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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瀟南覺得自己的拳頭又硬了。

他沒再與溫梨笙廢話,拉開門往外走,溫梨笙見狀連忙跟上去,踩著他的腳步跟得很緊,害怕一不留神被他甩掉,同時也沒話找話:“你要去哪裡呀,說不定我們順路呢?”

謝瀟南不搭理她,隻道:“彆跟著我。”

“我在睡覺的時候,突然有人刺殺我,我現在除了認識你旁的人都不認識,隻能跟著你。”溫梨笙拿出老一招:“你保護一下我,等我回去之後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金銀。”

他突地停下,因為距離過近溫梨笙反應不過來一頭撞在他的脊背上,隻覺得他脊背堅硬無比,當下鼻子一痛,連忙後退兩步,一抬頭眼眸水霧霧的。

“我去找死,你也跟著嗎?”謝瀟南比她高了不少,低眼看她,顯得十分冷漠。

“那……”溫梨笙想了想,斟酌道:“你能不能先彆找死?”

謝瀟南視線往旁邊一掃,忽然看到一處地方,而後下巴輕抬道:“那邊有個狗洞,你爬進去藏著,刺客絕對想不到你藏在那裡,等事情過了你再出來,死不了的。”

溫梨笙也跟著看過去,但一片黑暗她什麼都看不見,隻道:“那要藏多久啊……”

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呸了一聲:“我溫家人錚錚鐵骨,即便是死也不會鑽狗洞!”

再說要是死在狗洞裡,那得多丟臉啊。

謝瀟南嗤笑一聲,絲毫不掩飾嘲笑:“你也配得上錚錚鐵骨?”

溫梨笙想嗆他說至少比你這個連自卑都不會寫的人知道,但又想著眼下情況危急,還需要他的幫助,於是強忍著笑道:“我有一個主意,現在賀宅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那麼危險,咱們去找謝瀟南吧。”

謝瀟南聽到這話,皺眉:“你叫他什麼?”

“世子爺。”溫梨笙立馬改口換了尊稱:“現在隻有他那裡是絕對安全的,至少你把我帶到世子那邊也行的。”

關於謝瀟南的行動軌跡她是不清楚的,不過她重生而來有很多想法與前世不一樣,所以造就了很多行為和選擇也不同,來賀家送禮完全是前世沒有的行為。但謝瀟南不同,沒有外界乾預他的選擇和行動會與前世一樣。

也就是說他前世也來了賀家,也經曆了這件詭異的事情,但他卻安然無恙,說明他身邊是絕對安全的。

詭異的賀家與謝瀟南之間很好選擇,畢竟謝瀟南前段時間還來溫府喝過酒,就算是看在溫浦長的麵子上他應該施以援手。

謝瀟南卻道:“他在西南的竹苑,自己去尋吧。”

說著轉身就要走,溫梨笙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腕。

“放手。”他聲音裡已有隱隱的不耐。

溫梨笙隻好放手,見他走出了幾步,暗罵一聲狗脾氣,又跟了上去。

現在這情況肯定不能自己亂走,不說她能不能準確的找到西南方的竹苑,若是在路上遇到了那些殺人的悍匪,那就是必死無疑。

這扒手凶是凶,但看著也不是窮凶極惡之人。

她往前趕了兩步,小聲的套近乎:“這位大哥,怎麼稱呼啊,我姓溫,你可以叫我梨子。”

謝瀟南轉頭看她,腦中浮現一個大大的問號:“我跟你相熟嗎?”

“一回生,二回熟啊。”溫梨笙笑嘻嘻道:“咱們這不是第二次見麵了嘛。”

謝瀟南不搭理她,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反正他沒開口趕自己走那就是好事,至少能保證性命暫時無憂。

不過他不肯說名字,溫梨笙自然也不可能在扒手扒手的叫,將他認真打量一番,見他模樣雖然平庸的很,但膚色很白,在清冷的月光下如同一塊無瑕的白玉。

“白大哥,你這是要去哪裡呀?”溫梨笙又湊上去問。

謝瀟南簡直被驚到了,皺起眉頭道:“你叫誰?”

“我尋思這你長那麼白,可能是姓白吧。”溫梨笙這話畢竟是胡謅的,有些理虧,越弱聲音越小。

謝瀟南道:“你那麼蠢,怎麼不姓梅呢?叫沒腦子。”

溫梨笙眉頭一皺,佯裝發怒,攥緊了拳頭:“你怎麼能出口傷人呢!太傷我心了,你得負責,把我送到世子爺那裡。”

謝瀟南這次是真不理她了,轉頭往前走,時而觀察周圍的環境。

溫梨笙見自己的花招沒用,也安靜下來,但依舊跟得緊,踩著他的腳印往前走。

很快的她就發現,自己安靜下來之後,前方的少年裹著一層機警融在了無邊夜色之中,悄無聲息,若不是溫梨笙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恐怕在一個轉頭錯目的瞬間,他就會消失不見。

他耳力像是極好,能聽到很遠之外的動靜,在那些殺手來之前藏進旁邊的花叢山石之後,避免了與那些人相撞而發生衝突。

一路躲了四五次,兩人停在了一扇大門之前。

溫梨笙覺得眼熟,湊近一看就看到了機括複雜的機關鎖,才發現這是那一扇通往內宅的門,她問道:“你要去內宅啊?”

謝瀟南不應聲,抬頭看去,仿佛在丈量門的高度,而後指尖一甩就甩出個串了繩子的小哨,遞給溫梨笙:“這扇門你進不去,留在這裡一刻鐘後吹響哨子,就會有人來救你。”

溫梨笙卻不接:“我進得去。”

沒想到她下午那會兒心血來潮想進去逛逛,竟然還歪打正著的有了大用處。

謝瀟南看她一眼:“這是機關鎖。”

“我知道。”溫梨笙裝神弄鬼,閉著眼睛道:“我掐指一算就能算出這機關鎖的密碼。”

他嘴角沉著,不信,也不耐煩:“彆浪費我時間。”

溫梨笙道:“你彆不信!”

她掐著手指裝模作樣的開始算,做足了樣子才睜眼,手指往機關鎖上扣了幾下,然後在眾多按鈕之中按順序按下,隻聽門內齒輪啟動發出聲響,片刻後哢一聲響,門開了。

溫梨笙衝謝瀟南得意的挑挑眉,大搖大擺的走進門中。

她記性向來好,賀祝元今日開機關鎖的時候對她沒有避諱,她又認真看了,所以依舊記得開鎖的步驟。

謝瀟南進了門後順手關上,機關鎖歸位,一陣機括聲過後,四周又恢複了死寂。

麵前是寬廣的大道,由於路邊燈沒點亮,隻有月色做微弱的照明,可視度很低,她在這裡相當於半個瞎子,但還是說道:“接下來你要去什麼都要跟我說一聲,這內宅裡機關遍布,一不小心就會觸發,我能提前算到危險之地。”

她說這話本來就是想套話的,但謝瀟南一聽,就知道她肯定是來過這裡了。

他不鹹不淡道:“仔細你自己的小命就行。”

溫梨笙撇撇嘴,套話失敗。

兩人沿著路往前走,這個時辰裡,路上已經沒有下人經過,偶爾傳來蟲鳴風響,夏日的夜風溫暖拂麵,稍稍撫平溫梨笙心中的不安。

謝瀟南走一段路就會停下左右觀察,而後再進行方向選擇,溫梨笙看出來他是沒來過這裡的,但是他應該是有一份內宅的地圖,現在就按著地圖尋路。

但畢竟是在晚上,照明的燈籠寥寥無幾,加之兩人是故意走在暗處,所以難免會走錯了路。

謝瀟南走在前麵,當他踏出的腳步踩在地上發出輕微的一聲機響時,他立即反應過來這可能是觸發了什麼機關,當下腳尖輕點地麵一躍而起,眨眼間幾個動作乾脆利落的跳躍,就與溫梨笙拉開了十幾步的距離,落在了前頭。

溫梨笙傻眼了,剛想跟去,麵前的石磚地突然翻轉,而後噌亮尖利的刀刃便刺了出來,速度非常快,若是誰的腳放在上麵,必定已經將整個腳掌完全刺穿。↑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驚得後退了一步,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對麵少年。

謝瀟南看她一眼,沒說話,手指一甩那個串了繩子的小哨又挑在指尖,溫梨笙幾乎能猜到他想說什麼,連忙抬手製止:“彆給我,我不要。”

說著還有些氣惱:“你為什麼總想甩下我?我又沒拖你後腿!”

她捫心自問這一路也算老實,費勁的跟上他的腳步,也儘量放輕了自己的動作,光是為了跟緊他就費了老大的勁兒了。

謝瀟南道:“你本就不該跟著我。”

“我的好哥哥,你看看這周圍,除了你我還能跟著誰?”溫梨笙氣道:“隻有你能救我。”

謝瀟南頓了下,思慮了片刻,才說:“你若能過來,我就帶著你。”

溫梨笙心頭一陣著急,低眼看著地上的石磚,發現上麵刻著數字,是由於視線昏暗所以方才沒發現。

她一下想起這個地方賀祝元帶她來走過,隻有一條正確的路,踩錯石磚就會被上麵的利刃穿透腳掌,刀刃上還有倒鉤會將人死死的釘在地上。

她皺著眉,努力翻閱記憶,想起來今日走的數字,就見對麵的人似乎打算走了,情急之下她開口道:“等等等等,二十七,一十八,五十四,這些數之間有什麼規律?”

今日跟著賀祝元走的時候,她隻能記住這幾個數字,但機關肯定是有規律在其中的,隻要能找出這些數字之間的聯係,就能破解。

謝瀟南停下轉身的腳步:“九的倍數。”

溫梨笙眼睛一亮,是了,這都是九的倍數,隻是打亂了順序而已。

她低頭看著數字,發現九的倍數確實相鄰不遠,形成了一條路。她趕忙踏上去,整整九步,安全的來到了謝瀟南的麵前,她大鬆一口氣,抹了抹鼻頭的微汗。

謝瀟南將她的神色儘收眼底,轉身道:“跟緊。”

溫梨笙見他不再抵觸,笑嘻嘻的跟了上去,頗有些得意:“你看,我就說吧,我都能算到的。”

謝瀟南說:“再多話就自己走。”

就這狗脾氣,要不是情況緊急,她高低要在這跟他乾一架!

溫梨笙吹牛沒地方吹,心裡憋得難受,卻也不敢再囉嗦了,依照方才他一個眨眼間就落在十幾步之外的功夫,若是他真的存心想甩掉她,那她是跑斷了腿也追不上的。

還是暫且盤一盤說辭,到時候回去吹牛給沈嘉清聽,反正那個傻子什麼都信。

越是往裡走,護衛就越密集,那兩人就要十分小心。溫梨笙知道那些人是練過功夫的,耳目都比尋常人要出眾一些,所以極有可能一個細微的聲音就能引起他們的警惕,於是她踮著腳尖走路,生怕自己弄出什麼動靜來。

路上溫梨笙努力辨認地形,看見有什麼機關的,也不敢說話,就碰一碰前麵少年的手指提醒,繞過了幾處能夠觸發機關的地方,也算是順利的深入了內宅,來到一處林子環繞的大庭院前。

溫梨笙白日沒走那麼深,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見這建築精致宏偉,想來也是賀家極有地位之人所居住之地,或者是宗祠之類的地方。

庭院外有護衛來回站崗巡邏,時而四處張望,看樣子很是警惕。

謝瀟南放輕腳步走到離庭院不遠的山石後麵,他距離把控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