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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街乞討了。”

對著他,赫連瑾自然是沒有好臉色,“去去去,連頓飯都不舍得,還兄弟呢?滾開一邊,吃完這頓,我一定有辦法讓你們個個撐爆,省得你們在那邊羅嗦。”

劉思亥等的就是這句,眼睛一亮賴上來,“老大說的當真?”

赫連瑾一個爆栗定在他額頭,“就知道廢話,滾開!還不快把這附近的盜賊窩都告訴我?”

劉思亥頓時焉了下來,“我還以為是什麼妙計,這個餿主意我們早想過了,這鎮子是有名的窮,這方圓百裡的盜賊,我們黑甲寨算是不錯的了。”

“笨!”赫連瑾又敲他,“平日看你耍奸刁滑,怎麼到了正事上,腦子就是一根筋?”

劉思亥奉承忙道,“我當然比不上老大聰明。”

“少來。”赫連瑾一臉嫌棄,“我對著你就沒了吃的胃口。”

“那正好,斛律做的菜我最喜歡,平時都吃不到,這次就借老大這個麵子……”話未說完,被赫連瑾一腳踹了出去。

其實赫連瑾也沒什麼實際的計策,隻是想著能到彆的山寨坑一點是一點,當然,這是劉思亥絕對不會不知道的,赫連瑾也絕對不會告訴他。

斛律做的東西色香味俱全,哪怕是最差的材料,也能誘人食指大動。赫連瑾趕了老遠的路,餓了許久,當著劉思亥和二狗的麵狼吞虎咽,兩人在旁邊盯著,直咽口水。斛律麵前,又不敢造次,眼巴巴望著,痛苦不堪,不一會兒“咕嚕咕嚕”的聲音就響起來。

“就這點出息。”赫連瑾把盤子往兩人麵前一攤,笑罵道,“不介意吃我口水就吃啊。”

兩人邋遢慣了,哪會在乎這個,劉思亥強過二狗,一把拖過盤子,“我的,滾開!”二狗被逼無奈,又蹲去了牆角,屋裡一時隻有劉思亥吞咽的聲音。

赫連瑾清咳一聲,悄然與斛律退回裡間,屋內也是極其簡陋,四方大小,打掃地一塵不染,靠牆的地方置一床被子,簡單的藍色,洗得有些發白。

赫連瑾會心一笑,“你還是這麼愛乾淨。”

斛律川道,“以前在外遊蕩時,又沒有下人伺候,你在那方麵又那麼粗心,這些事隻能我料理了。”

赫連瑾記起往事,更是尷尬,連連咳了好幾聲,斛律川也不揭穿她,欣賞著她極力掩飾的側臉,心裡有源源不斷的暖流無聲淌過,如此思來,塞上流浪的日子也是不錯。貧窮而內心富足,那樣彌足珍貴的記憶,即使塵封在過去,他也隻是笑一笑,並不刻意追求讓雙方難堪。

隻是遭逢那樣的變故後,生性剛強倔強的她,還能一如既往地雲淡風輕,自在翱翔嗎?無遺是句夢話,仇恨讓人越陷越深,卻很難有人擺%e8%84%b1,縱使心裡都是清明。

他思慮至此,不由在不易察覺的角落默默看了她一眼,隻剩下頹然的歎息。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四.回援

四十四.回援

赫連瑾最後還是沒有到處去劫掠,劉思亥問起來,隻是道,“我前日和斛律一起上山,發現不少野菜,做成羹湯也很不錯。”

劉思亥苦著臉,“羹湯能當飯吃嗎?”

“愛吃不吃,沒人逼你。”赫連瑾丟下這句,駕馬到了最前方,斛律川正好和她齊駕,山道上冬雪澒洞,萬籟俱寂,隻有馬蹄聲踏地的聲音,在銀白雪地裡留下一行蹄印。冷風拂麵,倍感清寒。

斛律川在她旁邊道,“我們的沒有任何存糧,隻能以最快速度到達秀榮川,但是像這樣的速度,少說也要四五天路程。”

赫連瑾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我仔細觀察過,我們走的這條道正好直達西秀榮,是處水草豐茂的濕地,過了前方的山頭,就有數不儘的野菜。怎麼可能會有餓死的道理?”

“又是野菜!”劉思亥在後麵聽了,仰天一聲長嚎,說不出的悲切淒厲,外人聽了,不知會以為他受了什麼酷刑。

“是啊,又是野菜。”赫連瑾回頭冷冷盯了他一眼,嚇得劉思亥縮回脖子,一直落到隊伍最後麵。

“還是老樣子。”赫連瑾情不自禁地彎著嘴角,斛律川也笑,“沒見到你以前,還正常點。”

“那我還不如不見他。”

斛律川知道她在開玩笑,道,“你心裡隻有綠蕪紅菱那倆丫頭,自然看不上劉思亥這等大老粗。”

赫連瑾聞之靜默,斛律川微微一驚,心裡疑惑,卻不知說錯了什麼,也不敢隨意追問,赫連瑾卻主動開了口,“紅菱追隨了元子攸。”

淡淡的苦澀隨著歎息悄無聲息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雖然是曾經的朋友,她還是不願以惡毒的詞彙來描述她。

紅菱另投後,在江湖上的名號是“鳳凰”,卻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名。斛律川被捕發配後,一直蟄居懷荒,對此知之甚少。聞聽此言,斛律川不知作何表示,他和紅菱不過見過幾麵,並不熟悉,但是在赫連瑾短短十六年的時間裡,一大半時間紅菱幾乎都是隨侍她的身側。綠蕪更像長姐,溫柔大方,卻缺乏主見,隻有紅菱和她性情相近。

斛律川抬頭吸了口冰冷的空氣,隻覺鼻息哽滯,萬般痛心,無從說起。赫連瑾隻是十六歲的年紀,也許她以後會越走越遠,但是這段往事,可能永遠也忘不了。

一行人在途中暫歇幾次,又全力疾馳,奔行向東。五日後直至西秀榮,踏著平原水草,直行臻西。赫連瑾在路邊拉了個蓑衣老人,得知此刻戰況,又帶著眾人轉向西麵深山。

原來當日赫連瑾點破,爾朱梟早知自己調兵的事情敗露,和爾朱潯、爾朱玥翻臉後,就慫恿原塞北的鮮卑鎮兵,一起對抗爾朱潯。爾朱潯平日與高門漢閥走得近,就成了鮮卑鎮兵針對的借口,又有爾朱梟在其中挑撥,情勢十分不利。

赫連瑾帶著眾人,循著蟾宮留下的足跡,終於在一處深山裡找到了他們。

“——你沒事吧?”最先看到他們的是綠蕪,緊趕幾步衝上來,把她上上下下摸了個遍,惹得周圍士兵頻頻注視,紛紛露出曖昧的目光。

綠蕪哪管得了那麼多,隻顧著問她此次北上的事宜,一路寒暄問暖,到了山間一處隱蔽的平地處。爾朱潯和爾朱玥落難時也是瀟灑倜儻的,見了她最欣喜的莫過於爾朱潯,“你算了回來了。”

赫連瑾應了聲,臉上又是慣常謙恭的笑。

爾朱潯微笑間,目光靜靜落在她身後的斛律川身上,咦聲道,“這位小哥麵生地很,不介紹一下?”

“這是斛律川。”赫連瑾轉而對斛律川又道,“九爺,我和你提過的。”

一時之間,兩個青年互相笑了笑,算是見過禮,麵上友好地談了談。雖是初次見麵,卻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山穀後麵是一處雜草叢生的荒蕪曠地,隻有東麵一處水潭,水質卻也渾濁,每每路過,看不見任何生物。

爾朱潯落難後在這裡棲居過一段時間,對這兒地形甚是熟悉,帶著赫連瑾走了一段,漸漸看不見眾人的身影,他才道,“有些日子沒見阿瑾,又結識了新朋友,到是俊俏地很。”

“斛律與我相識多年,此次重逢,就是為了前來幫助九爺。”

“那是我誤會他了?”爾朱潯挑著眉,輕聲喃喃,帶著絲遺憾抬頭望天,“可我這雙眼睛啊,從小就靈,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我的。”

這分明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赫連瑾在心裡啐了口,暗罵他厚臉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斛律沒什麼讓九爺誤會的。”赫連瑾道,“我們認識多年,他的人品我清楚。不知道九爺在懷疑他什麼,他說會相助,就一定不會做彆的。”

“我說的不是這個……他助的不是我,看的是你的麵子吧。”爾朱潯心中說不出的憤怒,更惱於她的態度,甩袖道,“我寧願你一個人回來。”

赫連瑾驚懼於他露骨的話,忽然發現事情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此刻也不得不承認斛律說的有理。沉默中,兩人各懷心事,在草地裡走了很久,前麵穀傳來綠蕪的呼喚,“用飯了——”

“時候也不早了,奴才恐怕不能陪九爺談心了。”赫連瑾俯身一揖,就要離去,情急之下,他忽然從後麵拉住她,“急什麼,我的話還沒說完。”

赫連瑾回過頭來,“九爺還要說什麼?”

“就是這種表情。”爾朱潯倒吸了口冷氣,氣得心肝兒都疼,他咬著牙,幾乎從縫隙裡擠出幾個字,“赫連瑾,你就是個王八蛋!”

“怎麼罵人哪。”赫連瑾反而笑了,使勁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九爺這個人,英明一世,可有時候就是糊塗,有時候更是不可理喻,幼稚地可以。”

看著她微微含著譏誚和無奈的眼神,爾朱潯從來沒覺得這麼憋屈過。他什麼時候放下`身段追求過彆人,到頭來碰一鼻子灰,麵子裡子都丟了個精光,容易嗎?偏偏有人還不領情,刀槍不入油鹽不進,他是既上不來也下不去,吊在半中央,個中滋味,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赫連瑾道,“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風月之事,九爺不如多想想如何退敵。一般的兄弟間是沒有問題的,像這樣有問題的,結果無非是你死我活。九爺做好心理準備了?”

“這個不勞你教。他怎麼對我的,我自然怎麼回報他。”

“那是他自食其果。但是,奴才還是有個不情之請。”

“我知道。”爾朱潯截道,“你關心四丫頭,總覺得我對她冷血無情。”

“希望九爺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自己就是個良善之輩了?”他負手在她身側迂回審視,斜挑的眼線說不出的慵懶和愜意,“說彆人的時候先想想自己乾過什麼,當初你投靠四丫頭的時候,手底下沒害過幾條人命嗎?”

赫連瑾眉心一挑,淡淡道,“你調查我?”

爾朱潯一時嘴快,此刻說不出的尷尬,幸得他臉皮厚,麵上一點也看不出,仍是負手佇立,“我手底下的人,我自然有知道的權利。”

“那九爺知道我的過去了嗎?”赫連瑾覷著他,麵上平靜,不見一絲驚慌,隻是輕輕舒著氣,“我可是亡國公主,掃把星,這樣還喜歡我?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是能連累彆人。”

“就是因為知道才喜歡你。”他的眼睛忽然駁於平日的深沉和疏懶,星光般耀眼閃爍。在這樣狂熱逼人的目光裡,赫連瑾不由自主退了幾步,“九爺……”

“不要說。”他伸出一指,輕輕封住她囁嚅的嘴%e5%94%87,赫連瑾仿佛可以聽到他笑容在她麵前綻放的聲音,“我還沒有主動追過一個女人呢,就算現在不喜歡我,也給點麵子,給個機會嘛。”

“九爺也需要臉麵?”赫連瑾輕笑,“我還以為九爺的臉皮已經可以去砌牆,刀槍不入了呢?”

“這是一股韌勁。不經曆風雨,怎可看見霄虹?”他說起來還頗為自豪,背著雙手往前舵了幾步,赫連瑾看他裝腔作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