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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寄 歲惟 4063 字 3個月前

殿內卻不止白慕與書墨二,那座上的另一腰間纏了串雲雷紋,麵若桃花,渾身透著股說不出的陰柔氣質。未料到裡頭竟還有第三個,微是一怔,此略有些麵熟,像是哪裡見過。

細細一憶,方恍然回想起來,原來是閻王府內有過一麵之緣的扶柳。

他一個酆都氏,怎麼會與書墨攀上關係?

思忖間,扶柳挑了雙風流的眼,也直直地看著。

書墨驚疑道:“二師兄,們認識?”心下一驚,靈寶天尊他竟有第二個徒弟?

當時銀柳陣中隱了形,他雖然察覺到了的存,卻不一定認得出。把盤子擱白慕身邊的案上,猶疑地搖了搖頭,道了個不字。

扶柳勾著絲細淺的笑,不置可否。

白慕擱下手中的茶盞,淡聲道:“餘下的事明日再議便是。儀清備了洗塵宴,南苑。”卻是個趕的語氣。

“正巧也餓了,聽們兩個絮絮叨叨的說不儘。”書墨嗔怨一聲,挽著扶柳的胳膊,喜滋滋地出門去。扶柳緩緩起身,晃過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待二的背影遠入了花林,身後才響起個摻了笑的聲音:“來做什麼?”

一回頭,隻見著白慕一手撐案上抵著頭,似笑非笑地將看著。

清咳一聲,正色道:“病不好好吃飯,當大夫的自然要勞心勸上一勸。”

白慕低頭撥弄了下盤中的糕點:“涼了。”

“不吃還給!”不識好歹的大尾巴狼!

他輕笑一聲,置身事外似地瞧著發怒,瞧得饒有興致。突然,那笑意卻一斂,化了幾聲低咳,紫線他頸間蒼白的皮膚下虛虛一浮,又立刻隱了下去。指尖沒來由地一抽,眉頭自然而然地聚了一塊兒:“……很痛嗎?”

“不痛。”他穩了聲,指間悠悠然拿著塊糕點便要往口中送,仿佛方才隻是的幻覺。

翕了翕%e5%94%87欲言又止,心裡頭倒是藏了個解毒的法子,不知奏不奏效。

紫微垣時看的醫書上多是淩厲駭的療法,刮骨剜心,隻消瞧一眼書頁便覺得心口被揪得一陣陣發疼。冥思苦想許久,方自行想了個溫和的法子——紫極蛛以靈力為食,那豈不是隻需把全身靈力打入聚靈珠中,讓那血蛛無物可食,自行消亡,幾日後再重新恢複靈力即可?

理論上可行的法子未必真的可行,那抽空靈力的幾日又極其危險,若是血蛛未能消亡,便等同於以**凡胎受那噬心之痛。如非走投無路,萬萬不值得一試。昨夜得知紫極咒已與心室不過毫厘之差,才鐵了心涉險一回。

囁嚅著將這法子說與他聽,末了又補上一句:“聚靈珠是紫微垣的鎮殿之寶,爹爹平素不舍得動用。好銀翹當年偷了去,如今卻是鳳凰那裡。好歹也算是這東西的半個主,他總不至於不肯交還給罷?”幸好這個想法萌生伊始,便留了心眼,故意把鳳凰的身份爹爹那頭瞞了過去,這才沒讓聚靈珠落回爹爹手裡。

可鳳凰……已有一整日沒有露過臉了。唔,隻聽說姑娘家被輕薄了投湖上吊的,沒聽過哪家少年郎被勾引了還會羞憤欲死的呀?

“半天不見影,就是琢磨這個?”

啞著嗓“嗯”了聲,午時同塵月置了一回氣,實不是什麼光彩之事,便權當如此罷。

白慕甚淡然道:“可惜淨炎巴不得死,恐怕不會答應。”

許久不提倒是忘了,那隻缺心眼的鳳凰不知怎的,隻對殺了白慕這一樁事甚執迷不悔。

氣憤道:“那珠子是銀翹用半條命換來的,他拿手裡也不覺得虧心。”他如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連不想要的美恩也被半逼著消受了,自己倒是獨善其身。如此風調雨順,哪裡來的那麼大脾氣?

“那就等他醒來再議罷。”白慕默了默。

詫異道:“醒來?!”

待聽完一通稀裡糊塗的解釋,總算明白過來兩個道理。一,道聽途說來的消息終究靠不住。二,魅術這東西,它不一定會成功,且極有可能留下後遺症。

這兩個道理歸結到塵月與鳳凰身上便是——原來塵月當時一時氣憤,用出了魅術這等極端的手段投懷送抱,可惜對方是個頑固不化的鳳凰,這種大好的機緣下竟然沒有順手推舟地從了塵月,反而動了真格,用本命真火把自己燒清醒。

於是乎,塵月沒有得逞,鳳凰也沒得什麼好下場。本命真火損耗過重,讓他生生陷入了昏迷。原本一場綺麗豔戲被攪和成了一場鬥法,可歎,可歎。

難怪塵月如此心傷。換哪個姑娘不顧矜持投懷送抱結果遭遇抵死反抗,都很難接受得了。

眼中亮了亮:“所以說,少澤他的綠帽沒戴成?”

白慕冷冷瞥來一眼:“很關心?”

唔,他最近對少澤的敏[gǎn]度似乎有些高?

使壞的衝動油然而生,伸手他快要凍成冰塊的臉上捏了一把:“少澤是的好友,關心他有什麼不對?”

收回手的動作做了一半,忽然被牢牢抓了回去。眼睜睜瞧著自己逃逸未遂的右手並著無辜的左手一同被他攥手心,來不及掙紮,身子已順著一股力道往前一引,整個像一張毯子般蓋他身前。溫熱的吐息撩麵上,酥|麻又熬:“是該給立立規矩了。”

停轉的大腦被肩上一記吃痛猛然驚醒,鎖骨處受了不輕不重的一咬,微微地泛疼。一聲驚呼還未出口,那痛處卻忽然化開柔和的溫熱感,像是跌進了一片軟綿的雲裡,熨帖著極輕的一絲痛楚。他總是以生冷的氣息傍身,%e5%94%87線涼薄,卻不想,也有這般滾燙的時候。

☆、第四十章

“痛……”含含糊糊揉出一聲。

他滾燙的%e5%94%87沿著鎖骨緩緩上移,頸側落下個纏綿如蛛絲的%e5%90%bb,細細密密地一絲一絲向上纏繞摩挲,撩起陌生的酥/癢,教不敢動彈。

身體不受控製地發顫,頸上傳來的溫熱徐徐滲透入血液,血管裡綻開朵朵繁密的曼陀羅花,濃烈的朱紅色翻湧滾燙,灼熱的氣息升騰,靈台便有些不清明。

氤氳間,殿外隱約遞來一串腳步聲,緊接著一頓,傳出一聲輕呼。

意識被驀地驚了回來。動彈不得,隻能微微側過臉,正見到書墨呆立門口,因疾走而有些呼吸急促,一手擋眼前,兩指辟了一條縫出來:“……什麼都沒看見!”

待意識到方才書墨見著的是怎一般曖昧的場景時,兩頰頓時如有火燒,急著便要抽身離開。白慕卻不緊不緩地繼續著動作,一直蜿蜒到耳際,耳垂上輕咬一口才作罷。他緩緩抬起頭,淡淡瞥了眼書墨:“什麼事?”

書墨的臉上泛著桃粉,煞是好看:“咳,二師兄他房裡見著個妖物,此刻已經打起來了!”一雙巧手遮麵前,開著的指縫恰好能露出她一雙躲躲閃閃的眸子,還不如不遮。

太微垣裡能有妖物,不是鳳凰是誰?恰好雙手此刻得了自由,推了推白慕,不知所措:“把鳳凰安置扶柳的房裡?!”扶柳是閻王府的,鳳凰當年火燒閻王殿臭名昭著,不被扶柳當成妖物降了才怪。

白慕卻自語一聲:“唔,淨炎醒了?”

們兩個關心的事果然不是同一樁……連忙拉起他往外奔走,路過書墨時投去一眼,她把指縫一閉,嘴裡念念有詞。欲言又止,臉上的紅雲不由得又燒了燒,一時語塞,隻好揣著顆崩潰的心跺腳出了門。

太微垣常年日光清薄的天際此刻果然染了大片血紅,如盛麗雲霞綴滿蒼穹,兩個影被斂雲霞之中難分難辨。

白慕扣住的手,把正欲騰雲的攔了原地:“扶柳自有分寸。”

“都打起來了還講什麼分寸!”

“從剛剛開始就不太冷靜。”

回想了半刻他口中“剛剛”是哪個剛剛,想起來時便愈發氣憤:“這讓怎麼冷靜!說!怎麼跟書墨解釋!”

白慕氣定神閒:“以為,沒必要跟她解釋。”┇思┇兔┇網┇

“……”

“唔,還是找個日子把娶回來的好。”

:“……”這隨心所欲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有說過要嫁麼!

正當此時,雲霧之上一聲裂響,蕩開磅礴煙塵。不過三兩句話的時間,雲霞間已硝煙儘散,鳳凰與扶柳雙雙落到不遠處的林中。鳳凰板著一張臉,斜眸冷冷瞟著扶柳,模樣甚不甘心。

扶柳輕笑一聲,信步走到白慕麵前:“倒是沒有與說,他受了傷。”

白慕眉峰一挑,道:“竟同他一般好鬥?”

方要出口的話被扶柳一打岔,生生咽回了肚。斜眼一眺,白慕臉上正掛著的這絲笑,何其的不懷好意!

言語間,鳳凰踩著業火堪堪落到扶柳麵前,輕蔑道:“要打便打,本座還沒把這種小雜碎放過眼裡!”

不作死就不會死,咳,鳳凰他……一生都作死。

扶柳涵養極好,低頭笑歎一聲:“無知莽夫。”陰柔的臉白皙得如女子一般,語氣卻泰然自若,灑%e8%84%b1自如。

連忙拽住眼看著就要暴走的鳳凰,壓低了聲音,暗道:“塵月托告訴,醒了記得去找她。”

這招果然奏效,鳳凰身上漸燃的火焰頃刻消退了下去,耷拉了腦袋一副懊惱的模樣。扶柳見狀嗤然一笑,尚不忘身上流連一眼。鳳凰聞聲,昂起頭刺去冷厲的一睨,卻沒再還口。

劍拔弩張的態勢暫時是消了三分。

隻可惜鳳凰知曉塵月已經離開之後,便知又訛了他一回,於是終於敢肆無忌憚地出門。他醒來後暴躁程度與日俱增,扶柳的到來給他提供了個泄憤的機會,此後的幾日裡,每每狹路相逢,都要鬥上一鬥。白慕扶柳和太微垣的林子裡做了個取舍,覺得還是扶柳比較耐燒,於是對鳳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極儘縱容之能事。

直到三日後,扶柳與白慕一同離開了太微垣。

離開前,白慕衣袂輕揚,立少丞山外的出口處,與道:“用不了太久。”惜字如金,唯有目光清淡綿長。

噎了噎,紫極咒還未解,獄淵凶險,一切皆是未知。

少丞山與紫微垣一線之隔,熟悉的紫霞往來蹀躞,徘徊白衣漸遠的方向。轉眼徒餘雲煙邈邈,去無蹤。

書墨立身側,衝機靈地眨了眨眼:“小彆勝新婚,師兄一向言而有信,不必這樣望眼欲穿啦。”

“……”哪裡有望眼欲穿!

書墨哼著曲子悠悠然回頭走,邊道:“師兄要們看住淨炎,再這裡留下去,師兄的冰桑就要被燒了。”

:“……”

事實證明,看住鳳凰這件差事果真是個分散注意力的好差事。書墨自從聽說了她向討一隻靈禽討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