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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字一句都看得清楚,書麵整潔字體漂亮。

他抬眼應允:“可以。”

溫梨笙喜笑顏開,又低頭去抄。

第二篇抄完的時候,還剩下一刻鐘的時間,溫梨笙慢悠悠的兩張滿滿當當的紙放在桌上,長呼一口氣。

雖然抄的時候很累,但抄完卻是有一種成就感在心中。

她慢吞吞的把東西收拾好之後,想起前世在千山念書那會兒,食肆裡有個大嬸做的肉卷餅特彆好吃,那餅軟乎乎的,跟她平時在街頭買的完全不一樣,溫梨笙特彆愛吃。

但是那肉卷餅是限量的,學府裡愛吃的人也不少,每回溫梨笙隻要去晚一會兒,就買不到了。

所以她那時候總會在放課鐘響之後飛快地躥出學堂,奔向食肆,就是為了搶那一個肉卷餅。

後來離開千山她還惦記過,派人去問問那大嬸願不願意來溫府做飯,結果把大嬸領到溫府門口的時候被溫浦長攔住,不僅讓做肉卷餅的大嬸走了不說,還罰她背書背到半夜。

現在想想,也很久沒吃那個餅子了,難得今日有機會。

她朝外看了眼天色,隻間窗子外的天色已隱隱有霞紅,太陽的光照也不再那麼強烈,吹進來的風也稍微涼爽。

這一日又快要結束了。

她用手撐著頭,透過窗子用目光描繪外麵的景象,恍惚中就看到了謝瀟南的側臉,他的下頜骨很分明,白皙的脖子上的喉結也能看得清楚,垂著眼的時候顯得十分人畜無害,在夕陽的暖光下極其柔和。

當然,如果他沒有強迫自己抄那兩篇字的話,這時候看起來估計更討喜。

溫梨笙的手指輕輕在桌上敲著,時間慢慢過去,直到鐘聲響起,周夫子道:“今日授課結束,望諸位勤勉學習。”

溫梨笙騰地站起來,在一片“恭送夫子”的聲音衝,拔腿就要往外衝。

然而還沒跑起來,她的手腕就一把被人扣住,往回拽了一步。

溫梨笙轉頭,見是謝瀟南,急道:“你放開我!”

“乾什麼去?”謝瀟南沒鬆手,他覺得自己一鬆手估計就等不到回答,溫梨笙指定一溜煙的跑了。

“我要去買肉卷餅!”溫梨笙道:“那玩意兒數量有限,賣完就沒了。”

謝瀟南站起身,手上一用力,就將她輕易拉回了座位旁:“把東西收拾好拿上,今晚在謝府用飯。”

周圍偷摸看熱鬨的人聽聞皆是一驚。

緊接著就聽溫梨笙道:“謝府的飯還能比得上錢大嬸家祖傳秘製的肉卷餅?”

眾人又是一驚。

第41章

溫梨笙說完之後,謝瀟南就鬆手了,說道:“前頭帶路。”

她疑惑的看他一眼,而後把小書箱背在身上,帶著謝瀟南走出了學堂,沿著遊廊往南走,才上青石小路,前前後後一同前往食肆的人都逼得遠遠的,溫梨笙和謝瀟南的周圍就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謝瀟南是第一次去學府的食肆,雖說他進千山書院也有段時間了,但來書院的次數並不多,頭一陣忙著梅家的事,而後又是賀家的事,來沂關郡兩月左右,他著實沒閒過。

但要是說他家的飯還沒有一張加肉的餅子好吃,那他就算在忙,也要抽空去看一看到底是什麼了不起的餅子。

溫梨笙怕賣完,所以走的很快,走到食肆門口的時候,就見單一淳一邊吃著肉卷餅一邊往外走,正麵瞅見溫梨笙後他驚得瞪大眼睛,差點噎到。

“下午那會兒我就聽說你來千山了,沒想到是真的啊。”單一淳驚詫道。

溫梨笙打量他一眼,見他手裡還捏著個油紙包,問道:“這個也是肉卷餅?”

單一淳剛想點頭,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警戒的看著她:“乾嘛,你想吃自己去買。”

“這會兒肯定賣光了,你手裡的賣給我,我出三倍價錢。”溫梨笙動作十分嫻熟的掏出銀票。

單一淳盯著她摸出來的銀票,眼睛都直了,嘴上卻喊著:“大小姐你可不能這樣,我可是個貧賤不能移的正經人!”

溫梨笙了然:“哦還不夠,那五倍?”

單一淳把手裡的卷餅往前一遞:“成交。”

溫梨笙笑得眼睛都彎了,接過卷餅之後卻把一個很小的銀豆子交換過去,單一淳一看當即不樂意了:“不是說五倍的嗎?”

溫梨笙一叉腰,指著身後道:“你還真敢獅子大開口,看清楚我後麵站著的人是誰了嗎?”

單一淳抬眸看去,就見謝瀟南立在她身旁,落後約莫半步的距離,他咽了下口水,還是降低了些許聲音:“那跟我轉手賣你卷餅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強買強賣。”

溫梨笙嚇唬他:“這是要給世子爺吃的,你敢朝世子爺漫天要價?小心你的腦袋!”

單一淳縮了縮脖子,擺擺手:“得得得,我不要了。”

說著他咬著卷餅將銀豆子收回兜中,雖說沒有卷餅的五倍,但買一壺酒也是綽綽有餘的,他問道:“你是今日來千山玩兒,還是日後都在這裡?”

溫梨笙轉頭瞧了謝瀟南一眼:“就這幾日,不會待太久的。”

她一邊說一邊撕開了油紙包,卷餅上燙手的溫度將她的指尖都染紅了,一撕開包裝之後肉香頓時散發出來,卷餅被烤得焦焦脆脆,她一用力就分為了兩半,將其中一塊遞給了謝瀟南:“世子請品嘗。”

謝瀟南接過,低眼看了下這個在溫梨笙口中連謝家的菜都比不上的卷餅,怎麼看都覺得平平無奇。

溫梨笙咬了一大口,催促道:“快吃啊,香得很!”

謝瀟南本不吃這種東西,他所有的食物都是出自謝府廚子之手,是從奚京謝府帶來的廚子,大小就負責他的飲食,熟知他的各種口味。

由於身份問題,謝瀟南從小就被教育不可隨意吃外麵的東西。

但眼下溫梨笙吃得很香,卷餅也不大,她三四口就把那一半給吃完了,鼓著腮幫子嚼,見謝瀟南還不動,便貪得無厭道:“世子要是不喜歡吃,就給我吧。”

謝瀟南低頭咬了一口,入口就是焦脆的卷餅裹著烤得非常嫩的肉,帶著一股子木的清香,確實口味很奇特,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味。

但他卻沒有吃第二口,隻在溫梨笙期待的目光下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喜歡吃這個卷餅的?”

溫梨笙被他問的愣了一下,心說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她怎麼可能還記得,便搖頭說:“忘記了,反正就是知道有個大嬸做的餅很好吃。”

謝瀟南用油紙將剩下的半個包了起來,沒再繼續問,隻道:“走吧,回府。”

溫梨笙見他沒有表現出喜歡吃,也沒有表現出不喜歡吃的樣子,有些摸不清頭腦的跟上他的腳步,出了千山書院之後,喬陵已經駕著馬車等在外麵。

她忽而想起先前在棱穀瀑看見謝瀟南的時候,他身邊的席路穿著的也是雪青色的院服,按理說他應該是伴在謝瀟南左右一起在千山書院念書才對,怎麼這些時日倒不在謝瀟南身邊見他的蹤影了?

難不成是被派去執行了什麼秘密任務嗎?

溫梨笙走到邊上,衝喬陵打了個招呼:“喬大哥,辛苦了。”

喬陵彎唇笑了,看起來非常像個滿身書卷氣息的文人:“溫姑娘不必客氣,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溫梨笙衝他笑笑,然後爬上了馬車,謝瀟南在外麵停了一下,然後將那包著油紙的卷餅扔給他:“你嘗嘗。”

喬陵露像是十分震驚。

謝瀟南見狀,疑問道:“難不成我苛待你了?”

喬陵搖頭,笑說:“自然是沒有,隻是少爺上次給我吃東西,還是六年前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謝瀟南沒搭理他,心說這人肯定是被溫梨笙傳染了大驚小怪斤斤計較的毛病。

喬陵撥開油紙,卻發現上麵被咬了一口,頓時知道謝瀟南不是隻給他吃東西那麼簡單,於是咬了一口,細細嚼了會兒,眉眼微動:“裡頭好像有迷心散的味道。”

謝瀟南輕輕點頭:“書院的食肆,去查查。”

喬陵把東西收起來,問道:“那地方不是有人在負責嗎?”

謝瀟南道:“他自個都被這東西迷糊得找不著北了。”

喬陵應了一聲:“那我得空來看看。”

話音剛落下,溫梨笙的頭突然從車簾裡鑽了出來,見謝瀟南還在外麵站著,臉上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世子,你怎麼還不進來?你不想回家嗎?你不餓嗎?站著不累嗎?”

謝瀟南抬手按在她的腦門上,將她的頭推了進去,繼而自己上了馬車。

溫梨笙的小書箱隨手放在了桌子上,因為沒有合好散開了一條縫,謝瀟南正好看到裡麵是空的,他疑惑道:“你背著空的回去做什麼?”

溫梨笙道:“這可不是空的。”

她伸手打開小書箱,將裡麵的兩張紙拿出來晃了晃:“拿回去給我爹看,說不定他一開心,就免了我的水煮菜,這幾日我吃的嘴都歪了。”

溫梨笙雖然有時候確實有點貪吃,但不會像今日這般誇張,就是因為這幾日吃的東西都不大好,溫浦長說她這段時間太不老實,鐵了心的要懲罰她,於是頓頓就吃些沒什麼味道的菜。

這兩張滿滿當當的字拿回去,溫浦長指定高興極了。

謝瀟南沒有說話,他竟然驚奇的覺得溫梨笙的這兩張紙確實能拿回去邀功,雖然這東西在尋常學生手中不值一提。

馬車一路行回謝府,就看到府邸門口停著幾輛馬車。

溫梨笙伸頭看了好幾眼,就看到馬車的輪子邊上有個小小的“賀”字,心道這竟然是賀家的馬車嗎?可是為什麼會停在謝瀟南的府邸前?難不成賀家人也在謝府中?

她一路上都沒有問今晚要在謝府用晚膳的原因,本以為隻是順道在這吃,卻不曾想原來並不是簡簡單單的一頓晚飯。

想起之前在賀家的遭遇,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後跟在謝瀟南身邊,端出一副乖巧的樣子,小聲問他:“世子爺,你說萬一等會要是打起來了,我是跑還是躲呢?”

謝瀟南瞥她一眼:“有點不一樣的選擇嗎?”

溫梨笙道:“我又不會功夫,留在這指定是拖後腿的,不過世子爺如果需要我的話,那我肯定願意儘我的綿薄之力。”

謝瀟南道:“少說話,多觀察。”

溫梨笙嚴陣以待:“好,世子你說觀察誰。”

“觀察謝府的飯比不比得上那塊餅。”謝瀟南輕飄飄扔下一句,而後抬步往府中去。

下人侍衛見狀皆立定行禮,有人上前來報,說賀家人在正堂等候多時,溫郡守也於一刻鐘之前來此。

謝瀟南輕點頭,腳步未停,穿過庭院後走入正堂中,就見堂內溫浦長坐於正座的側位,下方兩邊坐著男男女女不少人。

溫梨笙悄悄掃了一眼,認出來的人中有上次去賀家的時候接待她的二房夫人,還有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