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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一聲,溫梨笙整個砸進了水裡,雖說是夏日,這河水到了晚上依舊冰冷刺骨,所有的寒意在一瞬間侵入她的四肢百骸,把每一根發絲都浸透了。

要命的是,溫梨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旱鴨子,她幼年時曾落過水,對那種奔湧躥進鼻眼裡的水有一種巨大的恐懼。

落水的瞬間,她就岔了一口氣。

“小姐!”魚桂驚得魂飛魄散,連忙解下外衣想先救人,卻不想又聽一聲撲通入水聲,轉頭就見一直跟在世子身後的喬陵站在不遠處,手臂掛著一件墨色衣袍。

溫梨笙驚恐的揮舞四肢,冰冷的河水從她身上的任何一個地方流躥,黑暗與窒息將她緊緊包圍,那種飄無所依和恐懼感蓬勃而出,將她牢牢鎖住。

慌亂間有人攔腰將她抱住,溫熱的身軀貼上來,在刺骨寒冷的水中尤為突出。

溫梨笙仿佛抓住了瀕死間的救命稻草,手指下意識抓住那人脖子上掛的東西,仿佛是一塊潤玉,她又極快的鬆手,手臂飛快的攀上來人的身體,循著手臂往上,摟住了他脖子。

她入水的時候岔氣了,現在%e8%83%b8腔一口氣都沒有,下意識想起在話本上看到的主人公以口渡氣的情節,她本能的向來人靠近,兩手捧住他的側臉,將嘴貼了過去。

謝瀟南本想抓到人先托出水麵的,但剛摸到她人,她就像一直柔軟的水草一樣整個人纏了上來,手臂先是摟住了他的脖子,還不等他有所反應,溫軟的唇就湊過來。

溫梨笙的第一下先是落在他的鼻尖上,然後迅速的向下,找到了他唇瓣的位置,張嘴含住之後想從他口中汲取空氣,動作很是急切,利齒不知輕重的咬上柔軟的唇,舌尖戳到一排牙齒。

那排牙齒合的緊,溫梨笙又迫切的需要空氣,捧著他兩邊下頜骨的胳膊一收,身體又與他貼近許多,舌尖一頂,那排牙齒就開了。

溫梨笙貪婪的吸收著空氣,探進去的舌尖懵懂而又遵從本能,觸及到另一個柔軟的東西,勾勾纏纏,卷著荔枝味的香甜氣息,吸進了疼痛得快要爆炸的肺中。

謝瀟南驚得險些亂了分寸,感受到那個小東西在他嘴裡遊走,將他口中的氣一點一點吸食殆儘,他隻得先托著人往河麵遊去。

幸好溫梨笙雖然落水的位置高,但砸得不深,片刻的功夫就出了水麵。

溫梨笙乍然接觸到空氣,立即鬆開了他的唇,轉頭大口的喘熄著,雙手緊緊的摟著謝瀟南的脖子,渾身半點力氣都沒有,軟骨一般靠在他懷中,頭枕在他的%e8%83%b8腔處,又咳又急道:“世子爺……咳咳咳,你千萬彆丟下我……”

謝瀟南神色凝重,抿了下冒著血珠的唇:“那你抓緊我。”

溫梨笙聽聞又收了收力道往他身上攀,將臉貼在他的頸窩處。

謝瀟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這樣我遊不動。”

溫梨笙害怕道:“彆動,千萬彆動,讓他們來救我們,不然會淹死的!”

“淹不死,我會遊上岸。”謝瀟南雙手架在她的腋下,想將她稍微托開些距離,卻不想她摟在謝瀟南脖子上的雙手就是不鬆,稍微一動就尖叫。

“彆丟下我!我會被淹死的!”溫梨笙朝他貼近。

謝瀟南見她瞪著大眼睛滿臉恐懼,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於是用手將她臉上的碎發撫到一旁,指腹撫過她蹙起的眉毛,滴著水珠的眼睫,最後停在那張方才作亂不停的小嘴旁,露出她浸滿水的白淨臉蛋。

冰冷的水從謝瀟南的側臉脖頸滑落,滴在溫梨笙的手臂上,比起她冷得渾身發抖的身體,謝瀟南身上的溫度卻是滾燙的。

“沒事了溫梨笙,”謝瀟南對她說:“我來救你了。”

第47章

謝瀟南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帶著極大的力量,讓處在驚慌情緒裡的溫梨笙慢慢的安靜下來。

她感覺到謝瀟南結實有力的手臂扶在自己的腰上,在這冰冷的河水中,肌膚相貼的灼燙熱意源源不斷的傳來,讓她的心臟持續加速跳動,撞擊著心口。

她眨了眨眼睫處的水珠,終於在清醒的狀態下明白自己這是得救了,被抬在水麵上,不會再往下沉了。

她鬆開了圈著謝瀟南脖子的手臂,改為抓著他的臂膀,將謝瀟南的麵容印在自己的眼眸中。

他的臉上還往下滴著水,打濕的發絲柔順的貼在側臉,襯出俊俏的輪廓,唇上的一抹殷紅成了白玉麵容的點綴,顯得十分昳麗。

方才在水下,溫梨笙瀕臨窒息的邊緣,求生欲太過強烈導致她動作很急,那一口利牙在他唇上咬的不輕,血色被抿開之後,仍有血珠往外冒。

溫梨笙抬頭看著他,如此近的距離,他眉眼的鎮定與溫和更顯得這張平時看起來冷淡的俊臉近似神仙,讓她在無意之中受了蠱惑一般,抬起冰冷的手指在他唇上的血色抹了一下,脫口而出:“對不住,把你咬傷了。”

話一出,兩人同時想到方才在水下的一幕,她緊緊攀著謝瀟南這個救命稻草,完全沒注意這樣的行為太過出格,唇上似乎還殘留著謝瀟南嘴唇的柔軟觸?感,還有他口中的那股子荔枝酒氣。

溫梨笙的臉色騰地一紅,大腦迅速充血,整張臉飛快的染上緋色,白淨的耳根與脖子也不例外,她感覺到心口裡的律動越來越快,甚至將那浸泡在河水裡的刺骨寒冷都驅散不少。

真是要命。

溫梨笙心說,這也太離譜了,上輩子加這輩子,她都還沒親過哪個男人,沒想到竟然在這陰錯陽差之下,強行親了謝瀟南,還把人嘴巴咬得血流不止。

她有些不敢看他了,匆忙的把視線撇開,但卻不敢遠離他,手臂還是緊緊攀著謝瀟南的臂膀。

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會兒太不正常了,尤其是%e8%83%b8腔裡的跳動,太快了,讓她舌尖發麻,無所適從。

謝瀟南低著頭,將她的神情看在眼中,眸光掠過她染得紅透了的耳朵和臉頰上,什麼也沒說,先帶著她往岸邊遊去。

途中溫梨笙乖巧的很,再不像方才那樣纏著他。

喬陵和魚桂已焦急的在岸上等著,見兩人往岸邊來,魚桂率先蹲在岸邊伸手,著急道:“小姐,小姐抓住我的手!”

謝瀟南掐著溫梨笙的腰,一下就將她舉出水麵,溫梨笙也趁機伸長手臂抓住魚桂的手,被下麵一拖上麵一拽,輕鬆拽上了岸。

她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來,想起方才落水還咕咚喝了兩大口的河水,又忍不住乾嘔,微風一吹,她整個身子都凍得瑟瑟發抖,抱著雙臂將自己縮成一團。

謝瀟南上了岸,從喬陵手中拿過方才脫下的墨色外衣,然後扔在了溫梨笙的頭上。外衣十分寬大,一下就將她的身影罩住。

魚桂也趕忙動手,將墨色外衣給她披好,低聲說:“方才奴婢要下去救你的時候,世子爺已經跳下水了。”

溫梨笙把墨色的外衣裹在身上,身體仍然被寒冷侵蝕,輕輕抖著抬頭看向謝瀟南,就見他蹙著眉頭擰衣袖上的水,欣長的身姿立在皎皎月光之下,側臉攏著華光。

將兩袖的水擰出來之後,他用手背擦了下嘴唇,將唇上的血珠抹出長長的痕跡。

方才脫水而出的一刹那,溫梨笙盤在謝瀟南身上,與他唇瓣相貼,這場景魚桂和喬陵都看得很清楚,這會兒看到謝瀟南擦著唇上的血色,同時沒有說話。

溫梨笙吸了吸鼻子問魚桂:“那挨千刀的人呢?”

魚桂道:“方才小姐讓我揍她,我將她打了一頓,她逃跑了。”

溫梨笙道:“太好了,打得是重是輕啊?”

魚桂比劃了一下:“鼻子打得血流不止。”

她也不敢下手太重,若是真把莊鶯打得半死不活,那溫家跟莊家的事還不太好處理。

溫梨笙打了兩個噴嚏,咬牙切齒道:“活該,讓她推我下水,若是日後在街上碰到她了,我見她一次揍她一次!”

謝瀟南轉頭看了溫梨笙一眼,見她裹著自己的外衣瑟瑟發抖,說道:“快些回去,免得著了風寒。”

溫梨笙也從地上站起來,衣裳的水仍往下滴著,風一個勁的往墨色衣袍裡鑽,她打個哆嗦對謝瀟南行禮道:“多謝世子舍命相救,日後若是得以回報恩情的機會,我定義不容辭。”●思●兔●網●

謝瀟南見她將自己的衣袍穿在身上時,長長的衣擺幾乎拖到地上,襯出她略顯柔弱的臂膀,神色也有些許緩和:“無事。”

溫梨笙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下,轉頭看向謝瀟南,欲言又止。

“說。”謝瀟南看出她的猶豫。

溫梨笙便指了指嘴:“唇上的血沒擦乾淨。”

謝瀟南聞言又用手背擦了擦。

溫梨笙又覺得耳根一熱,這才轉頭快步離開了。

她渾身濕透,不宜在外麵久留,便沒回酒樓中,徑直坐溫家的馬車回去。

路上魚桂突然歎一口氣,說道:“幸虧是世子爺下去救的小姐。”

溫梨笙原本正把目光投向窗外思緒出神,聽到這句話便回過神來,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魚桂其實並不會水,若是方才真的跳下河來救她,極大的可能就是兩個人一同溺在水中掙紮,而謝瀟南身後還有喬陵,若是他讓喬陵下水救人的話,在水中發生的那件事必定就會非常棘手。

溫梨笙雖說平日裡並不怎麼注重自己的名聲,但一個姑娘家,在這種情況下與一男子肌膚相貼又唇舌相纏,如若傳出去,那溫梨笙基本上在沂關郡是找不到夫家的。

沒人會願意娶她,哪怕她是郡守的女兒。

而讓溫梨笙嫁給謝瀟南身邊的隨從,那也是不太可能發生的一件事,畢竟溫浦長也是當年名動京城的狀元郎,皇帝欽點的朝廷命官,他唯一的女兒怎麼能嫁給一個隨從呢。

溫梨笙知道魚桂心中所想。

當時的她睜不開眼睛,卻在第一時間抓住了謝瀟南脖頸上掛著的玉,摸到玉的一刹那她腦子裡隻有謝瀟南,想不出第二個人。

所以迫切的從他嘴裡汲取空氣雖然是本能的求生行為,但其實也是得到了她心底的認可。

若是換了彆人,隻怕她做不出這樣的事。

隻是她自己也不太確定究竟是不是這樣,於是這些話溫梨笙沒說。

“小姐接下來如何打算?”魚桂問。

“什麼打算?”溫梨笙疑惑道。

“小姐既然與世子這般,何不讓老爺與世子議親,若是今日的事傳出去,隻怕對小姐的名聲有極大的影響。”

溫梨笙被她的話嚇了一跳,眼神變得古怪:“你想什麼呢!首先世子當時是為了救我,在水裡的一切皆是我當時太過驚慌才造成的,其次世子可是謝家嫡脈的獨苗苗,這種世家望族怎麼可能娶我這個小小郡守之女,話本子裡那些大家族都是要什麼門當戶對的,我難不成真去給謝瀟南當妾室啊?我才不願意去呢。”

魚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