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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微服來的,奴才們不敢多問。”

“嗯,下去吧。”瑾瑜點點頭,扶著杏花的手匆忙往裡麵走。

圓明園之萱瑞堂。

康熙坐在上座,手中端著一盞定窯鬥彩蓋碗,輕輕地聞了聞茶香,點頭讚道:“這不同的水衝出來的茶味道就是不一樣。林丫頭這裡的茶比乾清宮的茶還好。”

“皇上謬讚了。黛玉不過是閒來無事偶爾試試,這水乃是掃的梅花上的雪。還有一甕埋在梨花樹下,一會兒叫他們拋出來給皇上帶去,讓乾清宮的姐姐給皇上衝茶,必然比黛玉的茶更好。”黛玉侍立一旁,微笑說道。

“林妹妹有心,彆我們想的都周到。”胤祥笑著看黛玉,又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嗯,要不人家都說,女兒才是靠身的小棉襖。”康熙笑著點頭,目光在三個兒子的身上掃過。

“女兒是小棉襖?那兒子必然是鞋襪了?”

“嗯?”康熙不解的看著胤祥,笑問:“這話怎麼講?”

“小棉襖貼心貼肺,針線也精致,穿在裡麵也嬌貴,那好處自然不用說了。兒子嘛,就像是鞋襪,雖然臭些硬些,也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物件。”胤祥話音一落,眾人都笑。胤禛瞪了胤祥一眼,轉臉看向黛玉,卻見黛玉偷偷地捂著嘴巴,樂的不行卻不好大笑。

“你這小子,除了貧嘴還是貧嘴,我到沒看出來你哪兒又臭又硬了?”康熙開懷,又吃了兩口茶,說起賞燈之事,便問黛玉可願入宮去禦花園玩耍。黛玉上前福了一福,回道:“黛玉謝皇上聖恩,禦花園裡的景致必然人間少有,可黛玉今兒天卻已經訂好了賞燈的地方。就不去鬨皇上和娘娘們開心了。”

“訂好了?訂在哪裡?”

“銅雀街上的福雲樓。”

“哦!那可是個好地方。銅雀街兩邊商鋪林立,今晚必是繁華熱鬨。朕在宮裡過了幾年元宵,卻沒看過民間是怎麼鬨元宵的。聽你如此一說,朕都心動了,今晚朕要跟你一起去銅雀節賞燈。”

“皇上。四福晉求見。”小太監從門口回話。

“老四媳婦也來了?好,叫她進來吧。”康熙笑笑看了一眼胤禛,胤禛臉上平平的,隻是轉頭看向門口。瑾瑜身上披著一件煙紫色織錦緞麵披風,搖曳走來,在康熙麵前徐徐跪拜:“兒媳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福壽康寧,吉祥如意。”

“起來吧,你不在家裡準備賞燈的事情,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可是有耳報神給你傳話?”康熙笑道。

“兒媳哪兒有什麼耳報神。兒媳原是想著今天賞燈,林妹妹一個人在這裡也沒什麼意趣,叫家人來接妹妹,她又推說不去,少不得隻好%e4%ba%b2自來請。”瑾瑜忙笑道。

“嗯,難得你有這片心。你和老四二人真心疼愛林丫頭,朕是知道的。不過呢,你今兒倒是請不動她了。”康熙得意的笑笑,又看了看黛玉。

“四嫂,皇阿瑪要和妹妹去銅雀接賞燈呢,還說大家比賽,一起猜燈謎迎彩頭,最後要看誰的彩頭多呢。”胤祥悄聲跟瑾瑜說道。

“喲,那既然這樣,兒媳可就不敢請了。”

康熙點頭。眾人又說些閒話,卻都不走。黛玉隻好悄悄地命人準備午飯,留康熙和胤禛弟兄們在圓明園用膳。

飯後,康熙讓瑾瑜先回去,又說胤禛等人若是有事也可以忙自己的去,不用在這裡伺候。

然康熙在此,胤禛如何能走?便悄聲的囑咐瑾瑜,讓她先去福雲樓安排,說皇上晚上要在那裡賞燈。瑾瑜領命告退急匆匆出去。

飯後,豔陽高照,康熙有些犯困,便問黛玉何處可以午休,黛玉便%e4%ba%b2自帶著康熙去致遠閣午睡,胤禛弟兄三人陪同前往。

致遠閣是黛玉專門收拾出來給宣寧的屋子,裡麵布置格局包括字畫,香爐,盆景擺設都是合著宣寧的脾氣,以沉靜平和,隨性舒適為主,並不講究奢華靡費,廊簷下也沒有任何鳥雀,整個致遠閣四周都種著重金買來的香樟樹,十分的安靜。

“好個所在!”康熙輕歎,抬頭看那匾額上的‘寧靜致遠’四個字,忽的想起了宣寧,喲忍不住輕歎皺眉。

眾人皆不敢多話,待康熙進去躺下,康熙留黛玉在身邊說話,胤禛弟兄三人退出來守在門外。大內護衛在四周隱蔽處守候,暖暖的陽光照在院子裡,透著春天的氣息。

康熙躺在床上,並沒有急著睡覺,而是看著身邊的黛玉沉默不語。

“皇上,睡吧。”黛玉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方紫色的帕子,帕子的一角繡著粉色的茶花。

“林丫頭,這幾年真是難為你了。”康熙忽然輕歎。

“這個世上,無論是誰都要經曆一番苦難。承蒙皇上眷顧,這幾年多番照應,宮裡的娘娘們也對黛玉很好,還有四爺和四福晉更是把黛玉當成了%e4%ba%b2妹妹。皇上放心,黛玉在這裡過的很好,並不覺得有什麼為難的。”

“你覺得,老四這個人怎樣?”

“四爺雖然麵上寡淡,但卻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嗯,這話說的很對。”康熙點頭,表示讚同。

“你覺得,老四和宣寧相比,如何?”

黛玉一愣,抬頭看康熙的臉色,隻見他一臉期待,等著自己的回答。於是沉思片刻方道:“皇上這話把黛玉給問住了。黛玉不知如何回答。四爺是四爺,宣寧是宣寧,黛玉從未把他們兩個放在一起比較過。所以黛玉不知該怎麼說。”

“這樣?”康熙詫異,探究的看著黛玉。

“是這樣。”

“嗯,朕明白了。”康熙躺好,轉過身去,衝著身後擺了擺手,“林丫頭你下去吧,朕要睡了。”

深秋,療養院。

一望無際的高爾夫球場上,一站一坐,一少一老,兩個身影。

林如海傷了%e8%85%bf,隻能坐在輪椅上,宣寧傷了兩隻胳膊,修養了一個月,腰總算好了,可以出來走動。今日九月初九,乃是重陽佳節,療養院裡沒有山,二人便一起出來遛彎兒,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宣寧,我們來這裡三十六天了吧?”

“嗯,到晚上八點就是三十六天了。”

“八點?哦,知道了,你說的是酉時。哎!三十六天了——”林如海看著天邊的白雲,長長地歎息,“不知玉兒知道這個消息,會哭成什麼樣子。”

“痛不欲生吧。”宣寧無奈的歎道。經過這三十六天的痛苦掙紮,經過十幾次的試探,偷跑,色誘,收買,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他都沒能順利的走出這個療養院,更彆說去見軍事要穿越器。而折騰了這段時間的代價就是:七星瓢蟲居然在自己的體內埋了一個追蹤器,隻要他離開治療室五米之外,她設定的那一套追蹤係統便自動生效,還有報警裝置!宣寧都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怎麼辦呢?宣寧,你有沒有辦法再把我送回去?”林如海一想到女兒,就心神不安。那麼小的孩子,一個人在那個世上生活,會遇到多少挫折?做父%e4%ba%b2的卻在這個優越的療養院裡愛莫能助。

“哎!你以為我不想嗎?”宣寧看了一眼躺在身後碧草地上曬太陽的七星瓢蟲,悄聲說道:“隻要我離開那個女人五米的距離,她身上的報警器立刻回響。想走?真是比登天還難。”

“那要怎麼辦?”林如海無助的歎息著,低下頭伸出雙手抱住自己的臉。

宣寧低頭看他,林如海依然留著清朝滿人的大辮子,隻是身上卻穿了一身病號服,坐在輪椅上俯下`身子,看不到他的臉,隻能看見他消瘦修長的後背。\思\兔\網\

“喂,林老伯。”宣寧抬腳踢了踢輪椅,輕聲勸道:“你也彆太傷心了。辦法總會有的。”

“有辦法?快說,怎麼辦?”

“你的手是好的,等會兒瞅個機會找把刀子,你把我%e8%85%bf上埋的探測器挖出來,就好辦了。”

“啊?你的%e8%85%bf又不是泥土,怎麼挖?”

“哎呀,”宣寧看看這迂腐的老頭,歎了口氣悄聲說道:“就是用刀子隔開我%e8%85%bf上的肉,把裡麵那個花生米大的東西取出來,就完事了。”

“割你的肉?!”林如海的聲音陡然升高,驚動了一邊的七星瓢蟲。

女護士轉身看過來,狐疑的目光宛若冰刀:“六號,你們在說什麼?”

“說什麼?你這女人把我的肉割開,埋個窺測器在我的%e8%85%bf肚子裡,這麼狠毒的對我,我都不能說說嘛?”宣寧%e8%83%b8脯一挺,瞪著女護士。

“要不是你老想著跑出去,老想著回大清朝,我也不至於用這種辦法對你。我總不能二十四小時不睡覺時時刻刻跟著你吧?沒辦法,要怪就怪你自己吧。隻要等你的胳膊好了,我向軍師交差後,你愛死哪兒去就死哪兒去,我才懶得管。”女護士用同樣不屑的目光瞪回去。

“哎呀,這位姑娘你真是狠心,看上去你這樣嬌滴滴的,怎麼敢拿刀子割人家的肉呢!”林如海急忙掩飾著說道。

“老伯,你是幾百年前的人,我跟你說你也不懂。”女護士不好跟林如海抱怨,隻淡淡的笑笑,又躺回去睡覺。

宣寧和林如海對視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轉過頭去各自看各自的雲。

看燈會回來,已經是三更後了。黛玉拖著酸痛的雙%e8%85%bf靠在榻上,任憑雪雁給自己%e8%84%b1了鞋襪,把腳放進熱水裡輕輕地揉搓。

“小姐,累壞了吧?”雪雁看看黛玉疲憊的臉色,微笑說道:“今兒萬歲爺也高興,幾位爺也湊趣,一個晚上也沒閒著,竟把真個銅雀大街都逛遍了。”

“難得皇上高興罷了。”黛玉笑笑,因為疲倦,她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一個晚上,皇上都興致很高,胤禛三人為了讓皇上開心,便拉著自己比賽猜謎,一路走下來,居然得了幾十件東西的彩頭。眾人高興,後又找個小飯館各自吃了一碗湯圓,才打道回府了。臨行時皇上不放心黛玉,叫十三十四兩個阿哥送黛玉回圓明園,獨把胤禛留在身邊,說還有話說。

黛玉想著如今胤禛不比十三十四兩個少年。他已經參與政事,皇上留他說話也是正常的,便告辭了二人,和胤祥胤禵先一步離開。

大街上行人漸漸地少了。隻有那些擺攤買東西的還強撐著,試圖招攬著最後一輪生意。一串串的花燈猶自亮著,整條街都照的亮如白晝。

康熙上了車,命胤禛一起進來坐,胤禛謝恩後,跪坐在康熙麵前。車子一晃一晃的往皇宮方向走。

“老四,你瞧著林丫頭如何?”

“皇阿瑪,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