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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相比,確實差得有些遠。

她摸著光滑溫潤的玉扶手,嘖嘖歎氣:“郡城中人人都說我爹為官二十餘年,貪了揮霍不儘的財富,如今與謝家相較,卻是一星半點都比不上的。”

謝瀟南原本低著眼琢磨彆的事,聽到她小聲的嘀咕,便將眸子一抬:“你想說什麼?”

溫梨笙道:“謝家在奚京世代為官,定是積累了豐厚的家資吧?”

謝瀟南:“?”

謝瀟南將頭一撇,指向旁邊的空位:“你坐過來。”

溫梨笙完全沒意識到危險,笑眯眯的坐到對麵,偏頭對他道:“世子爺可是要跟我說什麼悄悄話?”

就見謝瀟南一抬手,修長白皙的手中就握了一個杯盞,而後另一隻手覆在她的後腦勺,將她一拉:“我把你腦袋敲開看看,裡麵是不是空的。”

溫梨笙嚇一跳,見狀大叫起來,雙手按在他臂膀處推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麼能動手打人呢!”

謝瀟南道:“反正這腦袋你也不想要,我敲幾下也無礙。”

“有礙有礙,你敲開我不就咽氣了嗎!可敲不得啊!”溫梨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隻手肘抵在他的胳膊上,見他俯身過來,兩人的距離極近,那股淡淡的甜香覆在鼻尖處。

“那你可知錯?”謝瀟南低頭看她。

溫梨笙立即瘋狂點頭:“知錯知錯,我真的知錯了。”

他鬆了溫梨笙的後腦勺,也放下了手中的杯盞,問道:“錯在何處?”

溫梨笙忙貼著車壁而坐,縮著脖子老老實實承認:“我不該暗諷謝家,謝家世代驍勇忠心為國,乃是我朝為官的典範。”

謝瀟南輕哼一聲:“知道就好,若是下次再胡言亂語,我就把你的一口伶牙撬了。”

溫梨笙的舌尖%e8%88%94了一下自己的牙,而後張開嘴道:“我這大牙很結實,世子可以試著撬一下。”

謝瀟南根本不用試,篤定道:“一拳就能把你門牙打掉幾顆。”

溫梨笙想了一下自己門牙掉光的樣子,覺得十分滑稽,說話的時候肯定口水一大把一大把的噴,如此場景竟把自己逗樂了,忍不住吃吃的笑起來。

謝瀟南奇怪的看她一眼,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馬車行過街頭,外麵傳來一聲也抑揚頓挫的吆喝聲,溫梨笙聽到後撩開車簾往外看,就見街邊果然有她最愛吃的甜米粽,於是轉頭對謝瀟南道:“世子爺,你餓不餓?”

謝瀟南一看就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回道:“不餓。”

溫梨笙摸摸自己的肚子:“可是我好餓啊,我早上都沒怎麼吃東西的,本來打算讓魚桂給我備些吃的,但沒想到世子尊臨溫府,我忙著招待你去了就忘了吃。”

謝瀟南分明就記得他去溫府的時候,就看到溫梨笙站在溫府大門口趾高氣昂的訓一眾小弟來著,怎麼到了她嘴裡,肚子餓倒成了他的錯?

“你是在責怪我不該去溫府?”謝瀟南眉梢輕動。

“那自然不是,”溫梨笙道:“我隻是想請世子品嘗一下我們沂關郡的特色小吃。”

謝瀟南無情拒絕:“我不吃。”

溫梨笙聽見外麵的吆喝聲,都饞得口水瘋流了,耳聽著聲音漸遠,她還哪裡顧得上謝瀟南吃不吃,一咬牙就站起身撩開簾子,將半個身子探出了車窗,對外吼道:“李大爺,給我兩個甜米粽!包棗兒的那種!”

謝瀟南就一個錯眼的時間,她半個身子都鑽了出去,當即眉頭一跳:“溫梨笙,你坐好。”

溫梨笙假裝聽不見,探出一隻手用力揮舞:“李大爺!李大爺!”

聲音傳了半條街,街上的行人商販紛紛伸頭看來,就見那象征著身份的“謝”字上方,溫家到處惹禍的小千金伸長了脖子和手臂,衝著賣甜米粽的大爺一直喊:“兩個兩個!包棗兒的!”

溫梨笙經常來買李大爺家的甜米粽,平日裡走街串巷吆喝的時候,溫梨笙總能從某個角落裡躥出來要上一個,李大爺不識字,也不曉得這馬車是誰家的,隻以為郡守千金又要吃粽子,於是挑著兩個裝粽子的木箱在馬車後麵吭哧吭哧的追趕:“喲大小姐,您可慢點,老頭子我追不上啊。”

溫梨笙就轉頭對前麵喊:“喬陵,你停車,我給世子買粽子吃!”

謝瀟南簡直要被氣笑,見她身子卡在車窗上不肯進來,便道:“喬陵,停下。”

喬陵聽令,慢慢將馬車停下,那挑著米粽的老大爺追得氣喘籲籲。

溫梨笙高興極了,忙從車窗縮進去,但由於動作有點快導致她不小心撞到了車窗上,發出“咚”地一聲悶響,她哀嚎一聲卻沒有絲毫停留,捂著腦袋下了馬車。

這條街算是郡城中比較偏的了,雖沒有繁華地帶的人多,但大白日的,街上也哪哪都是人,聽到這動靜不管是街上的行人,還是商鋪裡的,街上流動的攤販此時都湊熱鬨似的往這邊看。

郡城裡沒見過謝瀟南仍是多數,但世子當初一入城,流言傳遍大街小巷,多數人都知道這位奚京來的世子姓謝,再一看那奢貴的馬車上印著大大的“謝”字,誰還猜不到這是哪家的馬車。

走在街上行人皆是要避退讓路的。

隻見這世子的馬車上跳下來個淡色衣裙的少女,抬手衝買甜米粽的人比了個“二”。

這少女眾人並不陌生,乃是郡城裡的有名人物,溫郡守的獨女。

緊接著,那馬車上又下來容貌相當俊俏的錦衣少年。

溫梨笙對李大爺道:“給我兩個,要那種冰冰涼涼的。”

李大爺喘著氣,笑著說:“大小姐平日裡不是隻吃一個的嗎?”

溫梨笙道:“今日比較餓,可以多吃一個。”

身後輕響傳來,謝瀟南也跟著下了馬車,對剛拿出一個甜米粽的李大爺道:“彆拿了,兩箱都給我。”

李大爺人懵了:“啊?”

喬陵也走到跟前來,遞出一個閃閃發光的小銀錠,溫笑道:“你這兩箱子米粽連帶著箱子都被我家少爺買了,請收下。”

李大爺賣了一輩子的米粽,從來沒有摸過這樣漂亮的銀錠,臨到了半隻腳踏進棺材的年紀,突然發了一筆橫財,當即擔子一撂,擦擦手接下了小銀錠,點頭哈腰道:“多謝貴人多謝貴人!”

於是眾人就見那兩箱米粽被搬上了馬車。

箱子擱在桌子上,一打開,裡麵的米香就傳了出來,地下墊了冰,冒著絲絲冰涼的白氣兒。

“吃,”謝瀟南道:“吃不完今夜就彆回溫府。”

溫梨笙累死都吃不了這兩大箱子,抓起一個撥開粽葉,先咬一口再說。冰涼的甜米進了嘴巴裡,立即融化在舌尖上,驅散了夏日的熱意。

“那我去哪?”溫梨笙邊吃邊問,看了謝瀟南一眼,忽而有些害羞的笑了:“難道是世子所住的府邸?”

謝瀟南冷笑一下:“城南有個豬圈,吃不完你就抱著這兩個箱子去豬圈找你的兄弟姐妹,給它們飽一飽口福。”

溫梨笙聽出他暗諷自己是豬,一點也不在意,吮了一口滴在指尖上的甜水說道:“世子罵我爹是豬,我記下了,回去跟我爹說。”

謝瀟南道:“你要不想走出這個馬車,就再多說兩句。”

說實話現在謝瀟南的威脅對溫梨笙基本上沒什麼作用了,以前那凶凶的模樣還能震懾她,現在就跟耳邊風似的,一吹而過。不過溫梨笙還是閉嘴了,忙著吃甜米粽。

甜米粽的甜水是用果水所製的,四季的果子都不一樣,所以溫梨笙很喜歡吃他家的米粽,隻不過吃的時候甜水溢了出來,順著嘴角慢慢往下流。

謝瀟南見了,立即拿出錦帕扔到溫梨笙的身上,警告道:“彆把甜水蹭到我的馬車上。”

溫梨笙一點不見外的拿起錦帕就往嘴上擦了一圈,然後用錦帕包著甜米粽,另一隻手舉到麵前來,握拳然後又張開,手指就被糖水粘在一起,她說道:“世子你看,黏糊糊的擦不掉,不會蹭到馬車上的。”

謝瀟南說:“下車之前爪子彆亂摸。”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溫梨笙應:“哦。”

謝瀟南又看了一眼折在溫梨笙身上的第三條錦帕,而後閉上眼睛靠著車壁假寐,不再與溫梨笙說話。

溫梨笙安安靜靜的吃著,吃了兩個半就已經飽了,勉強把第三個吃完之後她是實在吃不下了,又惦記著謝瀟南不準她的手亂摸,於是半抬著手靠在座椅上,發出一聲吃撐了的歎氣。

馬車慢慢停下,喬陵在外麵道:“少爺,到了。”

謝瀟南睜開眼睛,就看到溫梨笙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嗚嗚咽咽道:“我實在吃不下了,能不能彆讓我去豬圈。”

謝瀟南:“……”

溫梨笙提著兩個黏糊糊的爪子下了馬車,一抬頭發現不是到千山書院,而是一座屋宅前。

宅門很是氣派,這是當年溫浦長被分到沂關郡做郡守的時候皇上賞賜的宅子,隻是溫浦長喜歡溫家老宅那個地段,於是這宅子就一直擱置著,但幾年就要翻修一次,而今簷下的牌匾掛上了“謝府”二字。

謝瀟南入沂關郡以來,就住在這裡。

跨過門檻,穿過有兩根大柱子的門堂後,視線就變得豁然開朗,一個寬闊的庭院出現在眼前。府中沒有侍女,隻有四排護衛守在院中各處,還有幾個零散的下人,見到謝瀟南之後皆低頭行禮。

“給她打盆水淨手。”謝瀟南隨口吩咐道。

下人走到溫梨笙麵前,恭敬道:“姑娘請隨小的來。”

溫梨笙看著謝瀟南穿過庭院往後方走去,然後跟著下人走到了房中稍坐,一盆清水就端了上來,給她洗淨了手上的甜水。

她狀似隨意的問道:“你是跟著世子從奚京來的嗎?”

下人一邊收拾一邊道:“是。”

溫梨笙甩了甩手上的水,湊過去小聲問:“世子這般天人之姿,在奚京肯定傳聞不斷吧?有沒有京中哪家貴女與他關係很近的?”

下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小的久居府內,並不知外界傳聞,姑娘暫坐,小的先行告退。”

說完就端著水出門而去,動作利索極了。

溫梨笙覺得無趣,這些人嘴巴太緊了,一點消息都問不出來的。

她百無聊賴的在屋中坐了一會兒,正想著要不要出去逛逛的時候,謝瀟南便走來,身上換了千山書院同一的雪青色衣裳。

這衣裳的顏色很像朝陽初升時的那縷薄霧,薄霧覆在謝瀟南的身上將他的眉眼襯得精致非常,陽光灑下來的時候驅散了他周身的冷冽氣息,頗有一股夏日裡的勃勃生機。

他站在門邊,對溫梨笙道:“走吧,勤奮好學的溫聰明。”

溫梨笙跳下椅子,小跑幾步到了謝瀟南的身邊,笑嘻嘻道:“除了沈嘉清,還是頭一次有人誇我聰明。”

謝瀟南有些懶散:“你想明白了這是不是誇你。”

溫梨笙厚著臉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