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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過這些傳聞,但還沒誰膽敢搬到他麵前來說,頓時怒衝心中起,剛要說話,卻聽見,溫梨笙大怒的聲音傳來,“放屁!城中分明傳聞我靜如雲中月,動若水上仙,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一時間堂中無比安靜,謝瀟南聽著這句話,終於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突然想鼓個掌:溫浦長生出這種世間罕有的厚臉皮女兒,也是十分了不得的。

正要發怒的溫浦長一下子愣住了,也想問一句:你剛說的那個人是我女兒嗎?

溫梨笙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了,方才也是急眼,畢竟在這個時候任何人在謝瀟南麵前說溫家或者是她一些難聽的話,都是特彆不利的。

梅興建也卡殼一般接不上話,被溫梨笙的不要臉皮給震住了,“你、你……”

溫梨笙微微一笑,“梅叔叔可能是對我有些誤會。”

梅興安見狀揉了揉眉心,命人上前將四弟手中的劍搶下,“老四,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莫要輕舉妄動。”

梅興建急道,“大哥,蓉兒分明就是這蛇蠍姑娘派人殺的,若是今日不能為蓉兒討回個公道,我餘下半生則不死不休!”

溫梨笙覺得很是納悶,“我分明是被綁過去的受害者,怎麼就把事情全推到我頭上?”

“稍安勿躁,且等沈家小公子來了再仔細盤問吧。”梅興安眉頭緊鎖。

“你若是與蓉兒沒有過節,偏生這麼多人,她就綁了你?!”梅興建不依不饒。

溫梨笙尋思這人是鐵了心的要找茬兒,於是也不與他客氣,笑了笑道,“那你可是知道她為什麼要綁我?”

梅興建立即接話道,“你承認了!”

她道,“你媳婦偷漢子被我看見了。”

梅興建起初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媳婦兒,給你戴綠帽。”溫梨笙有一字一句重複,

他眼睛一瞪,滿臉的不可置信,“胡言亂語!”

溫梨笙一張口就往離譜了說,“還不是你媳婦見你年紀大了,心思打到了年輕小公子身上,昨日幽會的時候被我撞見,怕我說出去這才將我打暈綁走。”

死無對證的話,無法辯駁。

溫梨笙臉上半點看不出撒謊的樣子,狠狠羞辱了一番梅興建。

哪個男人家中後院的紅杏探出牆,都是臉上無光的。

他怒而大喊,“不可能!我與蓉兒感情甚好,她不可能對我不忠!”

溫梨笙哼笑一聲,細節更是隨手拈來,“她的小情郎比她小了七八歲不止,身量高皮膚白,左鎖骨下方兩寸之處有一顆痣……”

話還未說完,正座處傳來脆生生的聲響,眾人齊齊轉頭看去,原是謝瀟南將茶盞重重一放,方才還是平靜的麵色此刻有些沉。

他嘴角挑起,似笑非笑,“溫小姐倒是記得清楚。”

溫梨笙與他對視一眼,心中一跳匆忙轉開視線,聲音也不自覺低了下來,“我當時離得近,看得清楚。”

謝瀟南經她方才一說,又想起昨晚上的糟心事,加上他今日一醒來被撞的腦袋就隱隱作痛,又被喊來這個地方,坐了那麼久,耐心終於耗儘。

他臉上頓現冷峻,墨黑的眼眸掃過梅興安,“梅堂主一早將我請來,定是有什麼事吧?”

梅興安也覺得糟心,按了按弟弟的肩膀,一揚手讓隨從遞上一方錦帕,“謝世子,這是昨日在地下暗房中搜到的,若是梅某沒看錯,這錦帕是流雲錦所製。”

流雲錦是南方海島進貢的珍稀錦布,僅供皇室王侯使用,若是得寵的大臣偶爾也會被賞賜一二,平民百姓畢生難見,更彆提在這沂關郡。

梅興安的意思很明顯,這錦帕隻能是從京城而來的謝瀟南所有。

謝瀟南看了一眼那站滿血的錦帕,向後一仰靠在椅靠上,姿勢隨意而慵懶,漫不經心道,“這是懷疑到我頭上了?”

“梅某不敢,隻是希望謝世子能給個解釋。”梅興安低頭拱手,看似恭敬,實際上很是強硬。

溫梨笙看呆了眼,隻覺得這個梅興安膽子真是大。

謝瀟南微微抬頭,眸子低垂,“梅堂主是不是覺得本世子脾性頗為良善?”

他就是如此,仿佛溫和易親,又仿佛高不可攀。

堂中寂靜到落針可聞,無人敢再此刻發出聲音,皆盯著他。

這便是謝瀟南與沂關郡的少年郎最大的不同之處,他自有風骨難拓,舉手投足間皆是久居高位的壓迫氣息,他看不起這裡的所有人,自然沒有半分怯色,不受任何約束。

溫梨笙看著他,分明是少年模樣,卻已有幾分記憶中那大反賊的氣質,隻覺得十分駭人,想立即跪下來給他磕個響頭。

梅興安見狀心中一凜,才知麵前這世子遠不是昨日看到的那番善良可欺的模樣,於是腰彎的更低,“不敢。”

嘴上說著不敢,態度沒有幾分恭敬,莫說在這沂關郡,即便是在京城裡,又有幾個人敢這樣對謝瀟南呢?

溫梨笙也是後來才了解的謝家,景安侯是梁國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輔佐三代帝王持政,多年來軍功不斷,侯爵世襲傳承,至今仍是炙手可熱的重臣,在那個一磚頭就能砸死個官員子弟皇親國戚的京城,謝家也是拔尖的存在。

謝瀟南做為侯府世子,嫡脈單傳,更是人上人。

溫梨笙想至此,越發覺得麵前這個世子發起脾氣來的恐怖,怕遭牽連,於是在眾人不敢說話的安靜之中她突然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高舉雙手拖著長腔喊道,“世子息怒——!”

溫浦長簡直沒眼看。

老臉又是被女兒丟儘的一天。

第13章

溫浦長無奈的笑了笑,麵色自然道,“我這女兒生來就膽小,世子見笑。”

說著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來。

謝瀟南眸光輕飄飄的落在她身上,想起昨夜的她,張牙舞爪模樣凶蠻,扯他衣襟的時候倒是瞧不出半點膽小。

溫梨笙這麼一跪,將在場眾人都驚到了,當下無人敢說話。

昨日眾人試探謝瀟南,心思都是差不多的。

若是備受寵愛的小少爺,到了這地方,即便是身份尊貴,自然也鬥不過這些盤踞沂關郡多年的江湖老手,再加上他表現出來的溫潤有禮,涉世未深的樣子,都以為他是個好拿捏的。

然此刻的局麵讓梅興安有些騎虎難下。

但是要讓他像溫梨笙那般跪下來高喊世子息怒,那肯定也是做不到的。

梅興建見自家大哥對一個未滿弱冠的少年露了怯,不滿的叫嚷起來,“大哥你怕什麼,這世子爺在京城自然是尊貴無比,但到了咱們沂關郡,天高皇帝遠的誰買那些皇親王侯的賬,在梅家的地盤就要講梅家的規矩!”

溫梨笙一聽,連忙拉著溫浦長小聲說,“爹,咱們先溜吧,這兒有人找死呢。”

溫浦長悄悄對著她的手背拍了一巴掌,回道,“你先出去。”

溫梨笙吃痛縮回了手,怕自己老爹不長眼睛站錯隊,不敢走。

這一番話說出之後,梅興安也深覺得有道理,隻裝模作樣的斥責弟弟,“莫要胡說。”

謝瀟南哼笑一聲站起身,長發滾落在雪衫上像徐徐舞動的筆墨,不屑之色毫不掩飾,“所以呢?想動我?”

梅興安見自己被一個少年輕視,臉色自然不大好看,沉聲道,“還望世子能想明白,這裡是沂關郡並非皇城,若是動起手來,隻怕世子孤立無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就憑你們?”謝瀟南滿臉疑惑。

“你!”這樣輕慢的態度激怒了梅興建,他提著劍指向謝瀟南,還未有彆的動作,隻見謝瀟南發絲輕動,一抹銀光自他身後迸出,而後“叮”一聲脆響,梅興建手裡的那把長劍當即斷成兩截掉落在地上,在這寂靜大堂裡發出刺耳聲響。

眾人皆露出驚詫的神色。

是他背後的喬陵出的手,這般身份的謝瀟南,自是不允許彆人用任何東西指著的。

“溫郡守,這沂關郡的規矩我不大懂,藐視皇權之罪當如何處理?”謝瀟南將目光落在溫浦長的身上。

溫郡守忙躬身行禮,恭恭敬敬道,“回世子,藐視皇權之罪輕則牢獄,重則抄斬。”

梅興安聽聞臉色猛地劇變,“溫浦長,你過河拆橋!”

溫浦長奇怪道,“目無皇權的是你,口無遮攔的是你弟弟,這與我又有何乾?”

“分明是你說這少年世子初來此地,根基尚不穩,且性子溫和城府不深,掌控了他就會獲利無數……”梅興安有些急眼。

溫浦長打斷他的話,“梅家主,世子爺能駕臨沂關郡,乃是沂關郡天大的殊榮,我等小官自當畢恭畢敬,不敢有半點輕視,你可不能因為小官不與你同流合汙而誹謗小官。”

梅興安聽了這話,如遭一巨雷劈下,驚懼萬分。

謝瀟南冷聲一笑,“梅家主的算盤倒是打得響,隻是這些福分你有命享嗎?”

梅興安嚇得渾身發抖,雙腿一軟,再顧不得什麼麵子,跪下來大呼,“世子明鑒,小民隻是一時糊塗被溫浦長那廝蒙騙,絕沒有半點藐視皇權之意!”

他一跪,緊接著堂中其他梅家人和下人也跟著跪下來,溫梨笙這會兒倒是站著不動了。

她驚訝的看著這情勢的走向,也想明白了溫浦長先前對她說的“大事情”是指什麼。

前世她老早就下山了,並不知道這些事,但也記得正是這個時間,梅家獲罪一事在沂關郡鬨得風風雨雨,但僅僅一個月後,這個曾經與賀沈胡並稱為沂關四大家的酒莊世家,就這般淹沒在江湖塵埃中。

隻是那時候她回家的早,並不知道當年老樹堂發生了什麼導致梅家獲罪,現在卻是站在現場目睹了事情的發生。

原來這就是梅家獲罪的真相,她父親顯然也參與在其中,聯合了謝瀟南設下計謀,將梅興安引進陷阱裡。

難怪她爹一開始就選擇了在老樹堂設宴,原來很早之前就已有了計劃。

她這個老爹,精著呢,哪會站錯隊,謝瀟南昨日才到沂關郡,他就已經勾搭上了。

謝瀟南看著跪在地上的梅興安,聲音緩慢道,“為了一本破劍法,你在這裡賊喊捉賊,惡事做儘也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日。”

梅興安聽聞驚愕抬臉,張口正欲辯駁,梅興建卻一把拉起他,怒聲道,“大哥,咱們中了圈套再求饒也是沒用,倒不如與他們拚死一戰!”

正在這時,溫浦長忽而吹響一聲急哨,而後門邊傳來巨響,數十人持劍破門而入,原地待命,仔細一看竟然是方才站在門外看熱鬨的人。

溫浦長揚聲道,“梅氏以下犯上,目無王法包藏禍心,今日便就地捉拿,押入大牢聽審!”

溫梨笙隻感覺耳朵嗡嗡的,方才溫浦長那一聲哨子吹得又急又響,她猝不及防被震了耳朵,有些聽不清楚後麵的話。

但見梅興安不服管,提劍便要動手,溫浦長自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