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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笙還以為喬陵是有什麼話說,於是站起身,卻見喬陵走到了近處,忽而對她身邊那個男子頷首,喚道:“少爺。”

溫梨笙看著喬陵的臉,一下子彎唇笑了,笑容維持了片刻,她問道:“你說什麼?”

喬陵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她一眼:“溫姑娘何事?”

溫梨笙又問:“你方才喊他什麼?”

“少爺。”喬陵看出溫梨笙臉色有些不對勁,又看了男子一眼,補充道:“我隻有一個少爺。”

溫梨笙身體僵了一下,轉頭朝身邊這個看起來二十來歲的男子看了一眼又一眼,終於揚起個非常燦爛的笑容,湊過去挨近了他的肩膀:“世子爺,我說我今日怎麼一直在跳左眼皮呢,原來是會在這遇見你啊。”

謝瀟南低頭看她,臉上還是笑:“你方才說是右眼皮。”

溫梨笙道:“我那是說錯了,我打一出門就知道今日要走大運呢。”

“所以一早就知道今日會遇見我?”謝瀟南露出了然的神色。

溫梨笙點頭:“是呀是呀。”

“然後你就特地準備了一套組合拳讓我嘗嘗?”他又說。

溫梨笙哈哈大笑起來,想了想,方才確實口不擇言說了太多,覺得實在是糊弄不過去了,於是她撇著嘴哼了一聲,把頭偏了過去。

謝瀟南覺得頗有意思:“怎麼你還生氣了?”

“世子總是這樣騙我。”溫梨笙惡人先告狀:“改頭換麵就算了,還故意改變了聲音讓我聽不出來,你分明知道我不會武功,也學不會習武之人的那些看體態識人,就用這副樣子來耍我。”

想起上回謝瀟南扮作小扒手,溫梨笙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說了他多少壞話,氣得人咬牙切齒,後來每回想起溫梨笙都覺得自己命大的很,並下定決心下次再也不會上同樣的當。

為此,她還特地記住了謝瀟南身上的那股經常用的香料味,沒想到今日還是中招了。

想到這,她很是好奇的又湊過去,靠近謝瀟南的肩頸處,認真聞了聞,忽而發現沒有那股甜香味了。

正想著,臉頰一下被捏住然後往上提了提,對上謝瀟南含著輕笑的眼睛:“你方才說要從我這裡挖人,我要給你出出主意,你還不樂意,嫌我煩。”

溫梨笙心頭一跳,方才一直被這人搭話的時候,她隻覺得煩,但這會兒知道他是謝瀟南之後,一下就覺得有股莫名的歡喜,甚至忍不住朝他靠近,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說:“世子真的要把人給我?”

謝瀟南道:“你想要誰?”

溫梨笙問:“隻能選一個嗎?”

謝瀟南道:“看不出你還挺貪心。”

她認真想了想,然後說:“那我要世子爺。”

溫梨笙何止貪心,簡直是貪得無厭。

第54章

在場的幾人都沒想到她的回答會是這樣,就連謝瀟南也怔愣了一會兒。

看著溫梨笙十分認真的眼神,他眼眸輕輕一動,問道:“為何?”

溫梨笙露出疑惑的神色:“這還用問嗎?若你是我的,那你手下的人也肯定都是我的呀,一個和所有,這樣的選擇根本不用考慮吧。”

沈嘉清看著溫梨笙的眼神一下子充滿敬佩。

謝瀟南斂了些許神色,哦了一聲,而後道:“那你的算盤打錯了,我並不在選項中。”

溫梨笙嘻嘻一笑,並沒有接話,心中卻想,總有一日她要把謝瀟南變成選項之一。

正說著,沈嘉清的臉湊了過來,衝著謝瀟南的麵容盯了盯,感歎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皮假麵嗎?實在是做的太像真的了……”

溫梨笙歎一口氣:“能不逼真嗎?”

否則她也不會同樣的當上了兩次。

不過謝瀟南每次帶著假麵的時候,都是為了辦正事,隻是不知道他這次是為了什麼,眼下周圍人多眼雜,倒不適合在這裡談話,溫梨笙也不打擾他辦事,打算告辭:“世子,我們還要去山莊看看,就不打擾你了。”

她起身要走,卻一下被謝瀟南抓住手腕,力道一拉,她又被拉得坐回去,隻聽謝瀟南說:“先彆急著走,有東西給你們看。 ”

溫梨笙注意到他口中說的是“你們”,她朝旁邊看了一眼,意識到他是把沈嘉清也算在內了,忽而有個想法。

難不成在這裡碰到謝瀟南不算是偶遇?

她又坐下之後等了片刻,並沒有發生什麼,她就又有些忍不住,湊近了謝瀟南問道:“世子這兩日可有什麼忙碌嗎?”

謝瀟南偏頭:“沒有。”

她麵上一喜,笑著說:“過兩日就是拜月節了,這可是個大日子,世子若是清閒的話要不一起出來玩吧,我們沂關郡每年的拜月節都十分熱鬨盛大,街上全是各種各樣的花燈。”

謝瀟南想了下:“奚京每年的拜月節也非常熱鬨。”

溫梨笙愣了一下,她鮮少聽謝瀟南提起奚京,但實際上她對奚京這個皇城是特彆喜愛的,因為她也出生在那裡,再加上小的時候也沒少聽溫浦長提起過,所以心中對奚京總有一種隱秘的向往。

其實當初在千山書院念書的時候,她聽說莊鶯幼時曾去奚京住過一段時間,便主動去跟莊鶯搭話,想與她拉近關係然後從她口中聽一聽奚京。

隻是莊鶯此人對溫家人的意見太大,加上她性子傲慢喜好炫耀,溫梨笙沒跟她處好關係就算了,還結下了大梁子。

溫梨笙一下忘記原本想說的話,問道:“奚京,是什麼樣的?”

謝瀟南聽到她的問題,眸光一抬仿佛陷入了回想,而後俊俏的眉眼浮現笑意:“一個規矩很多的地方,處處是高樓,像你這種喜歡在街上尋事滋事的人,剛鬨事就會被抓走。”

“啊?”溫梨笙皺起眉頭:“我什麼時候喜歡在街上鬨事了?”

“聽聞你去年在街上砸了彆人的攤子,被抓到官府之後還是溫郡守親自審你。”謝瀟南道。

溫梨笙本來將此事忘了的,結果他一提,她立即就想起來當年的事,立即為自己解釋:“那是因為那個攤販心太黑了,拿著一塊破玉非說是開過光的佛玉,能保出門在外的家人平安,騙光一個老頭的家底,我看不過去才砸的。”

說完她又問:“這種人的販攤不該砸嗎?”

謝瀟南倒是並不知道這些內情,聽完後哼笑一聲:“確實該砸。”

溫梨笙得到肯定的回答,得意地笑了笑,不過很快意識到話題有些扯遠了:“方才還沒說完,我們沂關郡的拜月節與你們奚京的不一樣。”

“每年拜月節,郡城的街上都有很多活動,其中以年輕男女為主,他們會在這些有趣的活動中尋找自己的有情人,這就是拜月節最好玩的地方了。”溫梨笙笑道。

沂關郡位置偏遠,郡城裡很多江湖人,他們沒有男女大防的觀念,在各種飯館酒樓中隨處可見男女坐在一桌談笑共飲,而在拜月節當天,數不清的花燈下會促成一段段姻緣,這也是郡城裡的人那麼喜歡拜月節的原因。

溫梨笙斷定奚京肯定沒有,在那個規矩很多的地方,約莫看見男女走在一起都要傳出很多不好聽的流言。

謝瀟南道:“聽著倒還算有趣。”

“那就這麼說定了,”溫梨笙替他做了決定:“拜月節當日我會去找世子的。”

謝瀟南想起年幼時的周秉文,每回書院放課,他不會回家反而是先來謝府門口,並不進門,就在門外叫著他的名字,喊他出去玩。

不過後來兩人都長大,這種情況就很少發生了。

但是沒想到來了這沂關郡,竟還會有人一遍又一遍對他發出邀約,樂此不疲。

謝瀟南眼中的笑意融開,並沒有回答溫梨笙的話,但溫梨笙看著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答應了,一時間心中好似溢滿了歡喜,不自覺笑了起來。

“嗯?”沈嘉清在這時候發出疑問的聲音:“這個人不是千山書院的……”-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溫梨笙抬頭看去,就見方才空下來的擂台又上了兩人,其中一個男子手持著一柄長劍,身量並不高但表情看起來有些凶狠。

這個人溫梨笙是認識的。

沈嘉清湊到她耳邊說:“梨子,這個是不是千山書院那個院長的孫子啊?”

溫梨笙點點頭:“霍陽。”

千山書院的院長是個很和藹的老頭,溫梨笙見過幾次,有一回他身邊就帶著霍陽,當時在書院裡溫梨笙是個很特殊的存在,因著她的身份,所以就算是個問題學生,院長見了她也是客客氣氣的。

但霍陽十分厭惡她,那次見麵他怒意滿滿的對溫梨笙喊道:“你這種人就該被關在牢裡,後半輩子都不會被放出來!”

但喊完就被院長打了一巴掌,所以溫梨笙對他印象很深。

溫梨笙當時還挺納悶的,心說她到底是犯了什麼錯,至於後半輩子把牢底坐穿,不過後來她知道了,是因為霍陽這人愛慕施冉,而溫梨笙又屢屢在眾人麵前給施冉難看,所以才招了霍陽的厭惡。

隻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擂台上看到他,是單純來找揍的嗎?

不過很快,溫梨笙發現這人並不是來鬨著玩的,他是真的會用劍,且耍劍耍得有模有樣。

雖然身量有些矮了,不過他的劍很快,強勢的攻擊下讓對方很快就招架不住,溫梨笙暗暗覺得驚訝。

她沒想過霍陽會武功。

沈嘉清的聲音傳來:“不太對啊。”

“怎麼了?”溫梨笙問道。

就見沈嘉清皺著眉頭,緊緊盯著擂台上的霍陽,露出了困惑的神色,片刻後他輕聲說:“這不是霜華劍法嗎?”

溫梨笙這下更吃驚了,朝霍陽看去:“你確定?”

沈嘉清道:“是霜華劍招的十九式,月移花影。”

這下溫梨笙相信了,畢竟沈嘉清是打小學習霜華劍法的,他對這些劍招最是熟悉,所以才能從霍陽的幾個招式之下看出端倪。

沈嘉清又說:“不過是半成的,隻學了幾分皮毛。”

溫梨笙有些明白為什麼方才謝瀟南說有東西給你們看的時候,把沈嘉清給算了進去,因為沈嘉清還真是或不可缺的。

謝瀟南就是想讓她知道一個信息,那就是霍陽會霜華劍法。

沈嘉清若是不在,溫梨笙就是看個十遍八遍,也認不出來霍陽使的是霜華劍招,不過眼下她猜不出謝瀟南的意圖是什麼。

謝瀟南就坐在身邊,她也沒有去問。

她忽而明白,這好像是謝瀟南給她出的一道題,就算是直接去問了,他也未必會說出答案,要的就是讓她自己去探尋。

很久以前沈雪檀也是這樣,他總是樂此不疲的鍛煉溫梨笙的思考和探索能力,把東西藏在山莊裡讓她去尋找,有時候一件東西她能找上半個月。

溫梨笙很喜歡這種探索的感覺,而一想到這個問題是謝瀟南給她的,她不知道為啥,就更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