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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網的人收留他,給他吃給他住,教他本事,雖然也是為了利用他,讓他效命,但他還是極為感激。他曾宣誓過永不背叛,便會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所以,即便要他%e4%ba%b2手殺死所愛,即便他心痛的恨不得立刻死掉,他也一定會完成任務。

隻是,在殺死他的同時,他也會殺死自己。這人恐怕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是他下的毒吧!他不會告訴他,哪怕這樣做會讓他死不瞑目,他也不會告訴他真相,在他心中,他永遠都隻會是紅綾,那個他從南朝帶回來的如意樓頭牌,那個風情入骨相伴多年的寵兒,那個剛剛還作出承諾想要陪伴一生的綾兒。

這是他這一生唯一的自私!

紅綾小心地蜷縮在他懷中,枕著他僵冷的%e8%83%b8膛,意識漸漸模糊,臥室之中縈繞著一句極輕的呢喃:“彆怕,綾兒會陪著你的......永遠陪著你......”



影門總部,殺氣四溢,劍氣縱橫。

無數黑衣鬼麵之人悄無聲息的從四麵八方疾閃而來,手中的利刃閃著寒芒,如吐信的毒蛇一般隨時都會擇人而噬。

讓這群鬼麵煞星如臨大敵的是一個負手而立的白衣人,黑發如瀑,容顏絕色,優雅淡漠的模樣如同九天垂雲而下的謫仙,與這陰森詭異的地宮格格不入。

他就這麼姿態從容的隨意走來,每走一步便踏著成堆的血肉,他的身後早已是碎肉殘肢,血流成海,是最深沉的噩夢之中都沒有的人間煉獄。

他的前麵,成群的黑衣人呈包圍之勢向他圍攏而來,鬼麵之下的雙眸中顯而易見的泄露出他們的驚恐與害怕,但即便如此,也沒有一個人會退縮,因為他們是影衛,是死士,他們雖然活得並不光明磊落,甚至要避著陽光,幾十年如一日的與黑暗為伍,但他們也有自己的原則底線,那就是忠誠!

對主子的忠誠,對影門的忠心,讓他們絕不會後退一步,即使麵前的這人強大的如同魔鬼,他們誓死也要護住大穎影門!

清冽的鳳眸微微眯起,他慢慢地抬起右臂,強大的劍氣透體而出,震得離得近的人氣血翻湧,長劍踉蹌落地,接著金紅色的光芒閃過,前一排的黑衣人紛紛倒地,從咽喉流淌出的血液在他們身下彙聚成河。

後麵的眾人被這堪稱詭異的一幕弄的驚駭欲絕,一時之間紛紛僵立在原地,他們雖然不怕死,但到底是人,是人便不可能不被這匪夷所思的武功所震懾。

突然,一道森冷的寒芒無聲無息的從背後向站著的人鑽去,漆黑的劍刃簡單卻極快,如閃電一般轉眼之間就已接近,沒有絲毫風聲,也不帶絲毫殺氣。

握劍的手很穩,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麵具後的眼神平淡死寂,即便在殺人的時候也沒有絲毫波瀾。

森寒的劍刃更近了,幾乎已經觸及白衣,可以想象下一刻鋒利的劍刃便能撕裂衣裳惡狠狠地刺入背部,翻攪出血淋淋的窟窿和溫熱的液體。

眼看就要將這帶來腥風血雨的魔鬼斬於劍下,突然,黑衣人變色,那雙死水一般的眼睛終於浮上一層淡淡的驚訝。

一隻白玉般的手不知何時悄然無息的出現在身後,修長的手指節分明,完美無瑕,如世上最好的美玉雕琢而就。纖長的兩指緩緩伸出,動作慢的能讓不會武功的人也看的清清楚楚,但就是這樣並不快的手指,竟將急刺而來的利劍緊緊地夾住。指尖輕彈,巨大的力量順著漆黑的劍身向著握劍的人洶湧而去。

黑衣人喉間一甜,麵具下的%e5%94%87角已經溢出一縷血絲,他迅速棄劍,不退反進,左手不知何時握了把匕首,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向他的肩部揮去。

“當!”漆黑的長劍被強勁的真氣斷成幾節,甩落在地。白衣的青年微微側身,並不躲開對方的攻擊,金紅色的劍芒悄然而現,以讓人避無可避的姿態向他的麵門直襲而去。

麵具後的眼睛微微一縮,麵對這絕殺的一擊,他並沒有試圖避開,而是以比剛剛更快的速度向對方刺去,決絕的姿態仿佛即便自己身死也要將卸下對方一條臂膀來。

“撕拉!”潔白的衣袖裂開一道大口,露出一片如玉的肌膚,白皙細膩的肌膚上莫說傷口,便是連一絲紅痕都沒有。接著,一聲輕微的“啪嗒”聲傳來,對麵的黑衣人帶著麵具的額角出現一個深深的窟窿,腥紅的液體洶湧而出。吧嗒!猙獰的麵具沿著洞口裂開縫隙,碎成兩半,掉落在地,露出一張扔在大街上也不會有人注意的蒼白容顏。

嘭!黑色的人影轟然倒地!

樓絕華攏了攏裂開的衣服,讚歎道:“不錯!竟能做到這個地步,這影門倒也不是一無可取,嘖!可惜了!”

這黑衣人在影門的地位似乎不低,他一死,剛剛那些雖然懼怕但還算鎮靜的影門中人沸騰了起來,無數的黑衣人手持利刃,雙目赤紅,帶著嗜血的殺意向著樓絕華急撲而來。

幽深的鳳眸殺氣凜冽,%e5%94%87角勾起的弧度帶著誘人沉淪的魔魅,剛剛升起的一點惋惜被深刻的恨意取代,想到那個至今還未醒來的人,他抬起手臂,伸出食指,金紅色的氣流若隱若現,蠢蠢欲動。

看著眼前那些向他洶湧而來的黑色浪潮,他笑得輕蔑,接著——接著便是殺戮!□%e8%a3%b8的殺戮!壓倒性的殺戮!

哀嚎、痛哼、鮮血、寒芒、絕望、悲鳴等勾勒成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漫漫的黑暗中,唯有那抹白是那樣的耀眼,殺氣肆意,威嚴凜冽的如最絕世的戰神!金紅色的光芒劍氣縱橫,璀璨奪目,奢華燦爛的如世上最耀目的朝陽!

朱雀街的最東麵坐落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那是莊帝的幾位皇子中唯一被封王的三皇子秦真桓的儀王府。朱紅色的大門厚重高大,漆黑色的匾額氣度恢弘,朱門兩邊各自擺放著一隻石獅子,威風凜凜。

儀王府內,繁花似錦,假山嶙峋,小橋流水,碧樹成蔭。一園一景,一樓一閣,精致秀雅,巧奪天工。

儀王秦真桓性喜美色,常年流連於煙花之地,而他長相俊朗,性情倜儻,灑%e8%84%b1不羈,這樣一個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相貌有相貌的年輕男子,自是引得無數人為之瘋狂癡迷的,風塵中人更是給了他一個“風流王爺”的美稱。

秦真桓身份尊貴,性情風流,身邊的男男女女自然不會少,煙花柳巷之內的不必說,與人一夜風流結個露水姻緣的也是常有的事,更不要說府內的侍妾孌寵了。

後院的掬水園住著的都是侍寢之人,前前後後加起來不下百人,隻因秦真桓雖然多情,卻也喜新厭舊,掬水園中多得是一夜風流後便被他忘之腦後的人。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要在這樣一個說得好聽一點是風流多情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薄情寡義的主子身邊保持恩寵是一件極難的事,整個掬水園不過三四人而已,其中以紅綾公子為最。

整個王府基本上沒有幾人知道這位紅綾公子的具體來曆,隻知道是王爺六年前自江南帶回來的。能被王爺看上的人自然都是長相極好的,紅綾公子更是如此,這些年來一直是恩寵有加,雖不能說是最受寵的,但那些比他受寵的人都隻是一時的,王爺興致淡了之後就被拋之腦後,誰也沒有他來的長久。

六年下來,他是跟在王爺身邊最久的一個,雖然容顏依舊,但到底年紀大了,已經過了作為男寵的最佳年齡,這樣一個色衰愛弛,下場堪憂的之人,整個王府內卻無人感覺他不敬,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王爺對他是特彆的,不同於旁人的一時恩寵,王爺是將他真正的記掛在心裡的。

紅日閣內,琴聲飄揚,優美動聽的琴音並未讓他安靜下來,反而讓他的內心更添煩躁,他起身,來來回回的踱著步,俊朗的眉心蹙起深深的褶皺。

紅綾停下琴音,起身挽住他的手臂走到桌邊,將他按著坐回椅子上,拎起桌上的茶壺說道:“爺,您還是坐著歇會兒吧,這樣來來回回的轉著,您走的不累,我看得都累。”說著,便將添滿了茶的杯子塞進他的手中。

秦真桓不忍拂他的好意,仰頭將杯中的茶水一口飲儘,接著攥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拉入懷中,讓他跌坐在自己的大%e8%85%bf上,健壯的雙臂從他身後牢牢地擁住他,堅毅的下頜抵在漆黑的發頂,麵色憂鬱地歎了口氣:“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紅綾放鬆身子,倚在身後之人寬厚的%e8%83%b8膛中,背對那人的麵容上流露出掙紮的神色,他伸手握住圈住自己的有力雙臂,柔聲說道:“放心吧,爺,不會有事的。”

“事關重大,我怎麼可能放下心來。”秦真桓憂心忡忡:“翹之向來守時,可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傳來,我怕他出了什麼事。”

紅綾閉上雙眼,將所有的猶豫不忍都斂於眼底,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堅毅,他彎了彎%e5%94%87勾起一個柔媚的笑:“就算當真出了什麼事,爺再著急也沒用啊,還不如安安心心的等著呢!”

秦真桓捏了捏他挺直的鼻子,勾%e5%94%87笑道:“你這小東西倒是灑%e8%84%b1,爺可沒你這麼沒心沒肺,要知道,此事重大,稍有差池,整個儀王府都要牽連在內。”

紅綾斜著媚眼瞪了他一眼,嬌嗔道:“爺冤枉人,紅綾隻是對您有信心而已,爺絕對不會有事的。”他乖巧的偎入秦真桓的肩窩,悶聲道:“退一萬步說,就算您出事了,紅綾也是會陪著爺的,於我而言,無論結果如何都是一樣的,我又何必費力去操那些無謂的心。”

秦真桓有一瞬間極為感動,心中湧上一股暖流,他用力地收緊圈住懷中之人的雙臂,恨不得將他揉入自己的骨血中。他出身尊貴,身邊願為他出生入死的人不少,可那些人都是或為名或為權或為財,隻有他單單隻是為了他,為了他這麼個人而已,那雙極為漂亮的眼眸中清清楚楚的倒映著他一個人的身影,這也是他這些年來放不下他的原因。

他溫柔的撫著紅衣之人那頭如緞的青絲,柔聲說道:“好綾兒,爺怎麼會有事?爺還要和乖綾兒一起平平安安的一直到老了。”這是他第一次想要和一個人共度一生,也是第一次承諾一個人未來,這對一個風流花心的男人來說是一件極不可能的事,但話說出口的時候,他卻沒有絲毫後悔。

紅綾伸手摟住對方結實的腰身,俏臉更深的埋入寬厚的%e8%83%b8膛,讓人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他傾聽著耳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