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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負責湯藥的姐姐被蕙雲姐姐叫去了,所以奴婢才敢動手。

“蕙雲?哪個蕙雲?“胤禛問著戴鐸,這名字聽著有些熟悉,隻是想不起來是那房的丫頭。

“是庶福晉身邊的大丫頭。”戴鐸哪敢隱瞞,趕忙如實上報。

“她不在李氏的屋裡服侍,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胤禛不滿的問道:“這個家裡還有幾分規矩沒有?”

“她是和庶福晉一起來給福晉請安的。”戴鐸心中叫苦,暗道自己這個管家怕是做不成了。

“叫她們主仆二人到這裡來!”胤禛一下子預感到了什麼,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吩咐道。

“是!”戴鐸答應一聲,趕忙出去叫人傳話。

“她們二人到了這裡都乾了些什麼?你們都給我仔仔細細的說一遍。”胤禛見戴鐸去傳話,便接著問道。

丫頭婆子們哪敢隱瞞,隻好如實說了一遍。

林寧忽然問道:“你們庶福晉說心口疼,有隨身帶的丸藥?是誰去用開水化開的丸藥?”

“是蕙雲。”一個婆子回道:“庶福晉的東西我們都不敢亂動。”

“當時還有誰在?”宣寧接著問。

“沒有人了。”那婆子搖頭回答。

“庶福晉的藥和福晉的藥掉了包兒,你們知道不知道?”宣寧冷聲問道。

眾人心中皆大吃一驚。這保胎藥吃了沒事,這治心絞痛的藥給孕婦吃了,可不是鬨著玩的呀!這下茶房上的人可壞了!

“保胎丸換成了麝香保心丸,這麼大的事兒你們居然還蒙在鼓裡?”宣寧不可思議的看著跪在屋子裡的眾人,心道這其中必定有內奸!

“把茶房上的人全部鎖到西北角的閒屋子裡給我看好了,其餘的人一步也不許離開這院子。這件事兒一定要弄個明白!”胤禛的手再次重重的拍了一下太師椅的扶手,又不耐煩的看著門口問道:“戴鐸傳的人呢?!”

“四爺——”戴鐸的聲音從外邊焦急的傳來,“回四爺,蕙雲丫頭剛出府去了,庶福晉說,她媽病重,臨死前想見她女兒一麵。所以……”

“混賬!”胤禛暴怒,指著戴鐸罵道:“還不叫人去她家拿人?!”

“是是是……”

“來人!先把李氏給我綁了!”胤禛見戴鐸帶人匆忙出去,恨恨的說道:“先問她個蓄意謀害正房子嗣之罪!”

胤禛的話音剛落,李氏便哭哭啼啼的衝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抱著胤禛的%e8%85%bf痛哭不止,又大罵蕙雲,再連聲自責,說自己該死,竟被蕙雲這賤人所害,吃錯了藥,差點害了嫡福晉雲雲。

總之,她一邊哭一邊把所有的罪名都堆在蕙雲的頭上,隻說自己當時心絞痛犯了,一時痛的顧不得許多,見了藥便喝下去,根本沒注意是什麼藥……

“庶福晉何時得了心絞痛的病?這麝香保心丸又是哪裡來的?”宣寧冷眼看著李氏的表演,忽然問道。

“回寧公子的話,我這心絞痛的毛病是前些日子才有的。因怕給四爺和福晉添堵,所以一直沒告訴人。這丸藥是我叫蕙雲從外邊悄悄的買回來的。這……這有什麼不妥嗎?”李氏一時心慌,不想再多個人對峙,所以隱瞞了富海的事情。

不想宣寧卻忽然笑了,指著李氏對胤禛說道:“四爺,這女人說謊。”

“寧公子,我知道你一向瞧我不順眼,從福晉出嫁前送妝奩的時候,您就瞧不上我。可您卻不能這樣說我,好歹我也是四爺的女人……”李氏不服氣的看著宣寧,心裡一遍遍的咒罵他,這個該死的奴才問起話來比四爺還犀利,她真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喂狗。

“你住口!”胤禛被李氏抄的頭痛。本來他冒著風雪趕回來,進門後又被屋裡的熱氣一衝,額前就隱隱作痛,又遇見瑾瑜出事,急火攻心,這會子哪裡還經得住這李氏的吵鬨?

宣寧正要說話,黛玉卻從裡麵走出來,拉了拉他的衣袖,看了他一眼,又走到胤禛跟前輕聲說道:“貝勒爺,福晉剛睡著,又被吵醒了。問外邊怎麼這麼吵,福晉還說有幾句話要跟四爺說。”

“嗯。宣寧,你看著他們都出去,在廂房裡跪著。你且問著這個女人,若有不妥,可待我執行家法!”胤禛恨恨的瞪了李氏一眼,起身往內間走去。

宣寧看了跪在地上的眾人,冷聲問道:“四爺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嗎?”

“是,奴才聽見了。”

“聽見了還不去廂房跪著?”

“嗻。”

眾人戰戰兢兢的起身,一起到廂房裡跪著,唯有李氏跪在原地不動。

“李氏?”

“寧公子,這不是你應該叫的。”李氏跪在原地一動不動,她可以向胤禛跪拜哭泣乞求他的垂憐,可以向那拉氏瑾瑜跪拜求饒,獲得在這個府裡安分生活的資格,卻不能委屈自己給一個四品太醫求饒說軟話。

“哦,那我應該叫你什麼?”宣寧笑笑,蹲下`身子看著李氏:“你以為把事情賴到一個丫頭的身上,你就沒事了?我告訴你,那你是做夢!”

“你……”李氏氣急,捂著%e8%83%b8口咳嗽了幾聲,怒視了宣寧一眼,最終選擇妥協,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出門,進了東廂房。

宣寧正要走,黛玉又從內室出來,從他的身後拉住了他的衣角。

“怎麼了?”宣寧回頭看見黛玉哭的紅紅的眼睛,慢慢的蹲下`身子。

“福晉不會有事吧?”黛玉的聲音很小,宣寧離她如此之近,也有些聽不清楚。

宣寧的心忽然變得飄忽不定起來,仿佛一片雪花,從高高的空中飄搖著落下來,卻總是找不到定點,不知自己將要落到哪裡。他不說話,隻是把小黛玉摟進懷裡,用力的摟,仿佛她就是一片雪花,一不小心便會化成一滴水,然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宣寧。”黛玉被他摟的喘不過起來,卻依然不去掙紮,隻是順從的讓他摟著,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福晉的臉色好差,好蒼白。我有些怕……”

“不怕。我先送你回房去,好不好。”宣寧說著,把黛玉抱了起來,“你還沒用晚飯,我送你回去用飯吧。福晉這裡你放心,就算保不住孩子,我也會保她無事。”

“可是,孩子如果真的沒有了,她還能過的好嗎?”

“會的,福晉是多福多壽之人。老天爺會保佑她的。她將來貴不可言,不是一般女子可能比。玉兒放心好了。”宣寧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黛玉的小臉,她的臉上冰冷冰冷的,讓人心疼。

宣寧叫雪雁拿了鬥篷來,把黛玉包裹的嚴嚴實實,自己又抱著她把她送回無香院。

第73章

正房內室裡,燭光閃爍,暖氣融融。胤禛坐在床前,抬手撫摸著瑾瑜蒼白的臉,丫頭蓮生小心翼翼的退出來,把房門帶上。

“四爺,”瑾瑜睜開眼睛,看著身邊的這個男子。消瘦的臉龐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宛如兩顆黑曜石一般的寒冷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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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動,你閉著眼睛跟我說話就行。也彆哭了,這對眼睛不好。現在感覺怎麼樣?”胤禛見瑾瑜睜開眼睛,眼圈紅紅的,又掉下了眼淚,便拿著自己的帕子給她擦淚。

“不怎麼疼了。喝了湯藥,身子裡也暖和了許多。不像剛才隻覺得冰冷,好像掉進了萬丈寒潭一般。”瑾瑜淒然的微笑,輕輕抬手握住了胤禛的手指,“不要過於苛責下人,這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你不用管,你是主子,他們平日裡不好生服侍,就已經是死罪了。何況今兒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就是皇阿瑪知道了,也必然會深究其責,絕不會放過他們。”胤禛握住瑾瑜的手,才幾個月啊,這雙小手原本紅香酥軟,如今竟然瘦弱成這個樣子了,纖細柔軟,握在手中,一絲力氣也沒有。

“我知道你很生氣,皇上知道了也會生氣。可這會子,我沒什麼大礙了。宣寧也說,隻要好生包養,孩子是沒事的。所以你就不要再大動乾戈了。孩子還在娘胎裡,府中還是不宜見血光。爺說呢?”

“嗯,什麼都聽你的。隻要你好好地,萬事都好說。”胤禛點點頭,握著瑾瑜的手,又安慰道:“彆竟顧著他們了。你也合上眼睛,好好地歇息一會兒。我叫廚房燉%e9%b8%a1湯去了,一會兒湯好了,你再吃一點。”

“好。爺彆生氣了,就陪我在這裡坐一會兒。”

“我不走,你睡,我就在這裡看著你。”胤禛點點頭,此時的瑾瑜沒了平日的豪爽勁兒,看上去竟比黛玉還可憐,任憑胤禛鋼鐵似的心腸,也在她的麵前化成了繞指柔情。

戴鐸從外邊回來,進了西廂房的門,摘下沾滿了雪花的帽子,額頭上直冒著熱氣,看看一屋子跪著的下人,再看看坐在地毯上若有所思的李氏,莫名其妙的問了一聲:“四爺呢?”

“四爺在屋裡同四福晉用飯吧。我們也說不清楚,誰知道呢。”李氏淡淡的說道。

西廂房雖然沒有地炕,但屋子裡炭火十足,也不算怎麼冷。李氏半跪半坐在地毯上,倒也不怎麼受罪,隻是後麵那群丫頭婆子跪倒在地上,膝蓋和%e8%85%bf早就酸麻的沒了知覺,這會兒看見戴鐸,好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齊聲說道:“管家,我們是冤枉了,求你快去跟四爺求個情,找出了真凶就放了我們吧!”

“真凶?真凶的事情,還要請庶福晉多多賜教。蕙雲根本就沒回家,她老子娘我都找到了,已經帶了回來。隻是這兩個老實人連他們女兒的麵也沒見過,不知道這蕙雲回了哪個家?她的老娘好好地,連咳嗽也不曾有一聲,她又去找哪個要死的老娘?”戴鐸逼視著李氏,一句跟一句的問道。

“你問我呢嗎?我又哪裡知道?二門和大門上傳話的人可不都是你的人?他們整天鬼鬼祟祟,誰知道有什麼貓膩兒?戴鐸你也彆跟我衝管家大爺,好歹我也是這府裡的半個主子,還輪不到你來問我的話。”李氏根本不擺戴鐸,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裡。

“你……”戴鐸被李氏搶白,又不敢發火,隻好一甩手往正房屋裡來。

蓮生見戴鐸進來,忙問:“可找到蕙雲了?”

戴鐸嗨了一聲,搖頭道:“上哪裡去找她?她老子娘我都帶回來了。這兩個人都說沒見他們的女兒。你說這……”

“這可怎麼辦?怎麼她竟是憑空沒了人影兒?莫不是跑到天上去了?”蓮生著急的歎道。

“爺呢?”

蓮生往屋裡努努嘴吧,沒有說話。

戴鐸悄悄地走到內間門口,順著簾子縫隙往裡瞧,見胤禛靠在床邊坐著,懷裡摟著睡著的福晉,他一動不動,好像大聲喘氣都要驚醒了懷中之人。戴鐸那敢多話,忙悄悄地退下去,臨走時對蓮生說道:“一會兒爺叫的時候,快些喚我一聲。”

“知道了。”蓮生點頭,繼續蹲在門口的腳蹬上發愣,細細的尋思剛才給福晉吃藥前見到庶福晉李氏的事情。

黛玉回房後,依然吃不下飯,也不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