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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等?”溫梨笙哼了一聲:“等會人來了,定要讓他好看!”

謝瀟南低眼看了一下她義憤填膺的小臉,沒忍住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

“喲,這大白天的,可不興在大街上調情呀。”忽而一道聲音從旁傳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溫梨笙轉頭一看,發現又是阮海葉,她嗤笑:“看來咱們之前的緣分也是挺深的。”

阮海葉指尖上轉著一柄刀把玩,顯得手指極為靈活,她的手腕上又戴上了那個串著鈴鐺的銀鐲,大搖大擺的走到謝瀟南麵前:“世子尋小民,有什麼吩咐啊?”

謝瀟南道:“帶你去見洛蘭野。”

阮海葉揚了揚眉:“要放他了?”

“暫時還不行。”謝瀟南許是不想解釋那麼多,轉身就走:“跟上。”

阮海葉聳聳肩膀,從後麵跟上去,行到寬敞處上了馬車,直直趕往地牢。

溫梨笙也跟了過去,現在基本上她跟著謝瀟南去任何地方都不會被阻攔,唯一一次阻攔還是在川縣喬陵受傷那晚,給喬陵吃過長壽麵之後溫梨笙想跟著謝瀟南回房中說會話,結果走到門口被他擋住了路,拒絕她跟著。

其他的情況,謝瀟南就沒有阻攔過了。

到了地牢之後,溫梨笙才發現不止有阮海葉,還有洛蘭野的妹妹和當日抓獲一批人其中的兩個,他們的手腳都捆著鎖鏈,被侍衛左右架著,那少女更是在臉上綁了個麵套,看見溫梨笙時她露出憎惡怨恨的神色。

謝瀟南看了一眼她的目光,揮手道:“尋個麻袋把她頭蒙住。”

侍衛應一聲,麻利的尋來了麻袋套在少女的頭上,她奮力的甩頭,嘴裡因咬著專用隻咬麵罩,所以發出的聲音都是嗚嗚的。

阮海葉聽得心煩:“你消停點吧。”

謝瀟南帶著幾人往裡走,打開兩扇門後,來到了洛蘭野的單人牢房。

剛一進去,溫梨笙就看見洛蘭野牢房前麵的地上放著一個盆,盆中還裝著些許飯菜,溫梨笙見狀愣了一下。

謝瀟南湊過來輕問:“這是我選的狗盆,如何?”

溫梨笙沒想明白,上回來的時候洛蘭野是不用狗盆的,怎麼這次來這裡到多了個盆,繼而她又聽到旁邊少女發出的聲音,忽而想起先前在川縣柴房裡,她故意說洛蘭野現在吃飯用狗盆來激怒少女,卻沒想到被謝瀟南聽去之後,他真的買了個狗盆來。

少女頭上的麻袋一下被摘掉,她一下就看到了牢中用鐵鏈捆綁,消瘦了許多的洛蘭野,她發出一陣怒吼,拚命的掙紮著想要擺脫桎梏,然而她身上戴著的鐵鏈完全限製了她的力量。

掙紮了兩下,少女很快就體力不支,喘起粗氣。

而後她又看見了地上擺著的狗盆,頓時如炮仗一樣被人點炸了,瞬間蹦起來嘶喊,從嗓子裡發出淒厲的聲音,恨不得立即掙脫控製將哥哥求出來。

溫梨笙簡直都像拍手大肆讚好,這種人囂張跋扈慣了的,唯有傷到他們的尊嚴,才會真的給予重創。

實在是給出了一口惡氣。

果不其然,少女掙紮的時候鐵鏈在空蕩寂靜的地牢裡回蕩,聽起來頗為刺耳。

洛蘭野在此時卻突然說了句什麼話,是溫梨笙聽不懂的語言,於是少女很神奇的慢慢平靜下來,隻不過眼睛時不時往地上的狗盆瞪一眼。

洛蘭野當然是沒有用這種狗盆吃飯的,實際上在他妹妹來這裡之前,他都毫無頭緒的猜測著謝瀟南這麼做的原因。

但很快這個疑問就被解答了,洛蘭姝來的瞬間,洛蘭野就已經猜到了他的意圖。

左不過就是想借這個狗盆羞辱一下他罷了,果然洛蘭姝見了之後反應極為激烈。

但洛蘭野卻並不在意這些,既已經落為彆人的階下囚,哪能還在意這些小事?

不過話說回來,堂堂景安侯世子,怎會有如此幼稚的行為呢?

第77章

阮海葉往牢房前一站,看著狗盆就開始笑,笑得洛蘭姝眼神如刀子似的往她身上刮,她也恍若未覺。

笑完後她說:“世子爺,你知道當初你要進沂關郡的消息傳過來之後,他們怎麼說你的嗎?”

謝瀟南瞥她一眼,沒接話。

阮海葉跟骨頭軟似的靠在鐵門上,嘴角挑著一抹嘲諷的笑:“當時他們都說你年紀尚輕,多是家中養尊處優的小少爺,不過是背著皇命來這裡遊玩而已,當時誰都沒想到你會是來負責收網的人,也不知道僅僅幾個月的時間,你就把他們二十多年的計劃攪得一團糟,如今連諾樓王最疼愛的小兒子也關在這牢獄裡,擺上了狗盆。”

溫梨笙側頭看向謝瀟南,心中也有所感慨。

想當初他來沂關郡的時候,多得是人說他不過是高門望族出生,不諳世事的少爺,更有甚者還想著讓他這奚京來的公子在北境好好吃吃苦頭。

謝瀟南恐怕正是知道這樣,所以在當初的梅家酒莊裡,他一襲雪白長衫,笑容溫良,給那些想去探他底的人營造了一種好欺負的假象。

溫梨笙想著,就沒忍住翹了下嘴角,謝瀟南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也偏頭朝她看來,朦朧的燈光攏在麵上,顯出幾分柔軟來。

阮海葉嘖嘖兩聲,而後對洛蘭野道:“是你要見我?”

洛蘭野真起身,走到鐵門前,身上的鎖鏈嘩嘩作響,他說道:“我的人還剩多少?”

阮海葉看了謝瀟南一眼:“你帶來的那些武力頂尖的人基本全死,一些主力下屬都被抓了,還餘下些許不重要的小嘍囉逃了,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

洛蘭野眉頭皺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損失那麼慘重,頓了片刻才說:“他們應當都在沂關往北的群山上,先前給你的哨子你在半夜站在山上吹,會召集他們重聚,讓他們去邊境那座房屋裡的東院三房寢屋西牆,往床的方向數七步路,靠近牆的地方有個暗格,將暗格裡的東西拿出來交予謝瀟南。”

溫梨笙聽得有些懵。

阮海葉就直接聽迷糊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我怎麼記得住?”

謝瀟南便揚聲對外麵的獄卒道:“拿紙筆來。”

很快紙筆被送上來,阮海葉拿著筆紙按在牆上:“你再說一遍,我記下來。”

洛蘭野將方才說的話又不耐煩地重複一遍,叮囑道:“儘快把東西送來。”

阮海葉將紙上的墨跡吹乾,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好歹也是諾樓國的王子,就這麼把藏著的東西給世子,不會有什麼事嗎?”

洛蘭野冷漠的睨她:“與你何乾?”

阮海葉聳聳肩,不在詢問。

但溫梨笙卻隱約猜到,這東西洛蘭野既然來大梁境內的時候把它帶過來,說明從一開始,他就是有把這些東西拿給謝瀟南的想法,如今能用這些東西換他出去,自然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這些東西若是不好好利用,基本與廢紙沒有區彆,洛蘭野一開始沒有給謝瀟南,就是不確定謝家是不是知道或參與這些事,若是謝家愚忠護主,那麼這些所謂的真相也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眼下他沒得選擇,隻能用這些紙換他自由身。

簡單將東西交代完後,謝瀟南帶著人出了牢獄,讓溫梨笙沒想到的是洛蘭姝幾人又被重新關押起來。

她本以為謝瀟南將這些人調出來,也是打算放了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看見溫梨笙麵上有疑惑的表情,謝瀟南仿佛猜到她的疑惑,輕笑了一下說:“既買了狗盆,自然要讓她看看,否則豈不是白買?”

她驚訝的笑了:“世子什麼時候也會做這種孩子氣的事了?”

謝瀟南眉梢輕動,沒有接話,大約是有些不承認自己孩子氣的。

出了地牢,阮海葉道了句告辭,轉身飛快離去,溫梨笙看著她的背影,納悶道:“這阮海葉到底是乾嘛的?怎麼一邊跟諾樓國勾結,一邊又好像為你做事一樣?”

“她不過是為了想要的東西做事而已,”謝瀟南眸色淡然的看她一眼,而後將視線收回:“我先前承諾事情結束之後會將霜華劍法的拓本給她,所以現在她算得上是為我做事。”

溫梨笙恍然大悟。

哪有那麼多好人壞人,大多數人也不過是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

阮海葉是那種為了想要的東西,哪怕通敵賣國也覺得無所謂的人,不過她心中或許尚存些許良知。

從地牢離開,已是接近正午,溫梨笙現在還不想回家,側麵打聽:“世子下午還有事要忙嗎?”

謝瀟南道:“暫且沒有。”

溫梨笙麵上浮現喜色:“那去謝府吃飯吧?我中午就不回家了。”

謝瀟南想起每回她來謝府,總要帶一堆東西回去,回去之後又要被溫浦長訓斥,於是說:“在外麵吃吧,我自來了沂關郡,還沒怎麼吃過當地的菜。”

溫梨笙不知他心中所想,欣然應允:“好呀好呀,我帶你去吃,我知道郡城裡哪家的飯菜好吃。”

對於這方麵,溫梨笙可太熟悉了,平日裡除了跟沈嘉清在街上玩之外,就是搜羅著什麼地方的東西好吃,為此兩人曾經還特地列出了一些酒樓飯館的名字,給它們排上名次。

溫梨笙帶著謝瀟南去了她最常去的飯香酒樓,她一直覺得這酒樓取的名字特彆好,簡單明了,最重要的是這裡的飯也確實香的很,還是當初單一淳帶她來吃的。

酒樓的規格也很奢華,往三樓走基本上都是非常封閉的包間,由於價格昂貴,所以這裡的包間常年不滿,什麼時候來都有空房。

溫梨笙是這裡的常客,她一進門,門口守著的打雜的就立馬點頭哈腰的迎上來:“溫大小姐,好些日子不見了,今兒來了想吃什麼菜?小的立馬去後廚報備,先給您做。”

溫梨笙往酒樓大堂裡看一眼,正要開口說話,就忽而看見堂中一處坐著個人正大口吃菜,她第一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結果仔細一瞧,發現那人還真就是消失了快三個月的單一淳。

她氣不打一處來,大步走過去坐在他對麵,陰陽怪氣地開口:“這不是咱們千山赫赫有名的單夫子嗎?怎麼還能浴火重生呢?”

單一淳正往嘴裡塞著肉,一抬眼看見她當即嗆了一口,臉色通紅悶咳兩聲,趕緊喝了兩口酒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姑奶奶,你怎麼在這兒?”

說完他像意識到什麼似的,左右看了看,就瞧見徐徐走來的謝瀟南,於是立馬起身,低頭行禮:“世子爺。”

謝瀟南擺了下手:“上去說。”

幾人上了三樓的包間,門已關上,外麵的喧鬨聲就傳不進來,整個房間十分安靜,單一淳有些局促的搓搓手,對溫梨笙笑著說:“姑奶奶,兩三月不見,今日可還好?”

“那自然是好得很。”溫梨笙冷哼一聲:“你當初就算是因為有事在身想要假死,好歹也與我知會一聲,我還真以為你被燒死了,心裡盤算著給你打副棺材好好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