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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似的,一直呆立在門口,滿臉豔羨的瞅著這邊。他的腳步像生了根一般,一動不動,仍然停留在原地。

“少爺少爺,”秋月順著唐淩的目光望過去,立即拿著手中的另一根風箏引線衝過來,揚起笑臉招呼道,“快跟我們一塊放風箏吧!”

那門口呆立的少年恍然回魂,立即瑟縮的往後退了退,臉上閃過一道可疑的紅暈。麵對這盛情相邀,他竟然起了退後之意,囁嚅的開口,沒什麼氣勢的拒絕道:“我……我看著你們玩就好……就不過去了……”

秋月臉上明顯有些失落,不過瞬間這絲情緒就從她臉上消褪下去,見唐冰素來不言不語是個好性兒,她便大著膽子一把握上他纖細的手腕,拖著他一路往外走:“老是看著我們放風箏,那多沒意思!少爺還是跟我們一起吧!”

他的手從來沒被異性握住,這麼乍一來,使得他的臉色更紅了,手腕處像火燒一般,甚是灼心。但是卻也有一股從未體驗過的溫暖襲上他的心房,下意識的,他竟沒有縮回手,隻是任由那少女牽著。

秋月也是第一次牽男性的手,隻察覺到那少年的手腕異乎常人的纖細。不知為何,她忽地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跳得飛快,雙頰生暈。

拖到門口的那片大大的空地上之時,秋月一把將引線塞進唐冰的手裡,稍微轉移了些許視線,口中道:“喏,少爺你來放吧。”

唐冰有些局促的接過來,訥訥道:“我……我從來沒放過,我不會……”

“沒事兒,小婢教你!”秋月一聽頓時興頭了起來,重新握住他的手,被那種瘦骨嶙峋的觸?感逼得眼眶情不自禁的一紅。她趕緊斂去了這絲情緒,偏過頭,一板一眼的教他怎麼放才能使得風箏飛得更高而且還不會掉下來。

她的發絲擦過他的臉頰,他的呼吸響徹在她的頭頂,不自覺中,兩人的身子越貼越近。他們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飛入九霄雲天的風箏,然而眼角餘光卻是在偷偷瞧著對方的神情。

唐淩站在遠處,望著這一幕,不由得微微笑了。也罷,唐冰現在終於肯願意走出門了,她的這個堂哥,一直孤單得令她心疼。

然而,就在她以為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發展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忽然發生了。這一切都來得這麼急,急得讓每個人都沒有反抗的餘地。

再次見到唐冰,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衣衫什麼的都整理得整整齊齊,看不出一絲褶皺。那張臉蒼白得沒有任何顏色,但是表情卻是很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般,令人不忍打擾。但是那逐漸僵硬的軀體,那已經沒有任何氣息的鼻端,終究還是宣告了他的死訊。

清冷的月光照了進來,滿目薄薄的淒涼。

秋月死命的咬住雙?%e5%94%87,眼前充斥著一片奪人魂魄的血紅,聲音沙啞得不像是出自她的口:“少爺……少爺為何會……吞金而逝?”她跌跌撞撞的奔過去,死死地攥住那雙手,那雙已經沒有一絲一毫溫度的手,再也沒有原來的溫暖了。

唐淩簡直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震驚在當場,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過了好久,她才似反應了過來,走到桌邊,顫唞的拿起桌上的一個布包。打開一看,裡麵是一枚玉佩和……一封信。

待到將信展開,唐淩越看越驚懼,手情不自禁的一抖。隻聽得“嘩啦”一聲,那封薄薄的信就從她指縫間滑落而下,摔在了地上。

秋月臉上是悲傷過後的麻木,她失魂落魄的走了過來,拾起那封信。目光在對上其中的幾行字之後,五指不由得大力的縮緊,聲音像是煉獄一般:“究竟是誰給少爺下的迷[yào]?究竟是誰強上了少爺?”

唐淩感到自己的心都快被抽空一般,任由那微冷的夜風肆無忌憚的刮入。她大力握緊雙拳,恨恨道:“此事,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事情很簡單,卻又很荒唐,同樣充斥洗刷不儘的齷齪。唐冰在一次晚飯過後,被人下了迷[yào],被人強行發生了關係。他醒來,心頭憤懣交加,悲苦無人訴說,便采取了這麼一個極端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雖然家族敗落,但他到底是大家公子,何況又讀了許多書,自然認定此事為奇恥大辱,自覺無顏苟活於世。

他在信中寥寥數語交代了此事,不過著墨最多的還是放心不下秋月,希望唐淩能處處護她周全。末了,他將自己一直未離身的玉佩轉贈給了秋月,當做最後的信物與念想。

秋月拿著那封信,看著最後幾個字,淚水不由得模糊了視線,心房大力的縮緊,痛得幾乎難以形容。“來生見!”嗬,來生見……他僅用這三個字就把自己給打發了嗎?唐冰,你真是自私!

回憶驟然停止,秋月此時已經是滿麵淚痕,手中緊緊的攥著那個布包,看向唐淩冷笑道:“他走的時候,要你護我周全!可你如今是怎麼做的?你所做的,就是把我推入地獄!”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活力更新榜,兩萬字的榜單,對於我這個%e8%a3%b8奔黨來說,可要拚命碼字了……

今天中秋月餅節,節日快樂!!今晚我會把第三章的修改版放出來。謝謝大家的支持麼麼噠!!

☆、誰是·誰非

“你這話……”唐淩瞬間逼近了些許,目光直視秋月的含淚卻又不乏恨意的雙眸,“是什麼意思?我做了什麼,值得你這麼恨我?”

秋月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湧出,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而下,留下一道深深地淚痕。但是她的%e5%94%87角卻勾著一抹與此極為不符的冷笑,那兩種不怎麼合時宜的表情就那麼同時出現在她的臉上,令人看去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她聽了唐淩的問話之後,並未開口,沉默了下來。而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像是對待珍寶一般,將那褪了色卻乾淨整潔的碧青布包仔細的收好,小心的攏入自己的懷內。

做好這一切之後,秋月並未拭淚,而是轉過身去坐下,目光沒有看向唐淩,以一種平淡無波的語調緩緩開始敘述自己的經曆。

唐淩聽了之後,隻感覺渾身止不住的顫唞,她死命的咬住雙?%e5%94%87,直到那慘白的%e5%94%87線上逐漸現出一縷殷紅的血絲。

……

那日。去寶華寺的途中,黑衣人刺殺事件結束之後。

林如畫盯著謝雲琛的背影好一會兒,這才憶起身旁還站著一個欺騙了眾人的丫鬟秋月。她的目光驟然發狠,方才的柔情蜜意全部都被陰厲決絕所代替,看得秋月和夏蓮不由得心頭有些發怵。林如畫疾步走過來,一把攥住秋月的手腕,將其拖進了自己的那輛馬車裡,硬聲開口吩咐道:“起轎!”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秋月不妨被這麼一拉,險些一個趔趄站立不穩,幸好她反應迅捷,及時的伸手拉住了一旁的車轅,這才沒有狼狽的從馬車內跌落下去。甫一穩住身子,她略一側過臉,就看到林如畫那雙陰惻惻的眼眸,那裡麵煥發出恍若吃人的目光,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甚是淒厲可怖。林如畫的貼身丫鬟小蝶坐在一旁,看似置身事外,實則一直用一種看好戲的眼光打量著秋月的神色。

饒是秋月平日的性子大大咧咧,頗為爽利,也經曆過許許多多的大事小事。但是林如畫此時的眸光,到底還是讓她看得心裡打了個突,下意識的將目光稍稍偏移了些許,竟是不敢與林如畫直視。

林如畫見自己成功的從氣勢上將那個小丫鬟給壓了下去,不由得頗為滿意自己的手段。她好整以暇的整理著衣袖,不發一言,氣氛壓抑得有些詭譎的可怕。她略一抬眼,用那雙斂儘萬千芳華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縮在一旁的秋月,視線從她局促不安的麵容到微微顫栗的身子,最後停留在她緊攥裙裾邊緣的手指,冷笑著開口道:“行啊你,真是出息的很!聯合你家小姐設下計謀來欺騙我是吧?”

秋月稍微拉回了些許神智,於是便連忙開口為自己分辯道:“不,不是這樣的,我家小姐……”

“彆在這裡徒勞無力的辯解了!”林如畫忽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指甲留的微長,瑩潤光滑,隱約還可見被蕊芯染過的痕跡;她用那指尖一把挑起秋月的下頜,在上麵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甲印,聲音冷得如同被浸了冰雪一般,不含半分的溫度,“唐淩在派你辦事的時候,看樣子並未給你想好後路,使得你落在了我的手心裡!你可以現在就試著想想看,接下來,你會麵臨什麼呢?”

秋月隻覺得林如畫那一字一句發狠之語中的戾氣不像是裝出來的,配合著她那欲嗜血的眼眸,以及那愈發收緊的手指,逼得秋月一陣天旋地轉,壓抑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她恍然對上林如畫的臉,那張臉像是要吃人的惡魔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她的心底卻是一片悲涼之感襲來,眼淚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林如畫說的沒錯,而且一針見血,自家小姐……的確沒有為自己安排好後路?心念及此,她不由得淒惻的苦笑出聲,難道自己在小姐眼裡,僅僅是一個棋子麼?用過之後便丟掉,便再也不去管自己的死活?

小蝶見此情景,擔心在這馬車裡會出現什麼突發狀況,於是便出聲開口勸林如畫道:“小姐還是彆生氣了,為這等賤婢發火實在是不值得。待會兒回府了之後,小婢會讓秋月嘗嘗咱們的厲害!”

秋月一聽,看到小蝶那惡狠狠的表情,以及眸色間一閃而逝的寒光,渾身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不管怎麼說,秋月到底還是一個妙齡少女,見此情景仍舊是十分害怕。她瑟縮了下|身子,目光驚懼異常,不知道這幫人會怎麼對付自己。

林如畫帶著秋月、小蝶來到自己的房間裡,立即吩咐下人去把門關上,並派了人在門口嚴加把守。若是有個什麼風吹草動,要立刻來報。下人都應了,於是將門關上,悄悄地退出去了。

門窗一關,所有的陽光都被擋在了外麵,內裡一片陰森的漆黑。這裡的光線不怎麼好,但是還是能隱隱約約的瞧見人的大致輪廓。林如畫的臉隱在一片朦朧的晦暗裡,顯得模糊不清,聲音像是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魔,陰冷至極:“你想好了麼?現在有兩條路供你選擇,要麼,就從此順遂了我,為我辦事;要麼,嗬嗬嗬……”第二種選擇她並未明說,隻是冷笑出聲,那笑容有說不出的詭譎陰寒。

小蝶走了過來,乜了一眼被捆得跟粽子似的秋月,回眸視之,看向林如畫,語氣似笑非笑,聽上去格外滲人:“小姐,咱們要怎麼處置這等賤婢?”

林如畫並未看向秋月,隻是陰惻的出言道:“你叫她自己選。”

小蝶隨即便將泛著寒光的銀針、裡麵裝滿了釘子的鞋、還有一柄嗜血的刀刃以及一個大甕一一展示給秋月看。秋月戰戰兢兢的躲閃著目光,絲毫不敢往那邊看一眼,精神都已瀕臨崩潰的邊緣,渾身抖得幾乎%e8%84%b1力。她此時就像是待宰之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