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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衍拿起一隻小豪在紙上微微勾勒幾筆,“朕自然沒有說愛妃無所事事,朕是說,愛妃有閒心,有閒空,自然也做了很多事。”

平瀾眼眸微微往上抬起,“臣妾愚鈍,不知道皇上所指的是?”

商衍的呼吸聲在靜謐的大殿中仿佛就在耳邊,他放下筆說道:“修整皇陵的工程,朕打算在五日後舉行竣工儀式。”

平瀾先是愣了一下,覺得這句話沒頭沒尾的,但是下一瞬心中立刻有一個恐怖的念想,皇上這話該不會是在暗示她,五日後要舉行儀式,讓她可以在之前按照明確的日期開始準備了?

這意思是皇上知道她在暗地裡暗箱操作的那些事了?包括她和張奎的私下交易,以及她吩咐張奎去做的那些事?

平瀾不敢往深的去向,這似乎想不到底的,越想越覺得恐怖。

她抬頭看著商衍,她現在確實是比較迫切想知道竣工儀式的日期,商衍就這樣坦蕩蕩的告訴她,意味著他知道並且默許她所做的這件事。

不免有些驚訝到了極點,不過至少目前商衍是默許她的,畢竟她之前也自認猜到了他的心思。

平瀾沉默了許久,商衍又道:“愛妃怎麼不說話了。”

平瀾抬頭說道:“臣妾雖然愚昧,不知道皇上說這這個的意思,但是臣妾記下了。”

商衍嘴角勾勒一絲笑容,“愛妃記下就好了,那就退下吧。”

平瀾鞠躬謝恩,便離開了乾陽宮。背脊卻早已是一身冷汗,這次確實嚇得不輕。

商衍能知道這件事,代表他能把她所有的一舉一動掌握在手中,自己一路猜著他的思路才安全度過,若是猜錯一絲一毫,恐怕早就和淑妃等人的結果一樣了吧。

平瀾回去不敢怠慢,今日這一的結果她還需要些時日慢慢去從長計議,隻是現在要先解決眼前皇陵的事,回去便秘密找張奎覲見。

五日後,便到了皇陵竣工儀式的日子,這日商衍心情不錯,特意擺了宴在皇陵的後院,眼前便能看到那重修後巍峨高聳的皇陵。

太後等各宮嬪妃都到了場,相繼陪著商衍在皇陵巡視。

太後一路上讚口不絕,她作為商家皇朝最忠實的擁護者,自然對皇陵這樣的給祖上添麵子的事最是高興。

商衍陪著太後走到皇陵的左側,太後看著那用全新白玉石堆砌過的皇陵,走過那巨大的龍鳳門,三門六柱三樓,彩色琉璃瓦蓋,龍鳳呈祥花紋裝飾,預示著皇家威儀。

龍鳳門是皇陵最重要的建築之一,是皇陵的門麵,太後看到這整修過的龍鳳門,很是欣賞,一邊走一邊說:“這龍鳳門修的比原先的還氣派,甚好。”

商衍斜著眼瞥了眼那龍鳳門,似乎是知道接下去要發生的事一樣,隨後說道:“母後,我們還是快些走吧,這裡陽光太毒,朕怕母後你受不了。”

太後點點頭道:“也好,那走吧。”

隨後大隊伍便浩浩蕩蕩離開了龍鳳門周圍,太後和商衍走到皇陵後門口,忽然聽到一聲巨大的響聲,幾個跟在後麵的妃嬪嚇得立刻捂住了耳朵。

霍成君立刻皺起眉來,問道:“怎麼回事?”

太後也嚇得捂住了心口說道:“哎呀,真是的,這搞得什麼?”

眾人朝著那巨響的聲音地方看去,剛才經過的那扇龍鳳門不知為何忽然就塌了,瓦礫全部碎成一塊一塊,那些看起來的白玉石的石頭原來裡麵全是普通的石塊,隻是漆上了白玉色。

商衍立刻變了臉色,轉頭就對著跟隨的沈高德冷言冷語說道:“沈高德,這是什麼情況,能給朕解釋一下嗎?”

沈高德也嚇得一下子沒說出來話,這工程他本來就是一個掛名的,現在讓他說,他又怎麼說的出來,隻好立刻看向張奎說道:“這,臣罪該萬死,可是臣也不清楚,還要請總督張大人來道明情況。”

眾人的目光則移到了張奎的臉上,張奎擦了擦額頭的汗,交叉袖子躬身說道:“這,這……”

這了半天說不出話,倒是其他大臣紛紛說道:“這應該是因為缺乏土石塊,所以造成的吃重不夠而坍塌,而且白玉石全部變成了漆了白玉色的普通石塊,普通石塊吃重本就比不了白玉石,還少了那麼多。”

沈高德臉色頓時就慘白慘白的,一句話說不出,沈德妃的臉色也跟著她的父%e4%ba%b2一起變了,忽然有些腳站立不穩,幸好身邊的丫鬟扶著。

商衍聲音嚴厲說道:“請張大人解釋一下,為什麼白玉石全部變成了漆了白玉色的普通石塊,而且為何會因為缺乏土石塊而造成坍塌,那些用來購置土石的錢款去了哪裡?”

張奎剛準備說話,就立刻被沈高德打斷,他大罵道:“好你個張奎,本官信任你讓你來奉命修整皇陵,你給我把這些錢款都貪走了,修出這麼個不倫不類的東西,成何體統,皇上,臣以為應該直接拉下去砍了,以示嚴懲。”

張奎立刻跪下來苦苦哀求道:“皇上饒命啊,皇上,臣有苦衷啊,臣是被冤枉的啊!”

商衍倒是不緊不慢,慢悠悠說道:“張奎,你說你是被冤枉的?”

“是啊,皇上明察啊。”

“那你把賬目本遞上來給朕看,朕倒要看看,這每一石每一土的去處。”

隨後幾個侍衛走了過來,他們遞上一本剛從張奎府裡翻出來的賬本,看到那賬本,沈高德和沈素眉差點就當場暈了過去,沈素眉已經沒了血色,整張臉就和屍體一樣。

皇上接過賬本,直接扔給高順,讓高順念出來,高順打開賬本開始看,看了一會隨後說道:“這上麵記錄,從國庫裡撥出來的錢款,一半用於購買普通土石,運到了皇陵用於整修皇陵,另一半錢款用於購買白玉石,去向不明。”

商衍眼睛細細一眯,冷冷看著張奎問道:“張大人,那些白玉石去哪了,你倘若不說,那便速速去領罪,你該知道是什麼罪。”

張奎嚇得汗水濕了衣襟,跪在地上緊咬著嘴%e5%94%87一言不發,商衍說道:“看來你是不準備供出來了?也罷,來人,把張奎%e8%84%b1下去打入死牢聽候發落。”

張奎一聽,臉色一直白到耳根子,他一副怕得要死的樣子說道:“皇上開恩,臣,臣,臣是被指使的。”

“哦?”商衍揮手讓人放下張奎,“意思是,這些東西不是你貪贓的,而是他人?”

“是……”

“那你大可說出來,朕可以免了你的罪。”

德妃萬萬沒想到,這張奎效命他們沈家十幾年,竟然是這樣的草包,這麼簡單的事都辦不好,而且明明說好隻是稍微整修下,用不了多少錢,怎麼就抽出了那麼多錢款導致皇陵的款項出現了那麼大的虧空。這其中的她被人算計的部分,相比至今沒有想明白。

張奎聲音有些顫唞,他說道:“是,是沈大人讓臣這麼做的,購置的白玉石用於修建德妃娘娘的後院。”

仿若一道晴天霹靂,打中了在場的很多人,最厲害的當屬德妃沈素眉。▃思▃兔▃在▃線▃閱▃讀▃

沈素眉立刻拿出自己最在行的一副德性傲慢說道:“笑話,本宮的後院是拿我們沈家的錢來修建的,你自己貪了,還要把帽子扣到我們沈家頭上誰會相信你,天大的笑話。”

張奎跪在地上說道:“皇上相信臣啊,不信的話,可以按照德妃娘娘宮殿後院的白玉石磚瓦數一塊一塊的數,絕對能購置的數目一一對上,臣購置的白玉石塊全部用於德妃娘娘的後院修建了。”

太後看向德妃,臉色嚴肅說道:“德妃,當初你和哀家說,是你們沈家出錢給你翻新後院,並且隻是小小的翻修一下,為何到頭來是如此勞師動眾,還要動用一半的皇陵錢款,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明知道現在祭祖,哀家和皇上說要節省用度,你竟然如此大張旗鼓的貪,真是太不給皇家長臉了。”

德妃有苦難言,隻好狠狠得看著張奎,當初說好隻挪用一點點翻新一下,結果竟然這樣,她還是沒有想到自己是被人擺了一道。

然後沈素眉也知道抵賴不了,隻好跪下請罪,“皇上,臣妾確實是讓張奎翻新了後院,但是臣妾當初說了隻用一點點,完全沒想到會這樣,而且,而且是張奎自己主動提出的啊,臣妾隻是答應了他的提議。”

商衍似乎一開始就不想聽沈素眉的解釋,沈素眉沒辦法隻好去看自己的爹爹,沈高德也跪下請罪道:“皇上開恩,這件事,小女一定是被人陷害在先。”

商衍冷眼打量沈高德說道:“沈高德,你也好不到哪去,這皇陵是讓你修的,結果如今塌了龍鳳門,是你辦事不利,辱沒了使命,你該當何罪,還有時間替你女兒求情?”

沈高德看著商衍冷淡的眉眼,忽然明白了自己一定是被算計了,皇上如今的態度,就像是從一開始就等著他們沈家往裡跳的架勢,如今終於得償所願,隻怪自己生了這麼個不爭氣不知道追求奢華享受的女兒。

沈素眉還是不罷休,拽著手帕就開始抹眼淚,她哭訴道:“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害的,臣妾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想到做這樣的事,都是這個張奎誘使臣妾做的。”

張奎也跪著喊道:“皇上,臣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這樣的事啊,這件事最終的受益和臣一點關係都沒有,臣真的是冤枉的啊!”

一邊沈高德也在那裡喊冤,整個場景哀聲連綿,眾人不由的都皺起了眉毛,心想做皇上真不容易,還得天天收這個折磨。

商衍看著幾個跪在地上哀求的人,眼神儘是冷淡,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德妃,這個跟著他十餘年的女人,他了解她,比她了解他多的多,這個女人,十餘年,沒有一點進步。十餘年前,她這樣的性子尚可稱之為嬌憨可愛,十餘年後的今天,他卻隻能看到任性無度,他心中一直對她教育四皇子的方式不滿,但是也沒有去阻止,因為這也符合了他的意願,不能擔當重任也好。

隻是沒想到,他和這個跟著他身邊十餘年的女人,還是走早了今天這一步,窮途末路。

商衍最後看了眼沈素眉,隨即揮揮手說道:“德妃驕縱無度,漠視宮規,廢去妃位封號,打入冷宮,沈高德濫用私權,貪贓枉法,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這一席話結束,每個人都知道,從今往後,沈家沒落了,四大家族又消失了一個,這後宮再也不會有一個叫沈素眉的德妃。

霍成君心裡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但是還是要裝裝樣子,便微微垂首貼著商衍耳根子說道:“皇上,四皇子商寒年紀還小,這會不會太殘忍……”

“就因為年紀小,才要尋找良母好好管教,寒兒已經這樣了,在繼續讓她教下去還有救嗎?”

霍成君則不說話了,那麼接下去大家最關心的自然是德妃的兒子的歸處,有兒子的自然不嫌兒子多,就算不是自己的,沒兒子的更是巴望著想要養一個。

霍成君的心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