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1 / 1)

睿就鼻頭泛酸了呢?大概覺得有點對不起他,折了人家一番美意。如果以後有命再見……呸呸呸……我是吉人,自有天相……

思緒仿佛沒了儘頭,飄飄蕩蕩熬到半截燭火燃至儘頭。追憶太多,想太多,我腦子渾渾噩噩的,終於抵不過黑暗的催眠,半清醒半糊塗地睡了過去。

到底睡了多久,我也不知道。醒來的一瞬間,不及睜開眼,我異常靈敏地聽到門外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

“老子知道不能給你打電話,沒事老子找你乾球……”

也許是反應過來,有可能被我聽見,男人的聲音陡然降低到幾不可聞。拚了命地屏息去聽,我僅僅隻捕捉到斷斷續續零落的字詞,“一箭雙雕”,“不會誤事”,“老子不怕”,“見麵”。太零散,我完全無法拚湊出有用的信息,想再多聽一些,一聲關門聲起,門外又恢複了寧靜。

仰躺在我大%e8%85%bf上的小糖豆還沒醒,臉蛋浮著淚痕。我小心地將他挪到一邊,無聲地走到小窗戶邊。原來這是一片拆遷中的老房子,卻不知什麼原因停了工。有的房子已經變成一堆堆碎石斷瓦,有的殘缺破敗地孤立著,而我們被關押的這棟應該算是暫時幸免遇難的。

放眼看去,全是冰冷堅硬的碎石殘骸,根本沒有人跡,仿佛死一般寂靜。唯一讓我覺得不那麼絕望的是,再看遠一些,有林立的房屋,證明生的希望還在。

剛想再仔細觀察一下周邊環境,身後突然傳來開門聲,我忙收回視線,三兩步坐回牆邊。內外的聲響吵醒了小糖豆,他朦朦朧朧睜開眼望向我,我比個噤聲的手勢,拉他入懷。蜷縮著%e8%85%bf抱在一起,我們一同死盯向細瑣作響的門。

“咯吱……”

刺耳的聲音帶出一條門縫,從後麵探進個腦袋,小平頭,戴著副醫用口罩。我看見他右耳錐子似的耳釘,認出應該是昨晚開車的那個人。

他眼珠子從我們身上仔細溜過一圈,好像確定我們反抗指數為零之後,把門又推開了一點,抬起手將兩個麵包丟到我們麵前。

“等一下,”他剛要關門,被我出聲喝止,抻著腦袋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我,“請問能不能再給我們兩瓶水。”

他沒言語,像根本沒有聽見,隨手帶上門。我呆了幾秒鐘,撿起麵包分給小糖豆一個,無論如何,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才拆開包裝袋,門又毫無征兆得被推開了,兩瓶礦泉水順地麵滾到我們腳邊。小平頭蹲在門口望著我們,依然沒有說話,隻是神情輕鬆,像是把我們當流浪狗來招待了。

這次,他起身離開沒有再關門,我啃著麵包用餘光打量屋外。那原本應該是間不大的客廳,現在除了一張木桌幾把椅子,再無他物。桌麵上堆著不少麵包和礦泉水,還有昨晚架在我脖子上的兩把鋼刀。小平頭在桌邊坐下,瞅見鋼刀,伸出兩根指頭一把一把夾起來移到遠處,才雙手搭上桌麵玩起手機。

直覺告訴我,如果想逃,就是現在,可我卻想不出任何辦法。低頭看向小糖豆,他大概相信了我昨晚善意的謊言,乖巧地小口小口吃著麵包,像是真的從容鎮定了,又像是用食物來轉移注意力,忍耐懼意。

沒想到,第一個和我共患難的人會是小糖豆,我曾經是多麼的討厭他,討厭他趾高氣揚地用仿真手槍指著我,問我的大咪咪是不是剛被人劫走了……

等等,手槍!

抬眼警惕地確認小平頭的精力全在手機上,我不動神色地摸上小糖豆的口袋,突兀的手感讓我難以抑製心跳瞬間加速,隻感覺渾身熱血沸騰,直衝上天。腦袋一漲,我沒有任何時間前思後想,運籌帷幄,手已伸進小糖豆衣服口袋摸出手槍站起來,

“彆動!”

小平頭身子一滯,轉過頭來看見我手裡的槍,愣了片刻,立即丟掉手機,踉蹌著站起來。他沒有注意到我顫唞的手臂,我也沒有看見他是怎麼從身後摸出鋼刀對向我的。

隔門僵持,流失的時間等於在向他那一方加碼傾斜,多拖一秒,我們就多遠離逃%e8%84%b1一步。可是我不能先開口,要維係故作的優勢,不能讓他看出我的緊張。

槍口對刀尖,他終於把持不住開始退向門邊,仍強勢地對我低吼:

“你是誰?”

等待足夠長的時間讓他失掉方寸,我慢慢地開了口:“你應該知道這孩子是明星,他怎麼可能單獨出門,我是誰你應該不難猜到。”

“保鏢?!”

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我拉著小糖豆走出來漸漸向他逼近,賭一把虛張聲勢,他不敢輕舉妄動,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放下刀進去,要麼我用顆子彈送你一程。”

不等我作勢拉保險栓,“咣當”鋼刀落地的功夫,他跑進廁所抱頭瑟縮。我手舉著槍,迅速關門上鎖,抓緊小糖豆奔出門,往“生”的方向沒命地跑……

作者有話要說:  實體書上市啦,當當有售~~~~~

熱騰騰的的新文:

身為本朝長公主,我唯一的願望便是天下大亂,江山易主!

身為顛覆大玄皇宮的一個禍害,我時刻謹記:

兩麵三刀;

草菅人命;

與宋晉堯鬥智鬥勇!

☆、終結孤單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經了一大事,肯定長出大智慧。所謂的大智慧,無非是處變不驚,淡定,淡定,再淡定。

即使現在一碗孟婆湯擺在麵前,讓我忘記今生悲歡,我也能從容端起一飲而儘。天道輪回不過如此,丟掉曾經,繼續曾經。這一世裡遇到的人,之於我,上一世是善緣,是劫難,是誰欠誰,是誰負了誰,是誰種因誰造業,都不重要。因為下一世注定還是要相見,糾纏不清。

所以,黃尚以命令的口%e5%90%bb要求我躺好一動不能動,且期間不斷用各種豐富詞彙奚落我的時候,我告訴自己,他沒有大智慧,下輩子再投胎人間,全因有參透人生的我,借我德行而已。簡單來說,沒有我,就沒有他。

“武勝男,你的骨頭果然跟你的人一樣,一個字‘硬’。”黃尚從床尾抬起頭,麵目可憎,多麼由衷地感慨道,“做孤膽英雄做成你這樣,一個字‘牛’。”

——我有大智慧。

“你說說,如果媒體朋友來采訪你,你該怎麼說?”他聊得興起,將手裡的記號筆做話筒遙遙對向我,嘿嘿一笑,又比到自己嘴皮子底下,“這沒什麼,我隻是在危難時刻用智慧和勇敢挽救了自己和孩子的生命。至於怎麼會受傷,英雄也是人,也有害怕的東西嘛,哈哈哈。”

——他下輩子還想做人,唯靠我來修煉。

“誒,我覺得你是繼李宇宙之後的第二朵奇葩,那位小哥是傳奇,你是鳳凰傳奇,最炫民族風都沒你精彩。”

——沒有我,就沒有他。

“大功告成!”黃尚丟掉筆拍拍手,抬起我的腳,洋洋自得地炫耀道:“來,看看如何,馬踏飛燕!下次咱畫無敵烽火輪,再下次畫七彩祥雲……”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黃尚!”

瞅著畫在右腳處的雪白石膏上那似鳥非鳥,似%e9%b8%a1非%e9%b8%a1的不明生物,耗掉我整整快兩小時不說,還被全程調侃,事到如今我佛慈悲都沒法拯救黃尚了。順手抄起床邊櫃子上的水果刀,劃過刀尖劃刀麵,我慢悠悠開口:

“小糖豆已經被安排做心理治療了,我還沒來得急。你也知道,人經過一場生死危機之後,難免心理會受到打擊,留下創傷,傷著傷著就可能變態了,稍不順意,心氣一起,動了殺機也是在所難免的。你說,對不?”

黃尚臉色一變,重拿輕放下我的腳,走到窗邊,麵對夕陽餘暉大口呼吸,手當小扇,呼扇了幾下,笑出家和萬事興的喜樂樣,問:

“李宇宙給你打電話,送祝福了嗎?”

我點頭,不提也罷。

那廝本來對我臨危不懼,智勇雙全的個人英雄事跡所傾倒,佩服得肝腦塗地。再一聽,我好不容易逃出來以後,居然被隻耗子嚇得摔成腳踝骨骨裂,就立刻由粉轉黑,用詞不當地罵我“晚節不保”。

其後,話題自然地轉入他最近在日本的追妻行動。李宇宙警告我看緊江璿睿,尤麥菜菜子對其仍念念不忘,所以拒絕了他的求愛。他現在已經決定進軍日本AV界,打入敵軍內部,從精神到禸體全麵解救心上人。

我說,我不懂。他說,《三十六計》知道不?這招叫舍不得弟弟套不到美嬌娘。我奇了,沒這一計吧。他說,書是他斯裡蘭卡籍的武術師傅%e4%ba%b2手相贈的,不可能有錯。他這麼一講,我默默地掛斷電話,確定他那本《三十六計》是和《金瓶梅》的混搭版本,天下奇書!

想到李宇宙,看看黃尚,我覺得交到這兩位最佳損友,三生有幸。住院兩天,黃尚腳不沾地幫我安排好一切,吃穿用度都料理得妥妥當當,我很感激,

“黃尚,這兩天麻煩你了,謝謝。”

他還站在窗邊迎風招展,撫著%e8%83%b8口,悲鳴道:“武勝男,你彆嚇我,不能這麼變態的。我知道,你是因為江睿睿沒來看你,也沒給你打電話,鬱結了。其實吧,他……”

“武勝男,我來看你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門口響起小糖豆歡愉叫喚,隨後他一蹦三跳走進來,身後跟著徐陌舟和米芮遙。

我招呼黃尚扶我坐起來,這廝正手搭窗台,雙%e8%85%bf交叉,一腳腳尖點地,硬站出舊時酸腐小生的韻味。他眼中濃情四射,像能飛出五彩蝴蝶,繞著米芮遙轉啊轉,顯然沒閒心搭理我。小糖豆已經跑到床尾流連完我的碩大石膏腳,來到床頭,手肘抵著床,雙手托腮,以前所未有的關切態度問我:

“你該不會變成瘸子吧?”

抹一把老淚,我戚戚地說:“很有可能,你娶我吧。”

他眼珠子一瞪,身子一矮蹲了下去。我探脖子剛往下看,他又倏地站起來,躊躇滿誌地對我說:“你救了我,我也不能答應你的求婚,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說著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真誠地安慰道,“不要難過,其實你人很好,一定能找到一個愛你的男人。”

這小家夥戲沒少拍,一句話真如發自肺腑,亂讓人感動的。不等我說謝謝,米芮遙先激動地拉起我的手,眼中帶淚,

“武勝男,謝謝,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