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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

三人聞言都笑起來。

“我有事情和九爺說,希望七爺回避一下。”赫連瑾忽然道。

“好啊。”爾朱玥的眼神甚是忽然曖昧起來,眼中含笑與爾朱潯錯過。

這下隻剩兩個人了,爾朱潯仿佛喜從天降,低聲笑道,“阿瑾難得想和我單獨說話,除了正事,終於不是避著躲著了?”

“自然是正事。”

爾朱潯頓時被冰冷涼透了心,索然道,“阿瑾有什麼正事,非要在大會上說?”

赫連瑾道,“就因為事出緊急,我才非說不可。”

“好吧,我聽著。”

赫連瑾見他又背過身去擺譜,掩著嘴壓住笑意,徐徐道來,“柔然此刻大亂,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費了大力氣坑了爾朱梟的兵去,這一次,定讓他們有去無回。”

爾朱潯回過頭來,“你要動身去柔然?”

“九爺英明,我正是這個意思。”

爾朱潯哼了聲,“恐怕不止如此吧?”

“除了幫九爺平定塞北蠻族,鞏固我朝的邊防線,奴才還能有什麼彆的心思?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來一統北方做鋪墊。”

爾朱潯冷笑了聲,“塞北若是真的安定,柔然、高車、契骨……都不再鬨事,恐怕魏庭第一個要除的就是我們契胡。”

赫連瑾嗬嗬笑起來,“就是如此,把握其中的度,讓塞北各方勢力暫且均衡,繼而一一蠶食,才是上上之策。”

爾朱潯拍掌笑道,“你一向有自己的見解,既然合情理,就放手去做吧!”

赫連瑾從未有過如此的逢得知己之感,眼角都透著微笑,“九爺支持,奴才一定幸不辱命。”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四.商隊

三十四.商隊

赫連瑾其實喜靜,看完摔跤,早早退了場,回到住處,火光闌珊下有人靜靜等了良久,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

“四小姐?”赫連瑾微微訝異。

爾朱昭掀開了簾子走進去,在帳內對她喊“進來。”赫連瑾跟在她身後入了帳,見她在凳上坐了,一時猜不透她的來意,爾朱昭喝著杯涼透的茶,腳邊的香爐飄來奇異的幽香。赫連瑾隻嗅了一下,不動聲色閉了氣,料定她還在生氣,便道,“之前是奴才的錯,在這裡和四小姐陪不是了。”

爾朱昭仿佛吃了記驚雷,一把摔了手中茶杯,“那你說怎麼辦?”

“奴才也是不知。”赫連瑾神色如常。

爾朱昭道,“阿瑾,我待你如何不用說了,你又是怎麼回報我的?廢話我不多說,我今天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態度。”

“四小姐認定了是奴才的不是,不管奴才說什麼都不會信了。但好歹主仆一場,奴才還是奉勸四小姐打消了不切實際的念頭,九爺再優秀也不是您該覬覦的。泥足深陷,到時候痛苦的還是四小姐。”

“你讓我放手?”爾朱昭仿佛聽到個天大的笑話,“從我記事起,九叔就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嫁給他是我畢生的夢想,讓我放棄,那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那奴才也幫不了四小姐了。”

“不,你幫得了她。”柯倫從帳外走進來,掩著嘴一路笑。

赫連瑾笑道,“郡主福壽安康。”

“看到你,我怎麼還福壽安康地起來?”柯倫刻毒地切齒,“似你這般背主棄義的下人,千刀萬剮還是便宜的。”

“郡主是在為四小姐抱不平嗎?”

柯倫又笑,“難道我還有彆的目的不成?你這樣的人,但凡內心有一丁點正義的人都看不過,我和昭昭這樣好的朋友,自然不能看著你毀了她的幸福。”

赫連瑾道,“你們想怎麼樣?”

柯倫抬手掌擊,招進來十幾個人,把她團團圍起來。

赫連瑾道,“這是做什麼?”

“也不做什麼。”柯倫笑道,“聽聞你武功高強,隻好多請幾個人來製服你。”她踢了踢腳邊的香爐,似帶著戲謔唏噓道,“聞了這東西,三個月內你都彆想運功了。現在你就是待宰的羔羊,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的好。”

赫連瑾雖然早有警覺,卻不料香料威力甚大,隻吸了一口,體內真氣流動凝滯了整整一倍,隻好將計就計,“郡主要抓我去哪?”

柯倫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話音一落,幾人上前擒了赫連瑾,一通五花大綁拖出去。爾朱昭心有不忍,“姐姐,你把他送去哪我不管,但希望你不要傷害他。”

“我與他不願無仇,若不是為了你,犯不著找他晦氣。”柯倫抱住她一通安慰,微微勾著嘴角。

轉眼到了一月中旬,柯倫的馬隊向西行了幾百餘裡,赫連瑾被綁著跟了有一段時日,一應夥食,比之奴隸時尚還不如,幾頓下來,她又瘦了整整一圈。

柯倫看著心中快意,馬上挑著鞭子卷住他的下巴,“瞧瞧這張小臉,九爺見了不定怎麼心疼呢。”

“郡主看得起奴才,是奴才的福氣。”赫連瑾手上繩索連著馬尾,不得已賣力跑著跟上,風力傳來她的笑聲。

“過了這座山,看你還嘴硬!”柯倫氣得夠嗆,連連揮動馬鞭,快馬如電朝對麵山頭奔出,羊腸小道隻容兩馬奔行,後麵人隻敢在她身後尾隨。

過了山頭,日近正午,馬隊在一處驛站停下來。灰蓬蓬的站點疑似多時無人駐足,馬隊頭子在前喊了很久,兩個盔甲不齊的士兵才懶洋洋地挪出來。前麵一人打了個哈欠,“大清早的吵什麼,無端擾人清夢。”

赫連瑾默默看了眼頭頂正豔的驕陽。

柯倫養尊處優慣了,何曾受過這種慢怠,當下命人將兩人綁了。馬隊眾人餓了許久,隻等他一聲令下,蝗蟲般湧進,片刻後盆盆瓦瓦均端了出來,灶間隻有幾個冷饅頭和一碟鹹菜。

柯倫皺起眉頭,“這什麼粗糙的東西,喂豬都嫌惡心!”

馬隊頭子湊上來,“兄弟們把裡麵都翻過來了,確實沒彆的,郡主就將就一下吧。”

柯倫一把推翻了盤子,“豬食,我不吃!”

正暗歎可惜,仿佛老天有眼,一個饅頭恰恰滾到赫連瑾腳下,趁人不備,她拾起來擦乾淨,藏進了衣服。

“什麼時候才到黑水河畔?”柯倫不停拍著桌子。

下麵人跪了一地,首領忙道,“照著行程,快了,快了。”

柯倫撥弄著鞭梢,道,“再過三天還不到,我先摘了你的腦袋。”

話雖這樣說了,但總不能讓郡主挨餓,馬隊頭子一麵派了人到附近尋尋有無人家,一麵招呼下麵人打理好行隊,一路往西繼續奔馳。又過了一天一夜,到了一處城池,馬隊行了十幾天,終於有個歇腳的地方。

“聽說了沒有,北麵的柔然汗國打起來了?”城池雖不不大,城中卻極是熱鬨,坊市中三三兩兩的人,每天都有解悶的八卦。

“可不是嗎,以前也打打停停,倒沒一次鬨的這樣大。要是持續個好幾年,咱們的生意還做不做了?”魏庭的疆土是長江以北、蒙古草原以南一帶,包括塞北的六鎮。六鎮以北的蒙古草原由柔然、高車、契骨三大勢力把持,蒙古草原水草豐茂盛產寶馬,為魏庭所需,物資卻是缺乏,而這樣邊關的小城鎮常年是交易的聚集地,繁榮異常。□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次朝廷表麵上模棱兩可,卻派了商隊北上,似乎與往常交易無異。”

“就是那支駐紮在城外的商隊?”

赫連瑾默默聽著,心中疑竇頓生。倘若魏庭支持左右王帳其中一方,必會明確指出,另一方必然四麵楚歌,不戰而敗。但這樣雖能消耗柔然實力,卻會壯大高車、契骨,按照元子攸的性格,絕不會乾這麼毫無意義的事情。

聯想到那支神秘的商隊,赫連瑾茶飯不思。

柯倫不知用了什麼本事,當晚就在城主府住下來,赫連瑾中毒不深,幾天下來內力已經恢複,等晚上所有人熟睡,悄悄割了捆住手腳的繩子,幾個縱躍跳出府邸。

魏庭的商隊掛的是北地幾個高門的幌子,配的卻是官方的汗血馬,一隊幾十個箱子,隻等天亮後啟程,可日行千裡。

夜裡的風簌簌發冷,白秋江和蕭清漪圍著篝火取暖,火星子“劈啪”作響,紅菱唯恐沾到自己衣服,抱著劍站遠了。

白秋江低著聲嗤嗤地笑,“你說她一個女人,脾氣怎麼那麼大?”

“……不知道。”

好不容易挑起的話題就這麼被熄滅,一路上抱怨無數,白秋江實在煩悶,拔了根枯草在手裡,一根根的草毛揪下來,就像拔蕭清漪的毛發一樣。

休息的時間不多,馬上前麵有個俊朗的青衣男子,儒雅麵龐,周身氣息在風裡帶著沉凝,笑著命人起來整隊。

“又要趕路,累死個人了!”後麵馬隊有個漢子小聲抱怨。

旁邊一個相貌普通的少年道,“那有什麼辦法,都趕了這麼長路了。”

漢子見有人搭理自己,滔滔不絕倒出這幾日的苦水來,“……甭管白天黑夜,休息不超過兩個時辰,哪有商隊像我們這樣拚命的,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我們是趕著給人送葬的。”

赫連瑾易了容後,樸素麵頰帶著憨厚,笑起來顯得格外和藹可%e4%ba%b2,忙不迭應和著道,“可不是,不瞞大哥,我這幾天也有段時間沒合過眼了,腰現在還疼著。”

“真是命苦啊——”

赫連瑾應道,“命苦啊!”

商隊連夜趕路,次日清晨到了漁陽鎮,因地勢較高,三麵環水,居住村民常年以河中魚類為食,故得此名。眾人累的緊了,在岸邊尋了處草地暫時放馬。

紅日東升,浩然徐徐,映照一江水闊,遠處沙明水淨,岸遠林平,胡楊依依的河畔,忽然飄出一個小小木筏,上麵持竿的是個拙荊漢子,中間卻坐著個青衣挽發的明麗少女,正搖頭晃腦,清音高歌,“……那碧藍藍的天喲,白雲盈盈照山水,那青幽幽的水喲……那青幽幽……”少女唱到這兒忘了詞,“青幽幽”拖了幾遍長音,那漢子不由在前麵笑話,“又忘詞了吧,你從沒一首歌能唱完過!”

“閉嘴,撐你的船!”那嬌俏少女發起飆來也是橫眉怒目。

那漢子的笑聲傳到岸邊,赫連瑾不禁抿了%e5%94%87,聽得領頭的青衣公子招呼人,主動走上去,“公子有何吩咐?”

“我姓項。”青衣公子笑得隨和,“麻煩幫我整一下行囊。”

“遵項公子命。”

項公子的行囊不是一般的亂,水袋、酒壺、%e9%b8%a1%e8%85%bf……居然還有女子的香巾。赫連瑾擦了把汗,默默整理,項公子在旁邊歉意地笑,“被你發現了?前些天經過一鎮子,那地方姑娘特彆熱情,我這麼謙謙君子,實在不好拂人美意,傷姑娘家的心。”

赫連瑾見他沒有一點幫忙的意思,整了廢棄物,就要扔進水裡,項公子忙喊著截住,“這還有用,那個也是路上必備……”一番挑挑揀揀,最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