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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寄 歲惟 4066 字 3個月前

這麼多枝節後,十分愧疚,勇擔起了教導鳳凰的大任,並且把也留了太微垣,配合她進行教學任務。

書墨勾%e5%94%87一笑:“既然紫微帝君要他修仙,那不如就順水推舟,讓他修下去罷。”

表示同意。鳳凰表示不同意,被和書墨否決了。

於是與書墨友好地分配了任務。書墨挑起了大頭,幾乎整日整夜與鳳凰一塊兒。鳳凰大約對這個曾經把他當成一隻靈禽提走的仙娥懷揣著發自內心的恐懼,對書墨一直恭謹非常。

聚靈珠一事說與書墨聽後,她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輕而易舉便替取到了手。將流光溢彩的靈珠攥手心,感慨果真是一物降一物,總算有壓得住這頭倔鳳凰。好事啊好事。

另一頭,由於修業一事上重於理論不重實踐,因此被書墨安了個念經的任務,每日未時三刻去講經布道一回,日子過得好不悠閒。

後來書墨的修仙教習進入了實踐階段,整日把鳳凰帶去九重天上的各處仙家聖地觀覽參悟,有時接連幾日也不回宮。這個教書師傅被撂了一邊,於是便愈發清閒。

閒時又想起聚靈珠抽取又複歸靈力的過程也是件險事,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少則修為受損,多則有性命之憂。這樣一揣摩,便動身去了趟西方梵境摘了不少菩提葉龍須草,又去廣寒宮取了無塵水,奔波許久才滿意地回了太微垣。這些淨化靈力的聖物大多嬌貴,甫一回宮便得開爐煉丹,氣象日月皆得留意著,方能出一爐上品的菩提丹。日日守著丹爐,煙火味裡迷迷糊糊地熏著,日子也就過得極快。

逡巡過了十日,一個消息傳回了太微垣。

白慕回來了。和他一同進了南天門的,還有銀翹。

方時正梳妝,手上一支冰簪沒入發間,聽得這個消息,驚得不能自已。拉住儀清的手,顫聲問道:“說那個妖族的女首領也一同上九重天了,果真如此?”

儀清被拽得發慌,怯生生點了頭。

跌跌撞撞出了門。

那時書墨與鳳凰去西王母的瑤池上悟道,還未回宮。偌大的太微垣沒有誰可以話彆,便匆匆一奔去了天帝老兒的霄漢宮。

南天門外景致如常,透過層層疊疊的雲霧,依稀看得見巍峨的淩霄殿屹立霄漢宮的正中。道旁花事繁茂,草木葳蕤,時有兩隻藍色朝鳳鳥棲枝上交頸而臥,忽聞聲,便振翅起飛。

霄漢宮前按下雲頭,被幾個天兵天將攔了個結實。斡旋間,一襲藍衫由遠而近,見著,足下一頓:“小綰?”

“少澤!”救星來得正巧,自是欣欣然迎了上去,綻了個驚喜的笑,“是從淩霄殿出來嗎?裡頭怎樣了?”

少澤沉%e5%90%9f片刻,不緊不慢道:“是問誰怎麼樣了?”

“自然是銀翹!”想了想,又道,“自是那個犯亂的女首領。她……如何了?”

少澤半彎著拳掩口,輕咳一聲,道:“與來。”說著便讓開一條通向花園的道,示意挪個地方談話。

花繁似錦,閬苑仙葩綴了滿目琳琅,一直通向明鏡無波的太液仙池。少澤池邊尋了方石凳坐下,見早已急不可耐,才麵有難色地開了口:“聽的口氣,是想要救她?”

不假思索地點了頭。

少澤臉色凝重:“白慕上神費了大周章才將她擒回來,恐怕難以輕易罷休。”

這卻不是什麼大妨害。心裡頭計較一輪,又不好與他細道其中究竟,隻好撇了撇嘴,問道:“之前獄淵不是已經失守了麼,怎還會這麼快結束?”

少澤凝重的神色化開幾分,淡聲道:“那不過是請君入甕。仙家府邸尚要設下層層禁製,獄淵又怎會沒有上古陣法把守。”

獄淵乃上古遺跡,不僅設有陣法守護,而且這陣法的數量,是八道。即便大舉入侵,等到通過之時未免能留下幾個殘卒。正如間帝王的陵墓,其中多是機關四伏,不得法的盜墓賊即便入了墓中,卻未必能碰到棺槨。可也沒有聽過,哪個守墓會仗著機關四伏,就放任盜墓賊如入無之境。

白慕這麼個偷懶的法子,天君竟然沒有氣得將他宣入霄漢宮,未免涵養忒好。

少澤見已有悟色,緊接著道:“疲敝之卒最是審慎。枉死城風平浪靜了這麼久,妖族養精蓄銳,自以為有了一擊之力,入獄淵時方能放開手腳。這八道陣法,才能發揮它最大效用。”

“可若是沒有七八分的把握,誰又敢硬闖?”不知怎的,聽到這個法子,心中竟惴惴不安起來。

少澤歎息一聲,低頭看著太液池中波瀾微起的倒影:“魔龍傳承隻需王族之後以血祭棺,便會受魔龍結界守護。結界內戾氣剛猛,一切仙術妖術皆不能使用,唯有血脈相通的繼承者能不受結界影響。他們以為護送銀翹到達獄淵之底開啟結界後,即大功告成,花再大的代價皆所不惜。”

他仰了仰頭,溫和的目光像一道晨陽拂麵上,沉聲道:“若非王族之後,闖入結界者必死無疑。他們沒有想到,有會進入魔龍結界而不滅不死,帶著血祭未成的銀翹挪移出獄淵。”

“那個……是白慕?”哪怕知曉此刻他安安穩穩地霄漢宮裡,雙拳還是止不住地握緊。

少澤微微頷首:“那挪移陣是他早先布好的,他一早便決定要這麼做。”

☆、第四十一章

少澤微微頷首:“那挪移陣是他早先布好的,他一早便決定要這麼做。”

握緊的掌心發了汗,經風一吹,竟有些濡濕的涼。原來不與銀翹正麵相碰,竟要冒如此大的風險。

少澤關切地投來一眼。定了定神,虛虛撐起個笑,問道:“銀翹雖生了異心,但最終沒有達成,也未曾為害三界,按理不能算作大罪。所以隻要白慕這個功臣說一說情,天君他老家還是能輕罰的罷?”

期待地將他看著。

不料少澤卻不動聲色地躲了的目光,麵有難色:“紫微帝君也殿中。即便上神那關過的了,紫微帝君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神色間極是為難,仿佛遇上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但聞言卻是寬心了j□j分,彆難勸,自家爹爹那頭,難道還不好勸麼?

雙頰泛上了難掩的喜色,笑盈盈地謝過少澤,欣然道:“那便好辦多了。”說著便有些躍躍欲試,起身欲走。

少澤麵上一沉,罕見地拽住的袖子,死死將扯住:“小綰。”

回身皺眉:“怎麼了?”

“還不明白嗎?”少澤聲音極輕,每一字都透著艱澀,“正是因為有,他們才一定要把銀翹罰下誅仙台。”

登時一愣。

少澤緩緩鬆開了的衣袖,手卻還維持著若持一物的姿勢,停半空:“當年銀翹入輪回殿轉生,本就是天命安排,轉世輪回是洗淨她血脈魔氣的唯一辦法。可惜她離開之後,魔氣大盛,竟以**凡胎開啟了魔智,才走上了尋找魔龍傳承的路。”

他眼中含了一線痛苦之色:“也是隨父君料理酆都一事,才知道,原來天生便是淨化之體。銀翹之所以被寄養紫微垣,之所以會隻與%e4%ba%b2近,都是因為隻有的淨化之力,才能安撫她體內的魔族血脈,讓她一心向善。”·思·兔·在·線·閱·讀·

“……說什麼?”腦海深處像有什麼猝不及防地炸開,震得發蒙。血液裡異乎尋常的治愈之力,竟是因為這般?銀翹為紫微垣上下所排斥,隻與%e4%ba%b2近,竟也是早就被安排好的?!

少澤把話說出了口,反倒像是卸下了個背負已久的包袱,眼裡的艱澀轉瞬成了一泓悲切:“近千年來天地之象甚不安穩,父君鐵了心要除儘銀翹這個禍患。既然輪回淨化的法子不管用,就必定要她形神俱滅。”

埋藏了數萬年的真相麵前一層一層鮮血淋漓地被剝儘,身體沒出息地發抖,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少澤扶住的肩膀,寬慰:“上一回不明就裡,擔心他們會用生祭魔龍結界來阻止銀翹,才給了那個玉簡,必要時會來幫。可是現卻知曉,怕是多心了。”

他的目光上移,落發間的冰簪上。這簪子太微垣時便時時戴著,今日出來得急,也未換裝束。少澤苦笑道:“他連一魂一魄都敢拿出來守著,怎麼可能用作生祭。”

腦海裡又是一震,手不由自主地撫上簪子,冰冰涼涼,卻果真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尋常的玄冰再堅固再剔透,總也是寒冷刺骨,偏偏這一支入手溫涼,透著寒氣,卻不傷。原來竟是用破魂術分開的一魂一魄。

一直覺得白慕對的心思像對一隻寵物,平素總是冷著一張臉不曾給過好顏色,高興時吃醋時便宣示一下主權,無心時便來去自如不告而彆。雖%e4%ba%b2昵有加,情絲卻淡薄。一向犯懶地自麻痹,對自己說今朝有酒今朝醉,生得意須儘歡,這樣便很好,不必太沉重。

如今卻是個極大的諷刺。

鼻尖忽然一酸。對口是心非這四字的參悟能力,一向都不怎麼高。隻是同一個錯,居然還會再犯第二回。

懷了滿心愧疚,隻是眼前有更緊迫的事要辦,這些愧疚都得往深處塞一塞。試著鎮定心神,手背臉上一抹,不知為何卻抹開了一片溼潤。平複了許久,才仰頭道:“既然能幫銀翹鎮住魔氣,那麼她輪回時帶上一起轉世,豈不是就不會重蹈覆轍?”

少澤深蹙了眉:“那樣,就要和她一起曆萬世輪回。神仙的壽命雖長,卻也經不起幾個萬世。正是因為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所以紫微帝君才一定會讓銀翹被罰入誅仙台。明白嗎,小綰?”

“不明白!”猛搖了頭,“既然連自己都願意,他們憑什麼替決定?難道讓看著銀翹灰飛煙滅,就能安安心心地壽與天齊了嗎?”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選擇,是幸運的那一個,才會不被犧牲。可是又有誰有權力犧牲銀翹?為什麼所有都覺得這麼理所當然?

“小綰!”轉身沿著j□j回走,步子邁得急且碎,花香混著疾散的雲霧,將少澤的聲音沒了身後的風裡,聽不分明。

銀翹曾盜過紫微垣的重寶,為爹爹所不容。當務之急,是要勸住爹爹。揣著這個想法回到霄漢宮外,正有一列浩浩蕩蕩從裡頭出來。

為首的一身著雲紋紫袍,古樸莊嚴,自然是爹爹。後頭罕見地跟了三位星君並一眾侍從,文曲師父落後爹爹半步,站隊列的最前方,一絲恭敬的笑掛嘴邊有些虛浮,神情亦難得地肅然。

向前兩步,張手攔爹爹麵前:“爹爹!”

爹爹鐵眉一凝,目光含了分責問,“咋咋呼呼,成何體統。”

“爹爹,銀翹她……如何了?”語調軟了些。

爹爹揮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