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1 / 1)

?”

元子攸道,“不,你不會,我也不需要。隻是你以後,還是和爾朱潯保持距離的好。”

“我和誰走得近,關你什麼事?”

“你不想害他,就離他遠一點。”他又笑道,“反正我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了,這是洛陽,可不是塞北,你以為他會是我的對手嗎?”

“你果然還是這個樣子。”赫連瑾心中忽然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冷冷道,“但是柔然和高車雖然經此一役式微,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有爾朱潯震懾塞北,哪來邊境的穩定?如果你除去他,塞北蠻族趁虛而入,外部安,何以攘內?你做事情,不會這麼不長腦子吧?”

元子攸極其厭惡她此刻的語氣,不禁%e8%84%b1口而出,“你跟在他身邊才幾個月,你處處為他著想了?”

赫連瑾在他忍不住爆出憤怒的熾熱眼中微微一怔,麵色凝然,“你胡說什麼?”

“我有胡說嗎?你認為我對不起你,但是你又一如既往嗎?”在她轉頭避開他的時候,仿佛一道閃電劈來他的腦海,頭痛欲裂,心口也隱隱作痛,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會如此失態,用燒得通紅的雙眼盯著她,“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他不覺上前攢住她的雙手,仿佛要把她的手捏碎,“你有什麼不敢看我?難道被我說中了?”

“我不想和你廢話!”她氣惱地甩開他,無論如何,卻無法掙%e8%84%b1。

元子攸盯著她的麵頰良久,忽然失去了力氣,慢慢鬆開了她後退而去,“我會殺了他!”

不隻是講給她聽,仿佛更是一個宣言。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十八.彆扭

五十八.彆扭

白日步行街的巷子起了大火,衛庭卿趕去的時候,雖然火勢已經撲滅,滿目焦黑還是觸目驚心。

“一個個全都明目張膽了?”皇帝得到訊報,手中奏折一把甩在掌事的臉上,餘怒未消。

洛陽城中的達官貴人,哪個不喜歡往那種地方跑?皇帝支持漢化,卻難擋南地這種奢靡之氣,狎妓之風屢禁不止。

他在堂中環手走來走去,焦躁不安。甫一回首,元子攸還在堂下待命,便揮手讓他上來,“你怎麼看?”

元子攸垂首道,“漢化後實行三製,也帶上了一些南地的不良風氣。即使明令也不能禁止,依臣之見,殺%e9%b8%a1儆猴最為得當。”

“真是直白啊。”皇帝有一瞬的詫異,在鎏金寶座下落了座,重新把那奏折攜在手裡,“你平日說話,三句話都不在重點,今日是吃錯了什麼藥?”

“隻是近來有些人不安分,微臣覺得已經不能再忍耐,適當時候,要主動出擊,殺他個片甲不留。”他從袖中取出份名單,恭敬地呈倒案前。

皇帝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好重的殺氣,你今天的確不太正常。”

不正常,有哪裡不正常?元子攸回來時一直在冷冷地笑,渾身上下透著股逼人的寒氣,藍翎在院前見了他,嚇了一跳,上前道,“公子又是怎麼了?今天宮內不順心?至尊向來器重公子,應該不會給公子難堪吧?”

“當然沒有,他能給我什麼難堪?”他的手裡還捏著一份名單,是早上呈上時的副本,此時從袖中緩緩取出,放到藍翎手裡,“著手準備,當天就動手。”

“真的要在大婚那天動手?”

元子攸看了她一眼,“不然呢?元恒那麼狡猾,除了當天他不會攜帶過多侍從,還有哪天是更好的時機?不知是他,還有那些所有反對我的人。”

藍翎深深地感受到他眼中賁張的殺氣,如此刻骨的寒冷,仿佛又回到十幾年前在渤海的時候,滿門被滅,一個人在蘭苑幽居,隻有她陪著的少年又回來了。她心裡默默地不知說什麼好,隻是道,“公子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不阻止公子,隻求你報了仇後不要殃及無辜,也不用永遠活在陰暗裡。我希望公子以後能幸福地過,而不是整日打打殺殺,把心裡的話一直埋得隻有自己看得見。”

元子攸站在春日融融的暖陽下,感受著溫煦陽光的照拂,臉上有些的線條有些難得的柔和,仿佛自語般喃喃道,“會的,等我殺了元恒、殺了於衷……等我掃清所有的絆腳石,我就會去尋我的幸福。”

殺戮是沒有終止的。

藍翎在心裡默念,躑躅著始終沒有開口,隻是望著他背後的眼神,有些淡淡的憐憫。不知道要怎麼幫他解除枷鎖,隻是若他不願,她也沒有絲毫辦法。

赫連瑾一回來心情又變得陰鬱沉悶,隱隱還有些擔憂。爾朱潯心中已經猜到幾分,卻不去問她,兩人到了院子裡,一聲輕笑撲而滿園,爾朱玥邁著悠然的步子從房中走出,笑聲滿滿的都是戲謔,“這是什麼風,你們兩個居然一起回來了?”

赫連瑾連搭理他的興趣都沒有,直接從他身邊擦過。

爾朱玥身形一晃,苦笑著疑惑道,“我又說錯什麼了?”

“你就是嘴賤。”爾朱潯對他笑著,笑容卻慢慢冷卻下來,沒給他個好臉色。

“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他抓住機會,在爾朱潯欲走之前拉住他的衣袖,道,“不是我說,你追女人的本事也夠差勁的,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一點進展都沒有?依我看,你還是放棄得了,你不適合追女人,隻適合被女人追。”

“滾開!”爾朱潯氣得想揍他,“誰說我不適合追女人了,已經有很大進展了!”

“什麼進展?”爾朱玥淡雅的眉目中,忽然透出一股掩飾不住的八卦,爾朱潯麵色有些不適,不自在地彆過頭去。爾朱玥仿佛察覺到什麼,神秘兮兮地貼過去,“你該不是連拉個小手也算進展吧?要不要這麼丟人現眼?”

“你夠了!拉個小手就不算進展了嗎?總比你這個連個目標和追求都沒有的人好,你一輩子光棍,永遠光棍!”

“光棍好啊,自由灑%e8%84%b1,不用像某人一樣整天為了一個女人變臉,也不用看人臉色。再好不過了!”爾朱玥一點也不生氣,側過身笑,“不過你這樣就生氣了?這說明愛情讓人的智商下降,說明你的自控力越來越差了。”

“那我不生氣。”爾朱潯收起臉上的表情,低頭睨著他,“你有本事就彆在這兒幸災樂禍,給我支個招。沒本事就閉上你的嘴,想想我們現在的處境也好,說不定明天就被人害了。”

“那我就不廢話了。”爾朱玥道,“辦法也不是沒有,你隻要願意放下`身段。”

“我還不夠放下`身段?”

“你對阿瑾放下`身段,是因為你喜歡她,對他死皮賴臉就不覺得丟臉,但是換個人,你有這個本事嗎?”爾朱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目光說不出的詭異。

爾朱潯雖覺不祥,但還是被他話語所誘,道,“你隻管說就是了。”

爾朱玥背著手,在漆黑夜幕裡發出幽幽一聲長歎,“最了解她的往往是跟在她身邊很長時間的人,更是追過她的人。”

爾朱潯麵色頓時鐵青,“你要我去問元子攸?”

“什麼?阿瑾和元子攸有什麼關係?”爾朱玥仿佛從中意會到了什麼苗頭,蹙眉深思,“你說明白點。”

爾朱潯頓覺自己說漏了嘴,任他怎麼問也不肯開口。

爾朱玥是個極會猜想的人,他不問了,目光卻一直帶著笑意在他身上遊蕩。爾朱潯實在沒法,忍不住有些焦躁,“你有主意就快說,彆吞吞吐吐婆婆媽媽的,堵得慌。”

爾朱玥道,“還是那句話,不過不是元子攸……我想,你應該去問斛律川。”

“他?”爾朱潯仰頭笑起來,“我看你是腦子出了問題,我需要去問他?他怎麼可能對我構成威脅,連第一步都不敢邁出去的懦夫。”

“你不要看不起他,他會的東西,你不一定會。”

“是什麼?”

爾朱玥笑道,“他會照顧人,你隻會讓人照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爾朱潯頓時沉默了,凝思想了會兒,發現確實如此,他抬頭望著樹梢間灑落下來的淡淡的月光,便如他此刻的心境一般。清幽中帶著點失望和不服,更多的也說不上來。

爾朱玥從後麵推了他一把,“趕緊去吧,過了時候就來不及了。”

沒人知道那晚爾朱潯找到斛律川後說了什麼,直到亥時,他才姍姍來到赫連瑾的房門前,敲響了她的房門。

赫連瑾打開門,發現他站在門口,手中端著一個盤子,用褐色的瓷碗蓋著,赫連瑾疑惑地站在門口,“九爺大晚上的來乾什麼?”

“我煮了一鍋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那就一起吧。”

赫連瑾看著他臉上頗為自豪的臉色,笑意再也掩不住,卻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爾朱潯等了會兒,有些沉不住氣,“你不讓我進去嗎?”

“九爺之前不是又嫌我胖了,乾什麼大晚上的還讓我吃?”

“哪有的事情?我怎麼不記得了。”

赫連瑾實在拿他沒有辦法,隻好讓他進來,她到案前提起茶壺搖了搖,手中空空的沒有感覺,又揭開茶蓋看了看,“啪”地一聲把茶壺放回去,“九爺對不住了,連口茶都沒有。”

“沒關係,正好我煮的是湯。”他自行在岸前跪坐下來,和她麵對麵,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子。

一股清香頓時撲麵而來,赫連瑾吸了吸鼻子,眼前都是一片氤氳霧氣,不由伸長脖子探出去,“這是什麼?”

“龍井竹蓀,花了我三個時辰做的,煮起來可麻煩了。”

這道湯是用煮不是用熬的?赫連瑾頓時有種荒唐感襲來,在彌漫眼前的霧氣中,兩人看不到對方的眼睛,隻有一個朦朧的幻影。蠟燭正好燃到儘頭,發出幾個火星後緩緩熄滅,赫連瑾起身道往外走去,“我去換根蠟燭。”

“不要。”話一出口,他馬上又加了句,“你平時不是老說我奢侈?今天我們就節約一點吧。”

赫連瑾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跪坐回去,忍不住戲謔道,“九爺也有想節約的時候。”

“都是跟你學的。”

他用碗盛了滿滿一碗湯,退到她麵前,“你試一試啊,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下廚呢。”

赫連瑾道,“那我就嘗嘗。”

果不其然,和她料想中的一模一樣。其實剛才聞著氣味她就已經認出是斛律川的手藝,嘗味後愈加肯定。要是爾朱潯能做出這樣的東西,想必母豬都能上樹吧?

“怎麼樣?”

赫連瑾心中都快忍不住笑場,憋著道,“不……不錯。”

“那當然。”他的語聲都透著洋洋得意的感覺,卻聽得赫連瑾問道,“好是好,不知為什麼,九爺做的東西怎麼和斛律做的味兒那麼像呢?如果不是我了解九爺的‘品行’,還以為是九爺讓斛律做的來充數呢。”

黑暗和霧氣裡的臥房一片昏暗,赫連瑾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心中已經笑開了花。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笑過了,完全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