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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宣寧隻好在房裡陪她,又說了好些寬慰的話。直到三更天黛玉方漸漸睡下,宣寧走時,又叮囑了紫鵑雪雁春纖等幾個丫頭一頓,方出了無香院回自己房裡休息。

第二天一早,宣寧又彙同黛玉一起去瑾瑜房裡瞧她,因見她氣色比昨晚好了許多。問過丫頭,說下紅已經止住,小腹也不再疼痛,又診了脈,宣寧才放心。隻告訴蓮生,那湯藥定要%e4%ba%b2自盯著丫頭煎燉,煎好了要給自己嘗過才能給福晉用。

胤禛見他如此小心,心中感激,嘴上卻不好多說。兄弟之間,這份情誼放在心裡也就是了,不必時時刻刻掛在嘴上。

黛玉在瑾瑜房裡陪她,胤禛便和宣寧一起出來,在東廂房商議此事如何處理。

下人們已經被胤禛趕到門房裡跪著,包括李氏在內,一律不準睡覺吃飯,隻在冷地上跪著,什麼時候查明了真像什麼時候饒了大家。眾人心中暗暗叫苦,嘴上卻不敢多說。畢竟福晉出了事兒,作為在這院子裡當差的人,個個兒都是有責任的。連李氏都跪著,做奴才的更不敢怎樣。

“此事你怎麼看?”胤禛和宣寧分坐左右慢慢的吃茶,低聲問道。

“做奴才的,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擅自謀害主子,蕙雲不過是個替罪羊罷了。而且如今她沒有消息,說不定已經死了。”

“我已經讓戴鐸闔府搜索了,不過沒找到蕙雲的屍體。二門上有個小廝也失蹤了,恐怕他們兩個偷偷的跑了。”胤禛的眼睛裡再現寒光,這次一定借著此事,徹底的肅清家人,絕不能再留一些不清不楚的人在府裡。

“嗯,這事兒倒是有的。隻是也太巧了些。”宣寧想了想,又問:“跑了的那個小廝叫什麼?”

“富海。”

“是他?”宣寧一愣,這小子油嘴滑%e8%88%8c的,前兒還說他老娘心絞痛,剛讓自己配了丸藥——對了!配的丸藥可不正是麝香保心丸?!

想到這裡,宣寧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凶手了!

“怎麼了?你知道他?”胤禛詫異的看著宣寧問道。

“那麝香保心丸是我配了給富海的。他說他的老娘多年的心絞痛,尋了好些大夫都看不好……”宣寧頹然的搖著頭,歎了口氣,“沒想到這丸藥卻害了福晉。”

胤禛聽了這話,也是一愣,繼而拍拍宣寧的手,勸道:“這不是你的錯。你治病救人,是一副好心腸。是他們黑了心,拿著你治病的藥來害人。這個富海,若是被我找到了,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把這件事弄清楚!”宣寧生氣的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宣寧!”胤禛情急之下起身拉住宣寧,“不用你去找。自然會有人找的。坐下來喝茶。”

“四爺……”宣寧被胤禛拉住,不解的看著他。

“再等一會兒……”

“回四爺的話!”門口戴鐸匆忙來報,打斷了屋內兄弟二人的談話。

“說!”胤禛拉著宣寧回身坐好。

“在後花園的井裡發現了兩具屍體。一男一女,不過麵目前非,已經分不清是誰。”

宣寧駭然,皺著眉頭看胤禛。

“從他們穿的衣服看呢?”胤禛冷聲問道。

“他們……沒穿衣服……”戴鐸吞吐著回答。

胤禛無語,宣寧更無語。

這件事情查到現在,線索全斷了。

顯然,那兩具屍體就是蕙雲和富海,隻是這件事情已經沒人能說的清楚。說是李氏主謀?她一個女人家似乎沒有能力一下子殺掉兩個人。誰是幫凶?居然一點線索都沒留下。

真是心狠手辣,乾淨利索!

“我們去看看。”不是宣寧不相信戴鐸的話,而是他想見識一下對手的手段。能在四貝勒府把人給弄死,這的確不是小手筆。

胤禛點點頭,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廂房門口,往後花園子走去。

躺在雪地裡的兩具白花花的屍體已經凍成了冰坨。臉被人可以劃爛了,看不清五官,全身紋絲不掛,隻能分辨出一男一女。貝勒府的侍衛圍成一個圈擋住了下人們的視線,戴鐸帶路,胤禛和宣寧二人過來後,侍衛方閃開一個缺口,讓二人進去。

宣寧把二人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後,方吩咐戴鐸:“去跟衙門打聲招呼,叫他們過來備案。說我們府上丟了兩個下人,卻多了兩具屍體。不過目前不能確定死的這兩個人就是丟的那兩個人。”

“這……”戴鐸不解,寧公子怎麼就知道死的這兩個人不是丟的那兩個?

“按公子說的辦。立刻叫衙門的仵作來驗屍。”胤禛冷聲說道。

“是。”戴鐸趕忙答應一聲下去。胤禛命人看守好現場,方和宣寧離開。

“你怎麼看?”雪地裡,兄弟二人肩並肩慢慢的走著,皮靴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找到蕙雲和富海,就知道這兩具屍體是怎麼回事。這兩個人死了至少三天了。而富海和蕙雲剛剛丟了一個晚上。這兩個人絕對不是他們二人。他們還活著。”宣寧低聲說道。

“隻要活著,這事兒就好辦。”胤禛暗暗地咬牙。

“嗯,如今最要緊的,是先把福晉照顧好。”當然還有我的小黛玉。宣寧點點頭,慢慢的加快了腳步。

宗人府來了人,把事情記錄在檔,又叫人把屍體弄走,貝勒府才算安靜下來。

正房裡當差的丫頭婆子們除了瑾瑜近身的幾個,其餘都被胤禛打發出去,發配到莊子上做苦力,幾個和事情相關的,叫戴鐸看管起來。李氏又一次被胤禛禁足,且把景嬤嬤派過去伺候她。

景嬤嬤受此事的連累,十幾年的老臉都被抹掉,心裡恨死了李氏,她過去服侍李氏,自然有她自己的一番手段報複,這裡不做多說。

瑾瑜差點小產的消息不脛而走,各王宮貝勒府和宮裡都聽到了消息,德妃娘娘派了人來府上詢問,各府的福晉側福晉也有%e4%ba%b2自來的,也有使喚跟前的人來的。總之這兩日四貝勒府又小小的熱鬨了一番。熱鬨的背後又有多少閒言碎語,瑾瑜每日隻在房裡靜養,對這些事情隻是有心無力,也懶得去管。步軍統領府上老福晉搬過來,每日裡調停湯藥,看顧女兒,胤禛才放心些。

自從後花園子的井裡死了人,黛玉每晚便不得安睡。紫鵑和雪雁二人倒替著守護,她還是會噩夢連連。宣寧開了幾副安神湯也不怎麼見效,胤禛便打算叫人把前麵的院子收拾出三間屋子讓黛玉搬過來住,宣寧便勸道:“冬天寒冷,也不宜搬遷。還是住無香院吧,隻是在無香院騰出一間屋子給我,我晚上守著她倒也罷了。”

胤禛便皺眉道:“這如何使得?你總要好好地睡覺才行。”

“守著她,或許我能多睡一會兒。知道她夜裡睡不好,我就算是回去了,晚上也總是牽掛。沒辦法,還是守著她好了。”宣寧不避諱的笑笑,坦白了直說。

“太小了。”胤禛沒頭沒腦的歎了一聲,覺得不妥,又補充道:“若是再大些,就好了。”

“小,沒關係。總有長大的那一天。我可以等。”宣寧笑笑,一臉的幸福。

“你呀!”胤禛搖頭走開,從此再不提給黛玉另收拾房間的事情。

宣寧也在這晚名正言順的搬進了無香院。紫鵑和雪雁把東裡間的暖炕收拾出來給宣寧安置,自己把鋪蓋搬走,準備晚上在黛玉房裡打地鋪,又被宣寧製止,叫她們兩個還住東裡間,自己這在黛玉臥室的軟榻上歇息。

紫鵑大驚,問道:“這如何使得?”·思·兔·網·

“如何使不得?”宣寧反問。

“公子千金之軀,總要好好地睡覺休息的。這軟榻雖然能睡,但也隻是給姑娘白日休息使用的,長時間睡這上麵,如何能解乏?公子還請住東裡間,奴婢們睡在地上即可。”

“你們在這裡,她晚上還是睡不好。索性都是我看著她睡了才睡,又來來回回的折騰什麼?”

紫鵑不敢十分的分辨,隻好偷偷的看黛玉。

“晚上不用你們服侍,你們還不樂得去一覺睡到大天亮?”黛玉坐在椅子上看書,淡淡的說了一句,便不再看眾人。紫鵑便住了嘴,按照宣寧的意思,晚上抱過一床棉被來放在榻上給宣寧,窗下的外床收拾出來擺放了小炕桌給黛玉看書或者日常起坐用,自己和雪雁在東裡間休息。

晚間宣寧在黛玉床前看書,看著她沉沉睡去,方回自己榻上睡下,至三更天左右,忽聽黛玉床上傳來哽咽之聲,忙起身把燈點燃,輕聲喚道:“丫頭,又做夢了?”

黛玉不語,依然抽泣,宣寧便掀開她的帳子,卻見黛玉蜷縮著身子,被子早就滑到一邊,整個人縮成一團,身上隻有單薄的衣衫,她側臉朝裡嗚咽哭泣,好像夢靨的樣子。宣寧便伸手把她抱進懷裡,一邊擦著她的眼淚一邊叫著她的名字:“玉兒,玉兒,醒醒,快醒醒……”

黛玉慢慢醒轉過來,睜開眼睛看見自己在宣寧的懷裡,便把頭埋進去嗚嗚的哭起來。

“夢見什麼了?哭的這麼傷心,說出來我給你解解夢。”宣寧的手在她後背緩緩地摁壓,把她哭的%e8%83%b8口中鬱結的那口氣理順。

“我夢見父%e4%ba%b2一身血,站在懸崖邊跟我說,讓我好好地過,一定要跟著你一起……”黛玉說著,又抽泣起來,並伸出雙臂摟住宣寧的脖子,又哭著說道:“可我一回頭,看見原本站在身後的你竟然想著父%e4%ba%b2撲過去,好像是要救他的樣子,可一不留神,你居然和我父%e4%ba%b2一起落下了懸崖……我好怕……”

“好了,乖。不怕,做夢都是反的。你父%e4%ba%b2一定會平安回來。”宣寧因起來的著急,身上也沒披衣服,這會兒覺得有些涼,便拉過棉被把兩個人裹在一起。

“你也不會離開我吧?”黛玉把臉靠在他的肩窩裡,整個人像一隻小貓一般蜷縮在他的懷裡,尋求著溫暖。

“不會。我怎麼會離開你呢?你忘了,我是個無依無靠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是我的依靠,我的世界裡隻有你可以信任。”

“拉鉤。”黛玉忽然伸出小手指。

“這是山村百姓的孩子玩的遊戲,你怎麼知道?”宣寧一愣,繼而笑了。

“我聽蓮生說的。她說隻要勾過了小手指,兩個人的心便會想通,說過的話終究會實現。”

“好。”宣寧騰出一隻手,伸出小手指勾住她的,“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二人的聲音在暗夜裡呢喃,不想著不經意的一句話,卻果然成了一生一世的誓言。

第74章

經過半月多的調養,瑾瑜的身子恢複了很多。經過宣寧的準許,她已經可以扶著丫頭在屋子裡走動。不必每日都躺在床上凡事都由彆人伺候。

這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雖然已經是冬天,但從窗戶裡往外看去,又給人一種春暖還陽的感覺。瑾瑜便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