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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又在東麵放了把火,兩方人馬早就仇視已久,兩王下麵人也早有此意,當下就那樣亂哄哄地打起來。

柔然王當夜疾病暴斃,被發現在王帳內,可周圍沒有一個侍婢,這樣奇異的事情,眾人對此又是眾說紛紜。

回程的路上,赫連瑾放了鬱久該,道,“你彆想著要報複我,賠上一條命劃不來。”

“我一定會報仇的!”

“弱肉強食,是草原定理,你父王早有隱疾,就算沒有這件事也活不了多久,我算是成全了他,免得他痛苦至死。”

“你!”鬱久該氣得冒火,差點又要和她拚命。

社侖聽了他們的對話,回來時一直笑,“簡直就是小孩子吵架,你們兩個一樣幼稚。”

“為著一件小事斤斤計較的人就不幼稚?”赫連瑾反嘲。

社侖道,“人生在世,最不能吃的就是虧。不管大虧還是小虧,誰吃了誰倒黴。”

赫連瑾簡直沒法和他溝通,也不強求他接受自己的觀點。社侖到不像之前一樣,一味隻對她冷嘲熱諷,但是兩人氣氛,仍然不算融洽。

經過幾日快馬加鞭,兩人終於到了六盤山腳下。高川懸狹,峭壁橫鬥,隻有一條車轅寬度的小道,盤桓著繞上頂峰。

“欲過此山,隻有這一條道路。”社侖看見赫連瑾的臉色不大好看,不由露出得意的神色,“不過也不用擔心,我們可以到半山腰轉道,直接穿過此山。”

“如果當初選的不是這條路,我們早就分道揚鑣,各至目的地了。”赫連瑾沒給他好臉色,在原地生了火後,飛身縱入山澗中。社侖站在高出望下去,赫連瑾清瘦的身形靈活地涉入水中,手中木叉每次下去,都有至少兩條魚中標。

他微微勾起嘴角,又是計上心頭。

赫連瑾回來後,嫻熟地串了三條魚,轉動木棍在火上烤著。社侖笑著從身後取出一個布包,裡麵塞滿了火紅和橙紅的果子,“這山裡彆的沒有,果子到是有不少,剛才趁著你打魚的功夫,我摘了些,你嘗嘗。”

赫連瑾從他手裡接過一個紅色的,笑一笑在手裡摩挲,“這手感到是不錯,滑溜溜的,該不是加了什麼東西吧?”

“哪有的事。”社侖正色道,“我吃給你看。”

他也往嘴裡塞了一個紅的,笑著坦坦手,還起身轉了幾圈,“怎麼樣,我就說沒事吧?”

赫連瑾也笑,把果子一口吞下。

社侖奸計得逞,從她手裡拿過烤魚就是一口,咬得嘖嘖有聲,“你人雖然不怎麼樣,烤的魚到是不錯。”他又吃了兩三條,和著水吞下魚刺,抬頭見赫連瑾一直笑眯眯看著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你這樣看著我乾什麼?”

“我這是關心將軍。”

“你什麼意思?”

赫連瑾漫不經心地拍去手上的炭灰,“冬日氣候嚴寒,正常魚類哪能在水澗中自由淺翔。這魚生在冰水寒潭中,即使沒有寒毒,體內陰氣也是過剩,吃一兩條不打緊,可像將軍這麼胡吃還吃,難保不吃出病來。”

社侖大怒,“你剛才怎麼不說?”

赫連瑾無辜地眨眨眼,“將軍這樣狼吞虎咽,我還在震驚中,這魚就隻剩下骨頭了,難道要我把將軍的嘴堵上不讓吃?恐怕將軍那時就要和我拚命吧。”

“你、你、你……”

赫連瑾臉上漾開奇妙的笑容,輕輕擋開他僵直的食指,“與其在這廢話,將軍不如趁早自救,荒山野嶺的,免得到時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社侖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鐵青色,隱隱還透著蒼白,開口都是勉強,“怎……怎麼自救?”

赫連瑾依然不驕不躁,抓著木棍咬一口美味的魚,“將軍既然能在果子上下毒,自然熟知藥理,這樣簡單的道理,難道還要問彆人嗎?”

社侖心中恨不得立刻宰了她,此刻受製於人,不得不暫且服軟,“那是我的不對,不過那果子上的可不是毒藥,反而能幫人清清腸胃。我本就沒有害你的意思,想想,如果你死了,我如何兌現那個諾言?社侖雖然卑鄙狡詐,也不是什麼不守信用的渣。”

“清清腸胃?”赫連瑾修眉一揚,奇異道,“那就是瀉藥了?”

社侖尷尬地清咳幾聲,厚顏道,“偶然吃幾次,不但對身體無害,還能更好消除體內多餘油脂,減輕體重,使人更加神清氣爽。”

“原來在將軍眼裡,清清腸胃是這樣的美事。”赫連瑾不由笑了,“既然如此,將軍就好好清清腸胃吧,看看事後如何神清氣爽吧。”

社侖總算明白了,她從一開始就在耍她,腸中一陣陣抽搐,顧不得和她算賬,幾個跳躍,身子隱入密林。儘管隔得遠,寂靜的山林間還是傳來陣陣臭氣。赫連瑾嫌惡地丟開魚,疑惑是否藥下得過重了,拍拍手站到逆風的方向。

山間清風徐徐,仿佛情人溫柔的手,輕輕拂過她的麵頰,然而到了晚間,風勢變得急促,漸漸被吹得冷肅。她使勁拍了幾下,臉上又變成清朗的紅潤。

頭頂峽穀忽然一道勁風劃過,她立時抬頭,隻見一隻白色信鴿,自西而東衝入山間,盤桓幾許,靜靜停在她上方的桑林上。

赫連瑾隨手拾了顆小石子把信鴿打落,取了它腳下信卷放飛。信卷是絲綢製成,不過短短幾字:兄弟鬩牆,九爺有難,速速來秀榮川。

娟秀的字跡,難掩焦慮,是蟾宮執筆。赫連瑾默默燒了信卷,收拾一下,就翻身上馬,取道山下。

社侖拉得虛%e8%84%b1,在後麵咬牙切齒地喊,“你害了人就想跑,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沒臉沒恥的人?”

赫連瑾沒空和他廢話,就當沒有聽見,道上寶馬長嘶一聲,迅速掠出,隻一個眨眼功夫,就在他的視野裡消失了,隻留給他滿眼的塵土。

社侖簡直快要抓狂,“赫連瑾——你給我等著!”

話音未落,肚子一疼,又是一陣咕咕叫聲,社侖麵色大變,%e8%84%b1了褲子以最快速度又鑽回草叢中。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二.黑甲

四十二.黑甲

赫連瑾過了六盤山,沒有回到秀榮川,反而轉道懷荒鎮。

相比於其餘六鎮,此地更加貧困,由於漢化後鮮卑鎮兵地位下降,駐守塞北的魏庭士兵已經越來越少。本應該是平坦的山道,卻如山路般難走,似乎常年沒有修繕過,車夫駕著馬車不住抱怨,“這些年這路是越來越難走了,真不知道上麵是怎麼想的?怎麼說這也是個邊關大鎮啊!”

赫連瑾揭開車簾,“老丈說得也是,隻是朝廷也有朝廷的難處,像這樣的邊關之鎮,越是繁華,北方的各大蠻族越是覬覦,到時候一起來劫掠,苦的還是老百姓。”

車夫一拍大%e8%85%bf,“還是小哥想得深,我一個粗人,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這些彎彎道道。不知小哥這是要去哪兒啊?”

赫連瑾手往前方一指,斜陽邊陲下的道路延伸到儘頭,漸漸狹隘起來,兩旁山壁陡峭垂直,圍著中央青石小道,車夫看了許久,猛然大驚勒住馬,牙齒忍不住瑟瑟打戰,“小哥你不是開玩笑吧,你要去的是那?”

“不會錯,麻煩老丈再往前點。”

“你可知那是懷荒鎮有名的賊窩?”車夫快哭出來了,“裡麵的三千盜賊,哪個不是茹毛飲血的凶殘之輩?小哥你細皮嫩肉的,長途跋涉的身上也沒帶什麼銀錢,進去後沒準就被他們剝了皮刷了火鍋。老人家上有老母下有幼孫,實在不能丟了這條命啊!”

赫連瑾笑道,“老丈你太誇張了,我不過進去拜會一個朋友,哪會遇到這種事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的朋友是那賊窩的人?”車夫不可置信地把她打量了三四遍,怎麼也不相信這長得清清秀秀、人模人樣的小哥居然會是那幫土匪的朋友,快悔青了腸子。

“我不要你的錢了。”他忙不迭把赫連瑾趕下車,一抽馬鞭,馬車在官道上絕塵而去。

赫連瑾握錢的手僵在半空,不禁苦笑,她真的沒打算賴賬。

山寨用柵欄圍住,門口隻有兩個穿破衣爛衫的大漢,一人手裡一杆長槍,懶洋洋地靠在門上,那半%e8%84%b1落的紅纓在風中淩亂地飛舞。

赫連瑾上前拱手,“兩位大哥,煩請通報一下……”

“哪兒來的臭小子滾哪兒去,山寨不收你這樣的,身無一兩肉,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讓寨子倒貼給你嗎!”

左邊的大漢嘴巴尤其惡毒,沒等她開口就揮手轟她,赫連瑾無奈,道,“我認識你們當家的,不信的話,讓斛律川來見我。”

“我呸你一臉!”大漢不屑道,“我們二當家會認識你這個小白臉?下輩子吧,你已經是這個月第十三個冒充想混進我們山寨的了。識相的趕緊滾回去,彆逼我動粗。”

赫連瑾知道這幫人的脾性,解釋定然無用,當即抽了劍,衝進寨子裡。兩個大漢一時不防,被她得手,忙從後麵喊著衝進,“有人劫寨子,大夥快抄家夥!”

寨子裡的黑甲士紛紛從瓦房裡鑽出來,罵罵咧咧圍上來,畢竟是精兵的出身,這段日子當土匪維持生計,手上的功夫也沒落下,隻一個打眼的時間,赫連瑾就被他們團團包圍。

這幫人哪裡還有昔日的風光,一個個麵瘦%e9%b8%a1黃,衣衫襤褸,隻有持劍時眼中露出的嗜血精光,一如既往,令人聞之膽寒。

眾星捧月中,一個彪形大漢舉著狼牙棒衝出來,“哪個不開眼的小子敢到黑甲寨來鬨事?老子幾個月沒有活動筋骨了,看不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赫連瑾輕哼一聲,背過雙手,“劉思亥,你要把誰打得滿地找牙啊?”

大漢看見她,仿佛見了鬼似的,手中狼牙棒“乒乓”一聲落地,使勁地揉著眼睛,對旁邊道,“二狗,扭我幾下,看看我眼睛有沒有出問題。”

二狗平時被他欺壓已久,終於有個報仇的機會,自然狠狠擰下去。劉思亥驚呼一聲,一個爆栗打上二狗的頭,破口大罵道,“讓你幫我看看眼,你還真的擰啊?不想活了。”

二狗抱頭鼠竄,周圍人圍著兩人嬉笑不止。

劉思亥抓住二狗打了一頓,嬉皮笑臉地貼上來,作勢就要熊抱她,“老大,你果然沒死啊——”

赫連瑾巧妙地退開一步,劉思亥陰差陽錯抱住了二狗,擦了他一臉眼淚和鼻涕。劉思亥又是大怒,一腳踹開二狗,“臭小子找死呢,我要抱的是老大,你乾嘛倒貼上來?”

在他的%e6%b7%ab威下,二狗默默蹲去牆角。

赫連瑾冷笑三聲,“得了劉思亥,彆裝模作樣了,在我麵前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哪有的事?”劉思亥瞪眼,立刻變得一本正經,“我對老大的敬仰,軍中誰人不知?我們盼星星盼月亮就是希望老大回來,帶領兄弟們東山再起,再殺出一條血路。雖不想著雄霸天下,也不用像現在這樣一日三餐都成問題。”

“你就這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