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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出現幫我檢查正骨。這恐怕是我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與他近距離的接觸。此刻想來,受傷的疼痛早已忘記,可受寵若驚的感覺,仍能敲打心房,令它起伏澎湃。

笑自己挺傻的,倔驢一樣對徐陌舟還存著戀慕。我收回視線,卻無意中瞥見照片角落,一張熟悉的側臉,有些暗,也有些模糊,但我一眼認出是江璿睿。

踮腳湊近一些,我試圖看清他的表情,可惜卻隻能辨認出他當時的目光是落在我的身上。沒能看出更多,這一個動作就足夠讓我體會,什麼叫刹那心動。

“武勝男,你在看什麼?”

衣角被人扯了扯,我低頭順看下去,小糖豆一副大口罩鴨%e8%88%8c帽,巨星微服私訪的標準打扮,正用唯一露在外麵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我。

“沒看什麼。”我拉他坐回位置,自作主張幫他摘掉帽子和口罩,擱在桌子上,“知道為什麼明星總被偷拍嗎?你這些裝備,就跟電影裡趕往罪案現場的警車還鳴警笛一樣多餘。”

他好像懂了,點點頭,立馬又迷瞪了,搖搖頭,招來店主師傅,一口氣不帶喘地把他想吃的東西報了個遍,才對我說:

“錢包在助理手裡,我出門沒有帶錢的習慣。”

這巨星架子端的,我都不好意思逗他了,笑著道:“明白明白,這頓我請。”

像是解除一切束縛,菜上桌之後,我和小糖豆都吃得酣暢淋漓。店主師傅拿著照相機找我們拍照時,我們不約而同地一手摸著圓滾滾的肚皮,一手比“YEAH”,笑得山花爛漫。吃飽喝足,店主師傅可能覺得我們的形象最具宣傳性,又免費送了我們兩杯消食用的酸梅湯。

我們手拉手慢慢悠悠從店裡晃到店外巷子裡,簡直就是兩個橫行的酒囊飯袋。天已全黑,路燈亮起,我們剛走到巷子口,突然一輛麵包車像從天而降一樣急刹車停在我們麵前,攔住去路。

我還沒從刺耳的刹車聲中回過神,麵包車側門唰地被拉開,登時從裡麵跳出兩個帶著遮臉頭套的男人,手裡都拿著柄明晃晃的鋼刀。下一秒,冰涼的刀麵已經架在我脖子上,

“不準喊,上車。”

一切發生地太快,我腦袋一片空白,連%e8%85%bf軟的功夫也沒有,就聽話地爬上了車,癱進椅背。兩個男人隨後上了車坐進後排,鋼刀卻一直指著我。車子加大馬力飛馳起來,我才找所有理智。

心裡異常清醒,自己是被匪徒綁架了,可能被虐,可能是死,等人來營救,不如先自救。大腦想拚命地逃出升天,可渾身卻止不住地發抖,一點力氣也沒有,好像身體不再是自己的,由不得自己。

努力的精神反抗,身體的徒勞,我陷入混亂鬥爭中,隱約聽見身邊有低低的抽泣聲,猛然覺悟,還有小糖豆。我扭過頭,小糖豆像隻孱弱的小狗縮在座位裡,眼神空洞,緊咬著%e5%94%87,像是用本能在抽泣。哆嗦著偷偷伸出手,將他的小手緊緊握住,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詭異地鎮定,毫無畏懼,

“小糖豆,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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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車內,鋼刀寒光淩冽,隻一眼,就好像有刺骨的疼痛劃破皮膚,見觸目的鮮血順刀刃流下。小糖豆仿佛中了邪,死死盯著匪徒手裡的利器,似乎並沒有聽見我的話。

壓製內心升騰侵蝕全身的可怖感,我抬手捂住小糖豆的雙眼,將他整個人扯進懷裡。他僵硬的身體像塊木頭,隨即一懈,雙臂環上我的腰,用儘全力將我緊緊抱住,卻止不住地顫唞。

“老實點!”

先前開過口的匪徒粗暴地吼向我們,小糖豆嚇得哭聲陡然拔高,我怕激怒他,忙側身護著小糖豆,自己也深埋下頭,緊閉雙眼,試圖逃避險惡。

可笑而愚蠢地想著,這也許隻是一場夢,感覺太過真實所以可怕,我再堅持一下,惡夢便會終結,一切安好。但小糖豆隱忍的哽咽聲還在,車子的引擎聲還在,我殘存的理智還在……

孤助無緣,我是小糖豆的依靠和希望,而我,隻有自己。

深吸幾口氣,仍無法控製指尖傳來的戰栗,我還是固執地睜開眼,慢慢地將視線轉向匪徒。默默暗示自己,要鎮定,要弄清楚狀況,不能錯過任何一個活命的契機。

“我叫武勝男,隻是個普通的女大學生,我想你們可能抓錯人了。”

每一字我儘量說得很慢很緩,確保能清晰準確地傳進他們的耳朵裡。因為我明白這些人如果不是喪心病狂的慣犯,行凶時自然也會緊張,我一旦慌張失措顯得語無倫次,肯定容易撥亂他們緊繃的神經,失掉對作惡最後的畏縮,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後排兩個持刀的匪徒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同時互看向對方,交換了明顯是在考量我真偽的眼神後,回盯著我的眼睛越發凶狠。突然,那個唯一說過話的匪徒轉向前方駕駛位,啞聲咆哮:

“他媽的,專心開車!”

我回過頭,發現開車的同夥並沒有帶頭套,椅背擋去他大半個腦袋,隻能大略瞧出他是個小平頭,右耳帶了枚像錐子一樣的耳釘。

“看什麼看,彆想著逃跑,老子不打算要你的命。”

始終沉默的另一名匪徒不經意間發話,像順手擺弄小玩意一樣用刀背敲了兩下我的肩膀。膽寒地縮攏身子,我沿刀背一路看向他的眼睛,

“你要什麼?”又下意識地摟緊小糖豆,“錢?”

他眼珠斜過小糖豆,隔著頭套陰陽怪氣地笑了兩聲,“那也得看你們值多少啊?”

既然圖財,我張口即道:“你可以聯係ATC總裁徐陌舟,隻要你不傷害我們,我想你要多少,他會願意給的。”

錢是多麼萬能的好東西啊!我是多麼希望他們能體會到對於徐陌舟來說,金錢如糞土,揮灑起來決不心疼。而對於視糞土如命的他們來說,我們是最好的籌碼,千萬傷不起。

這個說話的匪徒似乎是他們當中的頭目,被另一個匪徒捅了捅胳膊,立刻狠瞪他一下,又微眯著眼,盯了我好久,才不耐煩地嗬斥道:

“少羅嗦,彆廢話,老子不用你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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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緊咬牙齒不停點頭,再不敢開口,又開始自欺欺人,幻想惡夢未醒,縮頭烏龜一樣和小糖豆抱成一團。

車子不知道行駛了多久,漫長地像已經遠遠離開了這座城市,從天堂到地獄,從人間到煉獄。我老老實實地摟著小糖豆,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忐忑,驚惶,無助……各種情緒交織煎熬中,我和小糖豆同時猛地向前一撲,再被甩回椅背,車已經停了下來。有鋼刀的威懾力在,不用匪徒說話逼迫,我們隻有保持極度安靜,非常配合地下了車。

黑夜果然是罪惡的溫床,歹人的福星!

月黑風高,連路燈也沒有,我依稀辨出身處一片殘垣斷壁中,腳下全是磚瓦石塊,很不好走。我和小糖豆夾在三個匪徒中間,走得跌跌撞撞,他們似乎覺得我們肯定跑不掉,也不著急,甚至特意為我們放慢了步子。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們有多放鬆警惕,就知道我們有多逃%e8%84%b1無望。

在廢墟裡走了一會兒,我們在一棟二三層的樓前停下,四周寂靜地可怕,他們還是略作環顧,領頭的才拿出一把手電,用渾黃的一束光引我們上樓來到一間好像閒置很久的房子裡。手電光能照到的地方,都是斑駁的牆壁,我來不及細看就被推進另一個全黑的房間。小糖豆驚恐地低呼了一聲,我忙抱著他原地坐下。伸手在空中四處亂摸,直到摸到一麵牆壁,我拉他蹭到牆邊,讓身體有個暫時的依靠。

領頭的匪徒進來搜走了我隨身攜帶的所有東西,還算有點人性,點起半截蠟燭放在地上,然後出去鎖上了門。借著微弱的燭光,我漸漸適應黑暗,看清這個房間。很小很破,我腳邊不遠有個便池,看來是廁所。一麵牆上有一個很小的窗戶,逃是肯定逃不出去的,我想爬起來看看,被小糖豆緊拽著手,又放棄了。

“武勝男,我們會不會死啊?”

小糖豆抬起頭,映著幽光明滅,他的小臉哭得有些浮腫,聲音喑啞地厲害,透出絕望。他很聰明,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忽然想到一部電影,於是指著對麵牆上一處被鑿開的小窟窿,低聲悄悄地對他說:

“小糖豆,我們現在其實是在參加一個真人挑戰節目的錄製,叫《誰是英雄》。你看,那裡有針孔攝影機,隻要你在鏡頭前表現地足夠勇敢,就能贏得大獎。你是全國演技最好的童星,演小英雄一定沒問題。”

這謊言編的真是漏洞百出,小糖豆能聽懂幾分,又能信幾分,我毫無把握。努力上揚嘴角,我試圖笑出輕鬆自在,好像一切儘在掌握。小糖豆也很努力地把我的笑看進眼裡,吸一吸鼻子,揉了揉眼睛,一副想笑又笑不出,一咧嘴又繃不住要哭的糾結表情。

見孩子這麼痛苦,我伸手把他攬入懷裡,一下有一下無地拍起他的背,“彆怕,有我在。你現在隻要閉上眼,裝什麼事也沒有,安心睡覺就好。”

他沒吱聲,使勁地點點頭,聽話地閉起眼睛,倒進我的%e8%83%b8口。

對不起,小糖豆,請你吃頓排解鬱悶的飯,居然吃到這份田地。

萬籟俱靜,如同劇目中場,暫時告一段落,我的心也漸漸走入虛幻地平靜。不是不再害怕身處險境,而是沒有辦法,沒有選擇。

長夜漫漫,我很忙,忙著回顧我短暫一生的經曆種種。叛過逆,回過頭;違法亂紀過,也英雄挺身過;暗戀過,被人戀過,卻沒有機會讓戀愛的行軍步調一致過。我還忙著讓我生命中的每個人走最後一場秀,有信奉“書中自有金龜婿”的爹媽二人;有強勢獨斷的大姐和惟命是從的二姐;有比猴兒還精的黃尚和最特立獨行的李宇宙;有徐陌舟和米芮遙,似天上神仙,我呀,求也求不到。

還有,江璿睿,你在哪裡……

狠狠地眨兩下眼睛,我怎麼會想到江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