫老榮,有些胖胖的,臉很圓潤,五六十歲的樣子。

上回在馬車裡坐著時,他一路上一直詢問溫梨笙的口味,愛吃什麼菜,還有溫浦長喜歡吃什麼,忌口什麼,溫梨笙也回答的很仔細,幾乎把能想到的全說了,兩方都做好了長期合作的準備。

結果一到溫家,老榮就才做了一頓晚飯,手法還沒來得及施展,第二日一早就被送回了謝府。

當時老榮邊往外走邊對溫浦長說:“要不我給您做頓早餐,我煮麵的手法還是很厲害的,景安侯都誇好吃。”

溫浦長聽了這話,隻得腳步更快的送他出府。

老榮一見溫梨笙,立馬就樂起來,揭開鍋蓋問:“丫頭想吃什麼?”

還沒等溫梨笙回答,席路就道:“少爺前天上包的餃子還沒吃完吧?”

老榮道:“還剩下一些。”

喬陵就說:“那煮餃子吃。”

溫梨笙雖然也想吃點彆的東西,但想到是謝瀟南回府之後親手包的,約莫也是坐在暖和的房間裡點著燈,一個一個把餃子包好,想來是給喬陵和席路的小年夜飯。

畢竟小年夜那晚喬陵抱傷在床,席路留下來陪同他,兩人都在這冷清的謝府裡,所以謝瀟南才回來給他們包了餃子吃吧。

雖然是剛學的,但也要小小的炫耀一下。

溫梨笙也點頭同意,於是剩下的餃子被煮,分了三碗。

剛出鍋的餃子燙嘴,溫梨笙吃了一個舌尖都燙麻了,她看見喬陵和席路一蹲一站地捧著碗在院中吃,也跟著跑過去有樣學樣地蹲在旁邊。

謝瀟南清晨起來走到前院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溫梨笙正數著碗裡的餃子:“四五六七八……我有九個。”

“我才八個!”席路撇嘴,“老榮果然多給了溫老大一個。”

喬陵說:“我有十一個。”

席路歎氣:“合著就我最少。”

溫梨笙咯咯地笑起來,忽而餘光瞥見有人,她轉頭看去,就見謝瀟南站在不遠處,她就站起來問:“世子,你醒了?”

席路也跟著站起來,捧著空碗,與喬陵一起頷首:“少爺。”

“吃的什麼?”謝瀟南走到近處,朝溫梨笙碗裡望了一眼。

“餃子。”溫梨笙笑嘻嘻,又補充道:“世子親手包的。”

謝瀟南唇角輕翹,朝膳房走去:“老榮,給我也下一碗餃子。”

老榮從膳房站出來:“沒有啦少爺,都被吃完啦。”

謝瀟南揚眉:“我包了七十多個。”

老榮笑了一下:“喬仔和席仔昨日一人吃了兩碗呢。”

謝瀟南頓了一下,無奈道:“那做些彆的吧。”

餃子在寒冷的天氣裡涼得很快,席路和喬陵又一口一個,沒一會兒一碗就吃光了,兩人前後走回膳房把碗放回去,又被抓著幫忙擇菜。

溫梨笙見院中無人,走到謝瀟南的邊上,夾起一個餃子呼呼吹了兩下,遞到他麵前,小聲說:“世子快吃,我給你留了一個。”

謝瀟南彎眸笑:“就一個嗎?”

溫梨笙咂咂嘴,“我想給你留兩個,但是我的肚子不同意。”

他笑著低頭,咬住餃子,溫梨笙用筷子遞了一下,就進到他嘴裡,問道:“好吃嗎?”

謝瀟南點頭:“自然是好吃。”

隨後溫梨笙才想起來,這是他自己包的餃子,問這句話壓根沒什麼意義。

就聽謝瀟南道:“本來沒什麼味道,但若是你喂的,那就是好吃。”

她開心一笑,想往他懷裡蹭,但一想到喬陵席路出來就能看見,又有些不好意思,就拿著碗道:“我先把碗放進去。”

吃過早飯之後,謝瀟南出門了一趟,溫梨笙本來也想出去轉轉,但是想起謝瀟南說若她要出去,就要帶上人皮假麵,她覺得太過麻煩,就所幸在謝府裡跟席路隨便練練劍招。

午飯過後謝瀟南還沒有回來,溫梨笙就閒不住了,晃悠了許久之後還是決定要帶著□□出去看看,於是喬陵就一瘸一拐的來了她的房間。

“原來世子的假麵都是你做的啊?”溫梨笙還真沒想到會是喬陵。

喬陵笑說:“我也沒什麼本事,就這一招易容學得還算嫻熟。”

還算嫻熟這四個字簡直太謙虛了,她想起昨日在院中的那個假爹,若非是他大剌剌的喝著桃子酒,溫梨笙還真不一定那麼快看出端倪,臉捏得太像了。

溫梨笙道:“那你每回犯錯就不用怕了呀,世子肯定不會把你趕回奚京喂豬的。”

喬陵聽這話笑出了聲,而後動手將盒子中的土拿出來撕下一部分,拿出個臉的模型比著捏,說道:“可能捏得不會那麼漂亮,畢竟假麵的目的是掩人耳目,若不是為了假扮他人,自然是麵相越普通的越好。”

溫梨笙點頭:“捏成什麼樣都無妨。”

喬陵不再說話,比著模型專心捏造起來,時不時朝溫梨笙的臉上看幾眼而後做出調整,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才捏好一張臉:“先前捏你的臉時沒有比照,捏得不是很好,這次倒是不錯。”

溫梨笙看了一眼,就見那張人皮假麵薄得很,但韌勁兒似乎很強,放了一刻鐘之後成型,喬陵就開始往她臉上貼合。

幾乎所有位置都貼合在一起,有些地方還有細小的偏差,但看不出來。

溫梨笙閉著眼睛,隻覺得臉上冰冰涼涼的,那層薄薄的麵具粘在臉上,並沒有厚重的感覺,半刻鐘的功夫就粘好。

喬陵道:“溫姑娘且耐心等待一會兒,待麵上粘合之處全乾了,就可以出門見風了,這種假麵遇水也有抗性,但不能長時間泡在水裡,也不能大力揉搓,不要做非常誇張的表情,其他的沒什麼問題。”

溫梨笙聞言點頭,就聽見喬陵告辭,拐杖的聲音出了房間後門被關上,她坐著等了許久,約莫時間差不多了才睜開眼。

就見銅鏡裡是一張清秀的臉蛋,眉毛濃稠不少,鼻梁似乎加墊了什麼高了一截,下嘴唇厚了些許,改動似乎並不大,但乍一看就完全與她那張臉不一樣了。-思-兔-在-線-閱-讀-

光看臉就有一種嬌憨的氣質。

溫梨笙用手摸了摸,還是有些細微的詫異的,觸?感傳不到皮膚上,表情十分生動,隻要不把五官全皺在一起,想來也不會皺皮。

溫梨笙滿意地照了照鏡子,而後帶著席路就出門了。

臨近春節,沂關郡的街上熱鬨急了,從街頭到街尾全是賀新年的年貨和各種玩樂的地方,花燈更是琳琅滿目,亭台樓宇隨處可見的掛著五彩斑斕的等,頭頂拉滿五顏六色的綢帶,垂下來吹風飄揚,單是走在街上,就能感受到沂關郡的熱鬨。

溫梨笙在街上閒逛,席路見這裡人多,便寸步不離的跟著,生怕將她跟丟了。

她走到街尾處的時候,就見沈嘉清站在街邊,由於他踩在一個台展型的大花燈上,所以極為顯眼。

溫梨笙剛想說一聲好巧,就見他仰著臉衝二樓喊:“小師叔,我站在這個位置可以嗎?”

溫梨笙尋著方向看去,就見對麵的二樓的窗邊站著謝瀟南,正對沈嘉清頷首。

而後沈嘉清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副鑼鼓來,咚咚咚的就開敲了,在喧鬨的街頭頓時吸引了一大片的目光,很快就有人堆聚而來。

沈嘉清揚聲道:“各位各位,走過路過的都來聽一下,風伶山莊將在春節當晚於南郊的曠地上舉辦大型煙花展,屆時還請各位帶著媳婦兒孩子老子娘一起前往南郊共賞煙花大會,且還有限時撒銅板祈福的環節,人來的越多就撒的越多,諸位快將這好消息說給鄰裡鄉親聽!”

當下在台邊站著的眾人就議論紛紛起來,全是興奮的聲音,仿佛想立即過春節一樣,正在這時,溫梨笙大聲喊:“風伶山莊果然都是好人喔!”

這一聲喊瞬間散開,眾人紛紛誇讚起風伶山莊來,溫梨笙聽了隻覺得好笑,虧她還在意那麼多年沂關郡人對溫家的評價和對溫浦長的詆毀,實際上都是一群人雲亦雲的平庸之輩罷了,那些流言蜚語根本不值得在意。

正想著,沈嘉清一下從台上跳下來,穿過人群徑直走到她麵前,看著她。

溫梨笙想自己這張臉易容得很好,幾乎看不出瑕疵來,沈嘉清這腦子一定認不出來的。

結果下一刻,沈嘉清就張口:“梨子,你這張臉看著不怎麼討喜啊,總覺得充滿算計。”

溫梨笙驚訝:“你怎麼知道是我?”

沈嘉清比劃了一下:“從你的身高和體型看出來的,且你這身衣服我先前見你穿過。”

她道:“上回在峽穀山莊上,世子帶著人皮假麵你怎麼沒認出來?”

“我當時看見小師叔的時候,他在坐著,看不見身姿,且他當時改了聲音,方才你喊的時候聲音沒變,一聽就聽出來了。”沈嘉清聳肩。

畢竟兩人自小一起長大的,所以沈嘉清有時候隻看她走路的姿勢,就能認出她,這張臉上的假麵於他來說就是無用的東西。

繼而就聽沈嘉清氣憤道:“我今早去溫府找你,結果碰上了那個假扮你的人,你猜她在乾什麼?”

見他如此生氣,溫梨笙也不由好奇,疑問道:“難道把你拒之門外了?”

沈嘉清頓了一下:“我進溫府基本不走門。”

因為十次走門,八次都要被溫浦長給趕出來。

“那她做了什麼?”溫梨笙問。

“我翻牆進去的時候,就看見她拿著一卷書站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