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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笑場,強忍著在後麵道,“是,九爺英明神武,文成武德,一統江湖。”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五.心事

四十五.心事

“這是什麼事,就像我前世造了孽,今生偏要受這個罪似的。”爾朱潯一回來,就對爾朱玥抱怨。四下無人,爾朱玥清雅的麵容笑得微微眯著眼睛,就像隻小狐狸,歎了聲,“自作自受,怨不了彆人。”

“不安慰我就算了,你這算什麼兄弟?”爾朱潯撲過去,掐了他脖子,爾朱玥捶著他,無力憋著臉通紅,“放手!”

“掐死你。”爾朱潯恨恨地。

兩人打鬨了會兒,終於安靜下來。爾朱潯還是苦著張臉,哪裡還有之前在赫連瑾麵前的雄心壯誌,兩人背靠背坐著,身下的岩石冰涼徹骨,山壁上不時傳來呼呼風聲。

爾朱潯道,“喂,不鬨了,給支個主意吧。”

爾朱玥隻敢在心裡偷偷地笑,聲音卻是正經地很,“我也沒追過人,怎麼知道?不過你可以去問一下那些追你的女孩,想必能得到不少答案。”

“你當我傻?”爾朱潯氣道,“今天不給我想出個主意,你彆想睡覺。”

爾朱玥仰望頭頂滿天繁星,寂靜夜裡,隻有風聲鳥鳴,萬般淒涼,都在心頭揮之不去,卻也隻能陪著他在這兒胡鬨,不由苦笑,“大敵當前,你還有閒情想這些,不如擔心擔心大家的身家性命。”

“你擔心嗎?”

爾朱玥啞口無言。

爾朱潯笑道,“漢化乃大勢所趨,是孝文帝遷都洛陽、推行以來的主流,反對一路都有,卻一路盛行,這便是帝國未來方向。這麼多年以來,爾朱梟仍然冥頑不靈,留著他在塞北,就是一個大大的隱患,元子攸絕不會容許這樣的人活在這個世上礙他的路。”

“看來你早有打算,不知我們的援兵何時會到?”

“不急,先給他點甜頭。我等這一天那麼久,怎麼能讓他有退去的機會。”

“這就是以身犯險了。”爾朱玥拔了根草,搖晃著甩到他麵前,“但願這一天早一點來,我還是喜歡清靜些。”

“想做個閒散的七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兩人相覷而笑。

翌日,赫連瑾和斛律川早早起了,相攜駕馬,一同奔出山穀,一是為了打探,二也是為了尋幾分放鬆。

馬上的風吹過耳畔,發絲恣意輕揚,吹亂她心頭盤桓的愁思,卻是理不斷,更加亂。不由回頭道,“斛律,我現在到底要怎麼辦?從來沒見過臉皮那麼厚,又那麼麻煩的人。”

斛律川道,“你說的是誰?”

赫連瑾麵色不豫,“還能有誰?”

“你說明白點。”他心思剔透,已然猜到幾分,仍不願主動開口。赫連瑾的煩惱恰巧映入他眼中,不由聯想到自己,是否也是這麼讓她揪心?這樣的無奈,他隻能埋在心裡,道,“我確實不知。”

赫連瑾蠻橫道,“你心裡清楚得很。”

“好吧。”斛律川苦笑,“其實有人追也不是壞事,你總嫌麻煩,不知這是一般女子求也求不得的。”

“我煩得很。”赫連瑾一提起這樁子事情,一個頭就變兩個大,“你倒是給我支個招,怎麼才能擺%e8%84%b1那個家夥。”

斛律川道,“九爺其實也不是很糟糕,放平常心看的話,配你也是足夠了,隻是你對人家有偏見,所以才不待見他。”

“我對他有偏見?我能對他有什麼偏見?無賴、厚臉皮、卑鄙下流、無情無義……”赫連瑾掰著手指細數家珍,最後一拍手,“就是我想接受他,也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非得把人整崩潰嗎?”

斛律川看她幾近抓狂的神色,黯然笑道,“他要是真那麼惹人厭,依著你的性子,是直接無視的。”

赫連瑾沉浸在自我中,根本沒有發現他神色的異常,道,“我倒是想,可他實在是煩,又纏人,真是比個女人都麻煩。再這麼下去,我找個女人得了,也省得他再煩我。”

斛律川聽了她的話,心中苦澀也掩不住笑意,失聲道,“找誰?綠蕪、還是你剛收的那個小丫鬟阿鸞?依我看,綠蕪太老實,騙不了人,不大適合,到是阿鸞,一看就是一肚子壞水,到可以試一試。”

“這話讓阿鸞聽見,肯定找你拚命。”

“我還會怕一個小丫鬟?”

赫連瑾笑道,“她不必你小了,長得也不錯,其實你們倒可以湊一對。”

斛律川驚了一驚,忙揮手搖頭,“我隻想一個人浪跡,隻會誤了她,你彆瞎做媒了。”

“我自然是開玩笑的。”赫連瑾也是尷尬不已,小心不再提這一類的話題,兩人往西側奔,尋著一處空地,設好陷阱,又去東麵山林打下幾隻山%e9%b8%a1野禽,在地上生了火,吃了些許,剩下的用荊棘捆了一起捎回去。

沿路都是荒蕪的地方,人跡罕至,兩人一路策馬回到山穀,也是各懷心事,安靜地很。到了晚間,幾個人一起繞著一處荒草茂盛的地方生火,把山%e9%b8%a1野禽串了套在上麵,赫連瑾抓著木棍,神色有些茫然。

“糊了!”旁邊一人推她,她才恍然回神,忙傳動木棍翻了個麵。

“阿瑾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的,可是關心戰事?”爾朱潯撕了隻%e9%b8%a1%e8%85%bf給她,道,“這個不需擔心,我們隻需要在這兒靜觀其變。”

赫連瑾老實不客氣接過來咬一口,吞咽下去,又喝了口水,“看來九爺早有對策。”

“阿瑾也不是個會坐以待斃的人,就算沒有我,想必也早就想好了妙計。”

赫連瑾道,“我可比不上九爺,隻是些雕蟲小技,隻能騙騙小孩,耍耍無賴,做不得什麼大用場。”

爾朱潯聽出她在罵自己,不以為恥,反而暗暗欣喜,道,“雕蟲小技也未必不可,耍耍無賴,有時也是必須的。宋祖也不過是市井販席出生,更有高祖之流……”

“是是是。”赫連瑾道,“九爺對漢學甚是精通,奴才不過會耍耍大刀,沒有文化,遠遠不及。至於九爺說的什麼,奴才自然也就聽不懂了。”

她起身拍拍身上灰塵,對眾人請辭。

“怎麼就走了?”爾朱潯亦步亦趨跟上來,“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用明著打臉吧?”

赫連瑾步伐隻有加快,卻還是甩不掉他,不由停下來,“九爺你到底想乾什麼?”

“你不是清楚地很嗎?”

赫連瑾初見他時,隻覺他俊美逼人,笑起來如同清水撲麵、秀霞漫天,現在一看到他的笑容,心裡就是犯堵,恨不能一拳頭打上去,眼不見為淨。

爾朱潯雖然不知道她具體的想法,但也能猜出個一二,思及自己受到的冷遇,更不願就那麼放棄。

“你不想見到我,無非是那檔子事,那我們就不談私事,隻談公事。”

赫連瑾見他一本正經,正要冷笑,轉而一想,道,“九爺要談公事,我自然奉陪。隻是不知談的是什麼公事?”

“自然是我們目前的處境。”他頓了一頓,囅然而笑,“不過你如此淡定,想必也猜到了我的打算。”

“九爺可以明說。”

爾朱潯道,“我也沒有什麼好計策,隻是求了人來幫我。我們名義上也是魏庭的屬民,他們不會不管的。”

“爾朱梟名義上也是魏庭下轄,怎麼不見他們去救他?”赫連瑾終於冷笑了,“九爺不如說得更明白點,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不過仰仗各自利益的趨同。”

“看,你不也明白?”

“我自然是明白的。”明白地她真不想再聽他廢話,拱手道,“奴才實是疲乏,先行告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爾朱潯的脾氣也不是絕佳,便不再開口挽留。見她離去時腳步分明的放鬆,忍不住一腳踢在身旁的岩石上。

黑暗裡悶哼一聲——流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六.山底

四十六.山底

連日來的天氣愈加寒冷,山裡的溪澗薄薄一層都結了冰,這樣的天氣,曠野之間更難覓見食物,赫連瑾一早就接過綠蕪的竹簍,下山尋找野菜。

臨行前,綠蕪自是百般不肯答應,“小姐要是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辦?”

赫連瑾就想翻個白眼,“我的好綠蕪,我要是出去能出事,你出去這條命就沒了。乖乖呆在這兒,等你相公我去給你找吃的。”

綠蕪紅著臉啐了口,“小姐就是不正經!”

赫連瑾現在想起來,嘴角都是彎彎的。穀中山壁斜峭,野菜山藥都長在罅隙中,赫連瑾試著用飛石打落,卻無法接住,隻好踩了山岩,%e4%ba%b2手采集。此處山石溼潤,斷壁上有時還有潮濕的苔蘚,赫連瑾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前上方幾寸處有一簇綠色菜梗和一些蘑菇,她定了心慢慢伸出手去,考慮著回去讓斛律做個蘑菇菜湯。

忽然,右麵有人笑了一聲,“這山夠滑的,阿瑾你要小心啊。”

赫連瑾冷不防聽到他的聲音,心中一抖,腳下就是一滑,身子如鴻雁般霎時從空中落下,卻沒半點鴻雁的優雅,眼看就要墜落,上麵有人攢住了她的手腕。清寒的空氣裡,風聲湧過來,爾朱潯的聲音就從這昏暗中迸射出來,一聲一聲地急促,“你是想找死還是怎麼,怎麼就鬆手了?”

赫連瑾道,“如果不是九爺,奴才現在還好好的。”

爾朱潯怔了下,笑道,“這是在怪我。”

“九爺以後不要躲在旁邊嚇人,奴才這條小命還能活得更長久些。”不知不覺,她的聲音裡也多了許多怨氣,赫連瑾心道,肯定是被壓迫地久了,是個人都會有脾氣。

爾朱潯抬頭望了望四麵光滑的峭壁,更用力抓緊了手中得之不易的山石,道,“看著好像不太容易上去。”

赫連瑾的左邊有幾塊突起的山石,隻是方才失足,離腳較遠,她沉%e5%90%9f道,“也可以試一試,一會兒我數一二三,九爺就放手,依照我的功夫,這點距離沒有問題。”

爾朱潯嘴上應著,可等到她喊“一二三”時,卻一時心旌動蕩,沒有鬆手。赫連瑾一腳在外踏空,加上他的重量,兩人手拉著手,一上一下摔下山崖去。

很長時間以後,赫連瑾依然記得這天的事情,無聊時問一下爾朱潯,“當時不是叫你放手嗎,你乾嘛死拉著我不放?”

“你鮮少肯讓我拉著,當時腦子一愣,沒想那麼多。”

穀底的濕氣比之山上愈加旺盛,空曠地上,雜亂鋪著枯黃的草,旁邊亂石成堆。眼看天際就要下雨,赫連瑾把爾朱潯拖到一旁的高處,頭頂正好突出一塊山岩,可以遮風擋雨。

“九爺就將就點,七爺他們發現我們不見了,過不了多久就會來找我們的。”赫連瑾隻能這樣說,把心中的無奈和憋屈埋下去。她看了會兒天色,道,“這天氣不大好,沒準一會兒就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