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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節卻不了解,大公子可否給我詳細的說一遍那天發生的事?”

“那是自然!”丁小成說道:“隻是我知道的也不多,那晚發生的事除了死掉的青羽殺手,失蹤的寒衣樓主,和中蠱的三弟沒有任何人清楚。然後第二天武當靜鬆道長被人發現死在自己房中,三弟一身是血的回來,隻說了舍身崖三個字就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就變得癡癡呆呆睡覺也沒反應了,大夫們隻說是受驚過度,還是先生診斷出他是被人下了蠱。”

洛君望托著下巴靜靜沉思,房間內一下子變得落針可聞,好半響他才打破沉默說道:“聽說青羽殺手的屍體被帶回丁府了,大公子可否帶我去查看一番?”

丁小成驚訝得看著他,猶豫的說道:“那具屍體已經被摔得不成人形了,先生當真要看?”

洛君望堅定地點點頭,道:“此事疑點甚多,我有幾處地方想不明白,或許能從死者身上找到些線索。”

丁小成隻是略一沉思,便鄭重地承諾道:“好,我帶你去。”

洛君望勾%e5%94%87淺笑,眉眼彎彎。

踏下層層階梯,丁小成舉著燭火邊走邊道:“這裡是我家的冰室,用來存放冰塊的地方,現在天氣尚熱,屍體極易腐壞,又不能下葬,所以家父便將人放到這裡來了,武當的靜鬆道長也在裡麵。”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一道厚重的大門前,丁小成將手中的燭台遞給洛君望,從懷中掏出一大串鑰匙,手腕一抖,鐵製的鑰匙相互撞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他低頭,仔細的辨認了一下,然後取出其中一把鑰匙就要開門,可手剛抵在門上,便見大門微動,露出了一絲縫隙,昏黃的光芒隱隱傳來。

“咦?”丁小成驚訝之極:“這麼晚了,除了我們竟還有人來這裡?”說著,他一個用力,大門豁然開啟。

冰冷的寒氣撲麵而來,即使洛君望早已有所準備,還是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他裹緊了身上的披風,將手上的燭燈吹滅,然後跟在丁小成身後走進了冰室。

冰室的麵積並不是很大,四下的牆壁角落旁堆滿了一塊塊堅硬的寒冰,中間的地方被清理出來搭了兩張木板,蓋著白布的屍體便躺在上麵。

屍體的旁邊一人背負雙手,長身玉立,聽到動靜後猛然轉身,容顏精致,墨發高綰,眉宇之間冰寒陰鬱卻也掩飾不掉骨子裡的雅致風流。

“是你?!”丁小成驚訝得看著他,問道:“這麼晚了,祈總管怎會在此?”

對於他的疑問,祈青並沒有回答,他現在的注意力都已經被眼前這個披著黑色鬥篷麵色蒼白的男子吸引了過去,一雙清冷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神情震驚,似乎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理應在千裡之外的人會這麼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就出現在了他麵前。

相對與對方的震驚,洛君望則是完全的驚喜,黑色的披風微微顫動,顯示著他激動的心情,他上前幾步,越過一旁的丁小成,急切的道:“青衣?你是青衣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久違的稱呼讓祈青心下一陣恍惚,然後他迅速的醒過神來,斂下所有翻騰的情緒,微笑著道:“我已經不是什麼青衣公子了,我現在的名字叫祈青,是品善坊的總管。”

洛君望微微一愣,而後輕笑出聲,愉悅的笑聲中滿是善意與欣慰,“這很好,幾年來一直沒有你的消息,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這樣就好。”

一旁的丁小成見他們一副故友重逢的樣子,笑著說道:“原來你二人是舊識,真是巧了,可惜這裡並非敘舊的好地方。”

洛君望瞥了一眼身邊白布蓋著的屍體,撫額歎道:“確實,先辦正事要緊,待會兒還請祈青公子務必去我那兒坐坐,聊聊你這些年的情況。”

說著,他將手中的燭台放在一邊,轉身對丁小成說道:“哪一具是青羽殺手的屍體?”

“這邊!”丁小成走到右邊的屍體旁,捏住白布的一角猛然掀開。

一股淡淡的異味撲鼻而來,洛君望下意識的衣袖掩麵,唯有一雙露在外麵的秀目湧上一層薄薄的震驚與悲憫。即便他早已有所準備,即便他非常清楚地知道躺在這裡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冷酷殺手,但在看到那具早已麵目全非,死狀淒慘的屍體時,仍是無法抑製內心浮上的不忍同情。

一直站在原地的祈青皺著眉說道:“兩位可否告訴我,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洛君望細細的觀察著那具已經看不出本來麵目的屍體,頭也不抬的說道:“我一路而來聽了各種各樣的消息傳言,大致情況已經了解的差不多,後來又聽大公子詳細的講述了一遍那天發生的事,事情的經過勉強能夠猜測出來,隻是還有些地方想不通,所以便讓他帶我來檢查一下屍體,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線索。”

祈青微微一怔,然後恍然,“我道你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原來是為了他,也——隻能是為了他。”

這個“他”指的是誰,兩人都很清楚,洛君望慢慢的直起腰身,微笑著說道:“雖然他暫時不見了,但沒有關係,因為我總會找到他的。”

看著他眼中那抹無法遮掩的溫柔情意,祈青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濃鬱的嫉妒,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一定要是他?為什麼不能是自己?為什麼那人永遠不會回頭看自己一眼,哪怕隻是一眼!為什麼自己不能露出那樣堪稱幸福的笑容?

“你怎麼能肯定一定能找到他?”他克製不住近乎無禮的詰問道:“江湖上那麼多人都沒有找到他,就憑你一人之力能夠保證一定能找到他?!”

洛君望有些驚訝的望著他,然後說道:“我會找到他的,因為他不會讓我等太久。”他不舍得......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但溫雅的眉宇間更加的柔軟了。

“如果他出事了呢?如果他此刻正身受重傷躺在某個角落裡呢?如果他已經死——”說到這裡他忽然頓住,猛地打了個冷顫。雖然是為了刺激對方的話語,但他自己在說這個字時心臟像是被人一下子攥緊了似的,尖銳的疼痛。他抿了抿%e5%94%87,壓著聲音繼續說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他是隨青羽殺手一起掉下懸崖的。”

洛君望麵色沉靜,並沒有因他的這番言語而變容,這一刻的他似乎與那個無波無瀾,淡漠出塵的白衣青年結合在了一起。

“他絕對不可能有事!我信他!”他表情淡然,聲音中卻滿是堅定決絕。

祈青張口還要說些什麼,眼角餘光卻捕捉到丁小成望過來的充滿狐疑的雙眼,他微微一愣,一直沉浸在嫉妒憤怒中的神智忽然清醒了過來,後背冒出一層細細的冷汗。自己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冷靜了?是因為對這人深入骨髓的嫉妒,還是因為自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對任何事情都不在乎了包括這條性命?

他暗暗苦笑,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力道大的幾乎要掐進肉裡,這樣的疼痛微不足道,卻可以讓他保持冷靜,控製住自己內心的陰狠絕望。

祈青抱臂倚在一旁,看著他從懷中摸出一雙白色的手套,仔細的戴上,然後彎腰小心的檢查著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

冰室之中一片寂靜,成塊的堅冰在幽幽的燭火下折射出炫目的光澤。

洛君望慢慢地直起腰身,眉宇間罕見的流露出一股怔愣的色彩,他呆呆的出了會兒神,然後在兩人疑惑的目光中又低頭重新詳細的檢查了一番。

祈青目光一閃,不動聲色的問道:“怎麼呢?發現什麼了嗎?”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溫潤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他,漆黑的眼珠是他第一次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有深不見底的複雜。洛君望閉了閉眼,搖頭道:“沒什麼,隻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

確實很有趣,他從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的,心下恍然之餘也有克製不住湧上的陣陣悲傷。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人

兩天的時間一眨眼便過去了,各式各樣的藥材雪花似的被人送入丁府,洛君望一邊忙著配藥,一邊施針為丁小衛調理身體,以便到時能更順利地將蠱蟲引出體外。閒暇休息之餘也和祈青談談彼此近幾年來的情況,雖然累了一點,卻還算平靜。

這天,洛君望剛給丁小衛施完針就被祈青拖走了,說是請他喝酒。當然,洛君望雖然會釀酒,但不代表他喜歡喝酒,之所以每年都習慣性地釀上一些,隻是因為有人喜歡而已,而他自己雖不至於滴酒不沾,卻也實在稱不上有多喜歡,飲酒誤事,何況是在這樣敏[gǎn]關鍵的時期,所以,他隻是端著茶盞坐在一旁,看著對方一杯一杯的慢慢飲儘,神色熏然。

見他飲得暢快,洛君望也不勸阻,隻是笑道:“以前從不知道你也是這般喜歡喝酒的,難不成是因為進了品善坊,整日裡耳熟目染,所以對這杯中之物也漸漸上心了的緣故。”

祈青笑道:“酒能醉人,彆人都說一醉解千愁,可見這杯中之物也沒什麼不好。而且在下對酒再喜愛,也是比不上寒衣樓主的。”

或許是因為提到樓絕華的緣故,兩人間的氣氛一下子沉寂下來,祈青將手中的玉杯注滿酒水,遞到對麵的人麵前,道:“曲大娘%e4%ba%b2自釀的果酒,入味甘甜,辛而不辣,是我好不容易才拐到手的,子瞻真的不來一杯?”

洛君望推遲道:“好意心領,但我待會兒還要去製藥,實在不宜飲酒。”

見狀,祈青也不勉強,他縮回手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道:“你也不要太辛苦自己,驅蠱的事可以慢慢來,你的身子本來就不是很好,我好幾次都瞧見你累的就這麼趴在桌上睡過去了,不要彆人的病治好了,你自己卻累病了,那樣就不值當了。”

“多謝!”洛君望微笑,笑容下是誰也看不出複雜,“最近確實有些累,但隻要忙過這一陣就好了,索性藥已經配置的差不多了,隻等最後利用藥物將蠱蟲引出即可。”

“子瞻真的有把握徹底解除蠱毒嗎?”祈青猶豫地問道。

洛君望點頭,充滿自信的說道:“這些年來,我對蠱毒之術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研究的,雖不能說極為精通,但隻是拔出丁二公子身上的蠱還是可以的。”

“是嗎?”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