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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打了個冷顫。雖然是為了刺激對方的話語,但他自己在說這個字時心臟像是被人一下子攥緊了似的,尖銳的疼痛。他抿了抿%e5%94%87,壓著聲音繼續說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他是隨青羽殺手一起掉下懸崖的。”

洛君望麵色沉靜,並沒有因他的這番言語而變容,這一刻的他似乎與那個無波無瀾,淡漠出塵的白衣青年結合在了一起。

“他絕對不可能有事!我信他!”他表情淡然,聲音中卻滿是堅定決絕。

祈青張口還要說些什麼,眼角餘光卻捕捉到丁小成望過來的充滿狐疑的雙眼,他微微一愣,一直沉浸在嫉妒憤怒中的神智忽然清醒了過來,後背冒出一層細細的冷汗。自己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冷靜了?是因為對這人深入骨髓的嫉妒,還是因為自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對任何事情都不在乎了包括這條性命?

他暗暗苦笑,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力道大的幾乎要掐進肉裡,這樣的疼痛微不足道,卻可以讓他保持冷靜,控製住自己內心的陰狠絕望。

祈青抱臂倚在一旁,看著他從懷中摸出一雙白色的手套,仔細的戴上,然後彎腰小心的檢查著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

冰室之中一片寂靜,成塊的堅冰在幽幽的燭火下折射出炫目的光澤。

洛君望慢慢地直起腰身,眉宇間罕見的流露出一股怔愣的色彩,他呆呆的出了會兒神,然後在兩人疑惑的目光中又低頭重新詳細的檢查了一番。

祈青目光一閃,不動聲色的問道:“怎麼呢?發現什麼了嗎?”

溫潤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他,漆黑的眼珠是他第一次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有深不見底的複雜。洛君望閉了閉眼,搖頭道:“沒什麼,隻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

確實很有趣,他從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的,心下恍然之餘也有克製不住湧上的陣陣悲傷。

洛君望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到安遠鏢局所在的城鎮,在無數人的注目下一把揭下城牆上貼著的告示。

一旁有人走上前來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拱手說道:“公子,這告示可不是隨意能揭的,先前有無數名醫前來看診,可我家少爺沒有半點好轉,你確定你比他們都行?”

麵對對方毫不客氣的質疑,洛君望並不著惱,他溫文爾雅的說道:“在下並不能做任何保證,但我既然敢接這個榜,便是對自己的醫術有幾分自信,我不會拿任何人的性命開玩笑。”

那人還是一臉懷疑的看著他,畢竟他太年輕了,一點也沒有醫術高超之人所應有的德高望重的樣子。半響,他施禮說道:“既如此,還請公子隨我來。”說著,便躬身在前引路。

洛君望微微頷首,跟在他身後向前走去。

丁府

丁家父子一臉審視的上下打量著這個揭了告示的年輕人,不是他們不願相信他,而是這人的長相年齡實在讓人不敢相信他能治好無數名醫都治不好的病。

丁一鐵眯眼說道:“小兒的病症告示上都寫得清清楚楚,先生可有把握完全治愈?”

洛君望微微一笑,道:“這世上從來沒有一定能成功的事,令公子的情況我已知曉大概,在下並不能保證能一定能夠治好他,但卻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他的這番話並沒有讓丁一鐵失望,反而令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至少這人並沒有如前幾天來的那批江湖術士一般自吹自擂,將自己的本事誇得天花亂墜,或許他是有些真才實學的,無論如何,嘗試一下總沒壞處,反正現在的情形已經差到不能再差了。

丁一鐵揉了揉疲憊的眉宇,朝丁小成說道:“帶君大夫去你弟弟那裡。”

丁小成躬身行了一禮,然後對洛君望道:“君大夫,請隨我來。”

洛君望點頭,二人相攜而去。

望著漸漸遠去的兩人,丁一鐵沉重的歎了口氣,眉宇間閃過一絲黯然,整個人都似乎一下子老了幾歲。

洛君望在丁小成的帶領下穿過幾條回廊,踏進一間乾淨整潔的房間。

似乎是聽到了他們進來的聲音,一個淡藍襦裙的少女挑簾走了出來,看到兩人,她眨了眨眼,對自家兄長問道:“這人是誰?”

丁小成沉聲道:“這位是揭了告示來為小弟治病的君大夫。”然後,他又轉身,對洛君望介紹道:“這是我二妹丁小雨。”

洛君望微微頷首,斂袖道:“二小姐好。”

丁小雨一邊禮貌的微笑,一邊暗暗地扯了扯丁小成的袖子,壓低了嗓音問道:“他能行嗎?”

丁小成神情不變的回她一句:“行與不行,一會兒就知道了。”

說著,他挑起珠簾,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我家三弟就在裡麵,君大夫,請進。”

洛君望麵色不改的從丁小雨的麵前走過,對她暗暗投來的探究眼神視若不見,自揭了告示後,這樣充滿懷疑的目光就沒有停過,他已經開始習慣了,也不會特彆生氣。

走進內室,繞過精致鏤空的屏風,他一眼就瞧見了坐在窗邊的人影。那人隻著了一件白色裡衣,跪坐在窗邊的榻上,下巴抵在手背上,雙手交疊,趴在窗台上。

似乎是聽見了動靜,他慢慢的轉過頭,動作僵硬,眼神呆滯,仿佛沒有生氣的人偶,黑色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蕩。

“丁小衛!”洛君望一聲驚呼,溫雅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丁小成心下一驚,頗為意外的看著他,道:“你認得我家三弟?”

洛君望沒有回答,他壓下滿腹的疑惑與震驚,向倚在窗邊的人走去。丁小雨眉心一動,想要上前阻攔,卻被丁小成伸手攔下了。兩人一臉肅容的看著洛君望把脈檢查,麵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洛君望從懷中取出銀針,在頭頂的風池、天柱、百彙等%e7%a9%b4位逐一刺入。然後,毫無預兆的,原本木偶一般的人忽然抱住自己的頭部大聲哀嚎了起來,勁瘦的身子在榻上胡亂的翻滾,發絲淩亂,神情扭曲,顯然已是疼痛到了極點。

“你做了什麼?!”丁小成兄妹一個閃身衝了過來,緊緊地抱住神情痛苦的人,對著洛君望怒目而視。

洛君望眉心緊皺,冷靜地說道:“點他%e7%a9%b4位,先將他弄暈,否則他承受不住,會活生生的痛死。”

話一說完,丁小成已經連連輕點,懷裡掙紮的人慢慢的安靜下來,沉沉睡去,隻是身子還偶爾一抽一抽,可以看出剛剛他所經曆的疼痛是何等的劇烈。

丁小成一臉心疼的幫懷裡的人細細擦拭著額上的汗珠,而丁小雨則滿是憤怒的瞪視著洛君望,那雙秀麗的眼眸似要噴出火來,“你到底做了什麼?”她又再次問了一遍。

洛君望擰著眉,神情凝重,似在思索著什麼,並沒有在意對方不客氣的質問,“隻是幫他檢查了一下而已。”

“隻是?而已?”丁小雨氣得身子發顫,語氣尖刻地說道:“我不介意讓你也嘗試一下這樣的痛苦,看看是不是你說的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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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住口!”丁小成沉聲喝道:“不得對君大夫無禮!”雖然同樣對他不滿,但他想得更深,這人簡單的幾針就已經讓丁小衛有所反應,哪怕引起的是刻骨的疼痛,但也比以往無數名醫把脈看診開方喝藥後,仍然癡癡呆呆沒有任何波動來得好,或許這人真的有能耐治好他的病。

他無視丁小雨委屈不滿的神情,略帶歉意的對洛君望說道:“抱歉,舍妹性子急躁,得罪之處還請君大夫不要同她計較。”

洛君望搖頭苦笑:“是在下思慮不周,隻是我也沒想到後果會這樣嚴重。”

丁小成沉默片刻問道:“君大夫可有查出我三弟到底得了什麼病,為何一夕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洛君望凝重的說道:“他並沒有生病,而是中蠱。”

此言一出,便是沉穩如丁小成也不禁身子一顫,背脊發寒,丁小雨抖著聲音說道:“這......怎麼會......”

她心下慌張,所有的憤怒委屈都隨著這句簡單的話煙消雲散,一雙妙目求助似地望向自家兄長。

丁小成勉強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儘量平靜地說道:“也沒什麼不可能的,莫忘了三弟出事前是與誰在一起的,又是被誰打傷的,何況涵源莊莊主的死也不是什麼秘密。”

望著兄妹兩臉上難掩的慌張和擔憂,洛君望寬慰道:“彆擔心,丁小衛身上的蠱雖然麻煩了一些,卻也不是不能解,隻要將我所要的藥材找來,我一定還你們一個完好無缺的三弟。”

這番話雖然讓丁小成喜悅,但更多的卻是憂心,一個懂蠱毒的醫者又豈會簡簡單單隻是醫者,這人的身份恐怕也沒有他自己說的那樣普通。

他心下思慮萬千,麵上卻沒有絲毫變化,而一旁的丁小雨卻沒有他這樣的心機,坦率而直白的問道:“你到底是誰?怎麼會解蠱?你認識丁小衛,你們是什麼關係?”

丁小成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暗暗罵了一句白癡,現在豈是問這些的時候,若這人是心懷善意的倒也罷了,但假如他是抱有目的而來,因她的這番話不幫他解蠱了怎麼辦?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便聽洛君望坦言說道:“二位莫擔心,在下並非壞人,之所以會解蠱隻是對蠱毒之術略有研究而已。”頓了頓他又道:“至於我二人之間的關係,我們曾相處過一段時間,他與我兒小歡喜是很要好的朋友。”

丁小成指著他,恍然道:“你就是小衛口中所說的子瞻?那個寒衣樓樓主極為要好的朋友?”

“怎麼?他跟你提起過我?”

丁小成點頭,心中所有的猜疑通通煙消雲散,他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是為樓絕華而來的麼?”

“嗯。”洛君望漆黑的眼眸中極快的閃過一絲黯然,然後略帶歉意的說道:“我事先並不知道安遠鏢局的二公子就是丁小衛,若有隱瞞之處還請見諒。”

“先生言重了。”丁小成趕緊擺手,道:“樓主失蹤一事,丁家責無旁貸,若有需要之處,還請先生直言,丁家絕不推%e8%84%b1。”

講到那人,洛君望的心習慣性地抽痛起來,他勉強笑道:“事情的經過我大致已經清楚,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