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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武功的,連忙拉著女兒的手逃到了屋外,繼而一批批侍衛往屋中湧進,裡麵傳來刀光劍影,叫聲不斷。

踏出門檻之際她慌亂中回頭,就看見謝瀟南仍站在正座之處,嘴角挑著譏諷的笑,鎮定自若。

溫浦長拉著她到了門外寬敞地,拍了拍方才跑亂的衣袍,對她道,“這裡沒你什麼事了,馬車停在內堂門外,你坐著一同下山去。”

溫梨笙尚對麵前的情況一臉茫然,張口想問,卻被溫浦長製止,“彆瞎打聽。”

她撅了撅嘴,有點不死心,“爹……”

溫浦長一咧嘴,這模樣就是要罵她,溫梨笙見狀趕緊溜了。

溫浦長在後麵喊道,“你在家老實待著彆亂跑,日落前我就回府!”

她應了一聲,不過還是不甘心的,雖然她看起來好像是誤打誤撞參與了這件事,但還有很多地方她根本不明白,也隻能等著晚上回去再問問爹了。

一路朝著內堂的大門跑去,就看見許多人都趕著往外走,還有不少四處逃竄的酒莊下人,溫梨笙身旁有隨從護著,倒沒人敢撞上來。

溫浦長這次來帶了不少人,又打梅家一個措手不及,沒用多少時間就將大半個酒莊控製了。

溫梨笙快步走到內堂大門,看見了自家馬車停在邊上,她左右張望了一番,也沒能瞧見熟人,隻好先上了馬車下山去。

途中道路通順,哪有什麼山石滑坡擋住道路,想來也是假的。

這場為謝瀟南準備的接風宴,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局,為的就是徹底拿下梅家。

溫梨笙坐了馬車回府,先是讓下人打水她好好的泡了個熱水澡,壓壓驚,而後在房中大睡一覺,直至夜暮溫浦長也沒回來。

後來的幾日,溫浦長變得十分忙碌,早出晚歸的在官署裡,溫梨笙基本見不到他人。

建寧六年,梅家就是因藐視皇權,不敬世子獲罪,梅家家主及其親近的兄弟皆立秋處斬,其他青年少年入獄,婦女孩童流放,經營幾代的酒莊也被溫郡守帶人抄了個乾淨,梅家徹底覆滅,至此退出了沂關郡的舞台。

溫梨笙聽到些流言暗自唏噓,倒是跟前世一模一樣。

她也沒清閒個幾日,就被溫浦長趕去書院上課。

因著長寧書院有早課,溫梨笙連續半個月的時間都日日早起,天不亮就從床榻上爬起來。

倒不是她積極上學,隻是當初她仗著自己的身份夫子不敢苛責,多次賴床遲去,後來她爹動用私權把她姨夫調去看管她。那個姨夫凶的很,有一根細長的竹枝,每回她犯錯就要在掌心打上幾下,疼得要命。

先前跟著沈嘉清一起去峽穀上攔截謝瀟南的馬車,曠學一日,後來去書院就被姨夫敲了兩棍,手心疼了好幾日。

今日起的稍晚了點,溫梨笙從床上躥起來,大喊道,“魚桂!快快快,給我更衣!”

因著時間緊迫,溫梨笙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讓婢女給她梳發,是以溫浦長踏進堂中時,就正好看見這手忙腳亂的一幕。

清早起來的第一頓氣,溫浦長指著她道,“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彆人家閨女哪個像你這樣?”

清早起床的第一頓罵,溫梨笙含著食物道,“我趕時間啊爹。”

溫浦長恨鐵不成鋼,“養隻豬教十餘年也該會些禮節了,你連隻豬都不如。”

溫梨笙讓他說的有些不開心,“父親,你說的話我不愛聽,你彆說了。”

溫浦長氣得臉紅脖子粗,飯也不吃了,轉頭出去招掃帚追打她,溫梨笙一邊跑一邊抓了兩個煎餃,喊上魚桂帶著她的筆墨,在一陣雞飛狗跳中跑出了溫府。

又是被“掃地出門”的一天。

第14章

沂關郡的兩大書院,一是重武的長寧書院,其中武夫子居多,每日的課程以學武為主,是以這座書院多是江湖門派的後人。

而另一座名為千山的書院,則是以文為主,裡麵的學生多少都與朝官沾親帶故的,不是遠方表親在京中為官,就是父兄是沂關的官職將領,為的都是考取功名。

千山書院建成百年,出過數不清的狀元探花郎,被稱為北海第一學府。

不過這兩座書院向來不和,是由江湖門派與官員朝臣的矛盾的延續。

按照溫梨笙的身份,本應該是千山書院的一員,但是她實在適應不了裡麵的風向,還與當地的一戶大家嫡女大打出手,溫浦長也隻好將她轉到了長寧書院。

擦著天快要亮的時間,溫家馬車著急忙慌地往長寧書院趕,行過路口時就聽得外麵一陣喧鬨,她把頭探出窗子,就見街上燈籠仍亮著,宛若夜下的長龍蜿蜒。

街道上全是早起來往的生意人,並不多。

“快去瞧瞧,前麵長寧的學生在千山門口找事兒,跟千山的學生吵起來了!”有人喊著。

“什麼?!”溫梨笙一聽這話就走不動道了,恨不得飛出馬車,立即叫停。

魚桂卻道,“小姐,你若是在這裡耽擱時間,早課一定會遲的。”

溫梨笙緊皺眉頭,又看了看先前被抽了兩下的掌心,猶豫了。

“動手了!”又有人叫。

溫梨笙騰地站起來,又被魚桂按著坐下,“小姐,你先前手掌腫了好幾日呢!”

她麵上浮現動搖之色,畢竟那竹枝抽的確實痛。

“好家夥,衣裳都撕破了!”

溫梨笙眼睛一瞪,咬著牙厲聲道,“今兒這手掌就算是被抽腫,我也必須看這個熱鬨!給我停車!停車!”

長寧與千山的恩怨少說也有幾十年了,溫浦長少年時在千山書院就讀的時候,兩家書院經常約架。

那會兒的秩序比現在亂的多,一幫江湖流痞四處亂躥,溫浦長作為一個品學兼優的溫家嫡子,平日裡性情溫和,待人謙遜有禮,但也好幾次被千山書院的人氣得大打出手。

後來溫浦長當了官,第一條令就是嚴禁有人在沂關郡內的街頭公然鬨事,鬥毆,若是有犯者必嚴懲,狠狠的出了一口當年被長寧書院的小流氓們打的惡氣。

這十年的時間裡,兩家書院收斂不少,但同樣還是互相看不順眼,每年都在明爭暗鬥。後來溫浦長就下令讓長寧書院搬遷,兩書院隔得遠遠的,衝突就越來越少。

像這種長寧學生到千山書院門口打架的事,近十年來沒發生過了,趕上個這麼大的熱鬨,溫梨笙能不去摻和?

魚桂有些急的攔她,“小姐,三思啊!”

溫梨笙扒著門框要下車,“現在就是八匹馬勒著我的脖子,也不能把我拽走一步!”

魚桂著實攔不住,最後還是讓溫梨笙跳下了馬車。

她身著杏黃色的短衫,淡粉色的長裙,跳下來的時候長發上鏤空鈴鐺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剛升起的朝陽不刺眼,灑在她衣裙上銀絲線繡的朵朵木蘭花上,像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踏著輕快的腳步跟著其他人一起趕去看熱鬨。

魚桂也隻好跟著下了馬車,跑著去追趕她。

這會兒人並不多,還沒形成包圍圈,溫梨笙很輕易的繞過麵前的人站在了最前麵,打眼就看見沈嘉清攥著一個少年的衣領,仰著頭問他,“你說什麼?!”

沒錯,仰著頭。

他抓的那少年比他高了半個頭,是以他雖然滿臉的凶狠,卻完全起不到威懾的作用,甚至被那少年頗為看不起的嗤笑一聲,“你敢不敢站高點看我?”

沈嘉清被這一句暗含嘲諷的話氣得跳腳,“小爺就算沒有你高,也能打得你滿地喊娘!”

那少年身量高挑,身上穿著千山書院的院服,半隻袖子被扯爛了,儘管衣領被拽住,也絲毫不顯半分退讓,冷聲道,“你可以試試。”

溫梨笙本以為有熱鬨可看,卻沒想到故事的主角竟然是沈嘉清,當即出聲喊道,“沈嘉清,你在做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沈嘉清剛要動手的,聽見溫梨笙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露出頗是驚訝的表情,“梨子?你怎麼在這裡?”

趁著他分神的時候,那少年一把將他的手甩開,向旁撤了一步整理自己的衣領。

溫梨笙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沈嘉清抬手製止了,擼起袖子惡狠狠道,“你等會兒,我先把這小子揍一頓再說。”

“尋事滋事當街鬥毆者,鞭五,關十日,你想蹲大牢?”溫梨笙語速非常快的勸他冷靜,若是旁人找茬兒打架,她倒樂意看這個熱鬨,但到了沈嘉清身上,那就不大行了,怎麼說他倆也是一起長大的好哥們。

沈嘉清動作一頓,似乎也覺得這個懲罰比較嚴重。

本來已經把人勸住了,誰知道旁邊傳來一句,“他也不敢動手。”

這話無異於是煽風點火的,溫梨笙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橫眉瞪去。

就見方才故意拱火的姑娘往旁邊人的身後躲了躲,她瞪了一眼視線往回收的時候,忽然停住。

就見足有十來日沒見的謝瀟南立在稀稀疏疏的人群中,千山特有的雪青色院服穿在他的身上,也顯得很是與眾不同。

他長發用白玉簪束成利落的馬尾,抱著臂好整以暇的跟其他人一樣,看著這一出熱鬨。

第15章

對上視線,謝瀟南渾身上下寫著“不善”二字,溫梨笙嚇了一跳,隻看了他一眼就趕緊移開了。

倒是把這事給忘記了,謝瀟南前世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進了千山書院。

正是這個原因,所以前世溫梨笙與謝瀟南的交集並不多,大多消息都是聽彆人說的。

這千山的學生向來勤快,今日也不知道起那麼早要去乾什麼,站在門口的人越來越多,紛紛朝這邊圍過來。

溫梨笙怕事情鬨大了,而且這到底是千山書院的地盤,若是真動起手來,這群書呆子可不抗揍。

且謝瀟南也在場,基於前世與他沒什麼交集結果後來還是到了交惡的程度,她和沈嘉清在謝瀟南麵前出現的次數越少就越好。

於是她上前拽著沈嘉清的胳膊,“走走走,彆在這裡鬨事。”

魚桂也跟著勸,“是呀沈小爺,你若是在這裡動起手來被官府抓過去,我家老爺會連著小姐一起訓斥的。”

這句話算是勸到點子上了,沈嘉清還是很尊敬溫浦長的,最怕被他訓斥,於是立馬收了手,“你說得對,跟這些個書呆子較勁,太不值得。”

溫梨笙怕有人再故意拱火,連忙拉著他離開。

馬車還等在路邊,但是在路上耽擱了這麼一會兒,等坐著馬車再搖晃去鐵定會遲到,沈嘉清就把自己的馬牽給了溫梨笙,自己則騎了隨從的馬。雖策馬鬨市是犯法的,但眼下街上沒什麼人,一路疾馳到書院沒有阻礙,也總算趕在課鐘敲響之前進了學堂。

溫梨笙和沈嘉清在一個課堂,早課都是由她姨夫崔慎親自督管的,這就是她為什麼不敢缺席的原因。

不過今日一來,到沒看見姨夫,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