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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嗎,想看看溫梨笙如何回答。

那溫梨笙必不會讓他們失望,說道:“世子爺缺個伴讀,所以就讓我來千山陪他讀幾日書。”

“怎麼可能?”施冉失態的拔高了聲音。

溫梨笙一雙漂亮的眼睛狡黠,歪著頭問:“為什麼不可能?”

施冉轉頭看了謝瀟南一眼,見他還是沒有半點反應,像是默認了溫梨笙說的話一樣,頓時表情難看起來:“世子尊貴,你不能這般不敬無禮拿世子扯謊,這肯定不是你來千山的真正原因。”

溫梨笙聳聳肩:“那我用什麼理由來搪塞你呢?我並不想告訴你真正原因呀。”

施冉被她的話一咽,當即說不出話來。

溫梨笙卻動手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其實我也不想來這,你們要是實在對我來這裡心懷不滿呢,我也可以如你們所願離開,不過我爹問起來的話,我就隻能說我在這裡不受歡迎,被趕出了學府……”

硯台剛拿起來,一直安靜的謝瀟南道:“把東西放下。”

學堂裡鴉雀無聲。

溫梨笙早就料到會這樣,她撇撇嘴,把硯台又放在桌上,對施冉笑道:“是世子爺不準我走,你要是討厭我留在這,可以去跟世子交涉。”

施冉看似有些急了,她對謝瀟南道:“世子爺,這溫梨笙性子頑劣厭惡讀書,你不知她去年在千山書院的時候有多麼惹人厭煩,我們夫子……”

話還沒說完,謝瀟南掀起眼眸,精致的眉眼泛著些許冷意:“人是我帶來的,能不能留下也不是你說的算。”

施冉仿佛被卡住了嗓子一般,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這是她第二次當著所有人的麵被謝瀟南下了麵子,此刻臉紅了個徹底,眉眼間都是驚慌與尷尬。

施冉在眾人注視之下站了會兒,覺得無比屈辱,眼中霧蒙蒙的含著淚,咬著牙扭頭快步出了學堂。

溫梨笙見後,忍不住笑了。

當初她不喜施冉等人的原因就是這,這些出生富貴和官宦之家的小姐少爺,總仗著有些家世擺出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總是欺壓一些身世不如他們的人,將自己比作上等人。

她正笑著時,謝瀟南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偷樂什麼?”

溫梨笙毫無防備,幾乎是立即上當,接話道:“世子爺懲惡揚善,為我撐腰,我心裡高興呢。”

謝瀟南哦了一聲,隔了片刻後道:“不是說放課之前不會再跟我說一句話的嗎?”

溫梨笙猛然想起,倒吸一口氣,驚詫的看著他:“你故意陷害我?”

“這叫陷害?”謝瀟南輕挑眉梢:“不是撐腰嗎?”

壞了,這個大壞種!

溫梨笙一想到自己先前說的那句話,心裡一萬個後悔,她本來就已經下定決心打定主意不會在放課之前與謝瀟南說一句話了,卻沒想到沒防住。

“這不算。”溫梨笙直接耍賴。

謝瀟南問:“為何不算?”

溫梨笙:“是你先跟我說話的。”

謝瀟南:“我可沒立什麼放課之前不與你說話的誓。”

溫梨笙自知理虧,講道理是講不過他的,索性把耳朵一捂往桌上一趴:“我不管,反正就是不算,你說什麼我都聽不見。”

謝瀟南道:“也是,我總不能跟聾子計較。”

你才是聾子,你是正兒八經的大聾子!

溫梨笙在心中暗罵。

“隻是我本打算將剩下的甜米粽送到溫府去,現在看來倒是不需要了。”謝瀟南又說。

甜米粽!

冰冰涼涼的甜米粽!

溫梨笙又開始流口水。

第二聲鐘響傳來,周夫子彆著書卷踏進學堂,神采奕奕道:“諸位,午好。”

“夫子午好。”眾學生齊聲道。

周夫子剛把書卷放下,打眼一看人群中坐個溫梨笙,笑容頓時有些勉強。當初溫梨笙在他授課的時候與施冉大打出手,誰也不敢上前拉,時候他被院長狠狠責怪了一番,如今想來還是對這小魔頭有些畏懼。

也不知道這小魔頭會惹出什麼簍子。

正想著,就見溫梨笙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

“溫、溫梨笙,你可是有什麼問題?”周夫子連忙問。

就見溫梨笙一張口,聲音頗為響亮:“我就是一隻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的豬!”

“啊?”周夫子懵了。

心說這又是這小魔頭的新招數?

溫梨笙點點頭,麵上一本正經:“打擾了,您請繼續授課。”

說完她坐下來,歪身湊近謝瀟南,不知道說了什麼,謝瀟南的眸中浮上輕淺的笑意。

學堂中的其他人憋著笑,顯得堂中有些細碎的聲音,周夫子咳了咳嗓子,趕忙拿出帕子擦了擦汗說道:“咱們開始授課,先前講了相見禮,今日就講……”

夫子的聲音抑揚頓挫的在學堂中響起,周圍頓時變得安靜。

堂內的幾扇窗都開著,外麵的簷下掛了鏤空的空心鈴鐺,夏日的風一吹過就會相撞發出沉悶細微的聲響,偶爾飛過的鳥會發出一兩聲的啼叫,午後的陽光緩慢的爬過桌角。

風穿堂而過掀起桌上的書卷嘩嘩作響,溫梨笙低著頭提著筆,認認真真的在紙上寫著什麼。

“吾未之聞也,冠而敝之。可也。適子冠於阼,以著代也……”郎朗讀書聲盤旋於梁柱之間,周夫子放下手中的書卷喝了口涼茶,緩一緩嗓子的疲憊。

看見溫梨笙正乖乖巧巧的低頭寫字,不由一驚,心想難不成小魔頭轉性了?

於是往下走去,腳步輕緩的穿過正齊聲朗讀的學生,悄悄的來到了溫梨笙的前方。

他也不敢走得太近,怕驚動了滿心滿眼認真的溫梨笙,隻站在幾步之前伸長了脖子張望,就見她聚精會神的揮動著筆杆——畫了一個極為醜陋的人。

有鼻子有眼睛,姑且算作人。

周夫子先是驚了一下,而後又想,這才對嘛,這才是他認識的小魔頭,怎麼可能會安安分分的念書呢?

他走過去,俯低身子,用和藹的笑容道:“呀,這畫的是什麼呢?”

溫梨笙將手上這一筆畫完,而後抬頭衝他笑道:“夫子猜一猜呀。”

周夫子看著她的笑臉,隻覺得小魔頭隻要不惹事的時候,模樣還是極為討喜的,他便仔細瞧了瞧畫,而後一拍手斬釘截鐵道:“畫的城北的乞丐吧?看著真像啊,這鼻子這眼睛,還有這亂糟糟的頭發。”

溫梨笙笑得露出一行白白的牙齒,揭曉答案:“這是我的自畫像。”

“什麼?”周夫子表情一僵。

“看不出來嗎?”溫梨笙點了點其中一個地方,然後掂了掂頭上那妃色的流蘇道:“這是我發上的發釵,我特地畫出來的。”

“啊?那難道不是打結的頭發嗎?”周夫子大為震驚。

溫梨笙撇著嘴角,挫敗道:“畫得真的很醜嗎?”

周夫子忙笑著說:“不醜不醜,是我年紀大了,看東西不大清楚。”

溫梨笙被安慰了一下,又開心的笑起來,擱下筆拿起紙呼呼吹了兩下,然後揚起來興致衝衝的對身邊的謝瀟南道:“世子,你快看。”

周夫子想阻止卻已是來不及。

謝瀟南聞聲轉頭,隻在她手中的畫上看了一眼,短暫的停留都沒有就又轉回去,說道:“把這醜東西拿走。”

溫梨笙氣哼哼的斜眼瞅他,撇著嘴的模樣看起來又凶又可憐。

周夫子便說道:“世子從奚京而來,自然從小就見慣了那些名家之作,覺得你的畫作普通也實屬常事,依我看你未有師父教畫成這樣,已算是不錯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真的嗎?”溫梨笙眼睛一亮:“那夫子你喜歡這畫嗎?”

“當然。”周夫子想都不想的回答。

溫梨笙道:“那這個送給你。”

上麵的墨跡已乾,她將畫幾下給折疊起來,遞給了周夫子。

周夫子:“……”

周夫子在下麵轉了一圈,回到授課桌前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張畫,他將畫放下也不是扔掉也不是,最後在溫梨笙熱情炯炯的注視下,將紙塞進了自己的%e8%83%b8`前的衣兜裡。

溫梨笙抹平了紙,還想提筆再作畫,謝瀟南的聲音傳來:“你是一點都不打算學了?”

她手頓了頓,而後道:“那些東西太繁瑣了,我記不住,也學不懂。”

謝瀟南抬手將一本書扔在她桌子上:“勤能補拙,既然總記不住,那就一遍一遍的抄寫,抄得多了,就能記住了。”

溫梨笙的小臉頓時皺成一團:“那你還不如直接把我扔豬圈裡。”

“放課前抄三篇,若是沒有完成晚膳就沒得吃。”謝瀟南的話顯得很是冷漠無情。

“我又不吃你的飯。”溫梨笙嘀咕道:“學府裡有食肆。”

謝瀟南輕嗤道:“你大可試試,能不能買到食肆裡的飯。”

溫梨笙看他一眼,見他低頭看書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暗自握拳。

威脅我?沂關郡還沒有人能威脅得了我溫梨笙!

我就不抄!

她提筆在紙上胡亂畫著,一筆一畫皆帶著脾氣似的。

半刻鐘後,謝瀟南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陽,忽而說道:“還有一個時辰。”

溫梨笙雙手叉腰置氣,姿勢保持了一會兒後,她抬手把胡亂畫的東西揉成團,然後拿起謝瀟南扔來的書隨便翻開一頁,然後提筆抄起來。

溫梨笙是打小就被溫浦長按在桌子上練字的,多少年過去了,她依然跟小時候一樣最不喜歡念書,卻一直保持著練字的習慣,所以寫了一手極為漂亮的字體。

一個時辰抄三篇,時間是非常緊的,接下來的時間裡溫梨笙的頭沒有抬過,認認真真的抄起書上的字,偶爾累了會停下揉一揉手腕歇息。

給周夫子看得熱淚盈眶,感歎這小姑娘是真的懂事了,竟然老老實實的抄起文章來。

剩下的半個時辰,周夫子也累了,不再授課讓學生自個看書,他端著自己的茶盞出門續茶去,眾人得了片刻的放鬆,堂中小聲說話的聲音又起。

謝瀟南放下筆,覺得自己低頭的時間有些長,他抬頭舒展了一下脖子和臂膀,偏頭看去,就見溫梨笙還在專心致誌的抄書。

許是感覺有些熱,她將袖子往上捋了些,露出小半白皙的手臂,白嫩的指尖沾了墨汁,纖細的手腕上戴著極細的金絲鐲掛著一個小巧的長命鎖,抄著抄著她像是臉頰癢了,便抬手撓了一下,忽而視線就瞥了過來,與謝瀟南對上視線。

謝瀟南與她對望,就聽她道:“世子,三篇太多了,能不能減少一點?”

謝瀟南眉眼舒展著,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你想減多少?”

“要不抄兩篇算了?”溫梨笙試探道。

謝瀟南目光一落,看見她擱在桌角的,那張已經抄滿的紙,於是長臂一伸將紙拿過來,定眼一瞧上麵的字體雖略顯急促潦草,但也算板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