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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控的。”

“那元子攸就不是一般人了。”爾朱潯笑道,“那麼多人反對漢化,他可是一力促進的。”

赫連瑾驀然一僵,爾朱潯也覺得這個話題不合時宜,笑道,“不談這個。”

“那就談怎麼對付爾朱梟了。”赫連瑾笑了,“你不來害彆人,彆人卻要來害你。換了九爺,是要做這個害人的人,還是乖乖被害呢?”

爾朱潯挨過來悄聲地笑,“我與阿瑾所見,戚戚然也。”

這本就是沒有懸念的事情,赫連瑾淡淡一笑在他對麵坐下,案上還擱著半壺茶,便拿了給他倒一杯,“南地的茶葉,九爺平日什麼好茶沒見過,想必不會稀罕,但這露水卻是奴才兩個不成器的婢子每天清晨大起早在林中收集的,倒也清新,九爺不妨一試。”

爾朱潯聞言有些興味,“就是你身旁那兩個一紅一綠的婢女?”

“愛穿紅衣服的是阿鸞,北地的胡姬,舞跳得極好,綠色衣服的是綠蕪,做的一手好菜。”

“都是美人。”爾朱潯打趣笑道。

“美人盛出的王朝,自然多的是美人,當然善解人意才是最好的。”

爾朱潯乍然瞥見她突然柔和下來的麵頰,眼中隻覺刺目,微微一笑,試探道,“看來她們服侍的很好,哪裡是我手下那些笨手笨腳的人比得的。”

赫連瑾心裡一突,低頭道,“綠蕪就像姐姐一樣,總能給人舒適的安居,阿鸞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爾朱潯在她麵上逡巡,卻難以察覺,頓時有些興味索然,起了身道,“我算是明白了。”

赫連瑾也站起來,“九爺說的事情,奴才還要更進一步了解,一有辦法就告訴九爺,當下之計,隻有裝作不知道,和他繼續兄友弟恭了。”

“你看著辦吧。”爾朱潯漠然步出。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三.簪花

三十三.簪花

因為柔然王帳左右王作亂,原定的回程提前,柔然可汗趕著回去救場,就此和柯倫、古爾八速他們拜彆。快馬加鞭過了赤水,越過六盤山就要到碧勒湖,探子卻來報,左王和右王已經收編瓜分了原駐王帳兵馬,柔然可汗大呼“逆賊”,行軍路上吐出口鮮血。

“該死,這幫亂臣賊子!”鬱久該接到千裡外傳來的諜報,心急如焚,命了人馬上準備快馬。

古爾八速趕來攔住,“你要去送死嗎?”

“我去救父汗!”

古爾八速大喝一聲,“那怎麼不叫上我?”搶了侍從還在喂的馬,與他並駕齊驅,兩人一路疾馳,過了內營,前方驛站卻早早攔了匹黑馬,一杆長槍橫在門前,把去路堵住。

“滾開!”鬱久該已經神誌不清,揮鞭反而加速,一會兒兩馬就隻剩幾米,古爾八速一眼認出那是社侖,情急下一鞭子把鬱久該抽落馬下。

“我們正要回去救父汗!”她緩了馬速弛近,不明所以道,“你為什麼攔我們?”

鬱久該在地上怒喊,“他和賽達、也速該是一路的!”

“你閉嘴!”古爾八速橫他一眼,轉而看社侖,“你有難事快說,我們還趕著去救人。”

社侖馬上英姿颯爽,笑容淺淡,“可汗帶了一千精騎尚且不是左右二王對手,你們兩個赤手空拳,難道還要逞能送死去?”

鬱久該喝道,“我死也要救可汗!”

“愚蠢!”社侖年紀尚輕,常年為柔然王征戰四方,已然有自己的威嚴,古爾八速素來玩鬨,卻鮮少忤逆他的意思,心中清明一分,“那你說怎麼辦?”

社侖見他們已經打消了出關的念頭,收了長槍跳下馬,“可汗即使暫且被俘,威名還在,左右王還需留著他震懾四方部落。況且左王與右王不和,現在為了可汗之位一定在起爭執,為了名正言順登上汗位,也一定會爭相保護好可汗。”

“依你的意思,父汗暫且沒有性命危險?”鬱久該也明白過來。

社侖點點頭,“要救大漢不是見到就能救的,僅靠我們一人之力,萬萬沒有可能。”

古爾八速急道,“這個時候誰能幫我們?”

社侖道,“明日是簪花大會,到時各族豪強都會聚集營地,我們趁這個機會向爾朱大爺求救,顧及臉麵和名聲,他不會拒絕。”

——如今之計,也唯有這樣了。

簪花大會之名,取自“簪花”意思,會上每個年輕的姑娘都會帶上鹿皮小帽,帽上簪花,弓箭手射下花便是求愛之意。

“簪花,到是有有趣的名目。”赫連瑾對爾朱潯道。

“這是很老的傳統節目了。”爾朱潯笑道,接過她遞過來的衣服穿上,自己整了整領口。

到時候所有重要人物都會到場,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赫連瑾自然不會放過。

“怎麼了?”爾朱潯見她微微出神,問道。

赫連瑾道,“奴才正想著計策怎麼對付爾朱梟呢。”

“想到了嗎?”

“想到了。”

爾朱潯隻是隨口一問,不料她答地這樣乾脆,微微吃了一驚,“你有辦法,就說來聽聽。”

赫連瑾銜了抹自信在嘴角,“柔然與爾朱家素來交好,現在正逢有難,大爺怎麼也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隻消我說動了柔然使者,會上提出來,想必他再怎麼不願,也不能在眾多豪強麵前失了信義和臉麵。”

計策一定,赫連瑾當時就找到社侖,兩下一拍即合。

到了大會這天,夜裡燃了滿草原篝火,遠處山間丘壑也擺滿了流席,三五個人湊一起,相好的一起喝酒吃肉,整隻整隻的烤羊端上來。

“真是怪事。柔然王都快成一具死屍了,做子女的怎麼一點也不急,還出席這樣的大會來玩樂。”阿鸞隨手抓了隻羊%e8%85%bf坐到赫連瑾旁邊,這樣的熱鬨場所,是她一向喜歡的,赫連瑾又攔不住,隻好隨著她。

赫連瑾聽出滿滿的幸災樂禍,不由笑道,“阿鸞,彆人倒黴你最開心吧?”

“哪有的事兒?”阿鸞咬一口羊%e8%85%bf遠離她,含糊不清道,“彆是你想和我搶吃的吧?”

“滿滿的都是食物,隻有你覺得不夠。”赫連瑾說這話的時候,也是深深的無奈。一會兒大會的摔跤和騎射項目也開始了,赫連瑾循聲步入會場。

平地一聲聲大喝,天空飛起片片彩花,女子的歌聲清亮高亢,引人紛紛神往,遠處圍著幾百人,看著騎射和摔跤。曠野之地衰草叢生,零稀散亂著幾朵簪花,風裡貼著平地飄出去。赫連瑾追出幾步,有人在她麵前拾起朵落地的紅花,笑著攤到她麵前,“原來你也喜歡花?”

“鮮花就該配美人,就這麼落地為泥未免可惜。”赫連瑾側身笑道,“九爺不是個惜花的人嗎?”

“美則美矣,卻是太過脆弱。”他指間一碾,那花便破碎著散在風裡。

赫連瑾不禁歎惋,“可惜、可惜。”

爾朱潯道,“溫室裡的花怎麼經得起北地風霜的考驗,又有什麼值得可惜。”

赫連瑾微微怔了下,輕笑道,“那是九爺還沒見過真正美麗的花,越是柔弱,男人越有保護的欲望。”

“是嗎?”爾朱潯轉眼望向絢爛的星空,“阿瑾也喜歡美麗柔弱的花朵?”

赫連瑾不知他意有何指,躬身退了一步,“奴才給九爺準備去。”

爾朱潯在佇立原地,長久望著她遠去的背影。

時至夜半,眾人玩夠,紛紛入席。爾朱梟還是做東,舉杯在高坐上道,“我敬諸位,願塞北牛羊成群,永遠安泰祥和。”

“牛羊成群,永遠安泰祥和。”眾人一齊起身。●思●兔●網●

爾朱梟哈哈大笑,“好,我們再來!”一迭聲命人奉酒,酒樽溢滿,眾人舉著遙遙相對,滿滿飲儘。

“好!”爾朱梟喜悅溢於言表,“諸位能於百忙中抽空,參加這個簪花大會,既給我爾朱梟麵子,也給了爾朱家無上的榮耀。再次,我敬各位一杯。”說罷不再命人斟酒,對著眾人獨飲一杯。

眾人見他杯中傾倒,一滴不剩,下麵紛紛叫好。

這時古爾八速按照約定,“哐當”一聲碰翻了酒杯。

“公主這是怎麼了?”有人疑問。

古爾八速臉上一白,低頭道,“不……不小心的。”

“這就奇了,聽聞公主善於騎射,手上功夫極為紮實,怎麼今日連杯酒都抓不住?”

爾朱梟也覺得蹊蹺,為示威嚴,下了座到她身邊,“公主若是不舒服,我讓人先送你回去休息。”

“不要!”古爾八速倔強地抬起頭。

爾朱梟被他凜然晶亮的目光一視,竟有種不祥之感,古爾八速忽地在他麵前跪下,“大爺救我!”

爾朱梟大吃了一驚,就要扶她,“有什麼事起來再說,先吃點東西壓壓驚。”

古爾八速執意跪著,“柔然王室作亂,子民正水深火熱,古爾八速心中愧疚,食之不下。”

爾朱梟心中警惕更甚,急道,“你先起來!”

“父汗曾告訴我,昔年瀘水會盟,高車狗賊埋伏偷襲,柔然精兵損失殆儘,危在旦夕,幸得大爺不離不棄,一直陪伴,才得以突出重圍。大爺俠肝義膽,重情重義,今日父汗有難,我實在走投無路,求大爺相救。”她一連幾個頭磕在地上,四座聞之唏噓,紛紛議論。

爾朱梟知道一時推不過,又舍不得出兵,額上已有冷汗涔涔滲出來,強自鎮定道,“真是的,這樣的大事你應早點告訴我,我和你爹是過命的交情,怎麼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古爾八速大喜,“大爺何時發兵?”

爾朱梟凝眉道,“不是我不願調配,實在是年前東部有契丹作亂,我譴了部將去守邊,一時還回不來。”

古爾八速大急,“我父汗等不得啊!大爺救命!”

“大爺這是和公主開玩笑呢。”赫連瑾笑著步入場中,道,“大爺知道汗王有難,早凋了沃野、柔玄兩鎮鎮兵趕來相救,公主隻需安心等候,汗王安危,必定化解。”

“大爺果然重情義。”社侖拱手笑了。

四下一片趕著的拍馬應和聲,爾朱梟僵硬著身子咬牙道,“應……應該的。”

“阿瑾果然厲害。”爾朱玥散會後一直誇耀,“下次再這麼整他時記得隻會我一聲,我也去幫個腔,保證他氣得吐血。”

爾朱潯笑道,“你怎麼知道他現在沒吐血?”

兩人極有默契地笑望著,赫連瑾垂手在旁,神情一如平日,“兩位爺不要得意忘形了,他答應去救,也沒答應派多少兵,半路悄悄撤回部分,也是他乾得出的事。”

“這是在考驗我們呢。”爾朱潯回頭對她微笑,“那麼阿瑾,明日就再麻煩你跑一趟,讓這塞北各部都知道他要派出的數。”

“這招太毒了。”爾朱玥道,“兩鎮的人數不夠,難不成還要從這裡倒添?”

赫連瑾道,“都這麼可憐了,我一定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