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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

溫梨笙瞪大眼睛,一臉驚恐,“不會是我愛吃的那個肉卷餅吧?”

謝瀟南沒忍住笑:“難道食肆還有第二個嗎?”

溫梨笙不可置信的皺眉,驚歎:“難怪我去年性子總是暴躁的很,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打人,原來也是吃了迷心散的緣故啊!”

貪吃差點出大事。

謝瀟南頓了頓,“這可能跟迷心散無關。”

“就是怪那個藥,我性子根本沒有那般狂躁的。”溫梨笙嘀咕了一句,而後又問道:“然後呢,沒了駐守的將士,諾樓是不是就進入大梁境內了?”

“他們盤踞在此地十餘年。”

“他們在這地方乾什麼?”溫梨笙無比好奇。這裡距離沂關郡也是有段距離的,就算通過第一道防線,但薩溪草原還有第二道,所以才在那個地方待了十餘年不敢進來嗎?

“賀家擅做機括,在此地建造了極為精密的機關陷阱和迷宮,防止有人誤入其中,由梅家采取釀酒原料為由常年往此地運輸糧食和水,以供諾樓將士生存。”謝瀟南的手指在紙上的線輕滑,從山林之地滑到沂關郡,“他們經過細致探查,設計了一條從邊境通往沂關郡的路線。”

溫梨笙一頓:“什麼意思?直接來不就是了,還需要設計?”

謝瀟南道:“這條路在地下。”

溫梨笙心中一凜,瞪大眼睛問:“世子是說,他們挖地道過來?”

“不錯,這是一項極為龐大的工程,但若是挖通了地道,諾樓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的越過剩下兩道防線,直接深入沂關郡的腹地,輕鬆奪下北境所有城池,屆時再與本族裡應外合,便可不會吹灰之力的奪下北境一帶。”

溫梨笙並不懂打仗之事,但她也知道這些兵防就如豪豬的刺,堅硬無比極其鋒利,要想宰殺豪豬,則會先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但若是越過這些刺從豪豬的腹部進攻,那殺起來則極為簡單。

諾樓的計劃便是如此,若是他們真的挖通了直通沂關郡的地道,占領北境,摧毀大梁邊防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若諾樓真的得手,等消息傳到奚京再派兵來抗敵至少也要兩月,兩月的時間足夠他們占領小半江山,到那時候再抗敵就變得極其艱難,大梁的半壁山河都有可能淪陷。”謝瀟南道。

溫梨笙知道他完全沒有誇張,因為前世謝瀟南從沂關郡離開,帶兵打到奚京也隻用了半年的時間而已,雖然也有周秉文以及其他屬下帶領的將士從彆的地方攻打,但這千山萬水的距離僅用半年,等於說大部分城池直接不戰而降了。

許多城池根本就沒有作戰的能力,兵臨城下時隻能選擇棄劍投降。

一旦諾樓占領了北境,再往裡推進便是非常容易的事了,幾乎等於餓狼撲進了羊窩,這些異族將士跟謝瀟南當初帶兵完全不同,他們帶著國恨又生來殘暴,隻怕所過之地皆是屍山血海。

那場景,簡直是人間煉獄。

溫梨笙沒忍住打了個冷戰,從心底漫出一股寒意,“所以諾樓國與胡賀梅三家勾結,就是為了挖這個地道?挖了十餘年的時間?”

謝瀟南將手伸過去,握住了她的手將指頭包裹在掌中,繼續道:“十年前,他們的地道已近大成,挖到了沂關郡外將近百裡之外,但被溫大人發現此事,帶人拿著火藥將地道給炸了,後來他們改道繼續挖,溫大人又炸了一回,那次將山體炸毀一小部分,砸死諾樓將士數百人。”

“這條地道一旦被發現,基本等於無用,所以他們廢棄了這條地道重新設計路線,重頭再挖。”謝瀟南說起此事的時候,麵上帶了些許笑意。

“居然還有這種事……”溫梨笙是完全不知情的,想想十年前她也才七歲,正是爬樹摘果的年紀,整天無憂無慮的,就隻記得她爹整日都很忙,幾乎見不到人的那種,所以她頻頻往風伶山莊跑。

“是不是咱們上次從川縣回來時路過的那些山,其中有個山石大佛的。”溫梨笙想起當時她爹說那座山也是十年前塌陷的。

謝瀟南點頭:“第二條地道由於溫浦長的不斷乾擾,他們挖了將近十年,而今距離沂關郡不足五十裡,五月我進入郡城聯手溫大人扳倒梅家之後,他們就停止挖掘了。”

溫梨笙越想越覺得心驚。

許清川二十年前就因為查了一些事妨礙了他們,從而被他們報複險些丟掉性命,而她爹卻帶人直接炸毀了他們辛苦了好幾年挖出的地道,這不得把人氣得連夜提著刀看上家門?

然而這十來年,她爹卻活得相當自在,最危險的一次可能就是沈嘉清被仇家追殺他挺身而出的那回。

溫梨笙知道,這全都仰仗於風伶山莊的庇佑,隻要沈家還屹立不倒,溫家就沒人敢動。

諾蘭國的地道沒有挖通,手還伸不到沂關郡,而梅賀胡三家哪怕是聯起手來也是不敢招惹風伶山莊的,否則諾樓國的大計還未成,他們全家滿門都可能被風伶山莊屠個精光。

溫浦長聯手風伶山莊扳倒梅胡賀三家,倒也不是做不到,隻是頗為棘手罷了,且因為胡家大房有子嗣在朝為官,想動胡家二房也不容易,再且說就算是將這三家鏟除,還會有彆人利欲熏心膽大包天到與諾樓勾結,倒不如順著這條杆放長線釣大魚。

與三家周旋,治理沂關郡,暗中妨礙諾樓將士挖地道,這就是溫浦長在沂關郡十多年來所做的事。

“那我爹為什麼要做出是大貪官的假象呢?”溫梨笙又問。

這問題也算是困惑她很多年了。

謝瀟南對她的問題一一解答,十足有耐心:“當你在與人交鋒的時候,你若表現得十分強大無懈可擊,就會讓對方小心翼翼,非常警惕,但若是你故意暴露一個虛假的弱點給對方,從而蒙蔽他們的眼睛,讓他們輕敵。”

“這十年的時間裡,梅家每年都會往溫家送大量真金白銀,溫大人照單全收,與梅家往來漸密,給他們造成了一種被收買的假象,地道計劃擱置兩年之後,便又開始重新啟動。”

溫梨笙恍然大悟,她爹要做的並非是阻止這個地道計劃,而是延緩他們挖到沂關郡的時間。

“那直接挖到北境之內不就行了?為何非要挖到沂關郡城內呢?”她問。

謝瀟南修長溫熱的手指將她額邊的碎發歸到而後,摸了一下她的耳朵尖:“因為郡城的駐守是北境最多的,若他們在郡城外發起進攻,光是攻城就至少需要半月,屆時邊防將士會全部支援而來,他們沒有據地,就等同於甕中捉鱉。”

“啊,原來是這樣。”溫梨笙終於將這個鋪了二十多年的“網”看明白了。

這張網由許清川牽頭,溫浦長接手織就,謝瀟南收網結尾,牽扯了三代人,從探查消息到試探虛實,和後來的周旋阻撓,多達數百人投身其中默默無聞的發揮著自己的作用。

前世她是唯一一個身在其中卻又置身事外的人,直到死都不曾知道當年沂關郡藏在暗處默默運作的網,恐怕就連沈嘉清,後來也知道這些事的吧,所以總將“郡守大人很了不起”掛在嘴邊。

若不是重生,這些事情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吧。

溫梨笙想著想著,就笑起來,謝瀟南就將她抱在懷裡,低頭問:“你笑什麼?”

“我覺得你們很厲害。”他的發垂在溫梨笙的頸邊,有些癢癢的,溫梨笙縮了縮脖子:“一想到沂關郡和大梁有你們這些人守護著,就覺得很開心。”

謝瀟南神色黯淡了一瞬,將頭埋進她的頸窩裡,把人緊緊抱住,而後不動了。

溫梨笙意識到不小心說錯話了,觸到了他的鬱結心事,反手將他擁緊,也不再說話。

房中寂靜了許久,久到溫梨笙的肩膀感覺都被謝瀟南的呼吸染熱了,她差點以為枕在肩上的人睡著時,謝瀟南才輕輕動了一下,抬起頭在她耳朵上落下一%e5%90%bb,而後將她鬆開。

“給你安排的房間就在我寢房的隔壁,你若想看就讓下人帶你去,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直接告訴我。”謝瀟南將圖紙拉回原位,“我暫且不能陪你。”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世子在紙上看什麼?”

“我在找諾樓有沒有可能設計第三條地道的路線。”他手邊的一遝紙都是地圖的細化,要一一比對地形再查閱當地典籍。

這是件很麻煩的事,因為亂挖的話,一不小心就會挖到什麼山岩地下河,很容易造成巨大的人員傷亡,人財兩空白費功夫。

賀家精通機括,但也對地勢很有研究,在賀家的幫持下,諾樓國的第一條地道設計了五年的時間,設計第二條的時候由於已經熟練,所以才用了兩年。

溫梨笙並不關心自己住在哪裡,總歸不會差,她搬了個凳子坐在謝瀟南的斜邊上,然後自己也拿了紙筆:“我就坐在這,不說話也不打擾你。”

謝瀟南默許她留下,低頭又專心翻閱書籍。

溫梨笙盯著他的側臉看了一會兒,眸光滑過他俊俏的眉眼,英挺的鼻梁和顏色淺淡的唇,來來回回的細細看了好多遍。

看了許久,她才低頭隨便翻了一本書,往紙上抄寫,手腕累了的時候就抬頭看一眼謝瀟南,或者起身在屋中走走,動作很輕怕打擾到專心致誌的他。

謝瀟南會偶爾跟她說幾句話,或是從書架上給她挑些書,剩餘的時間裡他都埋頭在圖紙裡研究。

吃過午飯後才休息了一會兒又進了書房裡。

溫梨笙在謝府前後逛了一下,又去自己房間看,房中的陳設幾乎與謝瀟南房中的差不多,內閣的地上也鋪了非常柔軟的裘毯,甚至可能為了表現得像是姑娘所住的屋子,房中還掛了幾個色彩溫柔的木雕花燈和玉石珠簾,搭在椅子上窄榻上的絨毯也是杏黃和緋色,看起來極為漂亮。

溫梨笙一眼就喜歡這個房間,在裡麵睡了個午覺。

醒來之後也無事,於是又鑽進書房中,坐在謝瀟南身邊假忙碌。

一晃就到了晚上,溫梨笙本打算跟謝瀟南一起出書房的,但是謝瀟南太能熬了,她都困得一直打哈欠,謝瀟南還是一副精神十足的模樣。

“困了就去睡。”謝瀟南說。

溫梨笙起初還想堅持一會兒,打了個瞌睡醒來時發現自己枕在謝瀟南的手臂上,於是知道自己實在是堅持不住了,便起身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動作很流暢的彎腰在謝瀟南的嘴邊親了一下,低低道:“世子爺,我先去睡覺了。”

謝瀟南抬眸看她,而後一下捏住她的下巴%e5%90%bb上去,在她唇上輕咬了一下才退開:“去睡吧。”

“你也早點休息。”溫梨笙說完這句,就打著哈欠離開了,回到房中後在等下人抬熱水的時候又睡著了,草草清洗完後直接滾入柔軟的榻上,沒一會兒就睡得沉沉的。

在謝府睡的第一晚,溫梨笙一覺悶到第二日清晨。

她醒來之後在裘被裡滾了一會兒,而後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