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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從擂台上下來之後,謝瀟南就起身要走了,溫梨笙沒有挽留,隻是道:“拜月節要出來玩哦。”

謝瀟南偏頭看她一眼,而後帶著喬陵離開了。

沈嘉清問道:“怎麼說,要不要去吧霍陽綁了打一頓,問問他的霜華劍法從哪裡學的?”

“我大概能猜到是從哪裡來的。”溫梨笙說:“暫且先不管他,咱們去山莊看看,等過了拜月節你不就要上擂台了嘛,先給我住的地方安置好。”

一行人站起來往擂台區外走,沈嘉清說:“這還用你操心啊,我爹早就安排好了呢。”

擂台區往南走上一刻鐘的時間,就能看到山莊了。沈家的山莊有個很明顯的標誌,就是在大門的地方立兩根柱子,柱子上分彆刻著龍飛鳳舞兩行大字——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

坐落在這峽穀之上,頭頂著廣闊無垠的藍天白雲,這個山莊看起來既氣派又精致。

這山莊現在是收費的,凡是要在裡麵住的人都要交夠了銀子,然後給發一個門牌,每次出門進門都要出示那張門牌,丟了的話就隻能花銀子再買一個。

山莊門口的護衛見到沈嘉清之後皆恭恭敬敬的低頭行禮,他要了幾個門牌分彆發給溫梨笙魚桂幾人,這樣方便之後的出入。

一進去就是兩排茂密的樹,趕上八月份初秋,樹葉嘩啦啦的往下落,把路上鋪滿了枯葉,鞋子踩上去就發出脆脆的聲音。

沿著一排樹往裡走,到了儘頭時視線豁然開朗,一座座房屋整齊的排列在眼前,區域不同地勢也就不同,屋子的建造陳設大小皆是不同的。

沈嘉清對這裡熟悉,帶著繞過石路行過小彎橋,而後來到了一出庭院前,他道:“這個庭院是我以前小時候住的地方,裡麵有五個房間,還有個天然的山泉池,咱們到時候就住這裡吧。”

溫梨笙墊腳看了一眼,透過竹柵欄發現這是個很大的庭院,房子之間也有些距離,其中種了很多花花草草,看起來很不錯。

她又往旁邊看了看,發現這庭院挨著的還有一個更大的,指著問:“那是誰住的?”

“我爹娘啊。”沈嘉清道:“不過他們這次不來山莊上住,所以這庭院應該是閒置的。”

溫梨笙抬腳走過去,推開了竹製的柵欄門,發現這個庭院確實看上去要更漂亮一些,院中還有一棵很大的梨樹,上麵結滿了碩大的梨果,空中好像有一種梨子的清甜味兒。

她抬頭看著樹,又摸了摸粗壯的樹乾,說道:“這棵樹,少說也有幾十年了吧?”

沈嘉清跟在她身後進來,三兩下爬上樹摘了兩個梨果,從上麵丟下來給她,然後跳下來說:“是啊,這梨樹是我爹十幾歲的時候親手種的,當初他從山莊搬到郡城的時候,最舍不得的就是這棵樹了,但是老樹生根,若是挪動基本上就活不了,所以才一直放在這裡。”

溫梨笙擦了擦梨果然後咬了一口,口裡的梨汁無比香甜,她往房中走去,在最大的房屋轉了一圈,而後說:“這個庭院給世子住吧。”

沈嘉清聳肩:“可以啊,反正也沒人住。”

兩人在屋中正說著時,外麵忽而傳來了聲音,有人大力的推開了柵欄門衝裡麵喊道:“這裡麵有人?”

溫梨笙走到窗邊往外看,就見一行人高馬大的男女正往裡走,一進來就看到那棵梨樹,紛紛爬上去摘果子。

溫梨笙一下有些不爽,揚聲道:“這庭院已經有人住了,各位另挑吧。”

幾人看到窗邊站著的她,其中身著藍衣的男子道:“大家都是交了銀子進來的,怎麼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我們先來的。”溫梨笙道。

“哪個看見你們先來的?”一女子道:“有人能作證嗎?”

溫梨笙笑了:“怎麼這山莊還放進來一群地痞無賴啊?”

聽她說這話,院中幾人頓時惱怒,藍衣男子說:“姑娘,這屋子大,適合我們人多的,不若你們開個價,將屋子讓給我們?”

溫梨笙往前一趴,手臂撐在窗框上,感覺這話頗是有趣:“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在乎那點銀錢?”

見她這模樣,有個脾氣不大好的女子直接抽刀:“跟他們廢什麼話,幾個毛頭孩子而已,直接趕走就好了。”

溫梨笙道:“這是沈家的山莊,你們若是在此鬨事的話,當心被叉出去。”

抽刀那女子不屑的笑道:“我好怕啊,大不了花點銀子擺平。”

溫梨笙將幾人打量了一下,發現其中有幾個人雖然身上穿著的是梁人的衣裳,但眼窩深眉骨高,眼眸的顏色也淺淡,這一看就不是梁人。

那幾人沉默不語,麵上的表情不算和善的看著溫梨笙。

與此同時,她感覺自己的衣裳被輕輕拉了拉,轉頭就看到藍沅站在牆頭,衝她輕輕搖頭,神色裡滿是緊張。

溫梨笙心念微動,卻並沒有妥協讓步,對院中的人說道:“你們走吧,這屋子我先看上了。”

抽到的女子大喝一聲,抬步就要上前來,這時候突然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行走江湖就要講規矩,彆人既然先來了,就要遵循先到先得的規矩,你們這樣是不是太蠻橫了?”

幾人的目光一同轉過去,就見一個人倚在樹邊啃著梨果。

然而這人不是陌生人,正是席路。

他出現在這讓溫梨笙很是意外,方才還在說著他最近出現在謝瀟南身邊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基本上看不到他人,想來是被派去做什麼彆的任務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沈嘉清也很是不耐煩,直接在房中掄起個花瓶。

溫梨笙見他似乎有話要說,便從窗子翻出去,說道:“下麵有請我的好兄弟發言兩句。”

沈嘉清拎著花瓶從推門而出,凶惡道:“趁小爺發火之前就趕緊滾出去,當心我下手沒個輕重砸死你們這幫王八犢子。”

這話徹底激怒了幾人,那女子握著刀,第一個就要衝上來砍人,模樣非常凶悍。

隻是她剛跑兩步,忽而從外麵飛進來一根長長的木棍,重重地打在女子的身上,女子當即被砸得雙腿一彎跪在地上,刀也脫了手甩飛到溫梨笙的腳邊。

溫梨笙抬腳踩住刀:“咦?這是給我行大禮的意思嗎?”

女子怒得紅了眼,轉頭喊道:“是誰!”

門外傳來一陣笑聲,隻見一個駝背瘸腿的老頭笑著走了進來,一瘸一拐的從幾人身邊路過,然後撿起了地上的那根木棍當拐杖使:“抱歉,我走著走著,這拐杖自己飛起來了。”

女子站起身朝他打去,老頭卻將木棍一抬,戳在她的腹中,她便慘叫一聲又捂著肚子跪下去。

老頭仍舊是笑著的模樣,一副勸架的和事佬:“諸位諸位,和氣生財嘛,不過是幾間屋子而已,這地方大得很,還有彆處能住。”

藍衣男子陰沉的盯著老頭:“我不知你是何來路,但勸你彆管閒事。”

老頭充耳不聞,瘸著腿往前走了幾步,伸頭一看:“喲,來人了。”

緊接著一陣腳步聲響起,一群身著白衣的人朝這裡走來,衣擺是顯眼的鵝黃色。

這是沈家山莊等級比較高的執行隊伍,一般出現什麼問題都是由他們來解決。

很快這幾人進來,對著拎著花瓶的沈嘉清半跪行禮:“少莊主。”

沈嘉清用花瓶點了點這幾個人:“把他們趕出山莊,什麼阿貓阿狗的都放進來?”

“是。”幾人接到命令,轉身的時候利刃就從衣中抽了出來,對那幾個想搶屋子的人道:“接少莊主的命令,現請幾位離開山莊,此話隻說一遍。”

這下藍衣服的男子不敢再說話了,沈家之所以在江湖上地位如此拔尖,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因為收藏許多寶貝,幾十年頭凡是與沈家有仇怨的,皆不得好下場,即便是當時胡作非為的胡家,也不敢對沈家出手。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不能惹風伶山莊,於是藍衣男子轉頭,對身後那些不是梁人的男女說了什麼話,是一種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其中有個身量很高的女人陰沉的盯了溫梨笙和沈嘉清一眼,而後轉身離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溫梨笙知道這次武賞會,來的人很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但這些人尤其是麵容明顯不是梁人的那幾個,讓溫梨笙感覺他們並不像是江湖上的人。

他們走了之後,藍沅才從屋中走出來,她神色看起來很緊張,額頭都出了很多汗,溫梨笙察覺出不對勁,但身邊有人她不好開口問,便想著回家再說。

這時候那個拄著拐杖的駝背老頭走過來,在藍沅身旁站定,然後用一雙小眼睛看了又看。

沈嘉清道:“你是不是也覺得他%e8%83%b8肌大?”

老頭忽而一笑:“長得真俊俏,給我做媳婦怎麼樣?”

溫梨笙當即破口大罵:“死老頭,你找死啊,滾一邊去。”

本來還想說方才他站出來解圍,要好好道謝的,結果一張口說的都不是人話,而且還把藍沅的偽裝給識破了。

藍沅紅著臉走到溫梨笙的另一邊站著,瑟縮著腦袋。

沈嘉清嘀咕道:“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腿瘸了就算了,眼睛也瘸了,男女都不分。”

那老頭也不惱,笑了笑,拄著拐棍搖頭晃腦的走了:“不給當就不給當唄,我再找彆的媳婦去。”

溫梨笙衝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而後抬步走到席路身邊,抱拳道:“席大哥,好些日子沒見了啊。”

席路扯了扯嘴角:“彆,你這聲大哥我可當不起。”

溫梨笙又往前走了兩步,與他拉進了些距離:“怎麼在世子身邊不常見你,你是不是真的失寵了啊?”

席路啃了一口梨子,含糊不清道:“我什麼時候也沒得寵過啊。”

溫梨笙道:“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加入我的隊伍?保證你天天得寵,吃喝不愁。”

席路聽聞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說道:“好啊。”

溫梨笙起初沒反應過來,而後才發現他是答應了,便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真的?”

“那當然。”席路說:“不過你每月給我發多少銀子啊,可不能比少爺給我的少。”

溫梨笙也就那麼一說,沒想到席路竟然真的出口答應了,她腦中浮現出謝瀟南的臉:“你少爺不會生氣吧?”

席路卻道:“你惹他生氣的時候還少嗎?”

溫梨笙撓撓頭:“那不都是以前了嗎?我現在在他麵前多乖啊?”

“那你背後挖少爺的牆角?”

“彆人再親的兄弟也有挖牆腳的時候呢,更彆說我跟你家少爺也沒親到那種地步,挖個牆角又怎麼了?”溫梨笙振振有詞,而後道:“你跟著我的話,我每月給你三十兩。”

席路爽快道:“成交。”

“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溫梨笙道:“若是世子因為你叛逃的事生氣的話,我可護不住你,你要自己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