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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這幾年長大了不少,她本就聰明,皇阿瑪也眷顧她。她的才華學識自然是無人能比的。”胤禛如實回話。

“我聽說,她手下的生意也井井有條,每年不下幾十萬兩銀子的進項,是也不是?”

“回皇阿瑪的話,妹妹手下的生意胤禛不曾注意過,她每年有多少進項也不怎麼清楚。她一個女孩子家的,沒有了父母,%e4%ba%b2兄弟姐妹也沒有一個,可以說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就算是自己手上攢點錢也是正常的。”

“你呀,不肯跟朕說實話,難道朕會把這張老臉不要了,去算計她一個小丫頭的銀子不成?”

“兒臣不敢。皇阿瑪莫怪。”

“朕是想啊,她一個小姑娘家,手上有百萬的家產,又是朕%e4%ba%b2口禦封的公主。將來可要找個什麼樣的額駙才能配得上呢?”

胤禛一愣,悄悄地抬頭看了看康熙的臉色,見皇上麵色如常,隻是多了幾分悵惘,忙低頭回道:“皇阿瑪,恕兒臣直言。兒臣瞧著,妹妹的心裡依然裝著宣寧。恐怕彆人都無法走進她的心裡。”

“這個我知道。”康熙低頭看看跪坐在自己膝下的胤禛,歎了口氣:“可她一個女孩子家,早晚都要嫁人啊!若是一味的耽誤下去,天下人豈不是要說我們皇家誤了人家女兒的終身?”

“這話從何說起?妹妹才十一歲,尚不到談婚論嫁的年齡,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再等幾年也不遲啊。”胤禛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心卻一絲絲的疼痛。想著早晚有一天,黛玉都會嫁給他人,新婚後她的心裡縱然還有宣寧,也都會開始新的生活。不會像現在這樣,時時刻刻都念著他。可又想宣寧已死,總不能讓黛玉獨守空閨一直到老,若她不能嫁的幸福,恐怕宣寧在天之靈也不會欣慰。

“你覺得這是時間的問題嗎?恐怕再過十年八載,她的心裡也不會有人。”康熙歎了口氣,身子往後仰到靠枕上,慢慢的閉上眼睛。

“皇阿瑪日理萬機,已經夠勞累的了。這件事就交給兒臣吧。兒臣閒暇時候回去勸勸她,等天氣暖了,皇阿瑪可準妹妹出京遊玩。說不定她積鬱散開,就能遇到喜歡的人了。到時候她開開心心的出嫁,皇阿瑪也就放心了。”

“嗯。但願如此吧。過些日子朕要%e4%ba%b2自巡視黃河的水治,不如就帶上這丫頭一起去。”康熙點點頭,似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你就彆去了,留在京城幫太子料理政務。讓老八,老九和十三,十四跟朕一起去。”

胤禛無奈,隻得俯首稱是。

二月初,冰雪消融,天氣轉暖。黃河一年一度的桃花汛也即將出現。康熙出巡視察黃河水治,身邊帶著老八,老九,和十三三個兒子通行。原本想著連同十四阿哥一起帶上,內大臣費揚古卻請了聖旨,說想要十四阿哥和自己一同對八旗子弟的騎射功夫進行考試。康熙素來喜歡十四的騎射功夫,便準了費揚古所奏,留下十四阿哥給費揚古當副手。

黛玉原不想隨駕出巡的,無奈康熙命李德全帶著聖旨前來,縱然不願,也不敢違抗了聖旨。隻好收拾東西帶著雪雁春纖兩個丫頭一起隨行。

開封,相國寺。

黛玉帶著雪雁春纖和康熙派給自己的四名護衛,進寺中上香。之後捐了香油錢,之後在寺中用了素齋,便在寺中各處隨意走走,聽老和尚寂空給自己講一些宋朝逸史。

眼看到了該回去的時候,黛玉正要同寂空大師告彆,忽聽雪雁說道:“主子,八爺來了。”

黛玉回頭,果然看見八阿哥一身墨色長衫翩然下馬,然後把韁繩扔給下人,微笑著朝自己走來。

“八爺。”黛玉輕輕點頭,出門在外,此番出來玩亦是微服,不便稱他貝勒爺,隻好隨行就市,叫他一聲八爺。

“公子好。”寂空也雙手合十,對這胤祀深深施禮。

“妹妹,阿瑪叫我來接你回去。”胤祀對著寂空點點頭,又衝黛玉微笑。

“怎敢勞八爺大駕。黛玉正要回去呢。”黛玉笑笑,又轉身對寂空說道:“大師請留步。我們這就告辭了。”

“姑娘慢走。”寂空微微施禮,送黛玉和胤祀一起出門,雪雁和春纖在後麵跟著,一個人手裡拿著黛玉隨身用的包袱,另一個人手裡提著一把短劍,短劍乃是宣寧當初買來給小春纖用的,宣寧走後,春纖一直把此劍在身邊。

出了寺門,外邊一路上有不少地攤商鋪,裡麵賣的除了香燭紙錢,還有一些當地的風土特產。黛玉不上車,隻沿著街道慢慢的走著,胤祀也不上馬,跟在黛玉身邊躑躅而行。

“妹妹也喜歡這些小東西?”胤祀看黛玉站在一個小攤前拿著一個珠子穿成的小香包細細的看,便笑著問道。

“這些小東西雖然不值錢,但卻帶著當地的風土氣息,你看著配色和圖案,皆是宋朝遺風,買些回去送人,也是不錯的。”

“是啊,上次你送給碧菡的那些小東西,她就愛不釋手。這次出來還托我給她帶些回去呢。”胤祀點頭,又對那小攤的老板指著幾樣東西說:“把這幾樣給我一並包起來。不用找了。”說完,從懷裡摸出一塊碎銀子扔給對方。

“好來!”那小攤老板忙答應著,手腳麻利的把胤祀指的幾樣東西一並拿起來,放到了胤祀隨從的手裡。

碧菡此時已經是胤祀府上的格格了,去年選秀,胤祀托了惠妃娘娘要了她去,八福晉有一百個不願意,無奈胤祀很喜歡她,也隻好罷了。

黛玉把那荷包給了雪雁,雪雁從身上摸出錢來給那老板,那人卻說爺賞的銀子還多著呢,便不要雪雁的錢。黛玉笑笑,轉身就走,雪雁隻好作罷。

“碧菡姐姐還好嗎?”黛玉抬頭看看光禿禿的樹枝,想起那個恬靜的女子,此時已經生了八阿哥的侍妾心中又生感慨。

“挺好的。回京後有空讓她去你那裡請安。”

“八爺客氣了。請安二字可當不起。若姐姐有空,便請她過來陪黛玉說說話,下下棋也好。”

“有什麼當不起的。分位在此,請安也是應該的。”胤祀轉臉看著黛玉,對兩邊的景致全部關心,“妹妹一個人在園子裡住著,不冷清嗎?”

“習慣了。況且有丫頭婆子們陪著,也沒什麼冷清的。”

“你八嫂還時常念叨你呢。回京後若妹妹有空,且請去我那裡坐坐。我府上也有個園子,你知道你八嫂是個滿洲格格,對園林的料理一竅不通,我也一樣。請妹妹過去逛逛,順便指點指點。”

“不敢,八爺和福晉雖然是北方長大,但府上的幕僚卻不乏南方人,那些師爺們個個兒都是見多識廣的,我又懂什麼,怎麼敢對八爺的園子指手畫腳。”黛玉笑笑,微微搖頭。

“妹妹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圓明園裡各處的景致,連皇阿瑪都連聲誇讚,據說都是妹妹的手筆?”

“哪裡,不過是請了幾個南邊來的工匠,琢磨著修葺罷了。”黛玉笑笑,站住腳步對胤祀說道:“八爺請上馬吧。我走的腳也酸了。我們隻管這麼慢騰騰的走回去,恐怕皇上要等急了。”

“好,就請妹妹上車。”胤祀回身招手,家人牽著馬車跟上來,黛玉扶著雪雁的手慢慢上去後,胤祀方翻身上馬,走在前麵,帶著黛玉的馬車回康熙行宮。

晚飯後,康熙又要微服出去逛,說要嘗嘗開封當地的小吃。胤祥自然欣欣然跟隨,黛玉逛了一天,疲憊的很,推說腳酸,便留在行宮休息。胤祀卻說在河邊吹了風,有些頭痛,要捂一身汗方好。康熙便吩咐李德全找妥當的人留下照看他們二人,又讓老九和老十留下陪胤祀,自己帶著十三阿哥胤祥悄悄地出去。

黛玉洗了澡,換了身乾淨的家常衣衫,靠在椅子上看書。

外邊忽的傳來一陣笛聲。宛轉悠揚,飄飄渺渺,一時間竟聽住了。

“這笛聲真是有趣。”雪雁端著杏仁露從外邊進來,見黛玉愣愣的聽琴,便跟著讚揚。

“是啊。難得今晚也清淨。那個吵人的十三阿哥跟萬歲爺出去了,不然的話他又要來鬨主子。”春纖收拾東西,又拿出了白日在路邊黛玉挑選的那個珠子串成的荷包,因問:“主子,這個荷包我先給你收起來吧?”

“不用了。我不要它,你們隨便拿去給誰吧。”黛玉淡淡的說道。

“好好地,怎麼不要了?”春纖不解。

“主子說不要就不要了。你喜歡就拿去吧,何必多問。”雪雁把杏仁露遞到黛玉手裡,輕聲勸道:“姑娘喝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喝了。”

春纖眨眨眼睛,高興地把那荷包放入懷裡。很好玩的東西,黛玉既然不要,少不得便宜了自己。

春纖從黛玉屋裡出來,站在院子裡伸了個懶腰,又聽見笛聲悠揚,似乎是在西院傳來,一時興起,便縱身跳上了廂房,往西邊看時,卻見胤祀站在月色裡,臨風而立,雙目微閉,用心吹著那支瑩潤的玉笛。

第90章

枕函香,花%e8%8c%8e漏。

依約相逢,絮語黃昏後。

時節薄寒人病酒,

鏟地梨花,徹夜東風瘦。∞思∞兔∞在∞線∞閱∞讀∞

掩銀屏,垂翠袖。

何處吹簫,脈脈情微逗。

腸斷月明紅豆蔻,

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

燭光閃爍,一滴淚啪的一聲落在剛寫了字的素箋之上,墨跡被淚痕漸漸地暈染開來,變得模糊不清黛玉寫完這首詞後,把筆放在一旁的筆架上,

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

黛玉拿了帕子輕輕地擦了臉上的淚痕,苦笑一聲。拿起素箋來湊到燭火上燒掉。

宣寧天上有知,應該會看見吧?

“主子,睡吧?”雪雁鋪好了被褥過來請黛玉安置,見她呆呆的看著地上的一團紙灰,忍不住輕歎一聲,“天色很晚了,外邊的笛聲也停了。主子,咱們睡吧。”

“睡吧。”黛玉起身,任憑雪雁扶著自己上床安歇。昏昏沉沉中又見宣寧的笑臉,似是那年繁花似錦時,他拿著一把花鏟在花園子裡尋找著什麼罕見的藥材,自己手持一朵繡球花站在一邊打趣他。不知說起了什麼,似乎他惱了,忽的一下子站起來看著自己,良久方道:小丫頭,你再說我可要走了,我走後再也不會來……黛玉忽的覺得心底撕裂般的疼痛,上前抓住他的手哭道:我不說了,你彆走,彆丟下我一個人……

雪雁剛睡下,便聽見黛玉床上的哽咽之聲,初時以為她睡不著覺,哭兩聲也就睡了,可聽下去又不像,便忙搖醒了身旁的%e5%94%87線,自己披上衣衫從床上下來,端著燈走到黛玉床前撩起帳子喚道:“主子,主子怎麼了?”

黛玉雙目緊閉,臉上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