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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悸的說道:“還好,六皇子怎麼出來了?宴席還沒結束吧?”

秦真嵐無所謂的說道:“我是偷跑出來的,彆擔心,反正也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沒事的。”

“那六皇子找我有事?”洛君望問道。

“我已經知道影門總部在哪了!”秦真嵐低低的說道。

“什麼?!”這對洛君望來說確實是個令人震驚卻又欣喜的消息,“在哪?”

秦真嵐四下望了望,警惕的說道:“跟我來!”

洛君望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抿了抿%e5%94%87,跟在他身後走向未知的暗夜。

洛君望進宮還未滿一個月,對宮中的地形並不了解,如今又是雙眼抹黑,隻看到一些宮殿樹木隱隱綽綽的輪廓,他小心翼翼的跟著前方不遠處那道並不高大的身影,左拐右拐的也不知到底身在何處,隻覺得四周的景物越來越偏僻,襯著天際寥寥的幾顆星子更顯得蕭索淒冷。

似乎是被周圍陰森詭異的環境所影響,他打了個寒顫,心下隱隱的有些害怕,趕緊疾走了兩步,讓自己離前麵的那道身影更近些。

“這裡是冷宮。”夾雜著少年的清脆和男人的沉穩的獨特嗓音幽幽傳來,在這樣的氣氛下平添了份詭秘,少年並沒有回頭,卻仿佛看穿了他內心的擔憂和惶恐,小聲地解釋道:“裡麵住的都是些被皇帝厭棄了的妃子,最長的已經在這裡呆了幾十年了,最短的也有七八年了,大都變得瘋瘋癲癲的,平常少有人來,可以說是整個皇宮最荒僻的地方了,恐怕誰也不會想到,穎朝皇室最神秘的影門竟會建在冷宮的底下。”

洛君望驚訝:“你是說影門的總部竟在地底下?”

秦真嵐點頭,聲音裡透著些讚歎的意味:“不錯,想出這個法子的人真的很聰明,一座地下宮殿確實是世上最隱秘的地方。”

洛君望皺眉,有些擔憂:“即在地下,那咱們有法子進去嗎?”

秦真嵐偏頭,朦朧的星光下,少年微微翹起的%e5%94%87角尤其俊美:“放心,我即能查到影門的所在自然就能查到進去的法子,否則我又豈會貿然帶你前來?”

洛君望放心,兩人之間重又恢複沉默。

腳下的路麵並不平整,洛君望走得深一腳淺一腳的極為小心,耳邊夜風呼嘯,或許是剛剛秦真嵐的介紹他隱隱約約的似乎能聽到女子的嗚咽聲,後背泛起陣陣寒意。他暗暗唾棄,自己的膽子當真小的可憐,甚至都比不過眼前這個半大的少年。

暗夜之中,洛君望看的不太清楚,隻能看到連綿成片的模糊黑影,但他能感覺到空氣中那種腐爛死寂的味道。

正隱隱不適間,洛君望被秦真嵐帶著拐進一個不起眼的宮宇內。“嚓”,昏黃的火折幽幽燃起,隻有一點小小的光暈,勉強能看出殿中的光景,破舊的桌椅隨處堆放,積滿了厚厚的灰塵,角落房梁間到處都結滿了細細的蛛網,一塊破破爛爛的簾幕垂直而下,將整個殿宇分成兩段。

洛君望抬手挑開簾幕,被四散飛舞的塵土嗆得掩袖輕咳,前方執著火燭的少年向他輕輕招手,他趕緊走了過去。

秦真嵐將一個不知從何處取來的包裹遞給了他,簡單的說道:“換上!”

洛君望狐疑的打開包袱,露出一角黑色的衣擺,一個猙獰的鬼麵靜靜的擺放在疊得整整齊齊的黑衣之上。

這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鬼麵讓他一陣膽寒,畢竟那晚的鬼麵修羅給他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指下的溫度冰冷寒涼,一如那高高揚起的雪亮鋒芒。

秦真嵐因他久久站立著不動,忍不住說道:“換上這個旁人看不到你的臉,到了下麵能安全一些,還是你另有打算,要從長計議?”

“不!”洛君望終於回過神來,斬金截鐵的說道:“我這就換上!”已經來到了這裡,離小歡喜這麼的近,他怎麼可能願意就這麼回去。

他褪下`身上的太監服,從包袱中拿起衣衫抖開,換上,黑色的勁裝穿在他身上有些大,並不合身,卻給他添了抹英氣。他拿過猙獰的鬼麵,猶豫了一會兒,從%e8%84%b1下的太監服中摸出一個不大的繡袋,取出一個小巧的瓷瓶,打開,晶瑩的液體剔透無暇。他拈起衣袖的一角,小心翼翼的倒了些在上麵,然後拈著溼潤的袖角沿著臉部鬢角輕輕擦拭,一會兒,原本平滑的皮膚泛起褶皺,修長的指尖靈巧的揉按,捏著褶皺的邊緣慢慢的,恐怖的,詭異的撕下一層皮來。

對於這極其詭異的一幕,唯一的在場者沒有絲毫的恐慌害怕,他靜靜地看著麵具之後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微微笑道:“公子的易容之術當真不凡,若非我事先知情,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剛剛那張臉竟是假的。”

洛君望將鬼麵扣在臉上,讓人看不到他的神情,隻從那雙溫潤的眼眸中露出絲絲笑意:“六皇子過獎,你才是慧眼如炬,在下終究還是被你給認出來了不是嗎?”

秦真嵐有禮的笑道:“那是因為我們之前有過一麵之緣,否則我是決計認不出的。”說著,他緩步走到一張廢棄的桌案之後,道:“你當真決定好了麼?要知道此去便是身陷虎%e7%a9%b4,危險重重,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危。”

洛君望將繡袋放入懷中,笑道:“你放心吧,我雖然不是很厲害,但自保之力還是有的。”

秦真嵐見他笑得自信,便微微點頭不再勸說,他蹲下`身子,摸著桌案的一角也不知做了什麼,隻聽“克拉拉”一聲輕響,桌案旁邊的地麵突然露出一個深洞,如同來自幽冥地獄張開的一隻巨口,一入其中便是萬劫不複。

洛君望驚訝,他幾步走到洞邊,努力的向下探看,一節節的階梯不知通向何處。

秦真嵐從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遞給他,說道:“地下凶險莫測,你千萬要當心。”

洛君望接過火折子,點頭道謝。

“可惜!”秦真嵐歎道:“我必須得回去,否則會引起彆人的懷疑,不然的話便可以陪你一起了。”

洛君望趕緊搖頭,說道:“你幫我查影門總部已經擔了極大的風險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拖累你了。”說著,像是怕他真的會陪他一起下去似的推了推他,“你快些回去吧,被彆人發現就不好了。”

少年乖乖的點了點頭,“我會小心,不會讓人發現的,你先下去,你走了我再走。”

洛君望亮起手中的火折子,小心的踏上洞中的台階,忽然他身子停了停,偏頭說道:“若是見到樓絕華的話,幫我通知他一聲,讓他不用擔心。”

“好。”少年的聲音伴著洞口封合的聲音輕輕響起,或許是燭光的緣故,少年漆黑的雙眸泛起妖異的光澤。

機括輕微的轉動聲傳入耳中,洛君望下意識的仰頭看去,隻見頭頂的洞口已然被合上了,眼前一片漆黑,隻有手上的火折子散發著一點微弱的暖光。

腳下的階梯陡峭難行,他護著手上的微光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行。一時間,除了輕微的腳步聲和略顯粗重的喘熄聲再無其他聲響。

豆大的火光隻能照到巴掌大點的地方,隨著他的走動一搖一晃,明明滅滅,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如墨的眼眸透過麵具望向不知通向何處的暗色,背上泛起陣陣寒意,心下惶恐。

他並不是真如在秦真嵐麵前表現的那般鎮定自若,毫不畏懼的,腳下這段扭曲向下仿佛永遠沒有儘頭的台階就如同通往幽冥彼岸的黃泉路一般,讓他膽戰心驚,但他卻不能退縮,一步都不能退,因為他是一位父%e4%ba%b2,一位擔心著孩子的父%e4%ba%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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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之中時間過得似乎格外的漫長,他的額頭已經泛起薄薄的汗意,他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跨了多少層台階,隻能從漸漸急促的喘熄和逐漸將熄的火折判斷出時間的流逝。

就在火燭微弱即將熄滅他心下焦急之時,忽然前方傳來微弱的光亮,而腳下平整踏實,已經跨下了最後一層階梯。即便是他這樣好的耐性,也不禁悄悄鬆了口氣。

微弱的火星晃了晃,最終“噗嗤”一聲熄滅了,他隨手將火折子塞進懷裡,朝著亮光的地方走了幾步,然後轉了個彎。

映入眼前的是一條狹長的、可容三人並行的走廊,黑色的牆壁平整光滑,顯然是人工雕琢而成,每隔一段距離鑲嵌著一顆渾圓的夜明珠,溫潤的光芒照的回廊間朦朧清幽。

洛君望心下暗暗咋%e8%88%8c,雖然夜明珠算不得什麼極其稀罕的玩意兒,卻也不是尋常人家能夠用得起的,可看眼前這般情景,若是整個地下總部都用夜明珠來照明的話,那可當真是極大的手筆了。

他扶著牆壁,謹慎的向前走去,寂靜的走廊間隻聽到一聲聲的腳步聲,又是一個轉彎,他小心的探出頭,麵具下的秀眉皺成一團。

走廊的儘頭,一堵高高的石門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心下焦急,站在石門前團團亂轉。他已經走到這裡了,絕不可能再退回去。

他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摸著石門細細研究,事已至此,不可能沒有出路的,很可能有什麼機關之類的,就像來之時秦真嵐所做的那樣。

所幸石門的機關並不複雜,他自幼博覽群書,對機關之術也曾略有研究,一些簡單的機關還難不倒他。

隻見他摸了摸石門,四下觀望了一番,便踮著腳跟仔細的打量嵌在石門右邊的一顆夜明珠。

他抬手慢慢的探向石壁上的夜明珠,指尖剛一觸及,麵具後的眼眸便一亮,射出一股淺淺的笑意。

果然如此!與彆的夜明珠不同,這顆夜明珠並非是牢牢鑲嵌在牆壁上的,而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他小心地握住明珠,輕輕地轉動了一圈。“隆隆”之聲傳來,眼前的石門慢慢的向上升去,露出一條與先前一模一樣的走廊來。

謹慎的走了幾步,回廊之間依舊空無一人,石門的“隆隆”之聲重又響起,他拍了拍%e8%83%b8口,偏頭繼續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混入

也不知拐了幾個彎,狹長的走廊漸漸起了變化,漆黑堅硬的牆壁不再一成不變,而是每隔一段便有一座石門,雖然兩者顏色差不多,但在明亮的光暈下依舊可以看出清晰的石縫。每一個石門都是關閉著的,他不敢貿然打開,若是裡麵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