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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路嘴角抽了抽:“你說這話,我很難真心為你賣命啊,新老板。”

溫梨笙擺擺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不過她不覺得三十兩就能吧席路從謝瀟南手中買過來,唯一一個能解釋他這種行為的原因就是,席路本身就是謝瀟南給派過來的。

算是履行他方才的承諾,真的將自己身邊的一個人撥給了她。

但溫梨笙心中並不滿意。

她當時選的可不是席路。

不過人既然給送來了,就沒有不接的道理,席路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跟在了溫梨笙的身後。

確認了住的地方之後,沈嘉清特地吩咐了人在院前看守,不準彆人再把屋子搶走,而後幾人又吃了點東西,便離開了山莊,走回竹屋處。

溫梨笙有些累,喊著幾人在竹屋裡休息,她自個躺在的吊床上,像以前那樣在樹蔭下看著慢悠悠飄著的白雲。

沈嘉清走到邊上,問她:“剛才在擂台上那個使霜華劍法的人,你說你知道他是從哪學的……”

“是啊。”溫梨笙輕輕搖著吊床,說道:“霜華劍法不是被分成了三個部分嗎,若是假設謝瀟南收集霜華劍法是按順序的話,第一部 分在梅家,第二部分在阮海葉手中,第三部分就在胡家,而劍法中記載了總共二十三招,你方才說霍陽使的是第十九招,就說明他學的正是胡家手裡的那部分。”

“所以劍法是胡家給他的?”沈嘉清有些理不清這些關係:“胡家跟千山書院也有交情?他為什麼願意把劍法給霍家呢?”

“隻是一個假設。”溫梨笙說:“不過我的假設若是成真的話,那胡家為什麼把劍法給霍家,應該就是這道題的謎底了。”

“這世子怎麼跟我爹一樣,就愛給彆人出問題。”沈嘉清煩躁的撓了撓頭,他最不喜歡這種用來思考的東西,畢竟他沒有腦子,動腦子就太費勁了。

溫梨笙沒應聲。

沈嘉清又站了會兒,說道:“拜月節那天,有個麻煩事……”

溫梨笙伸了伸懶腰,從吊床上翻下去:“什麼麻煩事回去再說吧。”

由於趕往峽穀擂台的人太多,回去的時候速度慢很多,用了兩個時辰才回到郡城裡。

溫梨笙與沈嘉清分彆之後,帶著席路藍沅回了溫府,考略到席路如今也是她的小弟了,便命人給席路安排一個屋子住。

席路卻說:“就你寢房南邊的那個屋子吧,跟你離得近,有什麼狀況我能隨時應對。”

溫梨笙腳步一停,轉頭看他:“你是不是……之前悄悄來過溫府查看啊?”

席路愣了一下,而後眨眨眼:“你也知道,剛進城那段時間你與少爺的關係……”

“世子居然會派你來溫府,為什麼?”溫梨笙繼續往前走,疑惑的猜測:“難道是怕我晚上回家偷偷說他壞話嗎?”

“那些壞話你不都當麵說了嗎?”席路在後麵接道。

溫梨笙心說也是,當初她可是一點防備心都沒有的把話全說給謝瀟南聽了。

席路估計來溫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對這裡的路好像很熟悉似的,都不用人帶領就自個找到了房間。

溫梨笙也沒管他,先回去洗了個澡,就把藍沅喚進了屋。

“那個席路你可以信任,他是我們這邊的人,在他麵前不用假裝男子。”溫梨笙頭一句便是這,先讓藍沅安心。

藍沅自從山莊出來便一直神色沉沉,看上去心事很重的樣子,溫梨笙讓她先坐,給她倒了杯涼茶,才問道:“你怎麼了?”

藍沅低聲道:“方才我們在山莊裡遇到的那群人,其中有幾個模樣長得很有特點,你有沒有印象?”

溫梨笙當然記得:“不是大梁的人。”

藍沅點頭,說:“那幾個就是之前追殺我的人。”

溫梨笙暗驚:“你怎麼分辨的?”

“我見過其中一人的臉。”藍沅說:“就是那個身量很高的女人,她臉上有條疤,所以我印象比較深。”

溫梨笙皺眉,心說這還真不件小事,沒想到把藍沅逼得狼狽逃竄的殺手竟然會在今天出現在山莊裡,她道:“那你接下來的幾日恐怕就不能再去峽穀上了,他們雖然被趕出了山莊,但肯定不會離去的。”

藍沅有些失落,但一想也確實沒辦法,因為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如果被發現之後恐怕會牽連到溫梨笙身上。

溫梨笙安慰地拍了拍她的頭:“你放心,你的事我肯定能幫你解決的。”

藍沅很信任的看著她。

溫梨笙現在手頭上的事有單一淳送來的鑰匙,胡山俊那邊現在也沒動靜,還有謝瀟南給她出的那個謎題的謎底是什麼,至少要等拜月節過了,她才能處理藍沅的事。

八月十五,一年一度的拜月盛宴,整個郡城在這一日都變得非比尋常。

一大早天還沒亮,道路的兩邊就掛上了各式各樣的花燈,雖然是在白天的時候沒有點燈,但燈的各種顏色和花樣,就已經將尋常街道裝飾得琳琅滿目。

這日郡城的所有書院都停課,孩子們滿大街的躥著玩,街頭上的年輕男女比平日多了好幾倍,不管走到何處都是人山人海,從第一聲雞鳴開始就充斥著喧鬨與歡笑。

溫梨笙白天不出門,根據她往年的經驗,白天出門沒什麼花燈可看,而且人還多,現在雖說是秋天了,但白日裡太陽一曬還是很熱的,她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家中。

而溫浦長今日也休息,不用一大早就去官署。

屋中擺上了月餅瓜果,溫浦長領著溫梨笙先去祠堂祭拜了一下溫家的列祖列宗,而後坐在屋中親手給溫梨笙做花燈。

每年的花燈都是溫浦長親手做的。

他說他年幼的時候家中貧窮,逢年過節根本買不起東西,所以很多都是家中的長輩做的,做花燈的手藝就是溫浦長的娘教的。

溫梨笙的奶奶說,先把花燈的製作方法教會了,日後家中即便是再窮,逢年過節孩子也有東西可以玩。

實際上現在的溫家跟窮一點也沾不上邊,但每年溫浦長還是親手給她做花燈。

這一日溫梨笙非常乖巧,在這團團圓圓的大日子裡,溫梨笙和溫浦長就兩口人,說不上冷清,但也跟熱鬨沒什麼關係,偶爾有些歡笑從門外傳進來。

吃完了飯,天逐漸黑了,沈雪檀領著沈嘉清上門拜訪。

溫梨笙回去換上了一件雪白的長裙,裙上是用銀絲繡的兔子紋樣,燈籠似的袖邊繡著雲紋,腰帶垂著長長的飄帶,外麵再攏上一層輕薄白色的紗衣,溫梨笙一年到頭隻有在這一日穿得雪白雪白的。

魚桂給她辮了個俏皮可愛的發髻,在頭上的發結處帶上幾個白色的絨球,墜著及肩的流蘇,走路的時候輕輕搖晃,隱隱約約露出潔白的耳朵尖。

她提著溫浦長做的小兔子花燈,在其中點上了蠟燭,然後喊著沈嘉清一起出門去。

溫梨笙本想著出門就奔著謝府去的,但沒想到沈嘉清帶了個不大好的消息。

沈夫人平日裡結交的好友很多,其中有個門派的門主之女與沈嘉清年歲相仿,於是沈夫人就起了兩家結親的意思,就安排沈嘉清在今晚去跟那姑娘見麵相處一下。

但沈嘉清此人,說實話溫梨笙是很了解的,他對女人沒有興趣,誰要是武功好,他就樂意跟誰玩兒,這事他肯定是拒絕的。

但沈夫人執意讓他去見那姑娘,沈嘉清沒有辦法,隻得喊上溫梨笙一塊。

前兩天沈嘉清還說有個麻煩事,溫梨笙並沒有放在心上,卻沒想到是這事。

“可是我還要去找謝瀟南。”溫梨笙說。Θ思Θ兔Θ網Θ

“那就帶著他一起去見那姑娘唄。”沈嘉清不以為意。

溫梨笙想了一下那畫麵,拉著謝瀟南去參加沈嘉清與那姑娘的相親?那畫麵是不是有點詭異?

溫梨笙搖搖頭,抬頭看了看天,隻見天幕還未完全變黑,於是說:“先去見見你說的那個姑娘吧,現在時間還早,快些把事情解決了。”

沈嘉清沒什麼意見,就帶著溫梨笙來到倆家大人約定好的酒樓裡。

那姑娘名叫杜瑤,杜家在沂關郡並不算出名,但因為門主是個老好人,每年都會在城中各處發放糧食救濟家裡比較貧困的人家或者是街頭的乞丐,所以杜家在城中名聲極好,人緣也不錯。

杜瑤跟溫梨笙年齡一樣大,坐在酒樓的邊角位置,穿著一身顯眼的梅子色衣裳,經過一番精心打扮。

她等了有一會兒了,時不時朝門外望一眼。

風伶山莊的少莊主在郡城是十分出名的,不僅僅是沈家名聲響亮,也是因為沈嘉清本人也俊俏的很,武功又非常厲害,隻是經常與溫家的姑娘混在一起,落了個不大好聽的作威作福名聲,但杜瑤是見過沈嘉清幾次,他根本不是傳聞中的那樣不堪。

杜瑤央求了好長時間,才求得母親跟沈家夫人開口說兩家結親一事,這才換了個見麵的機會。

正想著,沈嘉清就從門裡進來了,杜瑤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他後麵跟了個雪白衣裙的姑娘,冷不丁往燈下一站,上頭的燈籠撒下的光攏在那姑娘身上,手上還提著個白兔花燈,襯得她像是嫦娥懷中偷偷下凡的玉兔似的。

杜瑤臉色一僵。

溫梨笙進來之後先是左右看了看,覺得酒樓裡的人實在是多,就對沈嘉清道:“要不你還是自己跟她說吧,我在外麵等著你。”

沈嘉清點頭同意了。

溫梨笙走到門外去,立即覺得呼吸通暢許多,從溫府走到鬨市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除卻點點的繁星之外,天上就掛著一輪圓圓的月亮,雖然在這滿街的華燈下顯得並沒有那麼亮,卻依舊十分好看。

她正在門口站著,就聽見有人從旁邊路過的時候說:“可真是郎才女貌呢,瞧著般配得很。”

另一人說:“瞎說什麼,這位世子爺是要回奚京的,什麼名門望族的小姐沒見過,還能看得上咱們沂關郡的?”

“但是瞧著真的很相配啊……”

溫梨笙一下伸手把人攔住:“你們在說什麼?誰跟誰相配啊?”

雖然突然被攔住有些驚嚇,但那人還是回答:“方才從那走過看見謝家的那個世子在與施家的小姐站在一處說話,便覺得很相配。”

溫梨笙腦中浮現施冉的臉,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站在門口又等了會兒,沈嘉清就出來了,隻是身後還跟著個姑娘,他瘋狂朝溫梨笙使眼色做口型:她要跟著。

溫梨笙笑了笑,心說跟著就跟著吧,反正多一個人一起玩也不錯,熱鬨。

她走上前牽了一下杜瑤的手,問道:“你怎麼沒那小燈籠呢?”

杜瑤對她的動作很吃驚,臉上都是意外的神色,愣了一下之後才回答:“我想著出門再買,你手裡這個兔子燈好漂亮,是在哪裡買的?”

溫梨笙晃了晃燈籠,說道:“這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