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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若是再往前,溫梨笙的腳步聲就會驚動這些護衛,他便轉身讓溫梨笙停在此處。

她一下抓住謝瀟南的手腕,用氣音:“你要做什麼?”

謝瀟南手腕一翻,就從她的掌心掙脫,卻不說自己的目的,隻道:“在這等著。”

溫梨笙聽他說等著,料想他應該還會回來,於是點點頭,不放心道:“我哪都不會去的,白大哥你千萬要回來啊。”

謝瀟南又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他身形很輕,腳步落地壓根沒聲音,輕鬆的摸黑靠近庭院。院前四人站崗,四人繞著周圍巡邏,見巡邏四人繞到後麵去後。

溫梨笙看得不真切,就見那站崗的四人突然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一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下,就直挺挺的栽倒在地,而後少年身影一晃,用非常快的速度進入了庭院。

巡邏的護衛從後麵繞到前麵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不用走到跟前他們就能發現這四個護衛倒在地上,所以少年的時間很少,一旦被發現,那兩人絕對會被圍堵在這個地方,溫梨笙看著膽戰心驚,捏了一把汗。

但是他出來的很快,空著手進去的,出來倒是帶了個東西,遠遠看去像是木棍一樣,一會兒就到了溫梨笙的麵前。

果然是個慣偷。

溫梨笙在心中腹誹,麵上卻端起笑容,湊過去道:“你真厲害啊,那麼短的時間就把東西借出來了。”

再一看他手中的東西,發現烏漆嘛黑的,外表坑坑窪窪參差不平,比一臂稍微長點,像是一柄完全未經打磨的鐵劍雛形。

這玩意兒你偷它乾啥,隨便拿點金銀也比這強!

溫梨笙心裡一直犯嘀咕,麵上仍笑著,不死心的問道:“你方才就是為了拿這東西?”

謝瀟南的眼眸似映著月輝,沉著墨一般的重色,正要開口,後方的庭院突然傳出一陣尖叫:“啊——!有刺客!老太君死了!”

溫梨笙心裡咯噔一響,難以置信的瞪著麵前的人:“你……你殺了賀老太君?”

謝瀟南不以為意,半斂的眼眸看起來冷漠又無情:“她早就該死。”

溫梨笙萬分震驚,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

確實與這個小扒手相遇之後,他話少且凶惡,嘴裡基本沒有好話,但有一句說的卻是實話。

他的確是來找死的。

純純就是一個殺人越貨的大壞種!

賀老太君被殺的消息一旦傳出,賀家必然大亂,所以此地不宜久留。

溫梨笙也知道自己是沒有退路的,先前這人已經警告過她,且說的明明白白不讓她跟著,是她非要跟過來的。

現在他動手殺了賀老太君,自己就算是半個同夥,即便是現在跳出去指認,也不可能有人相信。

她喘了一口氣,趕緊拉著謝瀟南的手臂:“咱們快點離開這!”

當然不用她說,謝瀟南已經動身。

他選擇的路線既黑暗又偏僻,走路悄無聲息,溫梨笙很是費力的才跟上他的腳步。

隨後她就發現,這人所走的地方完完全全避開了那些機關所在之地,這些路他隻走了一遍就記了個清清楚楚,還尋了避開護衛經過的地方,出了溫梨笙之外,隻有偶爾照在身上的月色才知道他的行蹤。

然而一路避開護衛來到內宅大門前的那條路時,森冷的月光下,溫梨笙看到了路上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她驚得後退了兩步,仔細一看竟灑滿了血,儼然是經過一場惡鬥的。

謝瀟南目光劃過屍體,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的東西交給溫梨笙。

接入手的一刹那,溫梨笙雙臂一沉,差點被這玩意兒給帶得栽倒在地,她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被少年輕鬆拿著走了一路的東西居然這麼沉!

沉到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要用雙臂捧抱住。

“喲,抱著什麼寶貝呢,讓爺看看。”頭頂上突然傳來一道豪爽的女聲。

溫梨笙抬頭看去,赫然發現這兩邊的牆頭上竟然有不少人,或蹲或坐姿勢不一,卻同時瞅著他們二人。

說話的是個女子,隻能大概看出她身著淺色的衣裙,支起的手腕上帶著串了鈴鐺的手鐲,再有其他的就看不清楚了。

溫梨笙見對方人太多了,壓根就沒想過硬碰硬,立即想把雙手的東西奉上,結果因為太重舉不起來,她道:“各位大俠若是想要,儘管拿去便是了。”

邊上的謝瀟南見她輕易把自己的東西交出去,也沒有動怒,隻瞥了她一眼:“你那不鑽狗洞的溫家尊嚴,就這麼點?”

“我的尊嚴不值錢,我的命值錢啊。”溫梨笙小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說完還頓了一下,不放心道:“你能懂這句話的意思嗎?”

謝瀟南沒好氣道:“閉嘴。”

溫梨笙還想說話,但雙手抱著這東西太沉,她光是強行忍著不讓東西掉地上就用了全部的精力,沒力氣再跟他貧嘴。

“你們是從內宅出來的?”那女子又開口:“內宅現在亂成一團,裡麵發生什麼事了?”

這人明顯與賀家不是一夥的,死在地上的屍體溫梨笙看不清楚,但能猜到八成都是賀家的護衛。

謝瀟南不應聲,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施舍,但兩邊牆頭上坐滿了人,他卻半分怯色都沒有,隻靜靜的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女子不耐煩了:“先帶回去再說。”

隨後不知誰出手,一根銀針從上方射來,準頭直奔謝瀟南的脖子。

他身子朝後微微一仰,十分輕鬆的就躲過了那根銀針,卻忘記了身邊還站著一人,緊接著就聽到溫梨笙的一小聲痛呼。

轉頭一看,那根銀針就斜插在溫梨笙的腦門上,她騰出一隻手將銀針拔了下來,放才眼下仔細看了看,而後抬頭,非常認真的問道:“這東西有毒不?”

問完還不等人回答,她就雙眼一翻,鬆了手裡巨重的玩意兒,暈倒在地上。

意識消失之前,她在心中暗罵,娘的,準頭能不能高點,不要傷及無辜啊!

接下來的事情,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在藥隻有迷暈的作用,沒有毒,溫梨笙像是好好的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發覺身處在一個非常簡陋的房屋之中,一盞油燈在桌上,偶爾有火光跳動。

她還有些暈乎,想用手揉揉眼睛,卻發現雙手被繩子綁住,她意識逐漸清醒,連忙左右看了看,就見黑衣少年坐在不遠處,手腳同樣被捆住,他目光放在窗子上,似在沉思。

“你又比我先醒。”溫梨笙驚訝的笑了:“上次也是哎。”

她方才醒的時候謝瀟南就已經察覺了,並未與她主動搭話,眼下見她被捆得如此結實還在笑,不知道她在樂什麼。

溫梨笙見他不理,也習慣了,便往前一趴,像個蟲子一般慢慢蠕動到謝瀟南的身邊,低聲問:“你怎麼也被抓了?也中了那根針嗎?”

謝瀟南瞥她一眼:“人太多,不想動手。”

“這是什麼地方啊?”溫梨笙又爬起來坐好,與他距離很近,卻不挨著他的肩膀,朝著屋內仔細觀察,發現這座屋子是木做的,沒有顏色所以看起來十分簡陋,屋中擺設也簡單,隻有一張桌子,連椅子都沒有。

正看著時,門被推開,先前那個蹲在牆頭上的女子大剌剌的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三個男子,其中一個麵容清俊,看起來有些柔弱,溫梨笙覺得他莫名眼熟,多看了兩眼。

“醒了?”她挑眉,跳到桌子上坐下,敞著腿坐姿很是隨意:“怎麼著,先介紹一下?”

溫梨笙立馬接話道:“我姓謝,我是前些日子剛來沂關郡的那個世子爺的堂妹……”

一句話就給謝瀟南整無語了,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溫梨笙。

女人咧嘴一笑:“我知道你姓溫,是溫郡守的女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溫梨笙有些尷尬的想撓撓鼻子,但雙手被綁著,於是道:“那你還綁著我乾嘛?你既然知道我身份,也該知道我不會武功吧?”

女人一想也是,揮了下手,便有一個男子走上前來,兩刀割斷了溫梨笙手腕和腳上的繩子。

她鬆了鬆手腕,問道:“這位女俠,你抓我到這裡是為何事?”

女子一揚手,身後的男子恭敬的遞上了酒壺,她仰頭灌了一口,說道:“不著急,我們先做個遊戲。”

溫梨笙目光在幾個男子身上轉了一遍,而後與女子對視,露出疑惑的神色:“什麼?”

“由你來猜與我相關的東西,猜對任何都算你贏,那你的問題我都會如實回答。”她伸長手臂,仿佛十分坦誠,用下巴一指謝瀟南:“猜錯的話我便刺他一刀。”

溫梨笙看了謝瀟南一眼,烏黑的眼眸一轉,忽而凶道:“何須你來刺,我早看他不順眼了,把刀給我,我兩刀就給他捅成馬蜂窩。”

話音一落就聽脆響,一柄短刀就扔在了溫梨笙的腳邊,女人臉上滿是看熱鬨的神色:“那你來。”

溫梨笙撿起短刀握在手裡,朝謝瀟南靠近。

謝瀟南垂眸看了看她手裡的短刀,麵上仍舊是淡無波瀾。

而後溫梨笙就割斷了他手腕上的繩子,解放了他的雙手。

女子一下就笑出了聲:“小姑娘,誠信才是交往之本,你這樣我很難在相信你啊。”

“哎,這話不對。”溫梨笙說:“我又沒說一定要捅他。”

“他會功夫,不能給他鬆綁。”女子側頭,嘴巴一張,身後的男子就遞上一顆葡萄,順道為她擦了擦嘴邊的酒液。

“這個你放心,”溫梨笙飛快的看謝瀟南一眼,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他愛我愛得尋死覓活,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我不讓他動手,他絕對不會動手的。”

謝瀟南眉頭跳上一抹躁意,剛想開口,溫梨笙就靠了過來,肩膀挨著他的肩膀,藏在下麵的手捏了捏他的指頭,臉上卻是笑意綿綿:“你說對吧?”

謝瀟南有一瞬的停頓,話還是沒出口,但也沒應聲,將頭撇到了另一邊,斂著神色。

溫梨笙嘖了一聲,對女子道:“不讓他動手,他賭氣呢。”

“倒看不出來你們是這種關係。”女子撐著下巴笑。

“那是,我們在外人麵前一般不隨意露出關係,兒女情長影響我行走江湖嘛。”溫梨笙往後一靠,姿勢也變得隨意,有幾分灑脫。

但她這樣未經風霜,精雕細琢的一張漂亮臉蛋,說出這樣的話確實有些違和,女子聽後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個人很有意思,我喜歡。”

溫梨笙問:“方才說的遊戲,還作數嗎?”

她道:“自然。”

溫梨笙微微仰起頭,呈一個放鬆的姿態,她看不出來絲毫的緊張或者是害怕,唇角帶著微笑:“你是火狐幫的幫主,阮海葉。”

她輕挑眉,點頭:“不錯。”

阮海葉在沂關郡一代也算出名,她是眾多幫派之中唯一一個女老大,但因手段狠辣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