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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之。”

“多謝周夫子。”溫梨笙把東西裝進小書箱裡,轉頭對謝瀟南道:“世子辛苦了,也多謝你願意幫我這個忙。”

謝瀟南道:“若真是謝我,每次多抄兩篇文章就好。”

“謝你是真心的,但是抄文章還是算了。”溫梨笙嬉皮笑臉的插諢打科:“我可以請你到溫府吃飯,管飽。”

謝瀟南嗤笑:“那真是多謝了,確實我在謝府每頓都吃不飽。”

說著他衝周夫子微微頷首,一轉玩味的神色稍顯正經道:“耽誤了夫子不少時間,夫子快些回家用飯吧,謝禮稍後會送到夫子家中。”

周夫子忙回以大禮,隨後在謝瀟南與溫梨笙離去之後將學堂的前後門給關上。

下午溫梨笙就收到了幾日前丟失的《鬆說》,同時莊鶯也沒出現在學堂中。

次日便傳來莊鶯從千山書院退學的消息,溫梨笙隻將此事說給了溫浦長,剩下的如何解決都是他們大人之間商量的事,溫浦長到底還是給莊家留了臉麵,隻稱莊鶯是身體不適抱病在床,無法再來上學。

下午放課回去之後,家中沒有準備晚飯,是說溫浦長特意吩咐的。

帶到傍晚,溫浦長回來之後便第一時間來找她:“走,莊家人給你賠禮道歉。”

“啊?”溫梨笙是真沒想到還有這一茬,本來莊鶯偷了書退了學也算是得到懲罰了,卻不想還有賠禮道歉這一環節。

溫浦長道:“那是,那壞丫頭心思歪的很,我早就看出來了,她這次想陷害你雖說沒能成功,但也不能白白叫人欺負。”

說著他大手一揮:“跟我走!”

那架勢,氣派的不得了。

溫梨笙整了整自己的衣裙,輕咳兩聲,挺直腰板雙手負在身後,應聲道:“走!”

溫家馬車停在一處地方較偏的酒樓外,酒樓靠著一座存在於沂關郡很多年的拱形石橋,下麵是環城河,附近都是富貴人家居住之所,所以路上的閒人並不多,入夜之後連街上的攤販都沒有,一派清淨。

溫浦長領著溫梨笙進了酒樓,被下人引上三樓雅間,一進門第一眼就看到對著門的上座坐著墨色衣袍的謝瀟南。

溫梨笙有些意外他也在,不過轉念一想也是情理之中,說到底莊鶯偷的也是謝瀟南的書,再者讓莊家給他們姓溫的賠禮道歉,說出去很丟麵子,但要是給世子賠禮道歉的話,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溫梨笙小聲對溫浦長道:“爹你這愛遲到的毛病惹出事了吧,這回還讓世子等著。”

溫浦長輕輕嘖了一聲示意她閉嘴,然後端上笑容抬步走進去,邊笑邊行禮道:“下官見過世子,等很久了吧?”

謝瀟南站起身,長發在墨袍上徐徐滾落:“溫郡守多禮,我也是才到此處。”

溫浦長邊走進來邊道:“我回去接我閨女,這才來得晚了,莫怪莫怪。”

溫梨笙:“……”

行吧,反正這種場合小孩就是給大人擔責任的。

莊鶯坐在她爹莊毅的手邊,看見溫梨笙的那一瞬便滿眼恨意,眼圈瞬間就紅了,怕情緒泄露她又匆忙低下頭去。

溫梨笙佯裝沒看見,笑嘻嘻的走過去,很是沒規矩的在謝瀟南的右手邊就坐下了:“世子,環城河這一帶的風景還不錯的,吃完之後我帶你去看看呀。”

剛說完頭上就被溫浦長敲了一下:“這是我位置,上一邊去。”

溫梨笙梗著脖子撒嬌:“爹,我想跟世子坐一起,我們年輕人之間更有話聊。”

這話往溫浦長心口上紮了一刀,他險些吐血:“你給我起來。”

溫梨笙隻好起身,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莊毅便道:“溫家人便是向來如此,無拘無束。”

莊毅長著一張方臉,粗粗的眉毛看上去很是凶狠,這話雖說像是開玩笑,實際上卻是再暗諷溫家人沒規矩。

溫浦長雙眼一眯,笑著說:“我這閨女行事散漫慣了,我平日裡不怎麼管她,隻叫她不準偷雞摸狗心生歹念,隻求品行端正就好。”

這話一出,莊毅父女倆臉色同時一黑,偏偏莊毅還要硬著頭皮接道:“確實如此。”

溫浦長反客為主:“既然人都來了,那就開始上菜吧。”

他喚來酒樓下人,吩咐上菜,不多時那菜就一道一道的擺上桌,很快擺滿了桌子,等所有下人全部退去之後門又關上,房中靜下來。

按照飯桌上的規矩,誰地位最高誰先動第一筷,即便是莊毅和溫浦長年齡比謝瀟南大上許多,卻還是要等著他先動筷。

謝瀟南似乎是有些不耐應付這種應酬,他動筷的時候問道:“不是左郡丞請我來此處是為何事?”

莊毅端上笑臉,先給謝瀟南斟酒,並沒有回答問題,隻道:“這荔枝酒是我嶽丈親手所製,幾代的祖傳秘方,三年才出一壇,世子先嘗嘗味道如何。”

溫浦長適時的抬起自個的酒杯:“給我也倒一杯嘗嘗。”

莊毅臉一黑,也隻得給他倒,誰知一杯剛倒完,溫浦長一口就全喝了,莊毅手中的小酒瓶還未放下,溫浦長的手又舉過來:“味道確實不錯啊。”

莊毅隻好又給他倒一杯。

溫梨笙見他們往來自己也插不上話,便拿起筷子先吃起來。

幾人喝了酒,也吃了菜,話才漸漸打開,起先嘮了一些其他的事,等溫梨笙差不多吃飽的時候,莊毅才提起了自己旁邊坐的莊鶯:“我這女兒是正房夫人所出,頭上就一個哥哥,打小把她給寵壞了,不舍得管教,誰知道前兩日出了這樣一樁事,我知道之後將她狠狠責罰了一頓,讓她在祠堂跪兩日,寫了認錯書,今日特地帶來給世子賠個不是。”

莊鶯一說就哭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低著頭縮著肩,看起來委屈極了。

莊毅佯裝嚴厲:“哭什麼哭,做了那種事還有臉哭,還不快給世子認錯!”

莊鶯身子一抖,站起來,哭哭啼啼正要開口,卻聽謝瀟南淡聲道:“她不該向我賠不是。”

莊毅聽聞眼睛一亮,立即說:“世子不怪你,還不快謝恩。”

莊鶯感覺她爹是會錯意了,一時間沒有開口,果然下一刻就聽謝瀟南道:“是該向溫郡守千金認錯,畢竟她是在溫梨笙的桌子上偷的東西。”

莊毅臉色一變再變,還沒接話,溫浦長就順驢下坡道:“是是是,你女兒肯定不知道那書是世子的才去偷來陷害我閨女,定然是以為那本書本就是我閨女的。”

“溫郡守言重,鶯兒隻是好奇心過勝。”莊毅冷聲反駁。

“若是好奇心過勝那就好,我還以為是這孩子心眼壞,品行劣呢。”溫浦長依舊是笑著,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謝瀟南看在眼裡,又看了看正一邊吃一邊看熱鬨的溫梨笙,眼中也染上些許笑意。

莊毅自知爭辯不過溫浦長,就索性道:“鶯兒快給溫家小姑娘道歉。”

莊鶯咬著下嘴唇,看起來極其屈辱,眼裡還掛著淚,顫聲道:“溫梨笙對不住,我一時糊塗不該偷拿你的書,還望你莫跟我計較。”

說完莊毅抬手,遞上一個木雕盒子:“這盒子裡是一對上好的玉鐲,當時給小姑娘的賠禮了。”

溫浦長看了看溫梨笙。

溫梨笙也不是多喜歡為難彆人,既已賠禮道歉,莊鶯也被書院退學,那此事也可了結,她便點頭道:“下不為例哦。”

溫浦長抬手收下了木雕盒,笑道:“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鬨罷了,左郡丞莫在意,也彆過多苛責孩子。”

莊毅也笑得勉強:“那是自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說罷就見溫浦長舉著空酒杯道:“都在酒裡了,都在酒裡。”

莊毅隻得又給他斟酒,一臉肉痛。

接下來的說話內容又顯得無趣很多,溫梨笙吃飽之後坐不住,左看看又看看,瞥見窗外的石橋上掛著一盞盞燈籠,從高處看去還挺漂亮,她便跟溫浦長說去周圍轉轉。

溫浦長準了,她便自個從房中退出去。

魚桂還沒吃晚飯,她先去周圍找了個麵館,給魚桂點了碗麵,等她吃完之後兩人便沿著拱形石橋往上走。

天黑得徹底,這個時辰擱在彆的街上還是很熱鬨的,但在這裡卻基本上沒人,由於這附近一帶住的都是郡城裡的富貴人家,所以隔一段距離便站著兩個侍衛守著,隔段時間會來回巡邏,保證治安。

橋上無人,夏風一吹環城河兩邊的大樹齊齊搖擺,空中都是樹葉響動的聲音,溫梨笙走在前頭魚桂跟在身後,行過一盞盞掛在上麵的燈籠。

停在石拱橋的中心處,溫梨笙抬頭仰望著漫天繁星時,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傳來,仿佛帶著怒意,她一轉頭見是莊鶯。

“喲,這麼巧?”溫梨笙心知她是故意找來的。

莊鶯哭得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大步來到溫梨笙麵前,質問道:“你究竟為何要這樣對我!”

溫梨笙納悶:“不是你先招惹我的嗎?誰讓你偷我的書?”

莊鶯道:“打小你就跟我不對付,凡是我想要的東西,你全能搶去,不就是仗著你爹那個郡守的官職?私底下貪了多少銀錢,臟了多少百姓的東西你以為我們都不知道?”

溫梨笙想了想,覺得她小題大做:“我不就搶了你兩回東西?一回在玉石店裡,那塊玉是我先看上的,還有一回是華雲錦,怎麼就叫全搶了?”

平心而論,溫梨笙不稀罕跟她搶東西的,隻不過每回都是因為她嘴賤在先,總忍不住陰陽怪氣。

“你爹在京中好好的官職不做,非要來沂關郡乾什麼!那郡守之位分明是我爹的!他在沂關郡當了二十多年的官,一步步爬到現在的位置,卻被你爹平白頂替!”莊鶯恨聲道:“天理何在?”

溫梨笙有些不耐煩,這話她從小到大聽得太多了,什麼貪贓枉法的大貪官,白撿現成的郡守之位,德不配位道貌岸然,諸如此類的話,她聽煩了。

“你若是真的想不通,大可去奚京皇宮,親自問一問皇帝。”溫梨笙道。

莊鶯咬牙切齒:“溫家就是沂關郡吸血的螞蟥,害人的蛆蟲!”

溫梨笙惱了,擼袖子凶道:“你再罵?”

莊鶯氣得理智儘失,破口大罵:“溫家祖上幾代都沒出過你們這種喪儘天良的狗東西,坑蒙拐騙虛偽至極,我看你們死後如何麵對溫家列祖列宗!”

溫梨笙一蹦三尺高,揪著她的頭發拉扯:“你要真是那麼想知道,那我就送你去跟他們親自問問!”

說著兩人廝打起來,扯頭發扯衣裳,莊鶯的婢女也上線幫忙,魚桂怕出手把莊鶯打得重傷,便隻好拉架。

誰知兩人越戰越勇,加上魚桂用力拉開兩人的力道,莊鶯使勁推了一把溫梨笙。這是石拱橋的橋欄本就是那種一道一道的中間沒有連接,她被這樣一推,就從那兩柱中間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時候還嘶聲喊道:“魚桂,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