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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演好了,得了太子的賞識,榮華富貴不在話下,若演砸了,鳴鳳班的名聲先不說,咱們就等著一塊兒掉腦袋吧!”

此言一出,無論是換衣的、梳頭的、化妝的,都齊齊一僵,偏殿內出現了一霎那的寂靜。

男子眉目一挑,厲聲喝道:“都停住乾嘛!還不趕緊乾活!”

由於男子平日裡積威甚深,眾人立馬回過神來,繼續手上的活計。有人小聲嘟囔道:“還不是班主在這嚇唬人!”

男子杏目一瞪,並不年輕的臉上展現一股豔麗的風情,他冷哼道:“嫌我的話嚇人?哼!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皇宮,是天下最有權威的地方!莫說搞砸了演出,惹了太子不痛快,便是說錯了一句話,都能讓你腦袋搬家!”

眾人脖子一縮,像是被他的話嚇住了,當真不敢再插嘴了。

男子滿意的哼了一聲,一搖一晃的挑簾走進隔間內。

雪白消瘦的身影背對著他端坐在梳妝台前,倒映在鏡中的容顏瑩白如玉,俊美絕世。

班主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上前兩步倚著梳妝台大呼小叫的說道:“唉喲!我的小祖宗!表演就要開始了,你怎麼還沒有上妝啊!”說著,抓起案上的眉筆就要往他臉上描。

對方眼疾手快的按住向自己伸來的雙手,不動聲色的說道:“我覺得我的容貌已經夠出眾了,不需要任何脂粉錦上添花,班主以為呢?”

“哈哈!那是那是!”班主神色一僵,繼而大笑起來,笑聲誇張:“瞧瞧這張臉,當真是絕色傾城,風華絕代!哪是脂粉俗物可以隨意糟蹋的。”

狹長的鳳眸似笑非笑,他沒有打斷對方誇張的笑聲,徑自站起身,拿過旁邊掛著的舞衣去換裝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班主的神色晦莫難辨,內心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充滿忌憚。

明明直到昨天一切都還好好的,鳴鳳班受邀為太子賀壽,隻要演出成功,鳴鳳班的名聲將更上一層樓。是以,自受到邀請以來,所有的編曲舞蹈,服飾妝容,他都%e4%ba%b2力%e4%ba%b2為,仔細斟酌,就為了有一場極儘完美,沒有絲毫暇癖的演出。

可是他的千般心思在鳳凰兒倒下的那一刻都化為了烏有,鳳凰兒是班子裡的頂梁柱,鳴鳳班之所以叫鳴鳳班就因為班裡的這隻鳳凰兒,而世人會追捧鳴鳳班也大都是為了這隻鳳凰兒。

鳴鳳班成立至今已有近百年,也算得上是曆史久遠了,班裡的鳳凰兒若無意外每十年便會換一人,每一任的鳳凰都要是千裡挑一的出眾人物,歌舞樂器樣樣都要精通,競爭可說是非常殘酷,而班裡每培育出一隻鳳凰都要花費無數的心血。

這次鳴鳳班的受邀當然不僅僅是邀請鳴鳳班,更重要的是班裡的頂梁柱鳳凰大家。可是在這關鍵時刻,作為主演的鳳凰兒卻突然崴了腳,眼見太子壽辰在即,鳳凰兒卻無法登台,這不僅僅是丟了名聲的事情,更是抗旨殺頭的大罪。

他當時已經徹底絕望了,可這人卻突然出現在他麵前,說要代替鳳凰兒演出,幫鳴鳳班走出這次死劫。

對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他自然是不信的,但事到如今也彆無他法,隻能冒險一試,嘗試一下的話,哪怕可能性再小,終究還是有成功的希望的,而倘若放棄的話,就徹徹底底的無用了。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他,這人的出現實在是太過湊巧,剛好鳳凰兒倒下,他就出現在他麵前,他甚至懷疑鳳凰兒的事情與他%e8%84%b1不了關係,很可能便是他故意為之。可是就算查出是他所為又能怎樣呢?他這輩子閱人無數,雖隻短短的一日相處,便已看出這人絕非尋常之人,又豈是他區區一個伶人能對付得了的?

隻是不知這人費儘心思到底想要做什麼,若是刺客的話該如何是好?到時鳴鳳班照樣會陪他進地獄,隻是時間晚一些而已!他深深地歎了口氣,罷了,拖得一時是一時吧!他已彆無他法,隻能將所有的賭注壓在他的承諾上。

現在他隻擔心眼前的演出,那人長得確實無可挑剔,他見過的俊男美女無數,還從未見過能與他相媲美的人,但卻不知他是否會歌舞啊?看那人一身氣勢便知是身居高位之人,期望他精通伶人的歌舞實在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雖然那人說過到時隻要讓班裡的樂師演奏《劍器行》,剩下的交給他就好,但他還是放心不下啊!

一身明黃正裝的太子端坐在主位上,平日裡端莊的神色柔和不少,%e5%94%87邊帶著淺淺的微笑凝視著大殿上的人,時不時的有一兩人起身向他敬酒,說一些祝福喜慶的話,宴會之上氣氛正濃!

秦真嵐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似諷非諷的看著宴會上的情景。主位上的太子尊貴威嚴,熠熠流彩的燈光給他添了層炫麗的光暈,引得無數或景仰或佩服或羨慕或諂媚的目光注視在他身上,在他右下首不遠處,坐著幾位素日裡與他交好的皇子。

當今穎朝皇帝有七位皇子,大皇子是嫡長子,被封為太子,性子沉穩,手段不凡。二皇子早些年與太子爭位,而後落敗被皇帝賜死。三皇子生性風流,是太子心腹。四皇子性格懦弱,無意皇位。五皇子是太子的同母胞弟,任性桀驁。六皇子秦真嵐血統低下,是皇宮中最不起眼的的存在。而七皇子剛滿六歲,年紀太小,不足為懼。

穎朝這一輩的皇子中無人能對秦真潛造成威脅,可以說他的太子之位坐得很穩,唯一想要與他爭奪皇位的二皇子早早就被他弄死了。無論是心機手段,還是身份背景,他成為穎朝下一任皇帝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

可世事無絕對,這世上還有一個樓絕華,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輩子,隻要有他在,秦真潛注定是與皇位無緣了。

秦真嵐舉起酒杯,不動聲色的四處觀望,眼角一瞥突然看都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說陌生是因為他與那人隻有區區的幾麵之緣,說熟悉是因為他對那人的映像太過深刻,雖隻見過幾次卻在腦海中深思過無數次。

隻見那個明明很平凡卻又不那麼平凡的小太監執著酒壺,動作生疏卻認真仔細的為坐著的紅衣人添滿酒杯,然後又悄無聲息的站在那人身後。

那位紅衣美人他是認識的,據說是他那風流成性的三哥的孌寵,沒想到他竟會在這樣重要的宴席之上也將他帶在身邊,看來他確如傳言中一般寵他了。

大殿之中光華冉冉,瑞氣升騰,琉璃燈盞光輝奪目。容顏嬌美的宮女捧著托盤為每一個桌子上菜,蓮步輕抬,身姿婀娜,輕薄的紗衣隨風舞動。

觥籌交錯間,金銀的酒盞泛起熠熠的光輝,宴上的眾人推杯過盞,醉態微酣。

忽然明亮的燈火統統熄滅,大殿之中一片漆黑,隻有中央的舞台上照射著朦膿的光輝。

宴會上的眾人靜默無聲,並沒有因突如其來的黑暗慌亂無措,隻因他們的目光、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舞台中央那隨意站著的人身上。

那人一襲繡著繁紋的織錦華袍,玉帶束腰,奢華逼人,流雲般的寬袖又給他帶了層出塵的氣質,出塵中暗藏犀利。

沒有人能否認他的美麗,但卻不會有人用這樣的詞去形容他,因為美麗這兩個字太過單薄浮淺,豈能形容他的萬分之一。

他身上散發出一股驚人的銳氣,一如他手中的利劍。

皇宮之中是不能帶兵器的,何況是戒備森嚴的太子宮。可已無人去注意這不合規矩的一幕,更換論開口斥責。

遙遠的仿佛九天之外的樂聲滾滾而來,帶著金戈鐵馬般的銳氣。

利劍破空,劃破眼前的黑暗,雪亮的劍芒霎那間驚動了天地。

寬袖飛舞,劍光繚亂,彌漫的劍氣如同飛流而下的瀑布卷起驚天的氣勢。樂聲漸急,如浪潮一般奔騰千裡,華麗的身姿迷醉了眾人的眼眸。

雪亮的白芒之後,一雙鳳眸幽深如墨,泛著魅惑的光芒,薄削的%e5%94%87角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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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在,就在這濃鬱的暗色之後,這場劍舞,隻是為他。

劍氣縱橫,如煙花絢麗綻放,燦爛到了極致,轉瞬之間,樂音漸息,劍氣隱沒,鋒芒暗藏,隻留下一個傾城絕世的身影深刻在眾人心中。

燈光重又亮起,殿中一片輝煌,舞台之上早已空無一人,仿佛剛剛的一切隻是一場朦朧絕美的夢境。眾人此時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神還沉浸在剛剛的那場絕世劍舞中,無法自拔。

“啪啪!”清亮的掌聲打破了殿中的沉靜,太子難得笑得爽朗:“不愧是鳴鳳班的頂梁柱,當真是美人如玉,劍氣如虹!”

眾人終於回過神來,紛紛點頭附和。

唯有秦真嵐、洛君望二人神色晦暗,若有所思,而三皇子更是心中莫名,他是見過鳴鳳班的鳳凰兒的,卻絕對不是今日的這個,難道班子裡的鳳凰又換了一任了嗎?可是時間不是還沒到嗎?不過這一位可比上一任的鳳凰兒出眾多了,或許他以後可以給這位鳳凰兒多多捧場?

作者有話要說:

☆、冷宮

喧鬨的人聲漸漸遠去,洛君望不著痕跡的捏了捏站的酸疼的大%e8%85%bf,不急不緩的走在夜色之中。

夜風拂過,吹得回廊間的燈籠四下搖擺,散發著昏黃曖昧的光暈。

清涼的風吹在臉上,將他疲憊的大腦吹得清醒了些,剛剛那場驚世的劍舞仿佛還曆曆在目。

他從來就知道那人長得好看,以往隻是帶著純粹的欣賞讚歎,但今晚的他,卻讓他無比驚豔,他從未這麼清晰的認識到,那個曾經精致漂亮的孩子已經成長為能令所有人沉淪迷醉的青年,其中也包括他。

他揉了揉眉宇,企圖平複過於激動的心緒,忽然一隻手伸來,使勁的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拽到假山之後。

洛君望被這突然地一下嚇得差點驚呼出聲,幸好來人及時的捂住了他的%e5%94%87,不然的話定然會引來值夜的侍衛,到時麻煩就大了。

“是我!”耳邊熟悉的的低語讓他放棄了反抗,心中大大地鬆了口氣,受驚的心臟卻還未緩過神來似的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著。

來人慢慢放開捂著他的手,略帶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嚇著你了吧!”

洛君望拍了拍%e8%83%b8口,心有